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好了，玩累了沒，我們先回去吧。又隨便玩了會，程錦問道。

我點了點頭，今天一天玩的確實是很開心啊，雖然中間發生李律師這個插曲，不過行程確實是很愉快的。

而且，我可沒忘了，車裡還有一大堆衣服呢，今晚抱著衣服睡？鋪滿整張床，在衣海裡遊啊遊遊啊遊。典型的暴發戶心態，哈哈。

上了車，程錦可能覺得衣服多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了，打開車窗一路狂飆，而沉浸在這一堆衣服裡麵的我則是直接忽略的這之前無法接受的速度，盼著早點到家。

我似乎到了人生的巔峰啊，夫妻生活愉快，事業......公司的事情也快申訴成功了。到時候留著一點股份，然後和程錦環遊世界。美好的生活讓我自己都嗨起來了。

到家後，程錦累癱在沙發上，抱怨道，這比我在公司工作一天還累啊。

我輕輕地打了他一下道，不是你自己說要去打遊戲的嗎，現在又說累。

程錦幽幽道，我說...的是，幫你拎東西。

轉頭看著滿地的大包小包我惱羞成怒道，程錦，你是不是不想陪我逛街？拎點東西就一直抱怨。本來我隻是隨便說說，沒想到程錦直接做起來，一把把我抱在他懷中，深情道，怎麼會呢，我是很喜歡和你逛街的。剛才是我不對，說了讓你不高興的話。

我愣愣的看著他，心裡奇怪，跟我解釋這個乾嘛......

程錦接著說道，我現在精神狀況很好呢，需要找些事情解決下我這飽滿的精神。

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有些尷尬道，可是......

可是女生每個月都會有那麼幾天不方便。當我說出這句話，程錦心碎的聲音似乎傳入我的耳中。不過我卻沒時間幸災樂禍，到晚上我就會知道，這個不方便會有多不方便了。

程錦離開沙發走向廚房，我有些愧疚了，讓他累了一天卻還不能滿足他。

腹部一陣疼痛傳來，報應來的這麼快，世界再見，再見，見。大腦一片空白，早知道早上就不該劇烈運動的，現在發做起來感覺要升天啊。用汪老師的歌詞來說，這是飛樣的感覺。

迷迷糊糊似乎有人把我抱起來了，程錦嗎？可是他不是生氣了嗎.....我睜開眼睛看著他，隻見他緊張的看著我，手裡端著一碗淡紅色液體，入口的一瞬間甜甜的，還有些辣。紅糖薑茶啊。慢慢的感動漸漸溫暖的我的心，薑茶流入肚中，也不會那麼不舒服了。

一個小時後，我才漸漸恢複了過來，還沒等我說什麼，程錦先愧疚的開口，對不起北北，我不知道你今天身體不舒服還帶你去打電玩。

男人有時候反應會慢些，但那絕不意味著他們不在乎你。程錦這樣也隻是因為事先不知道，看著他鄭重的樣子，我怔怔的看著他。

程錦以為我還沒有原諒他，抱緊我，輕聲道，相信我，下次不會這樣了。怪我忘記這麼重要的事了。這麼多年，因為這事關心我的人似乎基本上沒有。我媽隻是隨口安慰我忍忍就過去了，而閨蜜什麼的也隻是......等等，我說閨蜜？我有閨蜜是嗎？

我如遭雷擊般頓住，我一直忘了什麼是嗎？我的生命中，還有彆人出現？看了眼程錦，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問道，程錦，我大學時最好的朋友是誰？

未冉啊。程錦似乎有些詫異我的轉移話題。

未冉......走了嗎。

我繼續問，除了未冉呢？還有誰？

程錦遲疑不肯回答。

我開始表現出自己的另一麵，凶悍！程錦，告訴我，還有一個人是誰？

程錦道，艾艾，你從高中就在一起的閨蜜。

無數記憶湧進我的腦中，艾艾，那個和我相同經曆的女孩，記憶中她生活的很好吧？為什麼我會忘了她？她和江佑在一起沒什麼問題吧，難道是大腦無差彆的遺忘。那我還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程錦看我再次愣住，有些緊張，北北，你沒事吧。

回過神來，我問道，艾艾現在和江佑生活的怎樣，她和孩子都還好吧？

程錦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沉聲道，他們去旅遊了，生活的很好。

聽到這個答案，我似乎有些安心了，便放下了這些事。

如果當時我再想多點，比如，為什麼艾艾會這麼久都沒有聯係我，為什麼我的手機通訊錄裡麵沒有艾艾的聯係方式，連當初順便留下的江佑的聯係方式都沒有了。這些問題我沒有意識到不對，如果再想多點可能就會發現那件事了吧。

