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離開

下午三點，喬納森收到瘋人院的通知說瑪可欣死了，他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安，泒副官去瘋人院查檢是否熟實。然後，帶著這份不安的心走去西翼找帕得梅拉。雖說帕得梅拉每天晚上都在東翼過夜，但是她的衣履首飾全都放在西翼的房間。

喬納森見帕得梅拉正在化妝室裡打扮，才稍為放心，坐在房裡看著瑪喬麗為帕得梅拉盤頭發，另外兩位正在用心配套禮服和飾物。喬納森從鏡中倒影，看著他美麗的妻子，從她的神情和笑容，不難發現和素描畫裡的帕得梅拉十分神似，一時看呆了。

不知過了多久，帕得梅拉走到喬納森的麵前叫他：“喬納森？”

“嗯？”

“你怎麼坐在這裡發呆？”

“在想公事。”喬納森隨意找了個藉口。

“去房外想吧，我要換禮服了。”

喬納森突然吩咐瑪喬麗和女仆退下。

帕得梅拉以為喬納森有什麼事要告訴她，沒想到他隻是緊緊的抱著她。

緊抱著帕得梅拉，才能令喬納森相信她是真實存在的，　不會突然消失。

帕得梅拉躺在喬納森的臂彎裡，聽著他跳躍的心，感到無比的愉悅。既是健康而美麗的瑪可欣夫人，有一個愛她的丈夫，一對可愛的孩子，還有朋友如伯爵夫人，瑪喬麗。今早參加了母親的婚禮，她知道醫生一定會善待自己的母親……身邊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她感到自己實在太幸福了。

今天雖然有點累，她還是努力支持著。之前因為分勉，二王子確立繼承人的宴會沒出席，這次，她不能缺席，而且大家都想見見孩子們。

原本四點出發，改為五點才出發，差不多是全場最遲才到達的人。

若是以前，喬納森定會被皇太後，國王皇後訓話，可是今天，他們那對可愛得如天使般的孩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成為宴會裡的主角。皇太後望著這對孩子便笑逐顏開，國王不時催促二王子和二王妃快生個繼承人。平日不苟言笑的大公，見到小孩子也露出難得一見的微笑；其他的皇室成員和大臣更是爭先恐後要見一見這對可愛的雙胞胎。

吃過富盛的晚餐後，喬納森和帕得梅拉在舞池中跳了一會兒舞，帕得梅拉竟然打起瞌睡來。

喬納森輕聲叫醒她，笑言：“你怎會睡著了？”

“是啊？”

帕得梅拉自己也不明白為何為感到疲累？

隱若聽到孩子們的哭聲，他倆決定離開舞池，去照顧孩子。

在大殿見到三王子和他的妻子苦惱地抱著這對孩子，笨拙地逗弄孩子。身旁圍繞著一眾貴族大臣，指指點點。

“還給你。”三王妃一見喬納森和帕得梅拉便嚷著。

喬納森和帕得梅拉抱回自己的孩子，他們便停下來不哭了。

“見到父母就不哭了！”三王子好奇地說。

“我想可能是累了才會哭。”喬納森說完和帕得梅拉一起抱著孩子上二樓的客房休息，因為宴會還未結束，暫不能離開。

“照顧孩子真的好累！”三王妃望著喬納森和帕得梅拉離開的背影，對三王子說：“我跟你說，我不會生孩子的。要生的話，你去外麵找其他女人幫你生。”

“我也不要照顧孩子，太麻煩了！”

皇後走過來時聽到他倆的說話，叱責訓話，說喬納森和瑪可欣以前關係十分惡劣，自從有了孩子，感情變好，所以三王子和王妃必須儘快有個孩子，那麼他倆便可培養出感情雲雲。

在二樓的客房裡，喬納森見雙胞胎在母親身邊睡得香甜，便留下帕得梅拉和伯爵夫人，瑪喬麗及女仆在房裡，自己去殿堂和大家談天。

帕得梅拉一邊凝視雙胞胎的睡麵，一邊傾聽伯爵夫人打算擴充糕餅店的事，她要多僱用一些人來幫忙。

“可以的話，請僱用西部貧民區的人。”帕得梅拉提議：“我想，隻要加以訓練，他們一定可以做出美味的糕……”

