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注定 < 下 >

兩人互瞪著對方，戰火一觸即發。

上官傑與文尚楷看著文尚槿，兩人的眼神彷彿在對他說‘你不是說要幫他揍她’？

這下可冤枉了，他剛剛隻是在說場麵話阿！

原本以為以後都不會遇見她了，誰知道才剛在飲料店坐下來，那個送飲料的服務生是她？

再說，他怎麼會出手打女生，又不是不想活了說。

那現在怎麼辦？

文尚槿看著上官傑，忽然微笑的對他始個眼色。

正當上官傑準備出手時，上官修忽然轉身鄭重的警告他：‘你再用同一招劈我，我回去就搞壞你的電腦。’

‘沒有，我……我遮太陽。’上官傑隻好尷尬的將手收起來。

‘原來你除了吼人就是威脅彆人，真是替你家人感到可恥。’盧雨柔悻悻然的說著，麵對一隻隻會叫的狗，其實也不怎麼令人害怕麻。

此時的文尚槿正在心裡哀嚎著‘小雨，你就彆再說了吧！’他現在幫誰都不對阿。

‘你說我隻會威脅？！我記得默隱之城有明文規定不得聘請未成年以下的人工作吧！你信不信我明天叫這間店關門。’上官修已經氣到使用他私人的特權，敢這樣說他，他就做給她看。

‘我隻是工讀生，又不是正式員工。’規定指的是正式職員吧！她隻是打工。

‘隻要我喜歡，要它倒就倒。’他口氣不在乎的像采死一隻蟑螂一樣。

‘太過分了你！’盧雨柔一氣之下，將剛送給他的果汁潑在他身上。

“唰的一聲，橘黃色的染料不偏不倚的印在他白色的襯衫上，彷彿是一片黃色向日葵，在他身上吸收養分般的擴大。

文尚槿雖然替她的勇氣感到敬佩，但是也為她的魯莽哀悼。

兩人之間的仇恨如雪球般越滾越大，這下他真的收拾不了。

盧雨柔將杯子放回桌上，狠狠的看著他，‘不要以為有權就可以不管彆的生死，像你這種敗類，死後最好下地獄去吧。’

‘反正大家死了還不都是下地獄，在下地獄之前我先教訓你。’上官修站了起來，作勢要狠狠的修理她一頓。

文尚槿一看苗頭不對，立刻將盧雨柔拉向自己，並將文尚楷推向上官修。

‘唉呦！’文尚楷根本來不及反應，結結實實的又吃了上官修一拳。

‘乾麻推我啦！’他今天是走什麼楣運，怎麼兄弟相殘的戲碼總是發生在他身上？他又沒有鬩牆！

文尚槿愧疚的看著他，雖然推他出去受罪覺得很不好意思，但是為了救盧雨柔，隻好犧牲他了。

上官傑趕緊將上官修拖離這是非之地，帶到彆的地方去說話。

盧雨柔遠遠的看著他，雖然不曉得他們在說什麼，但看的出來上官修非常生氣，看他暴跳如雷了樣子，應該是上官傑說的話激怒了他。

但是看著看著，他怎麼笑了？而且是有心機的笑！

彷彿是在算計著什麼，而且是越笑越開心。

該不會是要將她拖去宰了吧？還是想到要用什麼計畫整死她？

看著笑臉迎人的上官修從對麵走過來，盧雨柔越想越害怕，下意識緊緊的抓著文尚槿的衣服，他人看起來這麼好，應該會保護她吧。

感覺的到她在害怕，在上官修靠近她之前，文尚槿隻好先出聲製止他，‘修，要想什麼就在這講吧，不用太靠近我們。’

‘會甘願在這打工，應該是很缺錢吧！既然這麼缺錢，你想待這待到什麼時候？’上官修挑了個椅子坐下，口氣中滿了不屑與輕蔑。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個大少爺一樣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嗎？’對啦，她缺錢，那又怎樣，還不是為了還她家的債。

如果欠錢可以不用還，她現在也不用看他的臉色。

最討厭他那種狗眼看人低的表情，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嗎？以他這種囂張的態度，再有錢也會被他敗光啦！

‘我們隻是想提供一條賺錢的捷徑給你。’上官傑麵帶微笑的靠近她，現在要避免他們繼續交惡的辦法，就是每次回答問題都趕在上官修之前，免得他繼續口出惡言。

盧雨柔警戒的看著他，‘誰知道你們會提供什麼不為人知的方法。’

通常錢多、事少、離家的近工作都不會輪到她身上，如果是免經驗、可先預支薪水的工作也好不到哪去，還是一步步靠自己的勞力賺錢比較安全。

‘我相信在上官家工作，應該會比這裡好吧！’

‘上官家？！’三個人不約而同的喊出來。

文尚槿與文尚楷是因為驚訝，他們家可以聘請未成年少女嗎？

盧雨柔則是因為驚嚇，他剛剛是說上官家嗎？她有沒有聽錯阿！

‘沒錯，你應該是為了幫你父母還債才會在這打工吧！如果到上官家，我心信你很快就能幫他們還清債務。’

