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吃掉

我剛出去，由於急著低頭趕路並沒有看到前麵有人，一個猛撲便撲到了一個人的懷裡，心裡一驚，急忙後退一步，這才抬起頭來……

“謝……謝經理……”

我一抬頭便看到謝忱正意味深長的盯著我看，他的後麵站著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那個女人我認識，就是之前在包間裡，被他們派著出去找經理的那個女人。

既然她現在站在謝忱的後麵，那就說明謝忱已經知道剛才的事情了，我心裡害怕，渾身都哆嗦起來了，就那麼直直的站著，等候著謝忱發落。

“我說謝經理呀，你們這裡的小姐還真不咋的，就好像剛從鄉下帶來的，這可不行，以後得好好調教調教……”那個女人一看到是我，就好像長嘴八哥一樣開始說我的不是，怎麼說都說不完。

謝忱也不著急，這期間就一直盯著我，臉色很難看，顯然是真的生氣了，等到那個女人說的差不多了，才最後給了我一個警告的眼神，然後回過頭對那個女人說：“您多擔待點，她是新來了，一會兒我給您換一個，今晚的酒我來買單……”

那個女人一看謝忱這樣說，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衝著我冷哼一聲，推門進去了。

“謝……謝經理……”

我想要給謝忱解釋一下剛才的事情，謝忱根本就不聽我的解釋，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轉身開始往前走，邊走邊對我說：“跟我來吧！”

我心裡害怕，但也不敢不去，戰戰兢兢的一路跟著謝忱來到了一個房間裡，剛推門進去，小紅就來了。

小紅的臉色也不好看，顯然已經知道了剛才發生了什麼，瞪了我一眼之後站在了我的前麵，有些躲閃的看著謝忱，等待著謝忱問話。

謝忱在小紅進來之後臉色已經好看多了，也沒有怎麼質問，隻問了小紅一個問題：“知道得罪客人怎麼處罰嗎？”

小紅點點頭，然後衝著我說：“第一次得罪客人，扣發十天工資，負責整個普通場的衛生……”

我麻木的聽著，沒有任何動作，我來這裡是為了賺錢的，上班第一天不僅沒有賺到錢，還欠了會場十天的工資，這樣下去，我什麼時候才能夠賺到錢，離開這裡呢。

“我……我不想乾了……”

在意識到這裡根本就賺不到錢的時候，我戰戰兢兢的對謝忱說，說的小心翼翼，生怕謝忱一個不高興又會打我一頓。

謝忱對我說的這句話好像沒有什麼反應，隻是衝著小紅點點頭，小紅便又對我說：“想走，沒那麼容易，會所買你可是花了錢的，你就安心待在這裡吧，彆想著逃跑，我們可有的是辦法找到你，到時候可不是你想乾什麼就乾什麼這麼簡單了。”

對上謝忱那警告的目光，我嚇得不敢再說話，隻能默默的將自己的眼淚咽進肚子，然後在小紅的指使下離開了那間屋子……

小紅說我今晚就不用再進包間了，守在衛生間門口替客人遞一遞紙巾，或者幫一幫喝醉酒的客人就行了。

不用去包間，就算乾什麼我都願意，期間我在打掃衛生間衛生的時候剛好碰見了謝忱，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對我說：“後悔的話還來得及。”

我就當沒有聽見一樣，垂手低頭的看著他洗完手離開……

“哼，不識好歹，等著看吧。”

遠遠的傳來了謝忱警告的話，我心裡害怕，隻能將雙手攥得緊緊的，閉上眼睛無助的想著自己將來的命運。

就在這個時候，阿瑩來了，她依然是一副花枝招展的樣子，手裡還端著一個飯盒……

“聽經理說你在這裡，我還不信，原來是真的呀，你說經理也真是，你第一次來啥都不知道，錯了就錯了，說一說就是了。”

阿瑩一來就拉著我的手親熱的說著，數落完經理又開始數落小紅，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感覺她有點太熱情了，從上學到現在，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對我這樣好的人。

“沒關係，我錯了就要受罰，以後我會小心點。”

我嘴笨，不會說什麼好聽的，就這一句話也是憋了好久才想出來的，看到有客人從衛生間出來，我急忙跑過去遞給他一張紙巾，在衛生間的大鏡子裡，剛好能照到阿瑩，此刻阿瑩正盯著我看，隻是她的目光有些奇怪，我總覺得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怪在哪裡……

稍微愣了一下，等我回過頭的時候，卻發現阿瑩已經恢複了正常，看我的目光也沒有啥異常，我搖搖頭，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

此刻，阿瑩已經將手裡的飯盒打開了，一邊拆筷子一邊說：“還沒吃飯吧，先來隨便吃點，改天我請你吃好吃的。”

阿瑩不說還不要緊，一說我突然覺得自己真的餓了，中午就沒有胃口吃，晚上又忙了大半夜，此刻一聞到飯香，就顯得更加的餓了。

“不……我不餓……”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肚子已經不爭氣的咕嚕咕嚕的叫個不停了，阿瑩聽在耳朵裡，也不點破，隻是拉著我的手，將筷子跟飯盒放在我的手裡說：“快吃吧，不吃就是嫌棄我……”

