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到鎮南王府

傾城又回到了鎮南王府，心情和回到“醉紅顏”是孑然相反的，她以前在這裡從沒有過這種反感。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再回來，那個時候也許隻是單純的為了想要換個環境希望可以換下心情，現在再次回來如果非要找個理由那也許隻是為了保全“醉紅顏”和不讓二公子受到牽連吧。

傾城感覺到有些累，便回到房間，神情索然。二公子也看出傾城有些不對，但要向父親去請安便隻得先出去了。

傾城一個人躺在床上，天又黑了下來，黑夜常常會給人寂寥的感覺，但在“醉紅顏”是絕對不會有這種感覺的。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吧。”傾城依舊躺在床上，沒有坐起來的意思，話語也顯得沒有一點的氣力。

“姐姐這是怎麼了，無精打采的，不是剛從家裡回來嗎，應該開心才是啊。”是小雪的聲音，傾城坐了起來，小雪坐在了她的旁邊。

“你怎麼知道我回去了？”傾城想她是從來不打聽彆人的事的，如果她知道的事，彆人一定不會不知道，如果被那些人知道了，肯定會被傳出去。

“是二公子告訴我的，他看你的心情不好，便讓我來陪陪你。二公子對你真的是很好啊。”小雪笑著說。

“哦，他對人都挺好的啊。”傾城這才放心下來。

“她對我可沒這麼好過，隻是我和你的關係好後，我接觸他的時間才多些。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啊?”小雪好奇的問著。

傾城有些猶豫，但小雪是她非常要好的朋友，她覺得不應該騙她。她也相信即使小雪知道了也不會拿這件事出去亂說。她也並不怕彆人說些什麼關於自己的事情，因為她並不認為那是會讓自己感到丟臉的事，但她怕若是傳出去對二公子的影響不好，如果傳了出去，他爹一定會責罰他。

“是在一條花船上認識的。”傾城還是說了出來。

“花船？”小雪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雖然她不是很清楚那到底是什麼地方，但她知道那不是什麼好地方。西湖上的花船實在是太有名了，所以她多少也聽過些關於這方麵的事。

“是啊，我也隻不過是一個風塵女子而已。”傾城依舊是在笑著說。

“姐姐，你不是在騙我吧。”小雪真的沒辦法相信傾城所說的話，她一直都認為傾城一定是哪家名門望族家的千金小姐，一直都對她很羨慕。

“當然不會騙你了，但這件事不要和彆人說啊，傳出去了，對二公子不好。”傾城囑咐著小雪。

“恩，我不會亂說的，那你怎麼會來這裡啊？”小雪似乎對傾城的來曆更加感興趣了。

傾城把和二公子的相識、相知和為什麼會來這裡都講給了小雪。

小雪覺得很有趣，這種事情，她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聽過，在這裡的生活是單調的，但她覺得所有的人都該是這樣的，外麵的人甚至還不如這，因為很多人都非常的羨慕她們。

“那你繼續給我講講你的事情吧。”小雪似乎很感興趣，像個想要聽故事的小孩子一般。

“我的嘴都講的乾了。”傾城笑著拍了怕小雪的腦袋。

“我給你倒杯茶去。”小雪站起來倒了杯茶端給傾城，等她喝完又放回桌上，坐回到傾城旁邊繼續的等待傾城講她自己的故事。

傾城看著她的樣子，無奈的笑了笑，隻得繼續講下去，因為她實在是不忍心掃她的興。

傾城把自己所有發生的事情都講給了小雪，快樂的和不快樂的。

“對不起，姐姐。讓你想起了很多不開心的事。”小雪聽完後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道著歉。

“我倒沒什麼不開心，反而把你給講哭了。”傾城笑著替小雪擦乾淚痕。

“姐姐你想到這些事不傷心嗎？”

“都已經過去了，傷心有什麼用呢，過去了的就是過去了，沒辦法再去改變了。”

