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醫院開幕

醫院開幕當天十分熱鬨，來了很多人，包括以前被醫生治好的病人，來看病的貧民，還有病人的家屬和朋友。

醫生，母親和義工們一早開門便忙過不停。

喬納森和帕得梅拉的出現令大家錯愕萬分，尤其是母親，她感到十分意外。

母親親切地帶帕得梅拉和喬納森，喬納森的副官及幾位仆人參觀這間有兩層樓的舊房子。樓上全是病房，樓下是看病的地方，一間手術室，醫療工具及藥物的存放地，還有醫生，母親及義工們的住處都在樓下。

喬納森聽著母親和帕得梅拉熟稔地交談著，雙眼隨意觀察醫院的環境，竟然發現二王子穿著貧民的衣服，在等候看病之列。二王子也注意到他來了，用眼神示意”彆拆穿我”，喬納森會意，細聲告訴副官彆作聲。二王子底下頭，繼續在排隊。

喬納森見母親介紹得七七八八，便催促帕得梅拉回府，帕得梅拉隻好依依不舍地和眾人說再會。第二天去皇宮謹見國王後，遇到二王子便問昨天的事。

“我知道西部開了一間醫院，所以去見識一下。”

“看完之後，覺得如何？”

“那個醫生不錯，分文不收為貧民看病，這種人很難得，所以貧民對他很尊敬。不過隻有一人獨力支撐，太吃力了。我想泒一些醫生去協助他。”

喬納森不讚成這個想法：“殿下，這樣會增加國家的負擔，國王陛下未必會同意。”

“我也知道，但是我會試著向父皇解釋。”

二王子無奈地笑了一下，離開前說：“他們都很喜歡瑪可欣夫人，說沒有她，便沒有今天的醫院。喬納森，你娶了一個好妻子。”

喬納森沒表示什麼，他目送二王子的離開，心想在這在爭奪皇位繼承人的時段，向國王講一些不中聽的話，隻會惹來反感。何不等將來坐上了國王的位子，才提出這個意見？

“喬納森，你在發什麼呆？”

喬納森回頭見到朝氣蓬勃的三王子，正興高采烈地走向他。

“沒什麼。”

三王子在喬納森的耳邊小聲說：“你可知道，我二哥昨天悄悄地打扮成貧民，走進西部一整天，不知他在玩什麼？”

“他去醫院。”

“什麼？你怎知道？”

“我昨天陪妻子去那間貧民醫院，見到二王子排隊看病。”

“就是那間瑪可欣夫人和伯爵夫人他們籌錢捐贈的醫院？”

“嗯。”喬納森點頭。

“為什麼他們那麼喜歡這間貧民醫院？有什麼好玩？”三王子一麵不解，他說：“喬納森，和我一起去視察。”

“彆玩了，那種地方不適合你去。”

“你不去西部，就去見母後。”

“她又想說那件事！”喬納森不耐煩地說。三王子和喬納森年記相若，自小一起玩，感情比另外二位王子要好，所以他倆交談時也沒有太講究禮儀。

“活該！誰叫你一直不表態支持我，母後自然要對你訓話。”

“這是你的家事，為什麼要我表態？你們應該問國王陛下才對。”

“若果父皇肯說，母後早就問出來了。馬上決定，陪我去西部，還是去見母後？”

“去飲酒。”

三王子笑逐顏開，他對貧民興趣不大，喬納森提議去飲酒，正中他的下懷。

喬納森知道三王子對政治沒興趣，可以當國王顧然是好，但他更愛遊戲人間。他的生母，現任的母後卻不是這麼想，她絕不希望由前任皇後所生的二王子當繼承人，所以不斷遊說國王。

太後一心以為二王子是繼任人，沒想到國王因為皇後的說話，而猶豫不決，所以經常催促國王立二王子為繼承人。

太後和皇後不停的催促國王，並拉攏皇室和大臣的支持。國王夾在當中，被這兩股勢力拉扯，但他一直沒有透露真正的心意，隻是冷眼旁觀。

晚上回到府中，才發現今天皇太後泒了二王妃來拜訪帕得梅拉，並把她接入皇宮之中。喬納森感到惱怒，馬上入宮。

進入皇太後的宮殿，皇太後一見到他便叱道：“都這麼晚了，你還吵著要見我。”

