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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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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兩人得意洋洋之際,林內忽然傳出淒厲的叫喊聲,此起彼伏。

曹氏兄弟大驚,忙問何事。一個嘍棉從林內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隻見他渾身都是血,還少了一條右臂。他一邊跑還一邊大叫:“陷阱,有……”,還沒說完就已倒地不起了。

四周的山賊都慌了起來,不少人嚇得不知所措站在那裡,更多的是彷徨地相互看著,臉色也嚇的慘白,不停的直打哆嗦。

曹金虎大驚,道:“二弟,林中像是有很厲害的埋伏,我們豈不是走投無路了嗎?”

曹銀虎也嚇得麵色煞白,想了一想,道:“大哥,此處有一溪,本是我軍水源,不如沿著溪水而行,那裡應該沒有陷阱。”

曹金虎哪還想得出主意,連聲叫好,接著便帶領餘下幾百名山賊向小溪跑去。沿著小溪,山賊們終於出了樹林,正想喘口氣,怎知四周忽然燈火通明,他們已被團團圍住,幾百張強弓正對準他們,後麵還有大隊步軍和馬軍。

陳剛在馬上大笑,道:“果然不出歆兒所料。你們這群沒用的山賊還是放下兵器投降吧!”

崔勇提著大斧也在馬上大叫:“還不快快投降!若遲了,老子把你們的腦袋全都砍下來。”

山賊們知道大勢已去,不少山賊都放下武器坐在地上,他們本來就是為了混口飯吃來當山賊,沒有必要作垂死掙紮。

曹金虎卻仍在作他的將軍夢,自然不肯投降,仍作困獸之鬥。他提起手中大刀砍翻了身邊幾個正要投降的嘍棉,高聲大喊道:“你們這群卑鄙的狗官兵,誰敢與老子交鋒?!”

官兵群中,一員銀盔銀甲的年輕小將拍馬而出,手中一挺銀槍大叫:“我來戰你!”正是殷浩。

眾軍官都知道殷浩的能力,並不擔心,隻是在一旁看著他和曹金虎廝殺,還不時的彼此交談。士兵們則忙著去綁那些投降的士兵。

曹銀虎見勢不對便不停地找著脫身之計,他知道以他山賊首領的身份就算投降不是死罪也是被囚數十年,他的將軍夢就無法實現了。

看了看周圍的官兵,他也放下了兵器表示投降。官兵們見他繳了兵器也就不再理會他了。他先換上一件普通嘍棉的衣服,然後趴在地上裝死屍,再一寸一寸地向外移。由於大家都在看場中的打鬥,所以沒有人留意他。爬了一會兒,他終於爬出了包圍,接著便沒命似的向外狂奔。

這時終於有人發現了,於是一群士兵追了過去。曹銀虎見有人追來,慌不擇路,竟往營寨方向跑去。忽然發現前麵有兩個小孩,心中大喜,決定劫了小孩做人質,便朝兩個小孩的方向撲去。

此兩人正是葉歆和冰柔,由於紮猛和陳剛一起出戰,所以把他們留在了營帳。但葉歆和冰柔並沒有去睡覺,因為他們覺得官兵一定會勝,所以也走出營寨想看看情況如何,走著走著便越走越遠,不想卻遇到了曹銀虎。

見他撲來,兩人大驚失色,冰柔抽出了短劍向曹銀虎劈去,口中問道:“你是什麼人?”

曹銀虎見眼前的小女孩稚氣未消,覺得抓這小女孩應該比較容易,便衝了上去。誰知冰柔從小學武,雖然沒有正式學劍,但也跟著葉歆讀了幾本有關使用兵器的書籍,故能劈出淩厲的劍風,使得曹銀虎手忙腳亂。

葉歆見冰柔攻了上去,自己卻無法上前幫她ㄐ,心裡難受,隻好退到一邊以免妨礙了冰柔。看著冰柔雜亂無章的劍術,葉歆心中大急,忽然想到自己的武學知識,於是便細心觀察起兩人的動作。

見冰柔漸落下風,葉歆急忙大叫:“柔兒,腳踩《落英步》,掌劍並使。”

冰柔聽了大喜,連忙踏出“落英步”,左手揮出“落英掌”。這一來,情況頓時改觀。曹銀虎由於手上沒有兵器,很快便為冰柔所製。

他見自己無法取勝,又怕後麵的追兵趕到,心下著急。

這時,葉歆又在一旁叫道:“你還是快投降吧!官兵馬上就到了。”