孩子們突然尖聲哭鬨起來，連帕得梅拉抱著他們也無法停下來，正當大家不知所措時，帕得梅拉突然抱緊手隻的孩子，緊張兮兮地盯著牆角看。

“瑪可欣夫人你怎麼了？”

帕得梅拉見到一股黑影在房角漸漸形成死神！就是帕得梅拉死時見到的那個死神，黑影雖然沒有麵孔，帕得梅拉仍然覺得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帕得梅拉麵色發白，問死神：“你是來找我？”

死神似乎點了點頭。

伯爵夫人沒看到死神，所以一麵困惑地問：“瑪可欣夫人？誰找你？”

帕得梅拉沒回答她，她稍為安心，死神不是來找她的孩子。

她想要求死神讓她留在世上多幾年，待孩子長大才離開。但是說話還沒出口，死神己經搖頭。她地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針指著十一點正。記得上次死神告訴她死亡的時間是十一點零五分，如果這次沒變的話，她隻剩下五分鐘時間。

帕得梅拉傷心地看著不停哭鬨的雙胞胎，說：“媽媽好想看著你們長大……”她在孩子們雪白滑溜的麵上，輕輕吻了一下，說：“願你們永遠健康惀快。”

和孩子們吻彆後，帕得梅拉急忙去大殿找喬納森，留下伯爵夫人和一眾女仆在房裡茫然不知所措。

瑪喬麗第一時間吩咐房裡的女仆看顧小主人，她跑出房間，追上帕得梅拉問：“夫人，發生了什麼事？”

“瑪喬麗，幫我找喬納森，我要見他，快去找。”

瑪喬麗不明白為何夫人突然變得如此焦急，但她沒有多問，馬上去找侯爵。

在皇宮的入口處，喬納森的副官向喬納森證實了那個瘋婆子在早上病死。喬納森心中的不安再次襲來，他馬上返回皇宮大殿。

“喬納森，原來你在這裡，瑪可欣夫人四處找你。”伯爵說。

“嗯。”

“不是這邊，她剛走去孔雀廳那邊……”

喬納森快步走向孔雀廳。

當他來到孔雀廳時，她躺在長椅上，身邊圍繞著一些貴族淑女和女仆，大家見到喬納森，便說瑪可欣夫人來到這裡突然昏倒在地上。

喬納森來到她身邊，握起她的手，十分冰冷。帕得梅拉感到生命正快速地從瑪可欣的身體溜走，她努力張開眼睛，望著喬納森輕聲叫著他的名字。

看著帕得梅拉麵上漸漸黯淡的光采，圍觀的人開始感到不妥，有人嚷著去找醫生。

“喬納森，可以遇到你真好……”

帕得梅拉好想再望清楚喬納森的樣子，可是眼皮沉重得必須閉上；耳朵聽不見聲音，身體也失去感覺了。

聽到有人叫她”帕得梅拉”，她張開眼睛，發現自己像個影子般站在眾人之間，望著喬納森傷心地抱著瑪可欣的身體，圍觀的人驚呼忙亂，瑪喬麗在旁捂著口哭泣。

“走吧。”死神麵無表情地說。

帕得梅拉依依不舍地離開，忽然聽到有人說：“帕得梅拉，帕得梅拉醒來！”

她回過頭，發現說話的人正是喬納森。

“他知道我是帕得梅拉？”帕得梅拉感到錯愕。

圍觀的越來越多，皇太後，國王皇後，二王子，三王子，大家都來了。對瑪可欣夫人突然昏死的事都感震驚，同時也不明白為何喬納森抱著瑪可欣的身體叫”帕得梅拉”？

帕得梅拉回憶和喬納森一起的日子，才注意到喬納森從來沒叫她“瑪可欣”，她望著喬納森，帶著悲喜的心情，喃喃自語：“他一早就知道！”

喬納森叫了幾聲”帕得梅拉”也沒反應，他知道帕得梅拉己經離開了，他放下瑪可欣的屍體，頹然坐在一旁，任由醫生檢查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