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運籌帷幄
雷宇失笑道:‘何必咬牙切齒,我的條件真的會這麼可怕嗎?算了,才認識不久你不信任我是理所當然的。’
‘好,第一個條件,除非我自己說,否則千萬不要追問我的來曆。因為這很複雜,解釋起來又麻煩,更重要的是會對我們關係產生裂痕。大戰在即,我不希望因為這些東西分神。這你可同意?’
說實在的,會有這個條件純粹是他自己怕麻煩。小初可是他來到這世界第一個也是唯一認識的人,連她都問東問西的話,那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每個人都有他的難言之隱,說不定哪一天你會突然告訴我也不一定,這我同意。’小初點頭道。
其實她也不是不明事理,雷宇既然都這樣說了,表示他真有困難,那還有什麼好講。
對小初的善解人意感到意外,雷宇也點點頭道:‘嗯!謝謝你的諒解。再來就是我負責這次行動的籌畫,當然你也可以提出意見,因為終究情報需要由你提供。但最後整個行動大體上是由我決定,因為我不想你又跑去找人單挑,累的我也被困在十多萬大軍裡。’
‘怎麼這樣看人家,我又不會衝動成這樣,既然拜托你了當然讓你負責嘛!’對於雷宇的不信任小初忿忿道。
‘嗬!彆生氣嘛!我也隻不過是說說而已。那最後就是……就是……。’
‘說吧!彆吞吞吐吐的。’
‘嘿嘿……。’
雷宇諂媚地笑道:‘最後希望你能將你的武功教一點給我,因為我從來沒學過一套完整的武學,到時候開打起來說不定會糗掉。’
想要學彆人的武功總是覺得不好開口。以前看小說的時候好像每個人的武功都是絕對機密,而做這種要求到底有一半是為了自己,所以雷宇才不太好意思。
‘你沒學過武功!怎麼可能?一個沒學過武功的人可以擋的下我全力一擊?’
這件事本來就非常匪夷所思,但世事往往離奇無法預料,自己會處在情況不也是如此嗎?但既然決定相信他之後,小初也考慮了好一會兒。
‘教你也未嘗不可,隻是“修羅太刀十三勢”一勢複雜過一勢,更需要長久以來練就的“幽冥真氣”相輔相成。我練了十五年才算有小成。現在頂多教你幾天成的了什麼事?說不定到時候出紕漏反墮了師傅的威名。’
怎麼學個武功都要一、二十年,那到底自己是怎麼擋下小初那二擊的?說不定跟戰鬥中的奇異感覺有關係,等會兒定要好好研就研究,八成跟那個可惡的謎小姐說的‘狂心’有關。
‘好吧!正如你所說的話,那我學你的武功暫時也沒用,不過一些基本的你可要教我。例如用刀的方法啦!還有你扁我的時候用的那種步法也挺奇妙的,找個時間順便教教我。’
其實雷宇根本沒想過,要是隻有他那從電視、漫畫學來的‘功夫’,他根本活不到第三天。
小初不明白道:‘你學這些做什麼?想要跟我一起去殺血龍嗎?’。
‘多一個人多一分力,對計畫的成功總是比較有保障;再者,身旁跟著一個就算沒學過武功,也能擋下你全力一擊的人總是比較安全的。’
說到底還是不想出包,要是第一件小小的任務就搞砸,那接下來要怎麼玩下去?所以雷宇也實事求是說道。
而小初總以為雷宇是要幫忙出主意而已,想不到竟一直替她著想,甚至以身犯險。而他提出的條件根本不算是條件,也隻是為了刺殺血龍能多點成功機會罷了。
單純並不代表笨,要不她也沒有今天的成就。隻是雷宇發自內心的誠摯,不知為何,能讓她清楚地感受到;也就是說,他肯陪著自己硬撼十多萬大軍,隻為方才一席身世告白。
雷宇的義無反顧,使小初心裡的寒冰漸漸融解,誰知僅是個路過玩家不知死活罷了。
從未嘗到無條件被關心的感覺,且還算是個陌生人,就算被賣掉也值得吧!思及,小初臉蛋泛起一絲潮紅,低聲對雷宇道:‘好吧!都聽你的就是。’
‘既然你也同意,也該是休息的時候了。先去睡吧!我還有一點事要思考思考。’
說罷,雷宇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活動活動著發麻的雙腿,邊往樹林裡走去。
疑惑的小初不知道雷宇有什麼事要思考,但也不想打擾他,逕自找個地方躺下去睡了。雖然從樹林裡隱約傳出幾聲‘天啊!沒衛生紙怎麼辦?死了!’的哀嚎破壞氣氛,但已經開始學會信任一顆心、第一次有人可以依賴的感覺,伴著十多年未曾出現過的美夢沈沈入眠。
隔天一大早天還未亮,雷宇便輕手輕腳的將小初搖起來,倒不是一向夜貓子的雷宇突然轉了性,而是他發現到有事情即將發生。
夏夜裡的亞熱帶森林如同往常的清涼,但卻隱隱約約的籠罩的一股肅殺之氣,林中的飛禽走獸也都無影無蹤,讓人多少意識到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小初,赤魔艦隊的製服是什麼樣式你跟我說說。’雷宇壓低聲音卻抑製不住興奮的神情道。
小初揉著眼皮不可思議道:‘你這麼早把我叫醒就是為了問製服?’