“哦！”小雪沒太聽懂傾城的話，但似乎卻又有些聽懂了。

兩個人都躺了下來，躺在床上，望著床頂。誰也沒有說什麼，自己在想著自己的事情。

鎮南王今天的心情很好。因為齊王楊暕要南下巡遊，言則巡遊，但實則是遊。

楊暕少時容貌清秀且聰敏過人，十分得到皇上愛戴，但長成後卻驕傲蠻橫，而且喜好親近小人，所以恩寵日衰。

常言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楊暕雖然不得皇上的寵愛，但也大小是個齊王，如果有個人在宮裡，且能親近到皇上和眾位大臣多少也好辦些事，所以鎮南王準備好好的款待下這位失寵齊王。

若乾年後誰知道是誰的天下，現在世道這麼亂，多對人好點總沒些壞處。

鎮南王也在心裡盤算好了，如果皇上真的要削他的兵，哪天把他給逼的忍無可忍，他也不會甘心忍受的，到時候若是宮裡有齊王照應著會好辦事，到時若真是反了，齊王即位也算是名正言順，也不至於落個逆賊之名，千百年後，人們也會以為是齊王反的他父親也不是他反的自己的兄長。

沒過幾天楊暕便來了，她是衝著這裡的名聲來的，連父王都常叨念著南下遊玩，所以他早便打算南下玩上一番。

鎮南王給齊王安排的住的是最好的，吃的也是最好，用的也是最好的，侍候的丫鬟也是府裡最漂亮的。

晚上當然要安排些歌妓表演，雖然這表演已經夠好的了，在整個杭州也挑不出比這更好的了，但在楊暕的眼裡都是些女人，都是些胭脂俗粉而已。鎮南王也看出齊王有些興趣索然，第一個晚上便給出這種感覺，所以不大好。便叫來下人，讓小雪上場。小雪是府裡歌舞最好的，而且人也漂亮，又年輕。鎮南王相信她一定不會讓齊王再有索然之感。

小雪還在傾城的房間裡，兩個人在談著天，所有的人都在期待著這晚的表演，若是能被齊王看中，那日後一定繁華似錦，可以雞犬升天。小雪卻不看的那麼在乎，所以所有的人都爭著演出，她便把自己的位子讓出了給彆的姐妹。

“姐姐，你跳舞也很好，不如我們姐妹一起吧。”小雪拉著傾城的手，她從來不知道什麼事大，什麼事小，就如同兒戲一般。

“我怎麼行！”傾城推脫著。

“就跳我教過你的那段啊，走吧。”小雪拉著傾城便去化妝了。她永遠都是那麼開心，什麼事都當作玩樂一般。

小雪和傾城的出場果然讓楊暕打起了興趣，也讓所有的人著迷。雖然這些歌妓是鎮南王府的，但他也是很少看的，隻是有什麼大的客人來的時候，才叫她們表演一番。

廳前輕歌曼舞，傾城和小雪如同蝶舞般，曼妙的舞姿和絕色的美人，讓每個人都屏住呼吸的去欣賞。

舞畢，楊暕大讚並希望傾城和小雪上來陪酒。

傾城和小雪隻得上來敬齊王酒，她們都不喜歡他，因為看上去便不是什麼好人，她們又不望巴結什麼權貴，所以隻得強顏歡笑。還好齊王的酒喝的有些多了看不出她們無奈的表情。

直到楊暕喝到醉了，人們方散去，小雪和傾城也才能休息。

小雪和傾城剛走出去，二公子便跑了出來。

“你怎麼也出來了？”二公子拉出傾城。

“是我拉姐姐和我一起的。”小雪解釋著。

“以後要是做什麼，最好先和我說一聲，要是出什麼事就不好了。還好今天沒演砸，不然父親一定不會饒了你的。”

“對我這麼沒信心 。”傾城笑著看開著玩笑。

“今天都累了，先不和你逗嘴了，回去休息吧。”