阿瑩這樣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我就算不吃也得吃了，簡單的蓋飯，葷素搭配著，看著油汪汪的紅燒肉，我顯得更加的餓了。

由於家裡沒錢，平時吃飯我基本都是白開水就饅頭，彆說肉了，連學校食堂裡五毛錢的菜湯都不敢多喝，現在，這滿滿一盒的白米飯加紅燒肉，對我來說簡直是山珍海味……

我使勁的咽了口唾沫，不好意思的捂著自己的肚子，希望肚子不要再次叫起來，讓阿瑩聽見實在是太尷尬了。

阿瑩也看得出我的窘迫，看著我接過了飯盒，也沒有多待，說了聲她前麵還有事，就先走了，讓我慢慢吃。

“我……”

看到阿瑩話也不多說就扭著屁股離開了，我心裡突然覺得很溫暖，這是我來到世界上，除了我母親之外第一個對我好的人，我心裡暗暗發誓，以後有機會一定好好的報答阿瑩。

這樣想的時候，我也覺得心裡好受點了，急忙在水龍頭上洗了洗手，將阿瑩給我的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來，這麼好吃的東西，我還是第一次吃，所以吃的特彆慢，特彆認真……

正在我認真吃飯的時候，突然覺得麵前有一個人，是個女人，穿著肉色絲襪高跟鞋，一條大長腿就那麼立在我的麵前，我急忙抬頭，便看到了一雙鄙視的眼睛，小紅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

“小紅姐，你嚇我一跳……”

我心裡緊張，急忙站了起來，意識到手裡還端著飯盒的時候，小紅已經一巴掌過來甩到了我的臉上……

我直接被打懵了，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連哭都忘了，就那麼吃驚的看著小紅。

小紅的目光此刻不在我的臉上，而是在我手裡的飯盒裡麵，我急忙順著小紅的目光看下來，將手裡的飯盒端到了小紅的麵前，然後討好的說：“阿瑩送來的飯，可好吃了，你也嘗嘗吧……”

我邊說邊給小紅遞過去，小紅嫌棄的往後退了一步，眼神更加犀利，就在我沒有留意的時候，她一把過去便將我手裡的飯盒打到了地上……

我懵了，急忙看過去，飯盒裡的飯已經撒了一地，上麵的那幾塊兒紅燒肉更是咕嚕嚕的滾了好遠，剛剛還異常乾淨的地麵變得一片狼藉……

“小紅姐？您……”

我不敢明著質問小紅這是為什麼，隻能委屈的看著她，希望她給我一個解釋，我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幾塊兒紅燒肉，浪費了多可惜呀，之前我都舍不得吃，就想著慢慢的去品嘗，以至於飯都吃了好多了，肉才吃了一小塊兒。

“怎麼，覺得可惜是嗎？”

可能我眼中不舍的意圖太明顯了，小紅一眼就看了出來，我也來不及反應，在小紅問出來的同時就點頭，等到自己反應過來搖頭的時候已經晚了，隻好站立不寧的看著小紅。

小紅衝著那些紅燒肉吐了一口唾沫，然後才對我說：“誰告訴你到這個地方吃飯的？客人這麼多，被客人看到了影響多不好？劉茵茵，你是豬嗎？這個道理都不懂？”

我心裡害怕，想要反駁也不敢，隻能在心裡仔細的想，好像沒有人說過衛生間門口不能吃飯吧，當然，這種想法我不敢說出去，隻能將這些問題憋進心裡。

“怎麼，還不服嗎？”

小紅看到我思想有點跑門兒，心裡更不舒服了指著我就罵。

“沒……沒有……”我急的不行，一邊搖頭一邊流淚，可憐兮兮的對著小紅說。

小紅一看到我這個樣子顯得更加生氣了，於是指著地上的飯說：“還不趕緊收拾了，被客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一聽小紅這麼說，我如蒙大赦，急忙跑到一邊去拿笤帚跟簸箕，可就在這個時候，小紅叫住了我，又給了我一個耳光，指著那些紅燒肉說：“誰讓你用笤帚了，你不是覺得可惜嗎，浪費了多不好……”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戰戰兢兢的看著小紅，心跳驟停，然後結結巴巴的說：“你……你是……”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去，把它們吃了……”

這句話如同五雷轟頂一樣，我差點就那麼暈過去，我是覺得那些紅燒肉浪費了可惜，但讓我像動物一樣在地上撿著吃，我怎麼都做不到。

“小紅姐，你開玩笑吧……”

我嘴上這麼說，眼睛裡已經不受控製的留著淚，一邊擺手一邊往後退……

小紅對於我的表現好像很不滿意，衝著我猙獰的笑了一聲，然後指著那些紅燒肉說：“劉茵茵，你可想好了，今天你要是不把這些肉吃了，明天，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心裡害怕了，此刻那些紅燒肉對我來說已經不是誘惑了，它們就好像穿腸毒藥一樣，隻要我一碰到，就會腸穿肚爛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