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緣分

“嗯，過來吧！”我掀開被子的一角，若玲笑著跑了過來，貼著我鑽進被子裡。

小時候我們倆經常睡一起，明明一人一個房間，卻總是喜歡擠在一張單人床上睡。在美國的時候，會兩人擠在一起纏著媽媽睡我們中間給我們講故事，當然有時候也是爸爸講故事。十歲的時候，家裡給我舉行了盛大的生日party，來的都是爸爸媽媽的朋友。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那麼多的東方麵孔，突然就有了回到中國的想法。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十歲的我會有那麼強烈的回國的欲望。我猜測大概聽著大人們用中文交流而我卻一句都聽不懂，因此覺到了自卑吧！作為一個中國人，卻不會說中國話，這種感覺很糟糕。就像是美國的小朋友知道我是中國人之後問我中文怎麼說，我卻隻能說不知道。

回國之後，突然間離了家人我和若玲都很不習慣，若玲剛回來的時候天天都哭，晚上隻有跟我一起睡才睡的著，可第二天去了學校之後還是哭。媽媽不忍心又把若玲帶回美國去了，過了一個月若玲吵著要見我媽媽隻好又帶著若玲回國。那個時候我已經可以說一些簡單的中文，若玲很開心跟我學著中文，媽媽陪著我們住了半個月又返回美國。在國內最初的兩年裡若玲一直都是跟我睡的。

不過長大後就很少了，主要是若玲覺得自己長大了不好意思再躲我身後了，隻是偶爾有不順心的時還是會過來跟我一起睡。

“怎麼了？突然要過來睡？”我問。若玲是遇到什麼事想跟我說，不然她也可以到奶奶那裡去啊！

“姐，你還記得你十歲生日的時候爸爸不是給你辦了一個聚會嗎？”若玲問。

“嗯，記得啊！”

“那個時候我不是碰到一個自閉症的小男孩嗎？”

我想了想，沒什麼印象了，不過還是問：“怎麼了？”

“楚寒輝就是那個小孩。”若玲笑笑說。

“啊？”我驚訝，這也太巧了吧！

“那個時候他和寒鑫哥剛剛到美國不會說英語所以都不愛說話，你生日爸爸媽媽不是帶著你到處跟叔叔伯伯問好嘛！我就自己玩唄，結果就在樓梯下看到一個穿著黑色小禮服的小男孩。那天寒鑫大哥沒去，他也不敢跟彆人說話就自己躲在那裡。反正我也無聊就過去跟他說話，可是他不會英語，我不會中文，我們兩個就像不會說話的人一樣隻能用打手勢交流，可是卻一直待到生日會結束楚叔叔來帶他回家。後來，我跟你回了國，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了。沒想到，他一直都記得。”若玲說到最後微微紅了臉。

我摸摸她腦袋，“那應該對你更好啊，為什麼還故意找你茬？”

若玲不滿地撇撇嘴，說：“他氣我把他忘了沒認出他來！都快十年了誰能認出來啊！我敢說那天要是你去機場接他們的，他還會把你當成我呢！所以我昨天都沒理他！”

我失笑，楚寒輝有時候還挺幼稚的。“好了，明天不是要軍訓嗎？很累的，快睡吧！”

“嗯！”

我伸手關了燈，幫若玲蓋上被子，自己也很快進入了夢鄉。

本來奶奶是計劃秦叔一回來她就回美國的，沒想到我突然帶回個顧允晨。第二天晚上顧允晨來家裡吃飯，奶奶和他聊得特彆投機，於是又在家多住了一個星期。在這一個星期裡，顧允晨隻要有時間就會來家裡吃飯，吃過飯就用我的鋼琴彈一會，奶奶有時也會指點他一下，大多數時候還是讚不絕口的。

經過一個星期的相處，我和顧允晨已經成為不錯的朋友了。我雖然是慢熱型的人，但是隻要是值得交的朋友我當然不會錯過。也因為跟顧允晨的關係近了，跟四大校草還有許妙靈的關係都近了不少。而且，我發現茵秋對邱正雲和對其他三個人明顯不一樣。

奶奶回美國的時候還囑咐顧允晨經常來我們家彈鋼琴，隻是顧允晨卻沒什麼時間了，因為我們學校突然要跟藝天學院打籃球友誼賽。四大校草的身高都在一八零以上平時又喜歡一起打籃球自然是籃球隊的不二人選，雖然說是友誼賽，但是兩個學校都開始加緊練習。顧允晨連兼職都不去做了每天一下課就去籃球場練習，茵秋經常一有時間就買了水拉我去籃球場看他們打籃球。