“恩。”

傾城和小雪走回自己住的地方。

第二天，楊暕一起床便來找鎮南王，想要出去玩玩，他希望傾城和小雪能夠陪著他一起去。鎮南王當然是欣然的答應了，便叫人去叫她們準備。

傾城和小雪昨晚喝了不少的酒，起來後，頭還有些發疼。都很不願意去，但都沒有辦法拒接。

遊山、玩水，楊暕向來都是不喜歡的，但今天卻玩的特彆開心。因為身邊有兩個美女相伴。他的身邊也是向來不缺美女，但卻從沒有過如此超凡脫俗的女子，她們的身上脫去了那種世俗氣。美人天下有的是，隨便在哪都能碰到看上去順眼的，甚至有衝動的。但看上去給人一種美的感覺，卻沒有雜念的女孩子卻是少見，但傾城和小雪就屬於這種，她們就像給人間帶來歡樂的仙子，臉上永遠都帶著笑，陪伴在身邊會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

這些天傾城和小雪一直都在陪著楊暕吃喝玩樂，她們沒有楊暕的那種快樂心情，因為她們在陪著自己並不喜歡的人。

傾城也找過幾次二公子，希望能夠不用再陪著楊暕，但他也沒有辦法，他去找過幾次他父親，但都是被被訓斥一頓。

傾城覺得楊暕又不會一直都呆在這裡，所以慢慢的，就看的開些了。

楊暕沒有打算回去的意思，在這裡自在又有絕色美女相伴，吃的，喝的，玩的也都是最好的。

但京城裡來信，讓他快些回去，因為現在外麵到處都是兵亂，人人都在覬覦著皇位，雖然他現在不得器重，但若是發生什麼意外，接替王位隻有他算得上最為名正言順，所以一些偏向於他的大臣，催促他回去早做準備。

美人永遠沒有權利那麼吸引人，一個有大誌的人在美人和江山麵前都是該選美人的，楊暕雖然沒什麼太大的誌向，但是若是真的能成為皇上，還是足夠吸引他的，所以他決定早些動身，趕回京城。但傾城和小雪是他沒有辦法舍棄的，所以他向鎮南王提出想要帶傾城和小雪一起回京。鎮南王本就想拉攏齊王，這麼好的機會他哪會拒絕，所以便欣然應允。

小雪和傾城都很不情願，因為她們不太喜歡楊暕，甚至有些厭惡，但若是傾城和她一起去，小雪不會反對，因為有個好姐妹陪伴，無論到哪裡都不會孤獨，但傾城卻是一百個不願意，最重要的是她不想離開杭州。二公子也不希望他的好朋友就這樣的被人帶走，但如果是傾城自己願意的話他不會反對。所以他便來找傾城。

“我已經聽說齊王要把你帶走了，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一定會說服我父親的。”二公子斬釘截鐵的說，她希望傾城不願意，他也知道她不願意，但他希望她親口說出。

“你父親……？”傾城有些猶豫，因為她了解鎮南王。他決定的事情是沒有人能改變的。

“你隻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其他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那，我不想離開杭州，這裡是我的根。”

“好。”二公子聽到她的話，鼓起了勇氣決定去找他的父親。

“你不要太衝動，你比我更了解你父親的性格。”傾城囑咐著他，因為他不想她的朋友再因為她而發生什麼事情。

“恩，我知道。”二公子說完轉頭走出房間。

二公子直接來到父親的房間。

“父王，我有事想和你談談。”二公子見到父親後，那種男兒的氣概還是消失了一半，他一見到父親身子就會軟下一半來。

“什麼事，說吧。”鎮南王端起茶慢慢的喝著。

“我希望傾城可以留下來。”二公子鼓起勇氣的說著。

“不可能。”鎮南王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因為他說一，從來沒有人敢說過二。

“但是她不願意去，而且你已經決定讓她做我的妾室，怎麼可以讓人把她帶走呢。”

