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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千弦雲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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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人七張八嘴的道:什麼顧全大局?又有何內鬥嫌隙?不都是自家人,哪有什麼好亂的?

那矮胖子道:‘在修真界裡都知道,千音穀雲鶴宗一門兩脈。外傳殷正洋雖貴為雲鶴宗掌教,可是雲鶴宗門人認為,殷宗主九弦琴“碧落音揚”上的造詣,不如師兄天琴子甚多,何德何能可獨占敖頭呢?天琴子所傳一脈弟子,各個修為均強過殷宗主所傳脈門人。還聽說雙方在暗中較勁多次。而大師兄天琴子為消彌派中嫌隙,故勸掌教師弟的殷正洋,藉閉關準備渡劫之名,退位讓賢,不但可以名哲保身,也能專心準備渡劫事宜。’

好幾人點頭道:‘原來如此。天琴子反應機敏,處理問題從大處著眼,也沒什麼不對。殷宗主也深明大義,很是難得啊,那有什麼嫌隙的,師兄弟兩感情好嘛。’

又有人道:‘那天琴子可就不對了,他這話說的在理,可卻有一股逼得殷宗主退位讓賢的嫌疑,莫非是為自己爭權奪勢?’

那身穿綢衫的中年男子冷笑道:‘凡事哪有麵麵俱全之理?依我的看法,隻要誰實力強的,誰坐掌教大位,那便可以宗派發揚光大,管他馬的什麼吱吱歪歪問題。’

那矮胖子喝了幾口茶,將茶壺蓋敲得當當直響,叫道:‘衝茶,衝茶!’又道:‘所以哪,這是雲鶴宗自家門的鳥事,還發涵昭告修真界來道賀,我說這雲鶴宗自己也……’他說到這裡,忽然間門口邊哇啦啦啦的響起了胡琴之聲,有人唱道:‘風雲起…山河動…雲鶴開宗…千音穀…’那大嗓門唱出的調子,可說是氣勢非凡,氣動山河…。

這一打岔的歌喉,引的眾人一齊轉頭望去,隻見茶藝館門邊角落一張方正大桌邊,有一名白法發蒼蒼的老頭子。其麵色酷的沒話說,繃上一張被倒會幾千萬的臉,身上穿著簡單的波羅杉,一條洗的泛白的牛仔褲,膝上還劃個小洞,腳上穿著耐吉十號,看起來像個‘奧少年’打伴的街頭賣藝的七逃老人。

那矮胖子喝道:‘馬的,老頭你鬼叫什麼勁?吵的老子喝咖啡不能聊是非了。’那老者立時放低了琴聲,口中仍是哼著:‘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有人問道:‘這位朋友,你剛講道,發涵昭告修真界來道賀,雲鶴宗自己怎樣?’

那矮胖子道:‘你們大夥注意到一件事沒有?怎麼殷正洋要閉關渡劫,可這雲涯城內,我們僅見到天琴子一脈弟子到出招乎訪客,卻不見半個殷掌教嫡傳弟子?這是怎麼回事呢?’眾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道:‘是啊,怎麼一個也不見?難道殷宗主真的是被迫野?所以惱怒命自己弟子不幫忙接待訪客,以示抗議?’

那矮胖子笑笑說道:‘這就清楚了嘛,我就說千音穀雲鶴宗,自家起了內哄,師兄弟隙牆嘛?他們雲鶴宗自己內鬥都忙翻了,就算我們討論的天花亂墜的,哪有什麼雲鶴宗的傻鳥會來管?’

忽然間胡琴之聲漸響,調門一轉,那老者唱道:‘小露露…清早起床…推推車車…上阿上市場…走在大街上…遇到大色狼…拉拉扯扯…拉進甘蔗園………’

一個年輕人喝道:‘老頭!彆在這裡吵人聊天啦,這張卡給你拿去好迪迪唱個夠吧!’隨手彈指,一張萬點額度錢數卡,咻的一聲,不偏不倚射向那老者方桌,眾人隻見明片大小的錢數卡,沒入木桌三分,手法精湛。那打扮像的奧少年的老頭子道了哈啦一聲謝,收起錢數卡。

那矮胖子讚道:‘原來老弟是賭俠阿,這一手以錢數卡充當撲克牌飛射的功夫,十分帥氣阿!’

那年輕人笑了笑,道:‘嘿嘿!這不算得什麼的,在賭場混慣了自然就學了一小手的。這位大哥,照你剛說來的,殷宗主當然心裡會不爽了!’

那矮胖子道:‘有人要跟他搶大位坐坐,他怎麼可能會爽?天琴子和殷宗主師兄弟倆勢成水火,相敬結冰了,兩頭相碰不擦出火來才有鬼。天琴子既然讓了一步,他也該心滿意足了。’

那賣唱老者忽然站了起來,慢慢走到他身前,一個勁的咪咪眼瞧了瞧他,一付丈母娘看女婿的樣子。

那矮胖子怒道:‘老頭子乾什麼?’

