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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豆丁，深秋的天，他隻穿了件很薄的衣服，褲子很短，膝蓋以下的位置凍的青紫，衣服上麵的破洞都得有五六個。

豆丁人如其名，從小就瘦弱，事實上他比我還大一歲，但看起來卻隻有七八歲的模樣。他跪在地上，看著來來往往路過的行人，哀求道：“行行好，給口吃的吧！”

他的聲音很小，以至於會淹沒在人潮中，根本就沒有人會注意到他。

“看到了嗎？”

瘦猴指了指豆丁和另外幾個孩子，對我說道：“先看看他們是咋做的，待會兒就輪到你了，我們可不養吃閒飯的人！”

原來，瘦猴口中所謂的乾活就是讓我來乞討。

如果僅僅是乞討，倒也沒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慶幸，就聽瘦猴說：看到豆丁了嗎？你倆是一個村子長大的，他在這裡待了大半個月，一分錢都沒有討到，今晚痞子哥就準備卸了他的胳膊。你要是不好好乾，隻會跟他一個下場！”

聽了瘦猴的話，我的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落，怔愣著看向瘦猴所在的方向，我的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沉重。

“豆丁很可憐，求求你們不要那樣對他……”我哭著乞求瘦猴，希望他能夠放過豆丁。

他一巴掌打在了我的頭上，冷笑道：“你都自身難保了，還記掛著彆人，真是可笑！先想想怎麼才能討到錢才是最要緊的，痞子哥隻認錢，得罪了他沒好處！”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在這條街上乞討的孩子中大部分身上都帶有殘疾，最慘的那個兩條腿都沒了。

這些孩子越是可憐，越容易激起好心人的同情。

果然，我親眼看到有人走到那個失去雙腿的孩子跟前，往他麵前的破瓷碗裡麵扔了五毛錢。

瘦猴帶著我看了半個小時，他選了個地方，讓我學著其他孩子的模樣跪在地上乞討。

除了照做，我沒有彆的辦法。

天黑收工時，看著我麵前空空如也的破碗，瘦猴一腳踹在了我身上，怒罵：“廢物！”

我無力反抗，連話都不敢說一句。如果多說一句，等待我的可能就是一頓暴打。

被帶回去以後，我被扔進了一個陰暗潮濕的屋子，除了我，這裡還有十幾個孩子。

無一例外，每個孩子都是麵黃肌瘦，瑟瑟縮縮，眼神陰鬱，沒有半點兒生氣兒。

“咕嚕咕嚕……”

不知道是誰的肚子在叫，緊接著，就有很多孩子的肚子叫了起來。

儘管如此，還是無人問津。

房間門被打開的那一刻，很多孩子都縮成了一團，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見他們這樣，我就知道危險來了。

果然，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的手上還拿著一隻油乎乎的雞腿。

一時間，包括我在內的所有的孩子都在不自覺的吞咽口水。

“哪個是豆丁？”男人朝著我們瞄了一眼問道。

沒有人敢開口，尤其是豆丁，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儘管如此，他還是被男人從孩子堆裡揪了出來。他揪著豆丁的領口，像是拎小雞似的。

當著眾多孩子的麵，隻聽見豆丁的胳膊“哢嚓”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