在雷宇靠近她時她就醒了,但是一感覺到是他之後,也迷迷糊糊的放心地睡下去。誰知道睡了沒多久大概是淩晨三點多的時候,雷宇突然莫名其妙的把自己搖醒,就是為了問這種鬼問題。雖然不情願,但小初也大略形容了一下赤魔艦隊製服的樣式。
‘跟這一件是不是差不多?’興衝衝地把戰利品掏出來獻寶。
昨天晚上不過到樹林裡解脫了一下,結果卻遇上一個赤魔艦隊的探子。當然這家夥不能跟小初相提並論,不過也確實花了他一番手腳才將其擺平。畢竟自己除了接小初兩招外可沒有什麼實戰經驗。
看小初點點頭,雷宇笑嘻嘻地道:‘那我們昨天晚上就被人包圍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但內容卻是令人心驚肉跳,真虧他還能笑著說出來,讓小初誤會雷宇是個談笑間運籌帷幄的天生將領。
‘不可能阿!紮營的時候都考慮進去了,要是有人靠近的話我一定會先知道,你怎麼知道我們被包圍了?’
雖然已決定信任雷宇,但對自己多年來出生入死,所累積對危機的直覺可是非常有信心,實在無法想像居然會陷入這種絕境。
要知經過一個晚上布置之後,在這種稀疏森林的環境下跟在平原被包圍沒兩樣,人家之所以還沒發難,隻不過是因為要等到白天二人逃脫的機率小得多時再動手,可不是有多光明正大等他們休息夠後再宣戰。更可恨是雷宇居然現在才說,不然自己最少有五種方法,可以趁對方尚未完成包圍之勢脫身。
真不知這家夥到底是聰明還是笨蛋,讓小初陷入嚴重的自我懷疑,到底有沒有信錯人?
‘彆用這種眼光看我,我也是昨天晚上去樹林裡……嗯,“思考”的時候,才發現驚覺我們已經被包圍。於是換上這家夥的衣服,摸黑混進其中,聽到幾個有趣的情報。你想知道嗎?’雷宇吊著小初的胃口道。
一直以為小初會兩種語言,想不到‘大和盟’的語言他居然聽的懂,說不定這遊戲的創造者,日文成績跟自己一樣爛到有的拚,所以才做出這種設定。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似乎想到了什麼,小初心灰意冷道:‘帶頭的乃赤魔艦隊首席幕僚白飛羽,而現在包圍網中,除了我一手訓練出來的赤魔親兵團五百人,還要加上白飛羽的直屬衛隊一千五百人,一共兩千個人圍住這小小的空地,我們是插翅也難飛了,對嗎?’
不愧是深悉赤魔艦隊內部的高手,推論出來的結果居然有九成準確。
‘你怎麼會知道?’
雷宇訝異道:‘我是偷聽了一個小時才慢慢拚湊起這些的,連對方是不是赤魔艦隊我都不敢肯定,你怎能未卜先知?’