那老者搖頭道:‘你胡說八道!吹牛也不打草稿,難怪雲涯城中沒有蓄養半頭牛,全都給你這肥豬騾給吹跑了。’轉身走開。

矮胖子被這老頭發話消遣,頓然心頭澆火油般耶漏批噴火爆怒,就好像似野狗被踩了尾巴,迅速蹬起。他伸手狗爪…更正…是肥油震震的大手,正要往老頭子的後心抓去。

才單腳蹬離地麵,隨舉肥油祿山爪時,耳邊就忽然聽見胡琴長音‘嘰…吱…’一聲響,接著眼前閃過一道青光電影,瞬時感到視線迷茫,隱隱間伴起一縷輕快悠揚的樂聲,遊蕩整個茶藝館綿綿不絕。

接著一連‘叮……叮……叮………’的清脆的玻璃聲伴奏而起,那矮胖子像見鬼似的一驚,雙腳噸踩緊急煞車,收住穿心肥油祿山雙爪,硬是倒退嚕回原地。茶藝館眾人隻見那老者胡琴上的單弦輕振,泛出音揚劍光,一動一閃即隱,瞬間尬止寂靜。

原來那把胡琴是修真界裡有名的劍琴,名喚青弦絲,從外表看來像似桃木雕朔而成,雕工驚湛一刀成形自然古樸,除此外跟一般的二胡沒兩樣。量誰也料想不到,此琴竟是一把能禦琴凝音,幻化為劍,善於音攻的修真寶器。

那老者又搖了搖頭,說道:‘你胡說八道!瞎掰鬼扯也要有點本事,否則丟人不打緊,丟命可就劃不來了。’話畢不理旁人驚兀,顧自緩緩走出茶藝館。眾人惦惦寂靜的目送他背影離去,直到壁上掛鐘整點報時才清醒過來,耳邊之際還不時的有一悠揚的胡琴聲隱隱約約遼繞。

忽然有人‘啊’的一聲驚呼,叫道:‘你們看,你們看!’

眾人順著他手指方向瞧了過去,隻見那矮胖子那長桌上,一整排的水晶杯,每一隻都一模一樣的被削薄了九分,水晶杯壁尤如薄紙般厚度,好似會一觸即碎一般。

眾人瞧之無不心跳三百,雞皮擱瘩掉滿地,背脊發寒結冰僵住。

眾人心想:‘幸好那老頭沒有殺意,否則那道青光朝自己身上那麼一閃,那不就也全身剝皮見骨了!’

臨近旁桌數十個人都圍了攏來,紛紛議論。有人道:‘這人是誰?劍法如此厲害?’有人道:‘一記凝音禦劍之法,竟可削薄了十幾隻水晶杯,卻沒有一隻毀壞,當真神乎其技。’

有人向那矮胖子道:‘算你命大,幸虧那位老先生手下留情,否則你這肥頭大腦,滿肚油滋滋的,也就跟那水晶杯一樣,馬上瘦身就成了蛇腰辣妹。’

又有人道:‘這老先生肯定是修真界高手,怎可能與常人一般見識?’

那矮胖子瞧著十二隻水晶杯,寒毛豎立怔怔發呆,臉上早已沒了半點血色,對旁人的噎渝言語一字也沒聽進耳中。

那身穿綢衫的中年人道:‘切!吃憋了吧,我早勸你少說幾句,是非隻為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雲涯城中可當真臥虎藏龍之地,不知道有多少高手潛在其中。這位老先生,定是與千音穀雲鶴宗有上交情,他聽得你背後對人家雲鶴宗說三道四的,自然要教訓你一下。你這條命算是撿到了,不然,就憑那道劍光一閃,縱使不死也沒啥小路用了。’

那嚴椿忽然冷冷的對肥油死胖子道:‘哼!罩子也不放亮一點,沒見識、沒本事、又愛到處亂吹牛皮,連修真界音攻寶器青弦絲胡也認不出來。那老頭就是人稱“千弦雲絲”胡白侯,就是你口口聲聲講的天琴子!’眾人又都一驚,齊問:‘什麼?他……他便是天琴子?你怎麼知道?’

‘我可沒像某些土雞瓦狗,又愛瞎吹胡話的人一般沒見識。胡白侯就是因外視琴如命,躦研樂理弦音,以音悟道,朝大乘仙途之路的高人,悟創“千弦雲絲”禦劍訣,更有所謂的“千弦雲絲天幻劍”美譽,故被修真同道讚稱彆號“天琴子”,這是對他老先生修為精深的讚譽。各位既到雲涯城來,彆一個犯傻的狀況外,想要瞎掰鬼扯,也要有點常識,難怪天琴子他老人家要罵你胡說八道了。’嚴椿為大家解釋道,還意有所指的念了那矮胖子兩句。

