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日舞會

第二天早上，安納貝爾興致勃勃地為帕得梅拉選擇最好看的舞會禮服和飾物，頭發造型等等，忙得不奕樂乎！

直到下午，才發現廚子安排的糕點和昨天在安吉拉蛋糕店買來的一模一樣，她為之愕然！ 查問後才知道帕得梅拉命瑪喬麗送交廚子照著來做，而且還吩咐每一位仆人都可以分享。仆人們喜出望外，可是安納貝爾卻為之氣結。

這些日子，她向小姐說了很多小時候的事，可是她一點概念也沒有； 她也悄悄地說了有關奧康納的事，小姐還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安納貝爾有時會感到沮喪，不過她很快便陣作起來。但最令她不高興的是小姐自墜馬後，性情喜好完全改變了，老是護著那些下人，和她的關係反而變得疏離。

這次糕點事件，令她極為不悅。

不過，安納貝爾安慰自己，這不過是暫時性，隻要小姐回複記憶，一切都會和以前一樣，她自然會憎惡這裡的下人，她和安納貝爾也會回複以往親昵。

是的，小姐隻要見到他，一定會回複記憶！

安納貝爾對這想法深信不疑。安納貝爾為了伯爵夫人的生日會，連日來安排了不同的練習給帕得梅拉，要她學會餐桌禮儀，社交禮儀，和基本的社交舞步。每天從早練到晚，帕得梅拉忙得連外出的機會也沒有。

生日會的當天，安納貝爾為帕得梅拉精心打扮，忙了一整天，到傍晚時份，總算弄好了。

當帕得梅拉望著鏡中人，她驚歎瑪可欣的美貌！

平常在鏡子前看見瑪可欣己經十分美麗迷人，但經安納貝爾精心打扮後的瑪可欣，漂亮優雅得有如希臘的女神維納斯一樣。看得帕得梅拉也著迷，她難以相信世上竟有這麼幸運的人，不單長得美麗，身體健康，而且生活富裕。

瑪可欣真是上天眷顧的人！

最後，安納貝爾更衣室裡的小夾萬中取出一條閃閃很光的藍寶石項鏈，如大姆指般大小的藍寶石，帶在瑪可欣的身上份外耀眼。

安納貝爾陪伴著帕得梅拉來到伯爵府。

門口早己有眾多的貴族大臣的馬車，大宅內衣香繽影，悠揚輕快的音樂聲混著笑聲。站在大門口，帕得梅拉心情緊張，這是她第一次參加的舞會，以前她連鄰居辦的聖誕節舞會都沒機會參加，此刻站在盛大的舞會大門，全身僵硬，腦中一片空白，安納貝爾所教的一切禮儀全都拋諸腦後。安納貝爾伴著帕得梅拉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向大堂內。

這時，開始有人注意到帕得梅拉的進場，她們的出現引來一陣穌動，大家的目光都停留在她的身上。圓潤的伯爵夫人馬上上前客氣地照呼她，然後是瑪可欣 的朋友 – 貝蒂夫人和尤多拉夫人尤多拉也走過來，把她領去一群貴婦堆裡。安納貝爾把帕得梅拉交給她們之後，便悄悄的走進人群之中，她要找一個人。

在這群貴婦堆裡，大家吱吱喳喳的問帕得梅拉的近況，然後有更多的人，走過來向她問好，邀請她供舞。這令到帕得梅拉更加不知所措，內心狂跳不己。帕得梅拉驚覺安納貝爾不見時，她早己離開了。麵對這些陌生的麵孔，聽著她不太明白的話題，也不明白她們為何而笑，她感到孤單無助。

貴婦們見她不太說話，也拒絕男仕供舞的邀請，以為她身體不適，送她上客房休息，確定她需要休息後才離開。不久，安納貝爾來了，她憂心的問那裡不舒服。

“沒有，隻是太緊張了，不知道要如何應對才好。”

安納貝爾放心了，她說：“可能你還未適應，隻要多參加這種宴會很快便會像從前一樣，儘情享受。”

“我以前喜歡來這種舞會？”

“是，小姐。你從小便是舞會的常客，你總是宴會中的主角，受大家的歡迎。”安納貝爾停了一下，然後笑盈盈的說：“小姐，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要帶一個驚喜給你。”

“嗯。快些回來。”

“是。”

安納貝爾離開後，她靠坐在舒適的椅上等待安納貝爾，不知不覺睡著了。

“瑪可欣。”

帕得梅拉被輕柔的叫聲喚醒，麵前是個英俊的年輕紳士。他一見帕得梅拉醒來，便一把將她抱在懷裡：“我好想你。”

