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相遇

因為公主彆院離這有點遠，她們要早點出門，她還睡的正香就被叫起來，現在還要聽著大夫人和蘇晉的叮囑，有感到冷的不得了，“父親，母親，四妹妹第一次出門，你們應該特意的叮囑她才是！”

蘇晉臉上閃過不悅，這次不同往日，是由一國公主舉辦的宴會，一些禮節和應注意的問題怎能不交代清楚？

“算了，老爺，有傾城在的，沒事的！”大夫人打圓場，順便的給蘇傾城使個眼色，奈何蘇傾城裝作看不見。

蘇北對著蘇晉寬慰的一笑，“父親放心，女兒知道分寸的，隻是，女兒不在家，姨娘怕是要覺得無聊了！”

蘇晉這裁決的放心些，雖說蘇北是庶女，但是他卻覺得蘇北一點也不輸與傾城，“嗯，我正好請了耿大夫前來。”隻有又看著眼前站著的四個女兒，語氣帶著嚴厲的說道：“你們都是蘇家的女兒，一榮俱榮的道理不用我教你們了吧！這次去參加宴會，你們都警醒這些，彆衝撞了不能惹的人！”

蘇北幾個忙點頭稱是，蘇傾城就算是心中再不甘心，也不敢在蘇晉的麵前放肆。

本來隻準備了一輛馬車的，隻是蘇傾城不願意跟幾個姐妹同座，說是有降低了她的身份，大夫人無奈隻得準備了兩輛馬車。

依著蘇傾城的刁蠻，三人都不願意跟她坐一起，便三人坐在一輛馬車裡。索性馬車到也是夠大，三人也不覺得擁擠。

蘇玉瑾打量了一下蘇北，嘲諷道：“四妹妹這身裝扮可真是素淡啊，麵見公主，怎麼能穿得這樣！”

蘇北低頭打量一下自己，她偏向於喜歡素淡的色彩，就選了一件天青色長裙，為了顯得鄭重，頭上的發簪選了一套赤金鑲玉的，臉上也略施了淡淡的妝。再看看蘇玉瑾，她倒是打扮的夠莊重，玫紅色的對襟長裙，上邊繡著大朵的芍藥，頭上倒是帶了不少的金釵，臉上是的粉也不少，隻是把她這個年紀被有的青春靚麗遮掩了，顯得有些的老氣。

一旁的蘇玉琴穿著也是偏於素淡，隻是穿不出蘇北身上的恬靜，畢竟蘇北兩世加起來年紀可不小了，又有著經曆人事所特有的沉穩之氣，怎麼看也不相是庶出之女。

蘇北淡淡一笑，“倒真是不如大姐姐的隆重，隻是公主帖子上也說了，隻是尋常的聚會而已，一切隨意就好。所以妹妹就穿了自己喜歡的！”

蘇玉瑾像是明白了自己在蘇北身上討不到便宜，冷哼一聲，“一個兩個倒是都喜歡裝模作樣！”這話說的就是蘇玉琴了。

蘇玉琴裝作沒有聽到，自顧自得閉目養神。

馬車行駛了好一會才停下，外麵趕車的婆子通報說已經到了，但是馬車太多，隻能停在這兒了！

蘇傾城一臉煩躁的下車，這兒離彆院不遠，有個兩百多米，但是因為正在下雪，地麵稍微的有些泥濘。她這一身衣服可都是新的，要是弄臟了，多失禮啊！

“二姐姐，聽說二姐姐可是有著燕京第一才女的名稱呢，想必是參加過不少的宴會，今天在這兒，想必能遇見不少的舊識吧！”蘇北看蘇傾城想要發脾氣的樣子，心中就有些的無奈之意，她也不想想，能被公主邀請的人，能是普通人嗎？能是她隨便就能得罪的起的嗎？更何況，又不是隻有她們自己要走著過去，不看彆人也都是將馬車停在外麵的嗎？

