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手誤

出了“千姿”蘇暮雪的心情真的是隻有用棒棒噠來形容了，白得了件衣服，沒花靈石不說，還沒欠人情，咳，元軒那個就不算了，反正她跟元軒以後也沒什麼交集，況且她剛剛也還了人情。

那會兒，就在蘇暮雪跟著楊成安等人也要走出“千姿”的時候，不經意的回頭一瞥，竟意外發現了元軒對身邊那女人不耐煩的神色，靈機一動，她跑到元軒跟前，將人拉倒一旁，看到那女子不由也跟過來幾步，她嘴角微楊，湊在元軒耳邊用著那女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三師兄，二師兄好像受了傷，峰主挺擔心的，你還是快點回去看看吧。”

元軒聽了心裡一驚，若是一驚傷到他師父擔憂的程度，那恐怕是傷的不輕，可是他又覺得好似有什麼不對勁，探究的看了眼前這個新認識的師妹一眼，確認她眼裡閃過一抹意味深長，這才稍稍放心，隨即對跟著他的那名女子道：“幽心，我有事要先回師門一趟，有空再找你。”說完，也不管那女子什麼反應，用了比楊成安還迅速的速度就奔出了“千姿”，拿出飛劍就往歸元宗飛去。

那名叫幽心的女子無奈，剛剛她也聽到了蘇暮雪說的話，知道元軒確實有事，自然不敢阻攔，不過還是狠狠瞪了蘇暮雪一眼，也比楊成安還快的走出了“千姿”。

兮華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明白，不由心中暗自一笑。

換上新衣服的月瑤顯得很興奮，她不由跳來跳去，一會兒問問楊成安她好不好看，一會兒又問問蘇暮雪是不是覺得穿著比門派服飾更舒服。

“對了，雪兒，你剛剛跟你們丹峰三師兄說了什麼？他怎麼忽然就走了？”月瑤好奇的問著。

蘇暮雪莞爾一笑：“我就是告訴他二師兄受傷了，讓三師兄有空的話回去看看他。”

“咦？這麼機密的事情你都知道啦，雪兒你真厲害！”

“沒有啦，我就是偶爾聽師兄師姐們提起才知道的。”蘇暮雪打著哈哈。

楊成安聽了蘇暮雪的話，不由也彆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原本楊成安一直以為蘇暮雪就是一隻什麼都不懂的小白兔，單純又可愛，溫順又善良，所以他雖然喜歡她，卻從來都沒跟她說過，怕嚇到她，可這會兒楊成安忽然覺得，小白兔好像沒有看起來那麼單純，二師兄受傷這件事，明明就是她從峰主煉丹室得知的。

其實，這件事，蘇暮雪還真是被冤枉的，她確實是從師兄師姐那裡知道的，隻不過，這師兄是元庭大師兄，師姐是唐昕小師姐而已。

月瑤倒是不疑有他，因為蘇暮雪這樣說才是正常的，她在香峰跟蘇暮雪的狀況也差不太多，香峰比丹峰人少些，可能沒有那麼複雜，可她沒有楊成安時時的幫忙，所以也跟蘇暮雪一樣隻做一些雜事。

穿過繁華的街市，他們還路過了比較平民化擺攤的集市，這種小攤上通常每個攤位上都是雜七雜八的，多是一些散修從彆的地方網羅到的一些材料，又不甘心便宜賣給大商行讓他們從中賺差價，便在這裡辛苦點擺攤，好多賺一些靈石。

一開始，蘇暮雪和月瑤兩人都忍不住，買了好幾樣有意思的，不過後來發現，靈石真的很不禁花，於是就不再買了。不過兩人卻還是會新奇的東看看，西看看，畢竟雖然買不起，可看看長長見識也是好的嘛！

