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狐狸

這古意齋裡麵的裝潢，雖然也是走複古路線倒也還算正常。但裡麵展出的幾件玉飾，倒讓幾個內行的女人暗暗點頭。

站在櫃台後麵的是個長得精瘦，滿頭白發的老頭。這老頭嘴上留個八字胡，下巴還湊個山羊胡，一副奸師爺的作派。一雙細長的小眼睛，有如風乾橘皮的老臉上，儘是生意人的精明，不過給人的印像倒是不討人厭。

這老頭一看一群美女進來，雖是有點驚訝的表情，卻倒也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看個不停。這也贏得除了秦仙遙以外的女人們的第一印象，當下都決定要好好逛逛。

眾女一上前，老頭也以著一副笑容可掬的表情，中氣十足的自我介紹起來。

‘歡迎光臨，古意齋。小老兒添為本店店東胡古意，作人是老實又古意，如有看上什麼喜歡的飾品，價格好談。本店的價格絕對是童叟無欺，公道公平，誠實可信。’

說完還將手往下撈了幾下，突然將一個綁著雙丫髻，穿著紅衣，一副粉雕玉琢的可愛小女孩給拎了出來。這個小女孩原本躲在櫃台下，正開心舔著棒棒糖，誰知道自家的無良爺爺，突然將自己給拎了起來。隻見她一雙機靈的眼珠，滴溜溜的轉一圈，就將眾人全看過一遍。

‘這個是小老兒的孫女叫胡貝兒，各位小姐叫她小貝貝就可以。各位如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她，我這孫女對於這玉飾的了解可不輸小老兒。’

‘臭老頭，你乾嘛拉我出來？’這小貝貝以著凶狠的語氣低聲問自己爺爺。

‘乖貝貝彆這樣，爺爺有事要找一下那邊的小子，你幫我吸引其她人的注意。’

‘哈，你不知道本姑娘一分鐘，可是幾千支棒棒糖上下的，忙的很。’

‘小貝貝彆這麼說，幫爺爺這一回，爺爺請你吃哈斯達根的聖代吃到飽。’

‘成交！’祖孫倆就片刻之間，以暗號及眼神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完成交易。

看看這個被胡古意給拎出來的小女孩，也才跟秦仙遙差不多的年紀，可能懂這玉飾嗎？眾女抱著三分審慎，七分懷疑的眼神看著胡貝兒。

雖然硬是被拎了出來，不過眾女懷疑的眼神還是大大的刺激到了小貝兒的自尊心。也顧不得再舔棒棒糖了，粉嘟嘟的小手隨手就拿起一塊玉佩，氣嘟嘟的用稚嫩的童音，開始介紹起來。

‘一件玉飾，大可以六個大項來看，就是勻、形、色、透、工、質。勻就是色澤是否有平均，形就是玉材的外形……。’

這下子可讓眾女，不敢小看眼前的這個小不點了。而且小貝兒說起玉飾上花紋的含不但是引經據典，還順便夾雜著許多傳說故事。連還對玉飾不太感興趣的秦仙遙，都在不知不覺中鬆開白策的手。

好不容易得到了一點點喘息的空間，白策找了一張離得比較遠的椅坐了下來，很是喘了口氣。陪這麼一群美女逛街，身體不累，卻是心累。尤其任紫蘭和任紫藤那些刁鑽的問話，和秦仙遙無意中的煽風點火，都讓白策有些招架不住。

白策輕啜了口茶，才剛吞下去，眼前就突然出現一張皺巴巴的臉，嚇的白策一口茶卡在喉嚨裡，差點給噎死。

‘咳、咳、咳…咳、咳………咳，你想乾什麼！’

‘哈哈哈，小朋友彆緊張、彆緊張，老頭子我沒惡意。’胡古意一點也不介白策的惡聲惡氣，仍是笑眯眯的說道。

‘老頭子隻是想跟你聊聊！’

‘我不認識你，媽媽有交待，不可以跟陌生人講話。’白策馬上給這個明顯不懷好意的老頭一個釘子。

胡古意也沒生氣，隻是很殷勤的再幫白策倒了杯茶，又將拿了一盤餅乾放在白策的麵前。

白策給釘子歸給釘子，茶還是照喝，餅乾照吃。但一口餅乾都還沒吞下去，這胡古意突然又說了一句：‘你是條龍吧！’