身體不適我就主動要求分房睡，倒不是怕程錦對我乾什麼，而是我想自己一個靜靜。

我又到了樓頂，吹著晚風，天空中幾顆星星閃爍著。程錦的話浮現在我的耳邊，你相信永恒的愛嗎？像星星一樣。我相信，真的能夠像星星一樣永恒。

我莫名的感覺自己的大腦似乎有一片禁區，潛藏著我的一些記憶，所以很多事情我似乎都忘了，我緊緊的抓著麵前的欄杆，手指用力的有些發白，到底是什麼？我忘了什麼？一定不要再把現在擁有的給忘了。

遠方鐵軌上，一輛火車駛過，我很喜歡這種自創的孤獨，不是因為生活孤獨而是自己想去享受。火車駛過，帶走了誰的心，又帶哪些人尋找到自己的希望？

火車飛機這種遠程交通工具在行駛，在我看來都會有種淡淡的孤獨，還有平靜。

從某方麵來說我還是個多愁善感的女生。生活給了我孤獨，我不抗拒，我去享受，如同毒品般上癮，深深無法自拔。

很多人在得不到一個東西的時候會拚命追求，但真的追求到了卻又會厭倦，慢慢的不在乎。

舉個例子，當你想要追一個妹子的時候，你會寧願放棄遊戲等娛樂方式去滿足妹子，但是在追上妹子後妹子允許你打遊戲，這時候還會堅持著不碰遊戲而關心妹子的人有多少？

我想有，但是很少吧。我和程錦的感情現在很好，但是會不會有厭倦的那天呢？永恒的愛啊，所有人都在追尋，可是卻有很少會得到吧？

不過，如果我一直喜歡程錦，他也一直喜歡我，不需要轟轟烈烈的浪漫，隻需要兩個人手牽手看看星星旅旅遊都會很開心吧。兩個人在一起無非是找個心靈上的寄托，知道有人會在乎自己，自己也有在乎的人才是幸福的。

我和程錦在一起，不會因為生活上的壓力而感到頭疼，而很多年輕情侶一出社會就會麵臨房子，工作，衣食住行的壓力。沒機會旅遊，沒錢浪漫。這樣的愛情能持續下去才是真愛，否則隻是言情劇看多了一時衝動在一起的熱血青年罷了。感情最難度過的也是轟轟烈烈後的平淡。

所以想必起來我和程錦在一起是幸運的，想轟轟烈烈兩個人可以轟轟烈烈的過下去，想平淡兩個人寧靜的牽著手走走也是可以，不用擔心任何壓力。

風吹亂頭發，我隻是靜靜的看著樓下一輛輛行駛而過的車輛出神。

誰的青春不迷茫，誰的青春不彷徨，我現在還算青春嗎？轟轟烈烈已經就這麼過去了吧，接下來就好好的享受簡簡單單的平凡了。

一雙手臂從身後將我抱住，程錦溫柔的聲音傳來，怎麼睡不著啦？

我點了點頭指著天上道，今天有星星。

程錦抬起頭有些驚訝道，真的哎，上海這地方很久看不到星星了，最近天氣不錯嘛。

我悵惘道，以前我和艾艾有一起在樓頂看過星星，看了很久，現在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程錦的臉色有些不自然道，艾艾和江佑生活的很好呢，我們顧著自己就好啦，他們過二人世界我們也不能去打擾吧。

一陣風吹過，我沉默了一陣。

程錦轉移話題，我給你唱首歌吧？

我點了點頭同時問道，你還會唱歌啊。

程錦點了點頭，笑道，我可是K歌之王呢。

他清了清嗓子，醞釀了一會，悠悠的唱了起來，我聽見雨滴落在青青草地，我聽見遠方下課鐘聲響起......

“小幸運”低沉動人的旋律從程錦口中悠悠傳出，我慢慢沉浸在他歌聲的世界裡。

大部分時候，我們自己並不知道愛是什麼。

也隻有當失去的時候，我們才會感到心痛。

所以我想問：我們，真的了解自己的內心嗎？

我們真的知道自己在追求什麼嗎？

我們真的確信，我們此刻所追求的是我們真心想要的嗎？

是的，我們無從得知。

隻有經曆過，才會得到最終的答案。

擁有，才有權利體驗失去的痛苦。

而也隻有當失去時，才能檢驗ta在我們心中占有多麼重要的位置。

我想，「小幸運」真正所指，是少女在生命中遇到的那個特彆的男生吧。

也許那個男生剛剛出場時，一點也不華麗麗，極端如徐太宇，黑幫老大的作風。

但是我們的生活裡，就是如我一樣的普普通通的男生。

他們不善言辭，跟女生說話會臉紅。

然而他們無一不是深愛著自己心中的那位。

而真正幸運的是，長大成人後，男生女生都走向了心理的成熟，而此刻最好的你我，心中仍然預留了給彼此準備的位置。

於是，我們毫無防備地遇見。

老朋友一般：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這是屬於兩個人的小幸運。

我和程錦能夠在一起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以至於當程錦結束歌曲時我還沉浸在其中，過了一段時間兩眼放光的看著他，程錦，要不你去當歌手吧？然後和周董一樣，喜歡音樂的同時再去電競發展，你應該會很開心吧。

