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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我媽,我爸就艱難很多了。
他隻是比文盲要好一些,有一門看病抓藥的本事。
但在醫療大改的背景下,他這個就屬於無證看病,治好了萬事大吉,治不好那都是賠錢的事。
我媽提醒過他很多次,讓他不要隨便給人看病,還特意在廠裡給他找了個質檢的工作,廠長當麵對他說「你啥事不用乾,坐著就行。」
他也聽了,可總是管不住自己泛濫的善心。
工友有頭疼腦熱的,他就忍不住給他們治,也的確都治好了。
名聲傳開後,再有人生病就都找他看。
我媽擔心類似的事情再發生,於是跟他約法三章:5塊錢以下能治好的他可以看,超過5塊錢的就不許他伸手了。
我爸也同意了。
可事情,還是發生了。
一位工友未遵醫囑誤服了藥,導致嚴重過敏,引發腦膜炎。
人送到醫院時,陷入了兩難。
醫院說能治好,但治療費最少20w,但治好了,人也會傻。
問家屬到底治還是不治?
20w即便是現在,對普通家庭來說都是天文數字,何況在當時呢。
家屬隻能放棄治療。
事情追本溯源,藥原來是我爸開的,責任就全歸結到我爸這邊了。
最後,又是賠家屬,又是無證行醫被罰款。兩項一加總和超過了50w。
擱一般家庭,早垮了。
不得已,我媽將剛買的房去銀行做了抵押,再從廠裡借了十幾萬,才將這事平過去。
經此一事,秦正陽徹底消沉。
他自卑、易怒且極其敏感,人際關係搞的一塌糊塗,被鋼鐵廠辭退。
那時,我剛出生不久,家又正是用錢的時候,還欠了那麼多。
我媽沒辦法,刀口的線都來不及拆,就回到工作崗位上拚命。
她的身體,也就是在那段時間拖垮的。
被秦正陽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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