然而，楊成安為了討好佳人，那可是不遺餘力的，凡是蘇暮雪看著喜歡的東西，他都暗自記在了心裡，趁著彆人都沒注意的時候，買了放進他的儲物袋裡。

楊成安隻以為沒有人發現了這件事，可他的舉動卻完全落入了兮華的眼中，不過兮華也沒做什麼，隻靜靜的看著吧了，多數時候，如果不是蘇暮雪和他說話，他都是一言不發的，隻是他氣場太強大，就算不說話，也不會讓人忘了他的存在。

當蘇暮雪和月瑤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兩個人表情都不是很好，因為楊成安買的全都是蘇暮雪喜歡的，但他秉持著這些年的一貫作風，買的是兩份！不過那都是回到歸元宗之後的事情了。

眼瞎，四人已經出了修仙界的地盤，到了普通人聚居的地方。和之前的風城比起來，這個東齊國的禹城顯得就沒有那麼繁華了，古樸的街道上行人很多，但街道兩旁的店鋪卻沒有風城來的大氣富麗，都隻是普通兩三層的小樓而已。

不過據蘇暮雪猜測，其實這才是這個時代正常的生產力產物，行人身上的衣裳多是灰撲撲沒有染過色的棉麻布，偶爾遇見幾個衣著華麗，身邊卻沒有奴仆的，便能感應到對方也是修士，不過禹城的修士極少，畢竟除了他們這種路過的，普通人的底盤還真沒什麼值得修士可留戀的，然而，大多數出來行走的修士也都至少會禦劍飛行，誰會像他們這樣步行的？

忽然間，蘇暮雪想到一件事，這個世界有那麼多修士，那如果修士起了歹念，想要對普通人做些什麼，那這些普通人豈不是如獵人箭下的獵物一般，毫無招架之力？

還是說？修士的法術，不能在普通人的底盤使用？

好奇之下，蘇暮雪偷偷用了一個隔空取物的小法術，隻見路旁賣雞蛋的小攤販上一個雞蛋忽然砸向了一旁的一個大漢，那雞蛋的蛋液糊了大漢滿臉。

蘇暮雪驚呼一聲，“啊，對不起！”

大漢聽到驚呼，轉頭惡狠狠的就朝著蘇暮雪看了過來，就在大漢就要上前的理論的時候，蘇暮雪忽然靈機一動，抓起兮華的右手就揉了起來，嘴裡還煞有介事的說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剛剛看到那雞蛋砸了人，我被嚇得就沒拿捏準力道，剛剛有沒有捏疼呢？”

那大漢，見此便又把那惡狠狠的眼神轉向了彆人，好似要把那個偷襲他的人瞪出來一般。

蘇暮雪見那人不再看他們，一手拉著兮華，另一手拉著月瑤就快速的往前走著，看見轉彎處就拐，直到拐了三個彎兒才停下來。

那大漢這會兒也回過味兒來了，他們禹城和風城挨得近，也知道一些修仙人士的事情，蘇暮雪幾人的穿著對普通人來說那就是非常昂貴的衣裳了，可他們身邊又沒有丫鬟小廝，很可能就是修士，而且除了修士，誰還能隔空將那雞蛋砸在他的臉上呢？

不過，就算知道了是蘇暮雪乾的，大漢也沒膽子去追人，先不說追不追得到，就算是追到了，那他還能打得過修士是怎麼的？

蘇暮雪見沒有人追來，不由緩了口氣，道：“幸好，沒有追過來！”

在蘇暮雪拉起兮華手的那一刻，楊成安心裡就開始不是滋味了，又見蘇暮雪拉著兮華跑了一路，卻連喊他一聲都不曾，不由心中醋意翻湧，修仙界自然是沒有那麼大的男女大防的，不過要做戲，他那會兒也站在蘇暮雪旁邊，為什麼蘇暮雪偏偏拉起的就是兮華的手而不是他的呢？