那腦滿腸肥的胖子還愣在一旁,兀自驚魂未定,垂頭不敢作答,旁邊那穿綢衫的男子見勢不妙,快速的向櫃台買單後,趕緊將他拉了出去,以免那胖子剛剛逃過一劫,又引來眾人不爽‘續攤’那不死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茶藝館中眾人都見到‘千弦雲絲’天琴子顯露了這一手驚世駭俗音攻劍訣,無不心裡發寒,均想適才那矮子瞎吹著殷正洋與天琴子胡白侯,兩師兄弟有嫌隙之詞,自己也頗也微詞的隨生附和,說不定便此惹禍上身,各人紛紛跟櫃台買單離去。頃刻之間,一間原本哄哄的茶藝館頓時冷冷清清。

茶藝館內,現在除了櫃台邊的服務人員外,不時還有一兩個服務生在個桌穿梭收拾著,林良樂獨自一人品著茶發愣。最裡邊還一張桌,有幾人趴在桌上睡的一塌糊塗,注意聽的話,還可微微的聽見打呼聲。

林良樂瞧著那十二隻被‘瘦身’的水晶杯,心中暗想謀慮著:‘剛剛那老頭子,看是清瘦老弱,活像風中殘燈一般,隨便吐口氣就能將他放倒,哪知他琴弦一拉動,便削薄了十二隻水晶杯。我若不出通苑山城,哪裡能知道“修真界”三個字的義涵,連異能者都起因於修真界。還有那什麼渡劫、散仙及所謂的大乘仙道呢?更不知修真者實力竟可強至無法想像?我在貓屋坐井觀天,妄自尊大,唉!我若能拜得此人為師,得傳音攻法門,定能就的父母,也能為防衛門報得大仇,奪回貓屋麵子。’

隨之又想道:‘疑,不如我去肯求他幫我救出父母,不是更快嗎?’剛站起身來,突然又想:‘他是名派大宗之雲人,修真界七大派與五晁峰也有交情,他怎肯讓我請動,得罪一方大派,幫一個陌生之人殺敵救人?’言念及此,複又頹然坐倒。

門口傳來一個清脆嬌嫩的聲音說道:‘二師兄,這雨下的真討厭,濺得我一身濕,難受死了,那邊一有家茶藝館,我們去喝杯茶吃個點心躲躲雨吧。’

林良樂聽見這聲音心中一凜,他認出了這女孩子聲音,便是那個救他出魔爪的賣酒少女,連忙的壓低頭。隻聽另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好吧,喝杯熱茶暖暖肚子。’兩個人走進茶藝館,坐在林良樂斜對麵的一張桌。

林良樂斜眼瞧去,果見那賣酒少女一襲青衣裙,背對著自己,坐在他對麵的則是那自稱姓馮的老頭。

林良樂心道:‘原來他們是師兄妹,卻橋裝假扮裝祖孫兩人,又到通苑城來開酒店賣酒,肯定有所圖謀。但不知道那少女為何要救我?說不定他們知道我老爸老媽的下落。’

店家服物生收拾了桌上的殘杯,拿了兩本品茗錄過去。那在酒店假扮馮老頭的中年人,盯著桌上還為收拾完的水晶杯瞧,唇齒間輕‘咦’的一聲,道:‘小師妹,你看!’那少女顯然也注意到了,她十分驚奇,道:‘這水晶杯是怎麼回事?出手之人修為高的嚇人阿!二師兄你能推敲出,這是出自於何人之手?’

那二師兄笑笑道:‘小師妹,我給你點提示讓你猜猜,一抹雲絲,弦音悠揚,音凝千弦,定海無波?’那少女微嗔道:‘我又沒瞧見,怎麼猜嘛……’突然拍手笑道:‘我知道啦!我知道啦!九弦琴碧落音揚,塵粉化音,流水行雲,這是殷正洋殷宗主的傑作。’

那二師兄笑著搖頭道:‘這非是殷宗主出的手,但音攻造詣也不弱於他,你隻猜中了一半。’那少女伸出食指,指著他笑道:‘你彆說下去,我知道了。這……這……這是“千弦雲絲”天琴子胡白侯!’突然間七八個聲音一齊響起,有的拍手,有的轟笑,都道:‘小師妹真的好眼力,一下子就猜出來啦。’

林良樂吃了一驚:‘從哪裡冒出堆人的?剛剛太注意聽那兩師兄妹講話了,一點都沒發覺這一群人來到。哎…我的警覺心怎麼這樣低,萬一這是五晁峰來找我麻煩的,那不就連仆街掛點了都還糊裡糊塗嗎?’

他斜眼瞧去,隻見本來趴桌上打瞌睡的兩人已站了起來,另有三人從茶藝館二樓上包廂走下來。原本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兩人,從腰間摸出了棉花糖,伸長了舌頭舔呀舔的,吃的滿嘴都是。

接著是拿支廣告旗,上麵書寫著,鐵支算命,仙人指路,有準不用錢。隨後是一個戴著大黑框的小林鏡架,穿著一身比挺西裝,手上還拿本哈利波特第七集,一付飽讀詩書的樣子。

後麵跟著一個穿著水手服高中生打扮家夥,不過看起來年紀有點大,他的手上還有一個拿著布袋戲閃卡把玩,還一臉屌屌的淺笑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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