〝噗！〞

白策一瞬間就把嘴裡的東西全噴了出來，白策也顧不得失態，隻是驚疑不定的瞪著胡古意的臉。這個時候胡古意那張笑臉，在白策的眼中是說不出的可怕。

胡古意被白策這樣死盯著，卻是一點也不在乎，仍是斯條慢理的喝了口茶，才狡猾的一笑：‘你不用否認，雖然你的龍氣藏的很好，但我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你、你到底是誰？’

‘我嘛～嘿！你看！’胡古意指著已經有點禿的頭，白策有點疑惑的看過去，不看不打緊，這一看可被嚇了一大跳。

因為原本頭上隻有稀疏的白發，突然冒出了兩隻毛絨絨的尖耳朵，還很俏皮的動了動。

神龍翡雲的記憶頓時再度浮現，白策忍不住低聲驚呼：‘你是天狐一族的！’

‘沒錯，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吧，我可真的沒惡意。我們天狐和你們龍族當年的關係，還算不錯的。’

雖然有仍有些驚魂未定，但白策可也放下心來了，因為這天狐一族也就是俗語說的狐狸精，當年還真的是和龍族有些交情。

‘不知道小兄弟你如何稱呼？’

白策稍微遲疑了一下，想了想還是說道：‘我叫白策。’

‘那老頭子我就不客氣，就叫你一聲策哥兒。’

‘話說回來，我可也是有好多年沒看到你們龍族的蹤跡了，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打從天界之戰結束後，就全都不見了。’

‘這我怎麼知道，我當一條龍才當沒幾個月，怎麼會知道龍族哪去了。’白策一邊想著一邊吱吱唔唔的說不出來。

胡古意也沒想到白策是由人吞食龍珠後，轉化為龍的，隻當有難言之隱不能說出來。因此胡古意自己又開口幫白策解釋道：‘我了解，自從那場大戰後，各族的人隱居的隱居，藏進人類社會中的也藏的好好的。就算關係再好的族群，也不會隨意對人說起。’

胡古意這一說，白策才鬆了口氣，要不然他還真不好解釋，他本身的狀況。

胡古意歎了口氣，眼神一轉，又露出那股狡滑的神色：‘不說那些喪氣話了，老頭子我倒是想和策哥兒你作個生意。’

‘生意？’想不到這頭老狐狸的真實意圖是這個，白策倒是有點驚訝。

‘先說好，我可是一窮二白，身上也沒什麼錢。’

‘哈哈，我可不需要什麼錢，相反的我要的對你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那就是龍凝珠，這玩意兒你應該會作吧？’

‘會作是會作，但這可不好作，況且你要這龍凝珠要作什麼？’白策皺著眉頭疑惑的問道。

龍凝珠的製作其實一點也不複雜，就隻是將龍氣不斷的壓縮成一顆硬核，再將龍氣一層層不斷的纏繞上去。唯一麻煩的就是要耗費大量的龍氣，製作這一顆可是很花精神體力的，不過也就僅此而已。所以白策聽到胡古意隻是要龍凝珠，倒是安了心。

‘難道你不知道，打從你們龍族及其他眾多能調節天地元氣的種族，在這塵世隱居起來以後，這元氣是越來越混亂。再加上人類近幾年來，破壞環境越來越快速。弄的森林不斷的消失，隱居在城市裡的族群所能吸收到的純淨元氣，也越來越少。所以如果這龍凝珠對我們可是大有用處，當然如果你們龍族願意出來，再繼續調整元氣，那更好。’

白策可不敢說這龍族的話題，於是他連忙的問道：‘那你要用什麼東西跟我換龍凝珠。’

胡古意聽白策這麼一問，臉上馬上露出神一抹神秘的微笑，又掏了個小盒子遞給了白策。

白策好奇的打開盒子，盒子裡是一尊才半個巴掌大憨態可掬的玉娃娃，這玉的質地倒不算好，隻是這雕工可說的上是佳作。

這個玉娃娃笑容滿麵的攏著袖子，神情是活靈活現的，很能吸引目光。當白策將這玉娃娃反過身來看時，這娃娃的背心上有個用金銘文刻的替字。

白策想了想，才有點遲疑的問道：‘這難道是那替身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