“我說好歹我也是你們的敵對學校的，你也不能天天拉著我往你們學校跑啊，這像話嗎？”我看著茵秋手裡的一袋子水。

“得了吧你，你才不在意這些。再說了，你們學校來我們學校看校草打籃球的還少嘛！”茵秋白了我一眼，拉著我往前跑。

茵秋說的倒是沒錯，因為四大校草盛名在外，每天我們學校來看四大校草打籃球的女生真是數不勝數，根本沒有人在乎我們學校的輸贏，好像也沒人關心我們學校的球隊有沒有練習。再加上藝天自己學校的女生，每天藝天的室內籃球館真不是一般的熱鬨。

今天我下課有點晚，我們來的時候顧允晨他們已經開始練習了，籃球場被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起來，我和茵秋根本擠不進去，前幾天我們都是和顧允晨他們說好了然後一起來籃球場到裡麵的休息室去看，那裡視野好又有地方可以坐。今天茵秋因為要等我才來晚了。

我和茵秋站在場外犯難，我正發呆呢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我推推茵秋問：“那個是不是那天在禮堂門口給顧允晨送花的女生？”我指著前麵跳著想往裡看的女孩問，因為人太多那女生被擠在外麵，想往裡看就看不到，隻能滑稽地蹦蹦跳跳。

茵秋看了一眼點點頭，說：“是啊，她現在在我們學校是名人了。因為天天給顧允晨送情書還送盒飯，可是顧允晨從來不理她。她好像是音樂係的，叫許樂的。”

聽了茵秋的話，我好奇又多看了那叫許樂的兩眼，還真是個執著的人啊。

“若欣！”正犯難呢，就聽到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我回頭，看到顧允晨正往這邊跑。

“好多人啊，不知道怎麼進去了。”我皺皺鼻子。

顧允晨走過來接過我手裡的水，說：“走這邊。”

剛要走，就看那個許樂跑過來，笑著叫了一聲：“學長！”大概是聽到剛剛顧允晨叫我的聲音，所以就過來了。

顧允晨看看她，沒什麼表情地點點頭。正準備走，許樂慌忙從包裡拿出一個飯盒，殷勤地遞到顧允晨麵前說：“我給學長準備了水果，等會打完籃球可以吃哦！”

顧允晨冷漠地說：“我不需要。”

許樂失落地收回飯盒，又期待地看著顧允晨說：“我很想看學長打籃球，學長可不可以帶我進去？”

“休息室閒人免進！”顧允晨不客氣地說。

許樂有些不甘心地指著我說：“為什麼她可以進去？她明明是S大的！”我一愣，這妮子還知道我是S大的！

茵秋不滿地撇撇嘴，顧允晨不悅地皺眉說：“她是我朋友！”說完拉著我走了，我回頭看了許樂一眼，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是卻可以看到拳頭握的很緊。

我回頭看了顧允晨一眼，問：“我這個時候來是不是不太好？畢竟是兩個學校打比賽！”其實比賽的輸贏我並不在乎，我隻是不想讓顧允晨為難。剛剛許樂說的也對，我是畢竟是對手學校的，現在來看他們練習聽起來似乎有些動機不純。

“彆想太多，這沒什麼！本來打的就是友誼賽！”顧允晨笑笑說。

“可是既然是比賽就有輸贏嘛！”我說。

“若欣你就放心吧！你看看那裡，可都是你們學校的啊！”說話間我們已經到了休息室，茵秋指指籃球場外圍，真的有許多我們學校的，還有一些穿著校服過來的。

許妙靈和已經坐在那看了，連頭都沒抬眼鏡一眨不眨地盯著場上的情況。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看籃球賽是許妙靈一大愛好，有時候為了等淩晨的直播，她甚至可以一夜不睡覺。相對而言，我對籃球就比較興趣缺缺了，雖然是明白比賽規則看的懂，但是卻不會那麼狂熱。蕭冉也來了，抬頭和我們打了個招呼

顧允晨在下麵休息了一會兒就上場了把邱正雲換下來了，茵秋一看邱正雲過來趕緊遞過去一塊毛巾給他擦汗。這兩個人的關係是突飛猛進，相處模式依然接近男女朋友了，隻是沒有挑明而已。我試探過茵秋，她對邱正雲的確是有好感，我覺得邱正雲也是喜歡茵秋的。因為據我觀察，邱正雲隻有在茵秋在的情況下才會多說幾句話，平時可都是惜字如金的。可不知道為什麼，邱正雲遲遲沒有跟茵秋表白，我不太好去說什麼。

正神遊天外的時候手機響了，我走出兩步去接電話。“喂？秦叔。”

“若欣啊，我今天做了好吃的，你讓允晨晚上來吃飯吧！”

“行，我等會問問他。”

秦叔現在已經完全把顧允晨當自己人了，奶奶也經常打電話過來問顧允晨的事情。我都不知道顧允晨什麼時候就和我們家那麼親近了，前兩天媽媽竟然打電話來詢問顧允晨的事情說要打聽打聽，我真的覺得我家人真的熱情過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