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交易

虎嘯城，建立於帝國曆103年，是帝國第一戰神雅克思在將入侵的藍月帝國軍隊趕出國門後經過五年才建成的北河省第一大城，在整個山南當時都是最大的，經過一百多年曆屆省長的修建和完善，這座城愈發的顯示出了它重要的戰略地位。它和山南東北部雲貴省的月暈城，北部南河省的瓦雷城共同構成了皓月帝國北疆的防線。說虎嘯城很大，不僅僅在於它背靠巍峨雄偉的麥斯山，城高池深，易守難攻，而且還曾經是整個山南軍區的經濟中心，和南河省的山南軍區政治中心瓦雷城並稱“山南並蒂蓮”。

雖然現在它已經和國內斷絕了關係，不再服從帝國的命令，可是因為它是現在唯一一個仍然和藍月帝國進行國際貿易的城市，還是吸引了很多的商人冒著危險來虎嘯城行商。而且雖說申屠虎比較殘暴，可是他還是比較聰明的，不但不搶劫商人，而且還主動派人保護浩星帝國和藍月帝國商人的安全。當然了，付出是要有回報的，那就是把稅率提高了一些，也不多，就百分之二百而已，美其名曰——保護費。

商人們雖然說心裡不滿，可是生意得做啊，家裡一家老小還等著自己吃飯呢。藍月帝國北部斯科特城盛產水晶磷蝦，而用這種水晶磷蝦做的“水晶磷蝦餃”是浩星帝國帝都官員請客吃飯必備的特色菜；還有珍珠，寶石等奢侈品更是帝都少女們的最愛，即使價格比以前高得多，可是還是供不應求。而浩星帝國的茶葉、瓷器、絲織品等深得藍月帝國國都新月城達官貴人的喜愛，因此，一批批商人還是趕著馬車絡繹不絕地穿梭在虎嘯城的大街小巷，到處充斥著叫賣聲，各色人等在人群中穿梭者，戰爭，也沒有對這座曆史悠久的城池造成很大的影響。

在虎嘯城的西南角，有一座紅色五層高的建築，名叫“醉生夢死”，是北河乃至整個浩星帝國著名的煙花場所。據說裡麵的女子個個身材高挑，麵容嬌好，而且學曆普遍很高，最低的也是畢業於北河省的“北河藝術學院”，她們琴棋書畫，歌舞彈唱無一不精，簡直是人間的極品，雖說在裡麵消費驚人，一夜千金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仍舊吸引了北河省的各類高官富商趨之若鶩，而且很多外省的客人都慕名而來，甚至有些普通的士兵或百姓也拿出所有的積蓄，願意在“醉生夢死”消費一次好作為以後向他人炫耀的談資。

日已西傾，“醉生夢死”生意正是迎來送往最熱鬨的時候，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不絕如縷，打情罵俏的聲音充斥著路人的耳膜，甜香的體香和脂粉的清香彌漫在每個路人的心裡，搞的女人心裡酸酸的，男人心裡癢癢的。

在三樓一個貴賓房裡，兩個男子正在談著什麼。其中一個正是剛剛從甜水村運送兩千五百萬金幣回來的申屠狼，而另一個男子身穿白色絲質短袖襯衣，正笑眯眯地望著申屠狼：“申屠大人，要說你們浩星帝國雖然是我們的敵人，可是要說起這絲織品來，不得不承認我們藍月帝國確實難以望其項背啊！你看在這酷暑炎夏裡穿著這衣服，不但不會感覺到熱，還有一種涼絲絲的感覺！”沒有人知道，這個看似普通的中年男子，卻是藍月帝國的上將李廣宇。浩星帝國懸賞一千萬金幣要他的頭顱，而他竟然就這麼大大咧咧地跑到了虎嘯城，身邊竟然連一個衛兵都沒有，當真是膽大之極。

“嗬嗬，那當然了，李大人你穿的是帝都最著名的“仙梭”衣飾店限量版的夏裝，據說全國才五百套，我大哥就得到這麼一件，舍不得穿，特意送給大人您呢！”申屠狼諂笑著說。

“哦？嗬嗬，令兄真是太客氣，大人您回去之後一定要替我多多謝謝他呢！”

“大人彆太客氣了，彆說區區一件衣服，就是更貴重的，隻要大人喜歡，我們也儘量滿足大人。”

“嗯~”，裝作聽不懂申屠狼的話，李廣宇不置可否地應了聲，端起了手裡的酒杯說：“申屠大人，我敬你一杯！”

申屠狼受慌忙端起酒杯，說：“不敢當，應該是我敬李大人才對，來，乾了！”

一口飲儘杯中的陳年好酒，申屠狼看李廣宇不吭聲，心裡暗罵了一聲老狐狸，可是形勢逼人，自己就又開口道：“我哥哥說了，隻要我們真的能聯合起來，整個山南恐怕沒有人是我們的敵手！”