上官傑提出的工作實在太誘人，令盧雨柔冷靜下來思考，如果是在上官家工作，不但可以還清債務，她的父母也可以享清福啦！

但是……會不會太容易啦？這麼好的工作……

‘你可以先告訴我工作內容是什麼嗎？’還是問清楚點比較保險，免得到時候被騙去賣了都還幫他數鈔票。

‘這個我目前還無法告訴你。’他總是要先回家跟他姑丈商量一下吧！連問都不問就做決定，可是會被罵到臭頭的。

一瞬間盧雨柔的臉垮了下來，她就知道，這一定是在騙人，要不怎麼會這麼‘好康’。

‘但是你放心，工作屬性應該跟這裡差不多，總不可能叫你修車吧！’

上官傑的話，彷彿對她打了一劑強心針，好工作她還是有希望的。

‘對阿，不會叫你修車的。’文尚槿拍拍她的肩膀，希望她放心。

這麼粗魯的工作還是留給男生就好，況且，他自己也不會答應吧！那可是他文尚槿吃飯的飯碗，被彆人搶走了，那他的價值在哪？

看到文尚槿這麼緊張的模樣，文尚楷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原來，他這麼害怕被彆人搶走工作阿！

也對，工作少一點，人生應該也會無趣一點吧！

‘但是我未成年……’盧雨柔怯怯的問著，當初她在找工作時，總是被這理由給拒絕，在上官家可以過關嗎？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隻要先考慮要不要做就好。’姑丈那邊他會想辦法，就算他想不到，還有其他三個人會幫忙。

‘嗯。’盧雨柔下定決心似的點點頭。

‘先彆這麼快做決定，這是我的電話。忘了自我介紹，我叫上官傑，那一位叫文尚楷，至於跟你不太好那一位……’他似笑非笑的撇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人，‘他叫上官修。’

隻見盧雨柔對上官修冷冷的撇了一眼，‘哼！’

‘你這女人……’

‘希望你不要考慮太久，畢竟機會是不等人的。’上官傑彷彿是利用工作來吸引她的目光，讓她隻專注在工作這件事情上。

‘我會的。’她將紙張小心翼翼的收進口袋，開始思考著新工作的可能性。

‘那可以麻煩你再補一杯飲料過來嗎？因為……’上官傑低頭看著正在生悶氣的上官修。

‘馬上來。’盧雨柔立刻帶著被她浪費的空杯子離開現場，她相信，待會兒送飲料的人一定不會是她，唉！又要被經理罵了。

不到一會兒，換成一位貌美的女服務生帶著飲料來道歉，雖然她帶著同情的眼光，但也沒多說什麼。

上官傑看著飲料在一旁低頭竊笑，笑的其他人都覺得莫名其妙。

‘你在乾麻？’文尚楷不解的問，不要說他笨，他相信正常人也會不懂。

‘好險你喝的不是番茄汁。’他一說完，笑的更開心。

那團黃漬如果換成紅漬，應該就稱之為‘怵目驚心’，不知情的旁人還會以為是凶殺案，馬上報警處理。

如果真是這樣，他上官修的臉就真的丟大了。

他低頭看著泛黃的襯衫，回家之後應該免不了母親的一番責罵，到時候被懲罰的一樣是他。

‘等一下陪我去買衣服。’上官修將剩下的飲料一口氣喝光。

好在這附近還蠻熱鬨的，走到服飾店並不會走太遠，也就是說他這一身的糗樣不會被太多人看到。

‘不用看我。’是兄弟，就該知道他跟他一樣沒錢。

上官修將視線轉移到文尚槿身上。

‘我的錢拿來付飲料了。’他身上隻剩下零錢，應該買不起他要的衣服。

‘誰在看你，我看的是他！’上官修將苗頭指向躲在他身後的文尚楷。

以為鬼鬼祟祟躲在文尚槿的身後他就看不見他嗎？他隻是稍微近視，當他是弱視阿！

‘我…我也沒錢……’文尚楷低下頭說的心虛，擺明了在騙人。

‘咿？我記得你今天不是跟我說你最近有賺錢，所以要出門買東西犒賞自己，你怎麼可能沒帶錢！’文尚槿笑的奸詐，擺明了又是扯他後腿。

‘你怎麼給我說出來了。’吼！他來不及捂住他的嘴，他這個哥哥真是大嘴巴。

‘還說沒有，錢給我交出來，我隻拿一點就好。’他這個人很儉樸，不喜歡名牌的加持，一點點錢就夠買一件衣服了。

‘不要。’上官楷搖頭拒絕，雖然他並不心疼那一點錢，但是他這是要來買絕版的公仔，萬一就隻差這麼一點點沒買到怎麼辦！

‘當借我，我會還你阿！還有利息喔。’上官修改走好言相勸路線，他知道文尚楷這個人，對錢很重視。

‘不要。’借他錢了不起還他一倍，但是他個公仔增值起來，可是現在的好幾倍，不劃算。

‘那你現在是逼我搶囉！’既然軟的不行他就來硬的，他就不信他借不到錢。

‘不要逼我啦！’

