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柔情似水奈何有恨

“剛才與你父親交談時，見你一語不發，也不知你是怎的？”覃一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見你與我爹爹交談不忍打擾。”林婉隨便的敷衍他道。

覃一哈哈大笑起來：“這可不像你，以前那個什麼都敢說的的婉兒長大了？也知道害羞了？”他看看她，見她沒回話突然嚴肅道：“婉兒，在我麵前不用害羞，也不用長大，一直這樣也很好。”他這樣看著她，說著輕柔的話，林婉還是很開心的笑了。

下一秒，她趕忙轉過臉，發問：“那你今天來我家做什麼？”

“來看看你，想知道你身子好些了沒有，我擔心著呢。”覃一說出這番話，他看著不遠處的梅花。原來，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走到了梅園這邊，連下了幾天的雪，天地都成一片白，可一來到這梅園，看見紅白分明的景象，也確實被美豔到。

雪花一片一片的飄下來，落在他的披風上，頭發上，睫毛上，他似乎一點也沒在意到，靜靜的看著那紅豔的梅花，吐出那麼簡短而溫柔的話語。這一刻，是不是雪花也放慢了下落的速度，梅花停止了片刻開放，都想多聽一聽這樣的蜜語。呆呆的看著他，林婉卻忘記了回答。

“嗯？怎麼啦？”他轉過臉看著她。

“哦，沒什麼，雪下大了，我們走吧。”林婉心虛的低下頭，催促他快走。其實，是害怕他從她眼底發現什麼。如果他向剛才那樣說下去，她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或許，她的前生是想拚命的和他靠近，那麼今世，她隻願他們永遠彆有牽連。宿命如此安排，注定今生無緣。

他解下披風，給我披上，“不知不覺竟走到了梅園，我送你回去吧，回去路還長，可彆凍著。”

“好的。”披上他的披風，再凜冽的風吹來，也不覺得寒冷。路本不算太長，可走回去用的時間卻不短。若是前生，林婉定問他，什麼時候又來看她。可現在，有太多想法在胸中翻湧，但她不能說。

“到了，快進去吧，我與你父親作彆後就走。”

“嗯，把披風還你。”林婉說著，便去解來披風。

“彆。”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你先披著，我明日來時再取。”林婉不解的看著他，什麼叫明日來時再取？他見她一副懵懂模樣，“嗬嗬”一笑，“怎麼？我明日不能來嗎？又可以見你了，嗯？是嗎？”

“嗯……”一片紅雲飛到她臉上，林婉竟不知怎麼應對他的話了。

他輕輕握了握她的手，看著她良久才說話：“我明日再來。”說完轉身向大廳方向去了。

林婉呆呆的站裡在門前，看著他遠遠走去的身影。他明天來，是來看她的嗎？還是……

“小姐，小姐。”青兒從房內走出來，一聲呼喚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小姐，快捂捂手，這天氣可冷著呢。”青兒從懷裡掏出一個湯婆子，塞到她的手中，真暖和呀。

“謝謝你，青兒，我們進去吧。”

“小姐，覃公子來開心嗎？哈哈，看你剛剛目送他，嗬嗬，明日覃公子還來，小姐還不舍了？”青兒拉著她一頓調侃，林婉卻一驚，“你怎麼知道他明日還來的？”

“小姐不知嗎？我去大廳送茶時聽見覃公子與老爺說的。”

“哦？他們怎麼說的？”

“我聽覃公子對老爺說，明日再來拜訪，再做細細商議。老爺沒說什麼隻是點點頭。然我進去後，他們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哦……”

“這細細商議的事回事什麼呢？該不會是定親吧？小姐。”青兒口沒遮攔的一句把林婉實在驚嚇到。

“你這妮子，敢笑我了？看我不打你！”說笑著她向青兒打過去。

“哈哈，打不著！打不著！”

“你們兩個怎麼還瘋鬨起來了？”尋聲望去，娘端著參湯從門外走來，林婉和青兒立刻端正站直，她甜甜的喊了一聲“娘。”

“夫……夫人。”青兒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

“彆站著了，快過來喝湯吧。青兒也過來吧。”娘溫柔的說道。

“我……我怎麼能……”青兒不敢相信的說道。

“嗬嗬，快過來吧，我都端了兩碗來，難道還要夫人在端回去？”娘說著把東西放在桌子上。

“我沒這個意思，夫人，我這就喝。”青兒拉著她，坐到餐桌前。

“咕咚咕咚”