放下酒杯，李廣宇麵帶難色地看了一眼申屠狼，開口道：“申屠大人，不是我這次不幫你，隻是你知道的，我們在南達城的三十多萬駐軍根本不能動，要不然月暈城裡的淩天和二十萬浩星帝國的軍隊肯定不會錯過機會，到時候我就是全國的罪人了，這擔子，我挑不起啊！”

“大人太謙虛了！”申屠狼端起酒壺給李大人慢慢斟了一杯酒，說：“我哥說不要求大人您把南達城所有的軍隊都調出來，調出來十萬人，不還有二十多萬嗎，足夠和月暈城裡的浩星帝國軍隊對峙了！我大哥說了，隻要將軍您能幫我們奪下瓦雷城，這虎嘯城就是您們的了！”

“哦~這句話我可以相信嗎，虎嘯城可是你們兄弟倆的大本營呢？”李廣宇端著酒杯的手一抖，差點沒將裡麵的酒灑出來。

“當然，我大哥說話最算話的！”申屠狼望著李廣宇，眼神裡充滿了狂熱的期望。

虎嘯城的重要性李廣宇是知道的，隻要能得到虎嘯城城，他就有信心以虎嘯城為根據地，慢慢蠶食掉整個浩星帝國。要說申屠虎這老小子開出的價碼確實是夠誘人的，隻要是個具有戰略眼光的政治家，恐怕沒有一個人會拒絕這個條件的。可是，隻要有關利益，申屠虎是出了名的不講信義的，萬一到時候翻臉不認賬了，他去找誰說理去。

似乎是看出了李廣宇的顧慮，申屠狼猛地灌下一杯烈酒，杯子一放，咬著牙，用低沉的聲音說：“隻要大人答應幫我們打下瓦雷城，我們現在就可以把清風鎮送給大人做定金，如何？”清風鎮，位於北河省東北，藍月帝國想要進入北河城，必將先攻克清風鎮。而且清風鎮是北河省的咽喉，清風鎮以西是北河省少有的平原地帶，公路四通八達，交通便利。隻要占領了清風鎮，一日之內，藍月帝國可以從聚集至少30萬的軍隊，騎兵從清風鎮到虎嘯城城下，隻需要八個小時。李廣宇心下大是驚訝：看來申屠虎為了占領瓦雷城是不惜血本了啊。隻是，申屠虎對瓦雷城有什麼深仇大恨，甚至放棄自己多年經營的大城，也非要搶占瓦雷這座並不比虎嘯城強多少的城池呢？難道他想以瓦雷為跳板，攻進帝都不成，不可能啊，他就那麼點兵，和帝都的浩星烈爭天下，無疑於雞蛋碰石頭，絕對是碰的滿臉淚花花。那他到底是為什麼呢？

既然申屠狼把話說到這個地步，李廣宇覺得也沒什麼顧慮了，當下就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沒想到他剛說完，申屠狼的眼睛就紅了。一個二三十歲的大男人，一個在槍林劍雨中殺人如麻的戰士，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倒弄得李廣宇手忙腳亂，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揭開了申屠狼的痛苦的傷疤，猶豫著是不是弄個棒棒糖來哄一哄。

哭了一會，申屠狼慢慢停住了抽泣，問道：“大人，您知道三年前，帝都有一個叫申屠豹的禁衛軍令長在一次戰鬥中犧牲了嗎？”

李廣宇搖了搖頭，雖然藍月帝國在帝都置入的密探“鐵鼬”不少，每年搜集到的情報也很可觀，可是在帝都，一條狗撒泡尿都能濺到三個紅星令長，禁衛軍裡的一個小小的不出名的令長，當然是不在調查之列的。

“他是大人你的……”聯係到申屠兄弟的名字，李廣宇似乎能確定點什麼了。

“他是我二哥！”申屠狼紅紅的眼睛又開始充滿了迷離的水霧。“我們爸媽死的早，留下我們兄弟三人相依為命，我們從小就很團結，明白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的道理。一個人被打，其他兩個就一起上，所以在小時候沒有人敢欺負我們。記得有一次，我和一個比我高一頭的家夥搶一塊烤紅薯，被他推了一跤，胳膊上蹭掉了一層油皮，結果被二哥發現之後，他和大哥一起，把那個家夥足足打了半個小時，臉腫得連他媽媽都不肯認他了！”申屠狼又喝了一杯酒，咳了一聲繼續說：“後來我們兄弟投靠了盲山的大強盜徐光遠，他很欣賞大哥，而且自己不能生育，就把大哥當繼承人來培養，他死後大哥就成了大當家的，從此以後我們就占山為王，嘯聚山林，何其自由。直到四年前朝廷派人來攻打我們。雖說我們人數不少，也有好幾萬人，可是大家都清楚，一旦帝國決定派人來剿滅我們，最後我們肯定是要被消滅的。所以大哥就主動接受招安，並且因為態度好，被授予北河省省長一職，加紅星令長軍銜。後來我們才知道，原來剿滅我們的帝國軍隊根本就沒來多少，統共才一萬多人，他們那群天殺的竟然弄了一千多麵旗幟，我們看到漫山遍野的旗幟還以為有十幾萬呢？”