看她忍不住的想要發脾氣，蘇北趁機提醒了她一下。

蘇傾城冷哼一聲，蘇北的意思她當然是明白，這才忍下了心中的不滿。

幾人都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蘇北帶來的是春柳，蓮珠則被她留在家中照看梅姨娘。

來到門口，早有候著的婆子，門口還站了守衛，目不斜視的。

讓丫鬟交了請帖，蘇北幾人這才進去。

聽說這彆院是先皇的四皇子的，四皇子體弱多病，尤其是忍受不了夏季的炎熱，皇上疼惜他，便賜了這座靠山的彆院。隻是四皇子後來生了場大病，人沒有熬下來。新皇登基後，重新翻修了彆院，賜給了大公主。

彆院裝修的可算是精美，假山玉石，小橋流水，光是花園就大的很。

院子分為內院外院，兩個花園，各種了不同品種的珍貴的名花。四皇子很是喜歡梅花，先皇便花重金在兩個院子裡種上了許多的不同品種的梅花，後來翻修時，這些梅花沒動，依然長得好好的！

跟著領路的小丫鬟，一路穿過幾個院子，來到了內院。蘇北幾人到的時候，會客廳裡已經有許多的人在了。都是京中貴族之女。

蘇傾城走在前頭，剛一進去就有人迎了過來，“傾城，你可是到了！”

來的人蘇北認識，是大夫人娘家大哥的長女蔣茹。如同蘇傾城一樣，也是個慣會做表麵功夫的人，所以兩人才能湊到一兩塊，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物以類聚”吧！

“茹姐姐，因為幾位妹妹也要來，所以耽誤了些時間！多日不見，茹姐姐真是又漂亮了！”蘇傾城拉著蔣茹的手，已有所值的道。

蘇北看的一陣的發笑，好像蘇傾城是最晚一個到的吧，蘇傾城倒還真有些本事，在彆人麵前裝的倒是很像那麼一回事。

“還說我，你才是更漂亮了呢！要我說，那些個上不得台麵的人，等她作甚？”蔣茹到是生了一張高傲的臉，隻是這兩個人互誇上癮了？

蔣茹的聲音並不小，還在屋裡的眾人頓時被吸引了過來，蘇北前世今生也很少參加這種的宴會，在場的人隻認識那麼一兩個。

一個穿著華麗的人走過來，看著蘇傾城和蔣茹，此號不掩飾自己臉上的不屑。“我說是誰呢，原來是蘇家二小姐啊，我說，好歹也是大家小姐，做什麼在門口堵著，你後麵可有好多人等著進來呢！”

蘇北眼睛一亮，著人好像是不怎麼喜歡蘇傾城啊！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但是，看她一臉的高傲，比之蘇傾城更甚。

“這是陽寧侯的嫡次女王依柔！一直瞧不上二姐姐的！”蘇玉琴湊到蘇北耳邊，小聲地說。

蘇北頓時明白了，這陽寧侯的嫡長女是當今的太子妃，姐姐做了嫡君的正妃，做妹妹的當然是有恃無恐。

蘇北搖搖頭，剛才還想著利用她的，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後台沒有彆人硬啊！

蘇傾城臉上一紅，看後麵可不就是有幾個人在等著的嗎，雖然惱怒王依柔毫不留情的說出來，但到底是沒有在擋在門口。

這次的宴會，也邀請了家中的庶女，蘇玉瑾和蘇玉琴進門之後就被相識的各家小姐請走了，隻剩下她孤零零的坐在凳子上喝著茶。

蘇北也不著急，更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喂，你是哪家小姐？為什麼我沒有見過你？”一個人影站在蘇北的麵前，像是怕引起彆人的注意，說話聲音倒是很小。

蘇北抬頭，看著麵前這個笑的一臉柔和的少女，穿著一身桃紅的衣衫，眉眼飛揚的，整個人顯得很是活潑。

蘇北站起身來，微微施禮，“尚書府蘇北，排行老四！敢問小姐您是？”

眼前的人莫名的笑了起來，對著另一邊的人笑道“看吧，我就說她不會想蘇傾城一樣！”