曹銀虎正歎自己倒黴,遇上了武功高強的小女孩,現在想逃已經晚了,後麵追兵的叫喊聲越來越近,再不想辦法就隻有束手就擒。忽然聽到葉歆的聲音,眼角便掃向葉歆,心道:“這小男孩定是不會武功,不如去抓他,或者能抓他做人質。”於是虛晃一招,獰笑著便向葉歆撲去。

葉歆早已料到曹銀虎會攻擊自己,手上已持有草籽,這時見曹銀虎撲來,連忙運起心之力,手畫一符,輕喝一聲“唧!”,接著整個人就消失在空氣之中。

曹銀虎正撲向葉歆,忽然發現小男孩突然憑空消失,以為是啥厲害的武功,心下大驚,身子隨之一頓。正當他想尋出小男孩的位置,背心突然一涼,接著感到一陣劇痛,低頭一看一柄劍已透胸而出。

他大叫一聲,便摔倒在地死了。

曹銀虎的後麵,冰柔正臉色煞白地看著死在地上的曹銀虎,嚇得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原來她見曹銀虎撲向葉歆,知道葉歆沒有武功心中大急,下意識的用儘全身之力把劍擲出,不想正中曹銀虎的後心。

由於這是她第一次殺人,因此感到害怕。

葉歆隱身之後心裡還是很擔心,因為他無法遁走,見冰柔殺了曹銀虎心下大定,於是收了道術,走到冰柔身邊。看見冰柔驚慌失措的樣子,他摟著冰柔,安慰道:“彆怕,他死了。”

冰柔聽到葉歆的聲音方才安定下來,抱著葉歆大哭。

後麵的士兵這時才追到,見曹銀虎死在地上且背上插著一把短劍,而葉歆和冰柔則在一旁說話,頓時覺得很奇怪。

一個高高瘦瘦的士兵問道:“是你們殺了他?”

葉歆指著冰柔點點頭,並沒有回答。他知道冰柔的心情還未完全平複,不想多說,接著便扶冰柔走回營寨,一邊走還一邊不停地安慰她。

然而,他覺得自己實在很窩囊,竟然看著冰柔與敵人作生死搏鬥,自己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心中更盼望著青竹道人早點來教他道術,從而使他有能力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

另一邊,曹金虎和殷浩的打鬥也接近了尾聲,殷浩的槍法越來越快,漸漸地便占了上風。其實曹金虎和殷浩的武功隻在伯仲之間,但此時曹金虎驚慌失措無法發揮自己的實力,所以被打得披頭散發,甚是狼狽。

曹金虎見無法取勝便想跑,卻被殷浩縱馬追上,一槍便結果了他。

殷浩割下曹金虎的腦袋之後,便麵帶笑意回到陣中。陳剛和其他人著實誇講了他一番。接著便安排部份士兵清理戰場,其他人各自回營休息。

次日一點算,官兵竟無一人死亡,隻有十幾人受了輕傷,真可謂是大獲全勝。眾人都認為葉歆的功績最偉,當士兵來報說葉冰兩人殺了山賊二頭領時,眾人更是又驚又喜。陳剛忙問起事情發生的經過。

冰柔經過一晚的休息,心情已然平複,於是便嘰嘰喳喳地將事情說了一遍。當然,葉歆使用道術之事自是略過不說。

陳剛先是責備兩人不應擅自跑出軍營,然後笑著逗冰柔道:“柔兒,你立了大功。想我怎麼獎勵你啊?”

柔兒認真的想了一想道:“我要當將軍。”

眾人都哈哈大笑,陳剛笑著道:“等你大一點,再讓你當將軍,現在可不行。這樣吧!回去後,我便教你《落英劍法》。”喜得冰柔手舞足蹈。

陳剛又對葉歆道:“你的功勞太大了,我也不知道怎麼獎賞你。”

葉歆笑笑,道:“不用了,以後要是還有這麼好玩的事,把我也帶上就行了。”

眾將都笑著道:“這當然是求之不得了。”

葉歆的內心十分高興,因為他覺得學習軍略之術果然能夠有所作為,就像這次,他的計策使傷亡人數減至最低,他再一次確定了自己要走的方向。

陳剛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道:“這樣吧!我贈你一塊落英門的護法玉牌,你將來有事,隻要出示此牌便可得到落英門弟子的相助。”