“真好喝，謝謝夫人。”青兒滿臉的幸福狀，娘的廚藝是沒有可挑剔的，現在被青兒一誇，更是喜上眉梢。

屋外的雪是越下越大，天色也黑的嚇人，“估計又是一場大雪了。”娘喃喃道。

是啊，天邊的雲滾滾而來，窗邊的一棵臘梅早已被風摧殘的不堪。不是說臘梅喜嚴寒的嗎？天氣越冷，花開越茂，花香越濃，可現在這副模樣，隻怕期盼寒風快快褪去才好吧。唉，有些事不過是人們刻意要去賦予一些意義罷了，真實的感受又有誰知？愛與不愛又豈能是他人定奪的呢？原本是想著臘梅花的，不知怎的，林婉慢慢聯想到自己和覃一來，眉頭不禁緊皺。

“婉兒怎麼啦？”夫人見林婉沉思不語，一臉糾結樣，忍不住發問。

“沒怎麼，娘。”林婉不想讓娘擔心，而且現在自己心智也不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凡事自然都要顧全。

“娘總感覺，自你醒來這些時日，變化不少。也沒以前愛說話了，對覃家公子也……婉兒莫不是覺得愧疚與他，才不向以前一樣待他了？說來也是應該好好道謝才是。”娘邊說著，把桌上的碗遞給青兒，示意青兒下去。

“娘何來此言？我怎愧對還要道謝於他？”林婉聽不懂娘說的什麼。

“真是躺了半月，什麼也忘記了嗎？你掉進那湖裡，莫不是覃家公子把你救上來，你也恐怕……”

什麼？覃一救的我，我前世發生了這樣的事嗎？怕是自己也忘了，覃一他……竟然……跳進湖裡救我？

“唉，他也病了，說是躺了十餘日，想想也是，那麼冷的天還跳進湖裡。昨日聽說你醒來，今一早就過來了。”娘說著衝林婉笑笑，“嗬嗬，怕是覃公子很擔心婉兒。”

“娘……”林婉害羞的彆過頭去，不再說什麼。可是，他明天還回來的？是做什麼的呢？

天氣似乎更壞了，沒有一絲要放晴的跡象。林婉早早的起來，梳洗完畢，一個人坐在床邊一遍一遍的折覃一的披風來。

轉眼已到上午，也不見覃一來找自己，林婉心裡像有一隻小貓在撓她似的，“青兒！青兒！”連喚了兩聲，也不見有人答應，這妮子這會子跑哪去了？林婉索性不再喊，拿起一個湯婆子放進披風裡，就這樣抱著出去了。

大廳前門口站著幾個下人，一看就不是林府的！想必覃一已經來了，估計是在和爹爹說什麼。

“你們是隨誰來的？”林婉走上前發問。站在最前麵的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婉，眼前女子麵目清秀，衣作打扮更是不凡，說話舉止儼然是林府眾有地位的。不用說，這就是林家小姐了。

男子上前雙手一拱，作揖道“林小姐，我們是覃府的人，今日隨公子而來。”

“嗯！你家公子來多久了？”林婉說著，就向大廳內走去。不想，那下人一手擋住林婉的去路“小姐且慢。林老爺和我家公子在裡麵商議要事，林老爺吩咐其他人不能進去。”

正說完，青兒從大廳內趕出來，“小姐，小姐，覃公子正在裡麵呢，快進去吧。”

林婉盯著青兒心思卻飄到了遠方，看來，真是我想多了。覃一今日來，可不是來拿披風這麼簡單，難道今生還要重蹈前世的覆轍嗎？

“嗯，我這就進去，這……給你！”林婉賭氣似的抽出和披風一起放在懷裡的湯婆子。轉身向大廳內走去，留下青兒呆呆地站在原地。

“你來啦。”大廳內隻有覃一，看見林婉關切的走上前來。

“我爹爹呢？”林婉四下望望，沒有看見林老爺。

“林老爺剛從側門走，說是去書房。我正想著去找你呢，你就來了。”覃一微笑著，一臉溫柔的看著林婉。估摸著是在外麵站了會兒，兩個小臉蛋兒凍的紅紅的，覃一就這樣盯著她。

大概是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林婉一抬頭，看見覃一正盯著自己，“你看什麼？這個……還你！”林婉不知哪來的火氣，一把把披風塞到覃一的懷裡，轉過身走到了後窗不再理會。

林婉呆呆地看著窗外，雪花一片一片，不知不覺竟癡迷進去。

“啊！”突然臉上一涼，林婉不禁打了個冷戰，覃一站在身後雙手捂住林婉的小臉，“嗬嗬”的笑起來。

“快放開我，好冷啊。”林婉扭著頭想掙脫覃一的雙手。

覃一放開林婉，笑著說，“披風暖和的很呢，來時一定用湯婆子捂了。”覃一說著便把披風穿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