帕得梅拉呆了一下，她不知道這個人是誰，為何會出現在她麵前。

那英俊的紳士開始親吻帕得梅拉的頸項，嚇得帕得梅拉用力推開他。這一舉動完全出乎年輕紳士的意料之外，因而跌坐在地上，他一麵困惑的望著帕得梅拉。

“瑪可欣？”

帕得梅拉感到莫名的害怕，衝出房間，走進對麵門半開啟的房間，那個男人緊跟在她身後追上來。

她關上門，那人在門外不住的叩門，壓低聲音叫著：“瑪可欣，開門。我是奧康納……”

她沒聽那男人的話，快速掃視這房間，看有什麼地方可以逃走。

這間起居室的裝潢雖比不上侯爵家的豪華典雅，但也很寬敞彆致。間隔的設計和侯爵家的差不多，也是一間房間有側門連接著另一間房間。帕得梅拉馬上通過這側門去到另一間房間，是一間不大的書房。可是這房間沒有另一扇門通向外麵，落地窗早被上鎖，即使開啟著，她也不可能從二樓跳下去。

她被困了！

帕得梅拉聽到開門聲，混著說話的聲音，有幾個人正進入這房間。情緊之下，她躲在落地窗旁的厚重窗簾之後。

進來一群男人，他們先在起居室閒聊，不久移到帕得梅拉躲藏的書房。

“轉話題吧！”其中一人不耐煩地說。

“喬納森，這裡隻有我們幾個人，你就告訴我們到底你站在那一邊？”甲說。

“中立。”

“不行！ 元帥己說中立，大公又不肯表態，現在連你也不肯表態，我們怎麼辦！ 一定要做決定。”

“你彆迫 喬納森，想想看，二王子是己去世的皇後所生，深得皇太後的喜愛，而皇太後是 喬納森的麻麻； 另一方麵，三王子的生母，現任的皇後，國王所鐘愛的妻子，又是 喬納森的姨媽。不論站在那一邊，都會得失另一方。”乙說。

“對，這是個困難的決定。”丙說。

甲還想說什麼，可是 喬納森說：“……有老鼠。”

“那裡？”

帕得梅拉嚇了一跳，她和其他人一樣想知道老鼠在那裡。

“各位，老鼠在這裡！”乙大聲地宣布。

“刷”的一聲，窗簾被拉開了，大家見到帕得梅拉躲在窗簾後麵，都目瞪口呆； 帕得梅拉感到十分尷尬，好像偷東西被當場逮捕一樣。

隻是一瞬間， 喬納森從驚訝變為憎惡 ：“你躲在這裡想打探什麼消息？”

“不是的……外頭有個怪人追著我，所以才躲在這裡。”

喬納森記得上來二樓時，確是有一個年輕的陌生人，鬼鬼祟祟的，一見他們走近馬上離開。朋友甲說，這個陌生人好像是鄰國的貴族，最近才跟著外交官到訪這裡。

帕得梅拉又驚又怕的望著他。

喬納森完全沒料到她會出席伯爵夫人的生日舞會，因而板著麵孔走出房間，他的朋友也跟著離開，帕得梅拉見大家都走了，她回到宴會大堂。賓客們依然陶醉在舞會中，主人家興高采烈地照呼著賓客。

喬納森一下子便消失在人群裡，帕得梅拉在舞池邊找尋安納貝爾的蹤影，瞥現她正跟那個名叫奧康納的人在一角竊竊私語。她不想讓他們發現她，所以繞去另一個方向，可是她的出現老早就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因此安納貝爾和奧康納也發現她。

那個人又追上來，她逃向大門的方向，碰上 喬納森。

“你又想乾什麼？”

“唉，對不起。”

帕得梅拉回頭一看，那個人見到 喬納森便退後沒入人群之中。她這才稍為放心，所以一直跟隨著 喬納森去到伯爵和伯爵夫人麵前，他向他們道彆。

“哎呀，你們這麼快要離開，是不是嫌這裡不好玩？”伯爵夫人問。

“不是。”

“那就多留一會兒。”

“不必了。”

喬納森說罷，頭也不回地走出大門。伯爵夫人想留，她的丈夫拉著妻子，說：“太太，你沒注意到瑪可欣夫人的麵色發青了嗎？她一定是身體不舒服，所以才急著要回家。”

“啊！ 我太粗心了。瑪可欣夫人，是不是還有點頭暈？要休息一下嗎？”

“不用了。”

“太太，你彆阻礙他倆一起回家。”

“先告辭。”

伯爵夫人詫異地目送帕得梅拉步出大門，走向 喬納森。大家都知道他倆感情十分惡劣，又為何會走在一起呢？

帕得梅拉快步跟在 喬納森的身後， 喬納森沒回頭，不耐煩地說：“彆跟著我！”