文尚楷拔腿就跑，上官修立刻緊追在後，其他兩個人則是走在後麵等著看好戲。

‘你再跑阿，被我抓到全數充公。’

上官修在他身後狂喊著，追趕的文尚楷上氣不接下氣。

‘救命阿－－’他的公仔……他的錢……誰來救他阿……

※ ※ ※ ※ ※

（工作我已經幫你安插好了，工作內容不外乎就是整理房子，但是必須住在這。念在你還在上課，總管說你可以早上上課，晚上再回來工作。

薪水部分，你放心好了，一定比你之前工作高出許多，如果表現好的話，還會有獎金。

試用期一個月，簽約一次簽兩年，這兩年不用擔心會被解聘的問題，表現好可以再續約。如果要離開必須提早半年告知，否則當違約論，要付五萬元的喔！

但我在家這麼久都還沒看過有人違約過，所以應該不用太擔心。

你可以好好的考慮看看，畢竟大部分的人都不太願意離家工作，而且你的工作，連回家的時間都不太有。

無論你的決定是如何，都請你打電話給我，就這樣。）

冷颼颼的大街，隻有幾盞路燈依稀還亮著，盧雨柔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滿腦子都是上官傑剛剛在電話裡對她說的話。

如果，她可以賺多一點錢……

如果，她可以分擔家計……

如果，她的父母可以不用再這麼辛苦工作……

如果，如果……如果在上官家的待遇好，可以待一輩子到終老，那跟當初他想進上官企業有什麼不一樣？

以她的年齡要假日打工、兼職就已經有點困難了，更何況是全職。

她又沒什麼才能，總不能當總管、經理之類的職位吧！

就算上官修想整她，想讓她做到死或是羞辱她，頂多，就是當個打雜的小妹、整理房間的女傭或是掃廁所的下人，這些工作她通通做過，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她舍不她的爸媽呀！

一想到必須一個人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就不由得心酸。

整個城裡就屬他們村裡最窮吧！無論是開學、過年、秋至……他們總是要煩惱著錢要從哪裡來。

到上官家工作可以不愁吃穿，家裡的經濟壓力也會變輕。

如果她的犧牲可以換來生活上的改善，有什麼好不值得的。

不知不覺她已經走到家門口，看著年邁的父母正張羅著三餐，他們總是給她優厚的生活環境，總是怕她餓著了、凍著了。

要不是她堅持去打工，他們可能還不讓去呢！

‘媽，我回來了。’盧雨柔笑臉迎人的走進屋裡。

‘快去洗手，準備吃飯。’盧母將飯端進客廳，準備開飯。

‘好。’

她飛快的跑進廚房，順便將碗筷拿出來。

‘今天工作的如何阿？’盧母將盛好飯的碗拿給她。

‘還好。’她總不能說今天又跟上官大少爺吵架吧！被她的父母知道，一定會用口水淹死她。

‘如果累了可以不要勉強。’盧父用關愛的口氣說著，他不希望女兒整天隻想著要如何賺錢，最好能把工作辭掉。

‘嗯。’她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飯，不曉得要如何開口。

盧母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夾了菜放在她碗裡，‘你怎麼啦？有事要說出來，大家可以一起商量。’

盧雨柔瞧了母親一眼，關愛的眼神讓她覺得她真的很幸福，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不管她在哪，永遠都有人在背後默默的支持她、關心她，她的心永遠是溫暖的呀！

‘媽，我想把工作辭了。’她說了，她終於鼓起勇氣的說了。

她一說完，迅速的低下頭扒著飯，因為她的勇氣已經在剛剛用完，現在沒那力量猜測家人的反應會是如何。

‘你說什麼？’

‘你說的是真的？’盧父驚訝的停下動作。

隻見她點頭如搗蒜，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盧父控製不住心中的雀躍，高呼喊著：‘老婆，真是太好了，我們家小雨終於想通了。’

一定是神聽到他的呼喊，他的願望終於成真了。

盧雨柔心虛的看著他們，她的家人果然是這種反應，但是她的重點還沒說耶，等一下她的耳膜被吼破怎麼辦！

看著眼前的父母如此高興，她的心都涼了一半，人家說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們待會兒會不會失望到將她趕出去？

算了，反正橫豎都是死，她還是快刀斬亂麻吧！

她鼓起勇氣坐直了身子，深呼吸了幾口氣。

‘我明天要去上官家。’一說完她立刻裝沒事，彷彿她剛剛沒開口一般。

‘你剛剛說什麼？’她的父母太過開心的沉浸在喜悅的世界，以至於沒聽到她剛剛那段話。

‘我說，我明天要去上官家工作。’她麵帶笑容，表情輕鬆的像是在問‘吃飽了沒！’

他們彷彿是受到驚嚇，先沉靜的對看了一會兒，然後不可置信的一同大喊：‘你要去上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