想不到小初看起來清純到甚至有點呆板,做事又衝動(差點掛了自己兩次),原來她也不簡單。
‘你拿的那一件衣服樣式是親兵團特有的,雖跟一般的製服差不多,但有一點小小的差異。’
看了眼陰暗的樹林深處,又說:‘要這麼不動聲色把我包圍起來,如果不是白飛羽這家夥親自率領親兵團根本辦不到;再加上不想讓我逃脫,隻靠這區區五百親兵團實在太少,當然會配合他自己的直屬衛隊。就算我猜的不甚正確,雖不中亦不遠矣。’
聽了小初的話後,雷宇沈默了下來,腦中思量著一件更冒險的作法。
原本他是計畫趁著夜色掩護,利用自己剛剛撤回時所規劃的路線,來個擒賊先擒王,但聽了小初真正的實力後,又有了更妙的點子,不過還須先確認一件事。
‘小初,你說被五百個人圍攻還逃的出來?這是很重要的,一定要據實回答我。’
在雷宇的默認之後,小初雖然失望卻傲然道:‘要是真想逃走,就算在這半平原的地形,一千兵力也奈何不了我;隻是兩千人的話,他們有足夠的實力,在我可能逃走的路線設下種種埋伏,恰好在力儘之時會被他們團團圍死……。’
說著說著眼神充滿歉意道:‘真的很對不起,連累你要陪我葬身在這種地方。’
唉!說到底這女人腦筋依舊轉不過來。難道她就不會趁著黑夜視線不清時來個反刺殺?然後利用對方亂成一團時溜之大吉,這樣至少也有八成機會成功。
在混入那群水手時雷宇就仔細觀察著,雖然對方是訓練有素的精兵,但卻是一群隻會聽從指揮者的傀儡;不過這說不定是小初一時的衝動下,讓人少了大部分領導乾部所得來的後遺症,竟然一個兩千人的搜索隊伍之中,連個出主意的副手人選都沒有,這可是一個非常嚴重的致命傷。
想到這兒,雷宇也沒時間再罵小初糊塗了,逕自說道:‘那我明白,那是不是意味著就算不打算逃跑,在你力儘之前至少可以宰掉三四百人?’
看小初表示肯定地後,雷宇又道:‘我的新計畫裡需要藉助到你的實力,現在沒時間跟你好好說明。不過要記著,我有絕對的把握看到幾小時後的太陽,你千萬要支撐到與白飛羽對上一招,這樣可以辦到嗎?’雷宇充滿自信地望著小初。
‘彆開玩笑了,白飛羽雖然是血龍的首席幕僚,但以他不弱的功力加上兩千人的圍攻,就算劈一刀也不見得能造成致命傷,你在打什麼主意?’
本來快要絕望的小初不可思議地道。
‘這些等一下你就知道,天馬上要亮了。’
雷宇一邊岔開話題,一邊拿出剛剛那個倒楣探子的配刀,問小初道:‘這把刀要怎麼用?怎麼用起來不是很順手,砍劈的時候力量也不能儘情地發揮出來……。’
彆扭地握著從來沒用過的兵器,隨意地揮了揮。事實上他也從來沒用過任何兵器,現在隻能臨時抱佛腳了。
‘你握刀方法不對啦!’
看到雷宇的糗樣,小初也忘記追問他所說的計畫,沒好氣道:‘握刀的支點手不能貼緊護手,要距離大約一拳寬,使用起來才能圓轉自如;另一隻手要握緊刀柄尾部,這樣運用才能隨心所欲。’
‘還有雙手的小指不能握實,如此才會有最佳的靈活度……你到底是怎麼擋下我那二擊的阿?’小初嗔怒道。
‘嘿嘿……待會兒你就知道!’