“因我的妻子來打擾陛下，所以才來接她離開。”

“若瑪可欣夫人不來我這裡作客，你也不肯來見我這個老太婆蘿。”

唉！又來了。喬納森心中叫苦。

“不敢。我近來因為公務和妻子的事而忙不過來，若有疏忽請陛下原諒。”

“喬納森，你還記得是我安排你和瑪可欣夫人的婚事？”

“記得。”

“我為什麼不把她許配給二王子，而安排給你？”她停頓了一下，凝視喬納森，說：“是因為你一直是我最疼愛的孫子！”

“我知道，陛下。”

“既然知道，為什麼就不肯站在我這一邊？”

“我也沒有站在他們那一邊。”

“今晚，你一定要給我決定，你到底要站在那一邊？”

“一定要決定站在那一邊的話，我隻好說是站在國王陛下這一邊。”

還是不肯表態？皇太後麵上閃過一枺陰冷的笑意，說：“回去吧。”

“陛下，我是來接妻子回去，她身體不好，薩裡博士要求要留在家中休養，所以我必須帶她回去。”

“她己經睡了，你回去吧。”

皇太後站起身，要回房休息。

“陛下，”喬納森嚴正厲言：“你還說是最疼愛我，竟然拿我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來要脅我！要陷害我！”

皇太後愣了一下，反駁：“胡說，我那有陷害你？我隻是要你支持我，這也算是陷害嗎？”

“國王陛下心中早確有人選，現在隻是在看戲罷了！”

皇太後停下步伐，聽著喬納森的說話。

“他要看到底有多少人為這件事亂搞一通，將來王位繼承人定下來後，便會除那些亂來的臣子。我若站邊錯了，將會被國王放逐國外，想見你也難了;即使站對了邊，也會得失你或皇後。你們都是我最尊重的親人，我不希望令任何人生氣！”喬納森放輕口吻說：“皇太後陛下，希望你能諒解我的立場。”

皇太後知道喬納森講的話沒有錯，一時間心軟了下來。

“你估計國王會選那一位王子當繼承人？”

“我隻是個臣子，又怎會猜得到？”

“如果是你呢？希望那一位當皇位繼承人？”

“無論我怎麼想，決定權在國王陛下手中。”

“我最近好了這件事，心很煩，你就不能說些好聽的話，讓我心情愉快一點嗎？”

“見不到妻子，我的心情也不好，無法說出令人愉快的話來。”

“那麼，等你心情好時再來接回瑪可欣夫人。”

可惡！

“我個人希望三王子當國王，若以臣子的身份，便希望由二王子當下任的國王。皇太後陛下，這樣的回答，合你心意嗎？”

皇太後勉強點頭，命仆人叫來帕得梅拉。

喬納森見到帕得梅拉睡眼惺忪地，由仆人扶著來到客廳。

當帕得梅拉見到喬納森板著麵孔，便想到他不希望自己入宮，可是二王妃說這是皇太後的意思，她才勉強進宮。幸好，她隻是來參加二王妃和其他的貴婦的茶會，完全沒提及繼承人的事。荼會去到傍晚時份，她有點累，才會在宮中休息，沒想到一睡醒己是深夜了。

怪不得喬納森會不高興。帕得梅拉心想。

但他沒對帕得梅拉發脾氣。

皇太後嘴嚼喬納森剛才說的：“回去吧。”

“謝，皇太後。”帕得梅拉雖不太明瞭喬納森和皇太後之間在說什麼，不過她還是跟著喬納森向太後辭行。

“喬納森，你們生了孩子後，要常進宮裡玩。”

“知道。”

說完，喬納森馬上牽著帕得梅拉的手離開。三個月後，國王陛下正式宣布二王子為皇位的繼承人，三王子封為公爵，皇後為此氣得離開首都回娘家小住。三王子一如以住，繼續過他那遊戲人間的放縱生活。

帕得梅拉順利生下一對雙胞胎，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喬納森很高興，因此讓母親和醫生來探望帕得梅拉和孩子。