帕得梅拉猶豫了一下，想起安納貝爾和奧康納，她怕他們會糾纏她，所以厚著麵皮跟著 喬納森，來到他的馬車停泊處，但是 喬納森無意讓她上車。

“回去你自己的馬車裡。” 喬納森說完，吩咐車夫送她去她來時坐的馬車。

“侯爵大人，請讓我坐你的馬車回去，拜托。”

喬納森依然用憎惡的眼光望向帕得梅拉，他無法猜出帕得梅拉的腦子在想什麼，隻是覺得麵前這個瑪可欣跟他認識的瑪可欣不太相同。

帕得梅拉寧願跟一個討厭自己的 喬納森回家，也不想再遇上那個想要非禮自己的奧康納。

“請幫幫忙。” 馬車快速地離開伯爵府，他倆靜默地坐在搖晃中的車箱。帕得梅拉不時望向 喬納森，隻見他一路上都望向車外夜境。

回到侯爵府外的大閘，聽到有人喊：“……安納貝爾！ 我要見安納貝爾，你們這些混帳的東西滾開！”

帕得梅拉探頭查看是誰要找安納貝爾，那人一看見帕得梅拉，先是吃驚，然後大喊大叫：“你是誰？你底到是誰？我才是瑪可欣！”

她是瑪可欣？

帕得梅拉駭然望向麵前這個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老太婆。她無法把這位老太婆和漂亮高雅的瑪可欣聯想一起。兩名守衛努力趕走她，老太婆死命地盯著帕得梅拉，她用儘全身的力氣對抗守衛，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被守衛踏了幾下，痛得哇哇大叫。

帕得梅拉走下馬車扶起她。

守衛感到愕然，老太婆馬上捉緊帕得梅拉的手，激動地叫喊：“你是誰？　快講！ 為何我會變成這樣？”

“我……痛……”

帕得梅拉受傷的手臂被老太婆如鋼鐵的手捉得刺痛。

“我才是真正的瑪可欣！”

“啪”的一聲，老太婆即時鬆開手。

帕得梅拉看見 喬納森用馬鞭抽打老太婆，老太婆綣縮著哀聲求繞。

喬納森停下手，並命令守衛長把老太婆趕走，然後反回馬車。

“等等。”

喬納森回頭望著帕得梅拉，板起麵孔，好像在說：還有什麼麻煩事？

“她……”帕得梅拉指著地上的老太婆，向 喬納森說：“大人，她是真正的瑪可欣夫人。”

“你發什麼瘋？”

老太婆突然大笑，望著 喬納森 說 ：　“我才是你的妻子，她不過是冒牌貨！”

眾人都困惑地看著這一幕，大家屏息以待。

喬納森望著麵前這個老太婆，心裡有股難以言喻的厭惡感。

“發什麼呆！ 把她趕走！” 喬納森叱守衛，然後轉身要回馬車。

“你們敢打……哇呀！ 停手　……　那個屁是我放的！”

老太婆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聽得大家都莫名其妙，不過， 喬納森回頭重新打量起老太婆了。

“你終於相信我才是瑪可欣！”老太婆自信地笑著說。

“侯爵大人……”帕得梅拉說。

喬納森眉頭鎖緊，對守衛說：“送夫人去書房。”

帕得梅拉被送上馬車，進入大宅後， 喬納森走近老太婆，問：“你說你是誰？”

“瑪可欣。”

“你這個又老又醜的鬼模樣想認做我的妻子？” 喬納森嘲諷她。然後將馬鞭交給守衛長，命他狠狠的抽打老太婆。

老太婆被打得頭破血流，她痛得哇哇大叫”停手”。

“你到底是誰？”

“可惡！ 我是瑪可欣，……哇……”

守衛長繼續用馬鞭抽打老太婆，見她己被打得奄奄一息， 喬納森再問：“告訴我，你是誰？”

“我……”

老太婆還想堅持自己是瑪可欣，可是瞥見沾著血的馬鞭，心裡害怕，怕守衛會一直抽打她，直到她死掉為止。她隨便說了一個名字，求 喬納森放過自己。

喬納森滿意地點頭，並要守衛長馬上把老太婆關進瘋人院。

“不要……”老沒有人聽得到太婆微弱的聲音，她原本不好的身體，經馬鞭抽打後，麵臨崩潰的邊緣，早己沒有力氣反抗。

“我不希望有其他人提起這個瘋婆的事，包括屋裡的人！”

“知道。”

守衛長把沾血的馬鞭拋在老太婆的麵前，她本能地瑟縮一下，然後像爛木偶般任由守衛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