雷宇用正確姿勢握著第一次使用的兵器,似模似樣地做了個大上段的架勢,最後將刀高舉至雙眼前,以刀正眼,肅容道:‘跟我走,儘量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接著在沒有任何預兆下,突然變了個人,表情無比的冷酷,全身彌漫著濃厚殺氣,一言一語有如煉獄傳來般,說出天亮之前最後一句話。
‘……與白飛羽對上一招前千萬不要放棄。本人雷宇就此立誓,必助霧隱初小姐達成願望。’
說完後也不理小初的反應,逕自往樹林深處飛奔而去。
一直到了行動前,小初還是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不知為何,雷宇化身似魔似神的形象,以及那句‘我一定幫你達成願望’後,小初心中瞬間充滿著信心,覺得似乎任何事情都能達成,也不再言語,一心一意跟在他身後往目標邁進。
其實這就是雷宇體會到的所謂‘狂心’的狀態。
一般情況下,雷宇隻是個不會武功普通人,但是一旦有了戰鬥的覺悟之後,就會不知從那裡來的力氣跟敏捷出現,十倍不止地增強著戰鬥能力。更重要的是,世間萬物都隨著狂心運行,變得無比緩慢,讓自己有更多時間思考著下一步行動。
隨著能力而來,對周圍環境的感應力、對敵手動作的洞察力,更是百分之百勝利的關鍵。其實,要不是狂心幫忙,早不知何時就成為小初的刀下亡魂。
不過這遊戲附送的能力,有一個嚴重到無法忽視的缺點──開啟戰鬥意識之後,時光流逝感覺會變的非常緩慢,平常根本不可能去用。
試著去想想,連撒個尿都要做上半個小時的話,就算是修養再好的聖人也會崩潰的。隨著能力帶來的戰鬥力是非常強大沒錯,但要是遇上隨便一個會武功的人對他進行暗殺呢?那時隻能跟一個普通人一樣等死了。
對於這方麵雷宇真是無奈至極,心中決定在解決這問題之前,儘量不要離開小初身邊。
在奔向目標途中,雷宇即使閉上眼睛,也可以清楚‘看到’同樣速度跟在後方的小初、四周埋伏著些什麼人、對方在四周作了什麼布置、還有天氣如何、樹上正在唧唧叫的蟬有多少正在交配等等……。
就如之前的兩次開啟‘狂心’特技的情況般,天地萬物都在掌握中,腦海裡無人無我,僅僅思索著如何達到當前的目標──二對二千。
就在即將到達目的時,心中突然出現警覺。
‘哈哈哈哈……。’
在這幽暗的森林裡,突兀地出現一陣嘹亮笑聲,打破深夜的寧靜。
本就察覺到四周有埋伏,雷宇行進路線也相應地隨機變化,但是這些人突然改變位置,且移動的方式非常巧妙,霎時,二人被困在這類似方才紮營的林間空地中,進退維穀。
更可恨是火把一支支燃起,將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照得如白晝般光亮。一時數不清有多少人聚集在這狹小的空地裡,乍看之下有如營火晚會般,隻要大家待會兒不要抄家夥出來助興就好。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照理說這種大場麵雷宇應該會害怕才是,但在狂心的狀態下,心中反而更是平靜,眼神絲毫沒有一點恐懼,冷冷地睥睨著對方。
隻見人群自動讓出條路,一人悠哉地踱了出來,對二人恭敬地行禮道:‘本人赤魔艦隊提督座下監督長白飛羽,在此恭迎一級武鬥家霧隱初小姐以及這位先生大駕。望二位賞光,在動手前聊一聊,解決彼此心中疑問可好?’
雖然客客氣氣的詢問,但在這種情況下卻隻有說不出的諷刺,看來,這自稱什麼‘監督長’的家夥也是個工於心計的角色。
身為海盜的他,但白飛羽卻不倫不類地穿了身中國古代儒袍,頭上戴了一頂素色綸巾,加上邊說話時手上一邊搖著羽毛扇,乍看之下有如孔明複生,如果這個遊戲裡曾經有孔明的話。
更好笑的是,腰間也和小初一般配掛著武士刀,隻是不像小初是兩把,也不像周圍的手下般都已弓上弦、刀出鞘的備戰模樣,一派閒適地像跟朋友聊天的感覺。這種嚴重表裡不一的人,令雷宇打從心底反感,也減少了些待會兒送他下地獄罪惡感。
‘你知道了?’