孩子們剛滿二個月時，醫生和母親宣布要結婚了，帕得梅拉為母親可以和醫生結伴而高興。

婚禮當天，天朗氣清，陽光和暖怡人。

帕得梅拉一早便打扮得漂漂亮亮，帶著一對孩子和喬納森一起去西部參加母親和醫生的婚禮。喬納森仍然不喜歡這些貧民，但在帕得梅拉的要求下，還是一起去。

婚禮很熱鬨，除了邀請的賓客外，很多治好了的病人，及其家屬朋友，都不請自來，還有很多是好奇想見侯爵和夫人的貧民也來了，因此恭賀新人的人把小小的教堂擠得水洩不通。

帕得梅拉和喬納森分彆抱著一對孩子，坐在教堂裡的前排。帕得梅拉望著母親和醫生穿著純白的結婚禮服，在神父麵前致誠宣誓，那幸福的笑麵，令她感動不己。

結婚儀式結束，便開始簡單而輕鬆的宴會，來賓各自帶來各式各樣的賀禮：大多是自製的食品，帕得梅拉帶來她親自製作的糕點;家具，生活日用品，醫療書籍;有人即場表演音樂，唱歌，也有年青人熱鬨地跳起舞來;沒能力送上賀禮的，也不會唱歌跳舞的，便送上一句句的祝福。眾人都悅快地笑著，享受這滿載幸福的婚禮。

帕得梅拉沉醉在這歡樂氣氛之中，突然間，她瞥見一個黑影在人群中穿梭。

是死神！

“你怎麼了？”喬納森注意到帕得梅拉麵色慘白，一麵驚惶。

帕得梅拉回過神，不見死神的影子，心忖：可能是幻覺。

“沒什麼。”

喬納森一麵凝重的望著她。

孩子們突然哭起來，久久不肯停下來。弄得這對年輕的夫婦和一眾仆人不知所措。喬納森認為是這裡太吵雜，孩子們不喜歡，嚷著要走。

這時，母親和醫生走到帕得梅拉和喬納森的跟前，試逗弄一對小孩子，但他們仍然哭鬨過不停，期間又常有賓客向一對新人道賀。母親便提議暫時去醫院那裡，讓醫生為他們檢查。

他們去到在小教堂不遠處的醫院。

孩子們來到這裡不再哭鬨，平靜下來。醫生幫孩子們檢查時，帕得梅拉和母親和瑪喬麗去廚房弄一些給孩子吃的東西，喬納森四周逛逛。他在一間房門大開的房間，瞥見掛在牆上的一張素描，畫中人是一個病弱的少女。

畫中的少女樣子平凡，但喬納森卻不自覺地被這張素描吸引著，他覺得少女那溫柔的神情，近乎天使般的微笑，十分熟稔而親切，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她是帕得梅拉。”

喬納森回過頭看到醫生抱著兩個孩子站在門口。

“是母親的女兒，差不多兩年前世逝。”

喬納森若有所思地望著這張素描。

“帕得梅拉是個很乘巧的孩子，一直被病魔纏繞，死的時候身邊沒有一個人……”醫生的話，越來越細聲。

孩子們忽然伸手抓住素描畫不放，隻要一拿開，孩子們又會哭鬨起來。

母親和帕得梅拉聽到孩子們的哭聲便走來看發生了什麼事，當帕得梅拉看到自己在死前不久讓隣居學畫的少年畫的一張素描時，十分驚訝。

“夫人，她是我死去的女兒──帕得梅拉。”母親感慨地說：“如果她能活到今天，一定……會很高興……”

還沒說完，眼淚水流了出來。

“你又來了，帕得梅拉在天上看著的，你哭了，她也會傷心。你看，你快把夫人弄哭了。”醫生安慰母親，說完讓孩子們抓著素描畫。“今天是大家的好日子，要笑多些。看，這對雙胞胎的笑容多可愛。”

帕得梅拉想告訴母親，她就是帕得梅拉，她沒有死，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麵前。

喬納森摟著帕得梅拉說：“我們也是時候要回去。”

雖然，醫生和母親想要他們留多一會，但是喬納森心意己決，帕得梅拉也隻好跟著離去。至於那張素描畫，因為孩子抓得緊，隻好讓他們拿回家。回到侯爵府，己是中午。

吃過午餐後，要準備晚上的宴會，今晚是仲夏宴會，所有皇室成員和大臣都要出席。

他們原定在下午四時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