看著蘇暮雪根本就沒有想起來放開兮華的手，楊成安乾脆拉了拉蘇暮雪的胳膊。

“恩？怎麼了？”蘇暮雪並沒有發現楊成安的神色不對，隨著楊成安的力道鬆開了兮華的手後，狐疑的問著。

楊成安乾咳了一聲道：“你剛剛為什麼要打那個男人，他惹到你了嗎？”雖然彆人不知道，但他們就在蘇暮雪身邊，很明顯的感應到了蘇暮雪身旁靈力的波動。

月瑤一聽，也好奇的看向蘇暮雪，“是啊，雪兒你打那個男人乾什麼？不過雪兒你真厲害，都會隔空取物的法術了！”

蘇暮雪尷尬一笑：“那個，其實我就是想試試靈力能不能對普通人使用。”

“恩？”月瑤不解的問道：“為什麼會不能用呢？”她從來都沒想過，靈力會不能用這件事。

楊成安也很好奇，為什麼蘇暮雪會有這樣的想法，就連一旁的兮華都不由露出了一抹詫異的神色。

蘇暮雪乾脆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我是在想，我們修士的靈力法術那麼厲害，就算我一個小小練氣期大圓滿的修為，也不是他們普通人能夠抵擋的，那要是有高階的修士為禍人間，那豈不是輕而易舉了？”

“恩，對誒！”月瑤很是讚同的跟著一起思考了起來。

楊成安不由寵溺笑笑，“普通人裡又沒什麼可值得修士圖謀的，你想的還真多，你是想做救世主還是怎麼的？”

蘇暮雪搖搖頭，“我才不想做什麼救世主，就是好奇隨便想想而已。”

這時，兮華忽然開口道：“照你這麼說，根本就不需要修士，普通人中的帝王就可以做到了，但為什麼帝王沒有這麼做呢？”

蘇暮雪想想也是，可她仍舊不解，“總會有些昏君的，那些昏君暴君，不就是為禍人間了嗎？”

兮華點頭，“是啊，所以一旦出現昏君，就會有義士揭竿而起，討伐之。”

“你的意思是說，世上的人都有正有邪，那麼如果出現了壞的修士去破壞普通人的秩序，就會有正派人士去消滅壞的修士嗎？”

“也可以這樣說，不過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有權力決定彆人的生死，哪怕他有這個能力，就像普通人中的皇帝，也是要依照律法去判決惡人的罪行的。”

這下蘇暮雪更加好奇了，“難道修仙界還有律法不成？”為什麼她從來都沒聽說過。

月瑤也好奇了，“恩？律法是什麼？”

兮華解釋道：“修仙界隻有‘道’，你所謂修仙界的律法，其實是天道，就如修士雖然會法術，卻也是人，仙界的仙比修士的法力強大的多，卻不能為禍凡界是一個道理。”

蘇暮雪好似豁然開朗起來，她從修仙的第一天就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有六界，分彆為上三界的神界、仙界和魔界，凡三界的人界、冥界和妖界。而上三界是不能肆意下界道凡三界的，尤其是不能對凡三界動用法術，否則就要受到天劫懲罰。

“也就是說，如果修士肆意破壞普通人，也會受到天道的懲罰？”

兮華唇角微勾，“天道不會隨便對每個使用法術的修士都降下天罰的，你不用擔心剛剛的失手。”

蘇暮雪臉一紅，她確實是失手啊，剛剛隻不過是想試著撥動一下那枚雞蛋，誰知一個沒掌握好，竟然就砸在了那大漢的臉上！

“啊！原來雪兒你是失手啊！”月瑤感慨道，“我就說雪兒你這麼善良，就算試法術也不會隨便砸人的嘛！”

原本她還對蘇暮雪比她先會了隔空取物的法術而有些小嫉妒，得知她其實也就是個半吊子，倒解了她心中的疙瘩，月瑤覺得，她就是沒學而已，要是學了肯定不會這樣失手的。

沒想到月瑤還補了一句，蘇暮雪簡直是想找個地縫鑽下去了。

捂臉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