和雷宇一樣,原本就見慣風浪的小初恢複本色冷冷地問道。
‘唉!當霧隱小姐突然施襲之後我們就知道了。’
白飛羽故做無奈道:‘大和盟中誰有這種能耐?如你不是傳說中的武鬥家“不敗鬥神”,那何方神聖才有資格在連殺我們二十三名主力艦長之後,仍然可以從容離開?在離開之後,提督大人還命我本人帶著艦隊中最精銳的二千人來追擊,霧隱小姐還真是深藏不露呢!’
‘我突然施襲!你……’小初正想反唇相譏時,雷宇輕輕地握了握小初的手,然後望了望天上,在所有人看不見的角度手指比了個‘三’。
天色即將發白,沒必要跟他囉唆,我數到三開始動手。
‘算了,都是隨便你們說了。看來今天我是不能生離此處……。’小初低著頭故做黯然道,纖手卻反握一下,目光注意著雷宇的手指。
我知道了。
‘隊長千萬彆這麼說,自從你十二歲加入艦隊後,七年來立下的種種汗馬功勞,提督當然不會視而不見,隻要隊長隨我回去向提督負荊請罪,飛羽以大和武士的榮譽保證,必定儘心為隊長說項。’
白飛羽改口回以前的稱呼,故做大方道。
不過就算三歲小孩也明白,意圖殺害首領以及乾掉一半以上重要乾部的罪名,就算是天王老子來求情也沒用,更何況在以高壓統治的海賊集團裡,這根本是天方夜譚。
但拖延時間更是白飛羽的意圖,隻要到了天亮時,實力深不可測的小初,與那個來曆不明的男子,在兩千精銳的包圍下就算是插翅也難飛,而且圍攻可說是大和盟五千餘萬人口之中的第一高手,損失也會小的多。
倒數三,雷宇悄悄握住腰間武士刀刀柄,不著痕跡地尋找著進攻方向。
看對方好像無動於衷,於是白飛羽轉移話題諷刺道:‘不過令飛羽不解的是,一向獨來獨往的霧隱隊長,如何會與這位神秘的先生在一起?而且還眉來眼去,這可會令隊長的清譽受損啊!這裡很多人更是隊長親自訓練出來的子弟兵。還是隊長犧牲色相以為多找個的幫手,會比較有勝算呢?’
倒數二,撫著小初的肩膀,示意她彆因為這種諷刺而動怒,保持最佳狀況應付接下來的苦戰。
‘就算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又如何?還不是一群隻會燒殺擄掠的強盜。’
小初有些不以為然道:‘戰吧!彆忘記我平常唯一教你們的,不要讓我再一次為你們感到失望。’
僅僅十二歲之齡即加入海盜團,但短短兩年的時間就以壓倒性的力量,成為赤魔艦隊最強戰力之首,即使刻意隱藏過的實力,依舊不同凡響。
一眾親衛隊員,出自本能地對前隊長感到恐懼,一時之間你眼望我眼,卻也沒人敢動手,畢竟小命一條誰不愛?
見到氣氛有異,白飛羽旋即當機立斷下令進攻,他赤魔艦隊首席智囊也不是白叫的。
但沒人能預料接下來的情況會這樣發展,一個名不見經傳,看起來很弱的小子(雷宇暫時關閉了戰鬥意識,不然連聽人說話都要慢慢來,那可是很難受的),像是小初臨時收的侍從,誰想的到居然會是這種級數的高手。
以小初在大和盟的身份地位,有兩三個侍從並不稀奇,其實就算身份比她低的人,婢仆成群的也不在少數。隻為一個可笑的原因,白飛羽就這樣錯失良機。
倒數一,戰鬥開始。
在沒有任何預兆之下,包圍網中的兩道人影分彆往不同方向疾奔,張弓的弓箭手一時根本找不到目標,而四周圍的武士即使往二人衝去,也是一個一個倒飛回來……。
隻有死者沒有傷者。
闖進小初黑霧真氣範圍一律五臟俱碎、鮮血狂噴,眼看是活不了;而想挑軟柿子吃的往雷宇衝,卻也隻能換到胸口的一個血洞。雷宇是沒有小初這麼強大的殺傷力,隻知道心臟是人類的致命傷,老老實實一個人捅一刀,童叟無欺。
不是雷宇不厚道,而是在這種敵眾我寡的形勢下,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以命換命尚猶不及,更彆說是留手。