紮猛羨慕道:“葉兄弟,以後你憑此牌就可以在江湖上暢通無阻了。”葉歆很高興地接下玉牌貼身收好。

參軍王亮笑著道:“這次大獲全勝,說不定有人可以升官。”眾人又是一陣哄笑。果然,後來陳剛因功賜了三等“蕩寇將軍”銜,仍任曉日府兵馬司。而殷浩也因拿了賊首升了都尉,其他人則各記大功一件。

陳剛親自審問了山賊,從而得知這批山賊是由昌州而來,原來的首領並不是曹氏兄弟,曹氏兄弟殺了以前的首領才當上山賊首領,他們不知由何方弄來了大批的糧食,並把全部山賊帶到了花崗山。由於曹氏兄弟已死,其他人並不知道詳情,陳剛沒有辦法,隻好作罷。

之後,士兵們又上山把被擄之女子一一放了,又把山上的存糧運走,再一把火燒了山寨。見諸事已畢,陳剛便引軍回曉日府。

路過輝縣時,輝縣的百姓知道山賊已滅,都跑出來夾道歡迎。看著車馬走近,人群都歡呼了起來。

“多謝陳大人為民除害!”

“陳大人英明!”

陳剛朝人群回以陽光般的笑容,並揮了揮手向人群示意。士兵們看到人群的反應都感到很自豪,全挺胸收腹使自己表現的精神抖擻,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隻有殷浩年輕氣盛,心裡對陳剛所得的榮耀有些妒忌。此外,他更妒忌葉歆的智慧。

輝縣的各級官員也都出來迎接大軍。縣令邢文偉更是感激涕零,因為何麂冂G他的前程。他熱烈地招呼著陳剛和一行軍官下馬喝茶吃飯,並不停地讚道:“大人真是英明,居然能不損一人便收伏山賊,實在是百姓之福、國家之福。”其他官員也一起附和。

陳剛也很客氣,並告知邢文偉,他已把他的名字也放進了立功將士的名單當中,邢文偉聽了更是感激地無以複加,口中卻道:“小人怎能無功受祿呢!”陳剛也不多說,休息了一陣又上馬走了。

途中,葉歆奇怪地問道:“陳伯伯,那個縣令什麼也沒做,你為什麼也把他的名字放入立功將士名單呢?”

陳剛歎了口氣道:“官場難啊!官場其實就是另一個無形的戰場,還是一場比真正的戰爭難打的仗。在真正的戰場上,你很清楚的知道你的敵人是誰;可是在官場上,你則要麵對一些看不見的敵人。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為自己減少敵人。這邢縣令官職雖小,但背後有人撐腰,得罪了他,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葉歆聽得似懂非懂,隻是點了點頭,由此開始對官場有一種莫名的抗拒感。

陳剛見葉歆並未完全明白,笑了笑道:“你還小,長大了就自然會明白。”接著他轉頭對紮猛道:“你的武藝這麼好,不如留在我軍中效力,我可以保舉你做個校尉。”

紮猛搖了搖頭說:“多謝大人美意。但我還年輕,想再多闖幾年,然後去參加天下武道大會,到時再找個一官半職。”

陳剛點點頭道:“也好,年輕人是應該多曆練。以你的武功,幾年後當可在武道大會上有所成就。”

紮猛歎道:“天下這麼多武功高手,要想有一番作為可是不容易啊!”

陳剛點頭稱是,問道:“你師從何人,怎會學到這剛柔並濟的槍法和棍法?”

紮猛道:“先師是《槍聖》張敞。”

陳剛倒吸一口涼氣,驚道:“原來是《槍聖》之徒,難怪有如此厲害的槍法。”

紮猛歎了一口氣,道:“可惜我功力不足,隻能發揮一半威力。有負師父的名聲,實在慚愧。”

陳剛笑了笑道:“不用著急,你還年輕。”

葉歆想起那老人贈給他的書,插口道:“陳伯伯,你知不知道《仙翎劍法》啊?”

陳剛和紮猛都嚇了一跳,道:“仙翎劍法?那可是一流中品的武學,比我這《落英劍法》還要高明。歆兒,你如何知道此劍法?”

葉歆隨口答道:“是從書上看來的。”又問:“誰會使《仙翎劍法》啊?”

陳剛道:“丐幫長老《一劍斷天》許百便是以這《仙翎劍法》聞名天下。”

葉歆忖道:“原來老爺爺是《一劍斷天》許百,還是什麼丐幫長老。這劍法好像很厲害,找機會把它教給柔兒。”又問:“什麼是《天嵐真經》啊?”