另一邊圍了三個少女，整拿好奇的眼光看著她。另一人聞言捂嘴一笑，“夕顏，這話我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還自己跑去驗證一番。”

那個叫夕顏的你還便不好意思的一笑，“我叫董夕顏，家父是京兆府尹！我看你一個人，不如跟我們一起吧，這宴會還得等上一會兒！”

蘇北點頭，絲毫沒有慌張之色，落落大方的隨著董夕顏來到她們原來坐著的地方。

蘇北給眾人見禮，眾人也紛紛的回禮。然後又互相看了一眼，她們也聽說過蘇尚書還有一個女兒，隻是那個女兒生性懦弱，從未出過府。先下了看來，倒是傳聞是假的，眼前之人談笑不凡，行事落落大方，哪有一點傳聞中的小家子氣。

蘇北聽過幾人的介紹，有些的差異，眼前之人，一個是恒郡王家的段蔭郡主，一個是安陽侯府的寧鳶，還有一個是禦史大臣之女宋佳凝。年紀都不大，和她相仿，隻是段蔭比她大些。一個個的身份比她尊貴多了，為何會看中她。

性子比較活潑的董夕顏拉著蘇北坐下，好奇的問道：“我聽說過你，但是我覺得不跟傳聞中的不太一樣啊？”

比較沉穩的是段蔭郡主，她伸手拉了一下董夕顏，又衝著蘇北歉意一笑，“蘇小姐彆見怪，夕顏她就是口無遮攔！”

蘇北淡淡一笑，又搖搖頭，是以自己沒有在意。又笑著對董夕顏說道：“董小姐也說是傳聞了，既然是傳聞怎麼可信？”

幾人對視一眼，對蘇北更是得滿意，要是蘇北找個借口的話，她們還不一定能看得上蘇北，但是蘇北沒有找借口，隻是淡淡的一句傳聞不可信，便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嗯，也對！”董夕顏重重的點點頭，像是很同意蘇北的話，“不過啊，說真的，我還真是不喜歡你那二姐姐！太高傲了！”

段蔭瞪了董夕顏一眼，這人，怎麼嘴巴這麼的不知遮攔。

蘇北對於眼前著人還真是討厭不起來，心直口快之人比那些嘴上說滿了好話卻背後捅刀子的人好多了。

但是，“二姐姐身為家中的嫡女，又是第一才女自然是有些的傲氣，每個人的性子不同，活血在有些人眼中，而姐姐這樣還是挺招人喜歡的，但是，董小姐，你也知道今日所來之人皆是非富即貴，斷不可再像之前那樣口無遮攔！鬨出小矛盾是小，萬一惹上貴人，可就是個大麻煩了！”蘇北的聲音很是清淡，甚至不得有意思的情緒，但是董夕顏就是覺的蘇北的眼神中有著攝人的寒意！

便什麼話也沒有說，有些木訥的點點頭。

段蔭三人就有些的驚訝，她們和董夕顏認識的時間長了，也習慣了她說話的方式，幾人也叮囑過，但是董夕顏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好了好了！夕顏你可要記得了，蘇妹妹也是為你好！”宋佳凝開口道。她家教本就嚴厲，父親又是禦史，她雖不像父親一樣思想有些的迂腐，但是也是謹遵教條。之所以跟董夕顏較好，是因為欣賞她的心直口快，心裡有什麼都敢說，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

蘇北略帶歉意的看了董夕顏一眼，但願她能聽得進去，她記得前一世裡，當時的京兆府尹就是無緣無故的被免職了。雖說女子在朝堂之上沒有話語權，但是枕邊風的作用，蘇北一向不懷疑。

董夕顏擺擺手，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她隻是被蘇北眼中的認真嚴肅之意嚇到了。董夕顏沉默了一會，又活潑起來，“北北，可以這麼叫你吧？”她見蘇北點頭便又接著說，“我先給你提個醒哈，一會逛園子的時候千萬不要去外院，聽說三皇子借著這次的機會也趁機的邀請了世家的公子，他們現在都在外院呢！