至於小初,誰都沒有預料她竟強悍若斯。
一級武鬥家一直以來被傳說有翻江倒海之能,出發前,白飛羽已經對她做出很高的估計,想不到卻依舊低估了她。
數息之間,號稱艦隊中最精銳的部隊損失了不下數十人。倒在地上的,身上有傷口全是一刀斃命,死狀淒慘;沒有傷痕的也是七孔流血,不明不白地魂歸離恨天。
白飛羽從一開始就被眾親衛保護起來,赤魔艦隊的精銳可非省油的燈,在措手不及下,這點隨機應變還是應有,不一會兒所有人自動進入戰鬥位置,隨著白飛羽的指揮,前仆後繼地往兩人進攻。
隻不過他臉色可沒好看到哪裡去,本來十拿九穩的甕中捉鱉,變成一窩蜂硬上,小初功力實在出乎他意料之外。師承大和第一名家‘霧隱流’的她,把霧隱絕學‘修羅太刀’與‘幽冥真氣’發揮得淋漓儘致。
另一方麵,更使人吃驚的,往相反方向殺去的雷宇,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脫逃的樣子,全力狂奔,一路上留下除一刀斃命的屍體外,什麼都沒有,也無人能使他的速度緩上一緩。
這不知從哪顆石頭繃出來的家夥,居然會有這種能力。除了殺的人沒有小初多外,情況就跟小初一樣──毫發無傷。
白飛羽猶豫了會兒,就算最後可以殺了兩人,至少也要損失三成人員,提督可不願見到這情形發生,反正以後來日方長,先將主要目標達成再說。
於是下令將所有人集中到小初這方,放過這棘手且毫無關係的人一馬。
在雷宇不知為什麼逃脫了之後,漸漸,小初感受到了更沈重的壓力,也不像剛開始斬瓜切菜般來一個掛一個。
當這支一手訓練出來的精銳之師穩定下來後,連自己也是無法討好,隻好一步艱難過一步,往白飛羽的方向殺去,心中從頭到尾隻是惦記著雷宇說的……。
至少跟白飛羽對上一招。
當小初揮刀將一個偷偷靠近的家夥劈飛出去時,稍微分神,一支不知從哪飛過來的冷箭擦過她的左臂,瞬時間血流如注。
連運功止血的時間都沒有,在這種敵人前仆後繼的情況下,即使白刃黑霧依舊縱橫如電、殺傷力同樣驚人,小初也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體力,隨著血流一點一點地逝去,成為強弩之末。
又逐分逐吋前進了幾步後,突然,一把亮晃晃的武士刀刺向小初的麵門,刁鑽的角度顯示出武士刀主人的眼力及功力,令她陷入更加危險的處境。
見狀,小初不驚反喜。
拚鬥這麼久,體力也消耗的差不多,敵方主將終於出手了。從配刀的樣式就知道白飛羽欲趁著她體力不繼的當下,暗施突襲。
於是拚著後背挨刀,雙刃忍痛回鞘,幽冥真氣全力催出,口中低吟著令人心寒的聲音道。
‘修羅太刀第三勢──七段居合。’
雙刃利用拔刀時摩擦刀鞘的加速度,配合著全力出手的幽冥真氣,和迅捷無比的身法,電光火石劈在白飛羽刀上,施予毫不間斷的連續七下重擊,硬生生將他震往遠方。
小初暗忖這一下雖不能致命,不過也有他好受了。
功力遠遠不及的白飛羽慘跌而退,沒想到霧隱初這妮子竟然還留有這手。
七股殺傷力驚人的真氣隨著剛猛無比的招式,一波波地侵入身體裡,中招的白飛羽終於忍不住胸口的鬱悶噴出鮮血。
隻是戰果還算能接受,畢竟對上這種級數的高手後,能保命已是萬幸,更何況能在對方身上多造出一道傷口。
當白飛羽鬆口氣四平八穩地一落地,正慶幸能全身而退,處在這舊力方消、新力未生的尷尬時,頸後一涼,右耳傳來一生中最駭人,同時也是最後的一句話。
‘白兄辛苦了。’雷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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