“啊!”陳剛和紮猛更是嚇了一大跳,吃驚地看著葉歆,問道:“你這又是從什麼地方得知的?”

葉歆不敢說實話,隻好撒了一個謊,道:“我去酒樓找爸爸,偶而聽到食客正在談論這書,所以記了下來。”

陳剛這才舒了口氣,道:“這《天嵐真經》可是武林相傳的秘寶啊!

不知已有多少人為了爭奪這寶物而死。此物是從天嵐皇朝的年代傳下來的,已有數百年曆史了。聽說若是學了其中的武技便能天下無敵,不過不知為何饃q來也沒有人學成過。”

葉歆心裡嘀咕:“那當然。那麼一本怪書,誰也看不懂,而且又殘缺不全,什麼武林秘寶,簡直是廢物。”

走了半天,大軍回到了曉日府地界,陳剛引兵回了軍營,而冰柔、葉歆和紮猛則回家去了。

到了家中,冰柔和葉歆便忙不迭的說起了此次軍旅之行的經過,大人們也頗有興趣地細細聽著。

紮猛在冰家又停留了數日便要告辭。冰葉兩家雖然一再挽留,但見紮猛去意已定,隻好為他準備了一些乾糧和銀兩。

冰柔和葉歆聽聞紮猛要走,都有不舍之意。葉歆麵有淒苦之色,拉著紮猛的衣服,道:“紮猛大哥,怎麼這麼快就走啊!你還有很多見聞沒有說給我們聽呢!”

紮猛也是不舍,摸著葉歆的小腦袋,道:“葉小兄弟,我還有事要做,不能再留了。將來我一定回來看你們。”拿起包袱,提起大棍便離開了冰家。

冰柔和葉歆追了去,道:“我們送你!”紮猛會心一笑,便牽著兩人走向城門。

出了城門,葉歆和冰柔站在城門口目送著紮猛離去,依依不舍之意自是不言而喻。直到紮猛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線之中,兩人才往回走。

葉歆低著頭慢慢地走著,一邊走還一邊想。以前他隻有冰柔一個朋友,也沒有兄弟姐妹,難得有這麼一個大哥哥陪他,他覺得這段日子過得很幸福、很充實。現在大哥哥走了,他又隻剩下柔兒一個朋友了,因此感到有些寂寞,心態上還有些無法適應。

冰柔也在可惜自己少了一個很好的練功對象。不過她的性格比較活潑,所以很快便沒事了。見大街上人來人往很熱鬨,便起了興致,跑到路邊的小攤看東西。不時還拿起一些貨物問東問西,小販們見她可愛也不時地逗著她玩。

正當此時,城門外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在塵土飛揚的官道上馳來了一匹灰馬,正高速的向城門口衝來,馬上有一個白衣人正不停地揮動著馬鞭。

守門的士兵見來勢甚猛,走到路中央,挺起手中長槍,連聲高叫:“什麼人?快下馬,城內不許騎馬亂跑。”

馬上的白衣人大叫:“讓開,快讓開,我有緊急軍務要見知府大人。”

守門士兵聽到是緊急軍務連忙讓開,白衣人縱馬急馳而入,並沒有減速。街上的行人見了紛紛閃避一旁,頓時一片混亂。灰馬向葉歆的位置直衝過去,葉歆仍沉浸在他的思緒之中,對四周發生的事茫然不知,還是低著頭走著,並未閃開。街上的人這時都發現了有個小孩走在路中央絲毫沒有閃避的意思,驚叫了起來。

冰柔被人群擠到了另一邊,見人們驚叫便順著人們的視線望過去,這才發現葉歆的情況十分危險,因此急著大叫:“小葉子閃開!”

葉歆聽到人群的驚叫,這才回頭看發生了什麼事,此時馬已馳到身後,想避也來不及了。

馬上的白衣人見有一小孩擋道,連忙勒緊韁繩想避開他,馬被拉得長嘶了一聲,前蹄飛起,後蹄直立,可是馬的衝勢太猛一時無法停下,硬生生地撞上了葉歆。

隻聽“砰”一聲,葉歆的身驅被馬身一撞,整個人飛上半空。他聽到胸前“喀嚓”一聲,霎時間便感到一陣劇痛,他知道自己的肋骨斷了。接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在空中形成一團血霧。噴完血,剛有點清醒,卻又是一陣劇痛,這次是由背部傳來的。原來背部被狠狠地撞在了一邊的牆上,再反彈開來。當他落在地上時已經神誌不清,身體抽搐了幾下,又噴出一大口鮮血,然後便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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