“不用和我講道理。我說的話，做的決定無論對與錯，那就是道理。出去吧。”鎮南王不想再說下去了。

“我不會讓她被帶走的，你要是不準，我會講出她的出身，到時候齊王聽說她隻不過是個風塵女子，而你卻找這樣的女子來陪他，看看會有什麼反應。”二公子幾乎是用吼的。

“你敢！為了個女人竟然和我這樣說話。”鎮南王是真的動怒了。“來人，將二公子給我關起來，嚴密看守，沒有我的命令不得私自放他出來，也不能讓他接近任何人，失職者斬。”

進來了兩個士兵上來壓住二公子，二公子拚命的掙紮著，最後還是被拉了出去。

傾城一直在等著二公子的消息，但直到等到睡著也沒見他回來。

第二天，鎮南王來到傾城的房間。

“二公子被我關起來了，如果你想他沒事，還拿他當你的朋友，就安心的和齊王走。在有些事麵前，我什麼都做的出來的，即使是親兒子，也沒情理可講。”

傾城相信鎮南王不是隻是說說而已，他知道他說的話，一定能夠做的出來，他的臉上總是帶著一股男人所特有的殺氣，她看的出來鎮南王是個能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是沒那麼多兒女情長的，在該做事的時候，也是不會優柔寡斷的。她不想再有一個朋友因為她而出事，她不想在背上一比債，因為她身上的債已經夠重了。

“好，我答應你。”傾城無奈的答應了下來。

“這樣最好，你記住，你的身份是我的乾女兒，而不是什麼風塵女子，至於你以前的記憶，你不必再記的了。”

“知道了。”

傾城癱軟的坐回到床上。

“收拾下東西吧。”再過一會便要上路了，你的母親我會照應的，說完走了出去，無情的走了出去，把傾城一個人扔在房間裡，狠狠的扔下。

傾城不知道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收拾，因為她突然覺得把自己都給丟了，既然自己都丟了，還有什麼是可帶的東西呢。她現在想哭，也哭了出來，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回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回來，她沒想到上一次回到“醉紅顏”，竟然有可能會成為永彆。她拿出筆紙寫了封信交給丫鬟，讓她轉交給二公子，她是用悲傷的心情，在寫著一封會讓人覺得開心的信，她把事情寫的很美，把未來也寫的很好，因為種種原因，沒辦法再回去見上一麵，過不了多久，她會把幾位娘接到京城。但這個多久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多久。

小雪來到傾城的房間。

“姐姐，你真的決定了?”小雪沒辦法理解傾城為什麼又答應了下來，她覺得喜歡做的事就該去做，不喜歡的事無論什麼原因都不該去做的，她總是把事情想的很簡單，所以她永遠都是那麼的開心。

“恩！”傾城無精打采的回應著。

“你看上去好像不是很開心，那就不要答應了啊。”小雪拉著傾城的手。

“沒什麼，你去收拾下東西吧。”一會就要走了。

“我沒什麼東西可收拾的，去和那些姐妹告個彆吧。畢竟相處了那麼長時間，有些挺舍不得的。”

“好，走吧。”

傾城和小雪找到那些平時一起的姐妹，關係好的，不好的，都來了。因為她們覺得她倆是幸運的，日後一定會有大好的日子，所以都想來巴結下。她們有些嫉妒，也有些慶幸，嫉妒是因為她們找到了一個那麼好的靠山，慶幸的是她們少了兩個最強的競爭對少，她們沒有想過要釣到齊王，因為這條魚，她們實在是拉不起來，她們最想要的還是二公子。

傾城和小雪和她們道彆完後，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拿上東西準備啟程。

傾城看了看這個地方，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隻有二公子一個人吧，但卻連最後一麵也沒見到，沒能夠說上一聲再見。她隻能祈禱他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