蘇北沉默，怪不得呢，他們直接是在這內院賞花，原來還請了男賓。隻是，為什麼要湊一塊呢？

眾人還想聊些什麼，有內侍在通傳公主來了。蘇北幾人便前去見禮。

本來是大公主發的請帖，沒有想到來了兩位公主，大公主軒轅鳴音是皇後娘娘所出，三公主軒轅明月是德妃娘娘所生，因著德妃娘娘比較得寵，軒轅明月的性子也是驕傲異常。

大公主軒轅鳴音穿著月白色長裙，結下披風交給身後伺候著的宮人，走到主座上坐下，這才叫眾人起身。

明月公主坐在她的身側，眼睛看天，半點不看這滿屋子的嬌嬌女。

“我這彆院中紅梅開的最好，想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便下了帖子叫大家一起來欣賞，恰好天公作美，又下起了小雪，一會啊咱們就去院子裡，隻是大家要多穿點，小心著了涼生了病！那就是我的不對了！”

剛坐下的眾人又連忙的道謝，隨所這是蘇北第一次參加這種的宴會，禮儀倒是規範的很，沒有一絲錯處！

眾人稍微的一歇，便隨著兩位公主去了院子，林林總總的世家小姐再加上跟著伺候的丫鬟，但是不少的人。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到是把這滿園的紅梅比了下去。

蘇北跟著董夕顏等人走在後麵，聽她們介紹這院中都有誰家的小姐。

說起來也真是不可思議，原本離梅花開放還有段時間，可是這裡的梅花卻早早的開了，還開的那樣的熱鬨，這一簇那兒一簇的！

兩位公主逛了一會便吩咐了眾人隨意，自己卻回到了屋裡。有著幾位的小姐趁機說要陪著公主解悶，也回了屋子。

這外麵尚下著雪，說是不冷才怪。後來不斷的有人回了屋子，蘇北捧著個湯婆子站在這滿園的紅梅中不願走。比起和屋內的人打交道，她還是比較願意在這兒看這雪景。

辭了董夕顏的好意，她便領著春柳在這院中閒逛。站在這小路上，獨自觀看香雪奇景，自己倒是附庸風雅一回。

不知不覺走到了院子的門口，這紅梅竟是沿著內院的小路栽種。蘇北抬手附上一朵紅梅，低頭聞了聞清冽的花香，突然之間想起了兩首詩句，便念了出來，“‘香中彆有韻，清極不知寒’，‘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開得再好又有何用呢”。

“啊！”耳邊傳來春柳的驚叫聲。蘇北抬眼望去，才發現不遠處竟然站著一個男子，說是男子也有些不合適，那分明是個少年。他這正好在看向這處，離得稍遠，蘇北看不太清楚相貌，隻是覺的少年俊秀異常，氣質溫和，看見蘇北看過來，竟然還衝著蘇北微微一笑。蘇北臉頓時有些的紅了，沒想到逛著逛著逛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了，對著遠處的身影微微施禮，轉身邊帶著春柳回去了。

站著的少年正是軒轅風，河澗王世子。河澗王本不姓軒轅，乃是父輩立下赫赫戰功，被先皇賜了國姓，爵位世襲。

他年剛十六，今天受邀參加宴會，本想出來透透氣，沒有想到竟然看見一個少女，隻帶著一個小丫鬟在閒逛。直覺的雪花紅梅映襯下的少女特彆的好看，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看她手扶紅梅不知在低吟什麼。隻聽見她的丫鬟一聲輕呼，驚了少女。看她看過來便衝著她一笑，他知道他有些失禮了，但是看著那抹天青色的身影消失在梅林中，心中不免的有些失落。

他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看的自然比蘇北清楚，自然看清了她紅透的小臉，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許久，他才轉身進了屋。

蘇北帶著春柳快步走回院子，在臨近屋子的時候便放鬆了腳步，定了定神，回頭吩咐春柳，：剛才是事情是我們失禮，你待會也不要多嘴說什麼！“

春柳知道事情關乎自家小姐的清譽，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