“當時你們藍月帝國在清風城正蠢蠢欲動，前山南軍區總令長西門川那個老雜皮隻不過是嚇唬我們，讓我們消停一下，他好騰出手來好好對付你們而已，而我們是很傻很天真，完全被騙了，連我二哥也被派往帝都進入禁衛軍軍需處做一個管理兵器的副令長！我們都清楚，他隻不過是帝都要挾我們的人質而已，可就是這，為了我們兄弟的平安，二哥也反顧地去了那個龍潭虎穴般的所在！在三年前對付你們藍月帝國的東陵保衛戰，禁衛軍參戰了，而我哥哥就是在那場戰役裡犧牲的！”

“哦，我很遺憾聽到這件事情，申屠大人你也節哀！”李光宇嘴上說得沉重，可是心裡卻是喜滋滋的，如果申屠狼說的是真的，申屠兄弟和浩星帝國之間的仇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不死不休，那自己真的可以利用這次機會也說不定。

“謝李大人！可是你要知道，他是軍需處的，哪裡用得著他親自上戰場呢？直到後來我和大哥親自整理了二哥的遺體的時候，才發現他是被人從背後一刀砍死的，而據我所知，那場戰役是帝國軍隊主攻的，藍月帝國的軍隊一路狂奔二百多裡，一直退到難達城，根本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他怎麼可能死在藍月軍人的手裡。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哥哥根本就不是戰死的，而是被自己人從背後殺死的！我們猜想，應該是帝國在月暈城的威脅已解，我們兄弟們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並且他們不放心在國境上有一股不穩定的因素存在，而當時有能力騰出手來對付我們了。可是我們表麵上還是帝國的軍隊，不好直接下手。浩星烈那老王八就不給我們發軍餉，另外指示當時的禁衛軍長官殺掉我二哥，好讓我們造反，反正我們本來就是土匪，再次造反也順理成章。而當時的禁衛軍總令長，就是現在的山南軍區總令長——淩羽！”說到淩羽的名字的時候，申屠狼因為酒精而變白的臉刹那間變得通紅，怒不可遏的他一掌拍在桌子上，酒杯都被震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李廣宇尷尬地摸了摸下巴：“那麼看來，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了呢！”

“哦，怎麼說？”

“申屠大人您口中的三年前東陵保衛戰，在我們藍月帝國的曆史上叫“第三次南下戰役”，而當時藍月帝國軍隊的最高指揮官、葬送掉十萬帝國勇士的罪魁禍首，就是我——陸軍西南軍區司令李廣宇！”

“啊——！對不起，李將軍，我不知道……”申屠狼慌忙道歉。

“沒什麼，剛才你說的事情，我答應了！我不但不要你們的清風鎮，我還免費出兵二十萬！為了我們共同的敵人，我也拚了！”李廣宇微笑著抓住了申屠狼的右手，用力地握了握。

“謝謝大人，這，這真是太好了，我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申屠狼伸出左手，和李廣宇緊緊地握在一起。

“好了，都是兄弟嘛，再說謝謝的話可就不夠意思了！申屠兄弟，不開心的事情，今天就不要再提了，叫幾個姑娘過來陪我們一起喝兩杯吧，聽說這‘醉生夢死’的姑娘可是美若天仙呢，我錢可帶的不多，聽說兄弟你在瓦雷城弄了幾千萬的金幣，今天兄弟你可得破費點了，彆不舍得啊！”從申屠大人變成申屠兄弟，這中間的關係拉近得可不是一星半點的，申屠狼再蠢，如何聽不出來這弦外之音，當下哈哈一笑：“李大哥既然開了口，小弟怎敢不從呢，今天我們兄弟不醉不歸！”回頭叫來在外麵等待的衛士，通知他去叫幾個最好的姑娘。可是沒想到李廣宇的眼光甚高，一連幾個都沒看上，直到一個穿綠色衣裙的姑娘進來，他才微笑著點了點頭，朝申屠狼點了點頭，說道：“嗬嗬，沒想到，這‘醉生夢死’也有這麼美貌的姑娘啊，好，就她了！”

申屠狼一愣，朝李廣宇笑了笑，這笑容也隻有男人才明白。他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那女孩，娟秀的麵容，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覺得很是不錯，更難能可貴的是還有點眼熟，很有好感。可是就在下一秒他突然一下子跳了起來，一腳將麵前的酒桌踢飛，“噌”得一聲拔出腰刀，刀尖直指那女孩吼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