第13章 替死鬼

師沫白立即上前，拿出一個玉瓶將這隻四月白瓢裝了進去。

裡麵嗡嗡作響，還裝著那浴桶之中取出來的四月白瓢，她蹲在那女子麵前，“這裡麵還有四隻，加上剛剛這隻，一共有五隻了。一隻入了體內，似乎還有生還的機會，這五隻若是一同放進去，隻怕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的命了。”

“你，你想要做什麼？”那女子被折騰了一番，早已沒有還擊之力，趴在地麵上，瞪著眼睛看著師沫白。

“我好像見過你，”師沫白直言，“不過，卻又記不清楚哪裡見過。”

“哈哈哈哈……”那女子仰天大笑，“能單靠著自身血液，便可以對付四月白瓢的人，我若見過，怎麼還會如此大意，對你下手？”

這話倒也是！

師沫白和炎藏風對視一眼，炎藏風上前一步，簡明了當，“說吧，誰派你來的。本王記得你是最近才入府的一個小婢女，隻有過片麵之緣。”

“倒是王爺好記性。”那女子應道，看著正跑進來院中來的流火，和流火身後趕來的一乾人等。

“誰指使你的？”炎藏風再問了一遍，“本王不喜歡一個問題重複問。”

“無人指使。”那女子咬牙不說。

“你自己根本控製不了四月白瓢，”師沫白簡明了當的說道，“而且，我在這之前，便是看到有人讓你在王爺的浴桶之中加東西，才會來查看，沒有想到，卻是這毒蟲。連同這次，和上次在王府之中放在王妃馬車韁繩之上的那個四月白瓢，你們已經連著下了兩次毒手，我都搞不清你的目標到底是誰？”

“哼！”那女子被揭穿，也不多言，隻看了師沫白一眼，便不作言語。

炎藏風還欲再說些什麼，師沫白卻攔住了他，“就算她不開口，我也能知道，她背後的人是誰，最起碼，可以得知，是誰將這夾雜著四月白瓢的玫瑰花朵，交給她的。”

“哦？”炎藏風瞬間來了興趣，“本王倒想看看。”

師沫白手中舉著那裝有四月白瓢的白玉瓶口，“這蟲劇毒，飼養不易，自然是認主的。這瓢蟲從王府跟著到了這裡，自然隻能是王府中人。”

“你的意思是？”炎藏風明知故問，為的就是震懾在場的所有人。

“既然我的血可以讓白瓢失效，”師沫白環視周圍，“那麼，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各位，不知道介不介意吞食呢？”

“胡鬨！”夏蟬裹著披風，一臉神色緊張，“剛剛那女子吞食了這蟲子，痛苦倒也不說了，便是那翻來覆去的模樣，實在是丟人現眼，怎麼，你要我們人人如此麼？”

秋水見了如此可怖的景象，自然也是心有餘悸，跟著夏蟬便說道，“對啊，此等毒蟲，我見都沒有見過，更加是聞所未聞，憑什麼要讓我們吞食。”

另外兩位夫人，春泥和冬霜性子卻要安分一些，雖然沒有直言不乾，卻也麵麵相覷，不作回答。

倒是王妃，第一個站了出來，“既然王府中人，各個都有嫌疑，便我先來吧。”

師沫白和王妃對視一眼，王妃便也知道了她今夜所謂伺候王爺沐浴，乃是為了王爺的安危，而非是侍寢。

“王妃您歇著吧，”師沫白連忙讓紅泥和綠蟻扶著王妃站到一邊去，“最先下手的目標便是你，哪裡可能是你。再者說了，我這些日子天天伺候在你身邊，若是你真的是這些個瓢蟲的主人，怎麼會沒有露出蛛絲馬跡。”

“如此說來，便是我們麼？”秋水第一個站出來不乾。

師沫白搖頭，“秋水夫人言重了，秋水夫人對王爺情深義重，剛剛還聽聞夫人非要陪同王爺入浴，想來也不是下手之人。”

“這……”秋水被師沫白點破此事，雖然還了自己清白，卻讓眾人不由得唏噓。

至於夏蟬夫人，會被人下了薄荷蛛而渾然不覺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是她。

那麼會是春泥和冬霜麼？

師沫白站在原地徘徊，炎藏風一直死死盯著那黑衣女子，借著師沫白轉移眾人注意力的時間，她的眼神有一瞬間，帶著笑意。

“糟了！”若是真的死士，便有數種方法自裁。

剛剛從她嘴裡取出來的那顆毒藥，不過是其中一種罷了。

師沫白回過神來，卻隻見那女子已經嘴角留著鮮血，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毒發身亡。”炎藏風簡明扼要，這女子死的時候，滿臉黑氣，嘴唇發紫，“看來是吃了要定時服用解藥的毒藥，此時已經到了時間。”

真的是絕了！

師沫白再一次感覺到了眼前的一切，猶如迷霧團團，讓人看不清楚。

她捏著手中的玉瓶，愣在原地。

此番，不僅僅沒有將那幕後主使查出來，更加暴露了自己，真的是失策。

四個夫人連同王妃都被眼前這女子的死相嚇得不輕，她們最多擅長的不過是在王府後宅你鬥鬥我，我鬥鬥你，哪裡真的見過這般可怖的畫麵。

“流火，先送各位夫人回去。”炎藏風吩咐著，取過師沫白手中的玉瓶，“這蟲子的來路，本王自然會查個一清二楚。”

“是。”流火領命，讓各路護衛，護送著四位夫人各自回去自己院落之中。

也自然有人，處理了那無名女子的屍體。

隻有師沫白，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腦海之中閃過千絲萬縷的想法，再串成一串，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釋得清楚一般。

“王爺，你覺不覺得，”師沫白愣愣的問炎藏風，此時周圍隻有他們兩人，“這一切，都是針對我的。”

炎藏風點點頭，他心如明鏡，自然也早就有所懷疑。

第一次，乃是她去給王妃牽馬，若是有人提前得知，那麼，要對她動手，自然是易如反掌。

第二次，若是幕後主使故意將那交接的畫麵讓師沫白撞見，便可以推知她必定會為了一查究竟而自己上前去為炎藏風擋下一劫。

不過，那幕後主使卻也根本沒有想到，師沫白居然能單憑自己身體裡的血液，便可以置那四月白瓢於死地。

而，這個黑衣女子，不過是一個替死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