程錦摸了摸我的頭笑道，傻瓜，這樣的話我就一天到晚打遊戲了，哪還有時間陪你？你不怕我把你扔一邊不管啦。

我捶打了下他的胸口，揮舞了下小拳頭道，你敢？

程錦抬頭看著天空，調戲道，怎麼不敢呢？到時候就要看你和遊戲哪個魅力更高了。

我低下頭，嘀咕道，那還是陪我吧，打遊戲什麼的沒前途。

曾經的失去讓我學會珍惜，就從珍惜程錦開始吧。

好了，可以去睡了。程錦摸了摸我的頭道，明天再去上海逛逛，等這次訴訟結束了，我們就做一對鴛鴦情侶浪跡天涯。

誰要和你浪跡天下，我哼了一聲跟著他回到了房間，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伸了個懶腰，飯菜的香味又傳到鼻子裡，不禁有些感歎，程錦這是真的準備做家庭主婦了嗎。

這次我學聰明了，先洗漱後再到客廳。

並且第一時間露出牙齒，告訴程錦我洗漱過了後就和飯菜親密接觸了。

程錦順手打開電視，一則新聞同時映入兩人的眼簾：

知名律師李元事務所半夜失火，暫無人員傷亡。

我嘴中的飯險些噴出來，不確定的看著程錦道，這是c公司的報複嗎？程錦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凝重道，李律師的行為會另他們公司遭遇很大的危機，所以他們已經開始不擇手段了。李律師昨天應該是因為什麼原因沒有待在事務所裡麵。

我緊張道，那現在怎麼辦？

程錦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帶著我趕往了李律師的事務所。車子一路疾駛，我的心隱隱有些焦急，不僅是因為這場官司，李律師似乎也成為我生命中比較重要的......朋友？

雖然沒有過多的接觸，但是他那古怪的風格，不拘一格的形象已經深深的映入我的腦海，如果李律師就這麼出事，怎麼說也是源於c公司的報複，我和程錦對此也會很愧疚。不僅是愧疚吧，可能李律師帶給我的還有一種長者的感覺。

半個小時後我們來到了律師事務所的廢墟，此刻，那座古香古色的大宅已經焦黑一片，門前似乎有個身影站立，我們走近後發現是李律師，此刻他正叼著福爾摩斯同款的煙鬥，把玩著一個放大鏡若有所思。我們走到他身邊他才抬起頭看向我們。

我有些緊張看看著廢墟，衝李律師道，這件事情因我們而起，我們會為此事負責的。李律師有些詫異，你們想負責？好吧，這套房子呢，算上一些燒毀的文物什麼的，總價也有四五千萬了，既然你們這麼土豪就來吧。

程錦微微尷尬，四五千萬的話傾家蕩產賣腎捐......咳咳都不一定能給上。李律師擺了擺手道，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我心裡有底，這點錢對我來說也沒到傷筋動骨的狀態。而且，這種事總是要有人負責的。說著，他冷笑了一聲道，c公司如果以為這樣就能挽救他們的破產危機，那麼接下來他們就會很有趣了。

程錦謹慎道，前輩的意思是？李律師搖了搖頭將放大鏡放進上衣口袋道，有些事情不用多說，自己心裡知道就行了，結果慢慢往下看就行了。會很有趣的。我先回憶一番，此事不必多說，我自有分寸，你們回去等消息吧。

我一直沉默不語，程錦再客氣一番便拉著我回去了。我問道，李律師這麼說他的背景很深厚？程錦點了點頭，李律師的背景至今無人挖掘出來，聽說他出在一個隱藏世家之中，初入律師界天賦便極高，很年輕就殺入律師界的巔峰。以前也惹過不少仇家，可是報複他的人總會被抓到把柄。c公司這回也算是踢到硬磚頭了。

我的腦中不由自主蹦出來無數個念頭，傳聞說，哪怕李律師說想要攻打某國，李律師也會真的去試試，不是說李律師的信譽很高，而是形容他的背景龐大？想想剛才淡定的李律師，我不禁打了寒顫，當初直接去請他會不會太隨便了點？應該換套正式的衣服然後沐浴聖水再進去吧......

一陣急刹打斷了我的思路，安全帶緊緊的束縛著我的身體。果然還是要聽老司機的，開車要係安全帶，不然彆的不說，現在我應該已經飛出去了。平靜下來我看向前方，似乎有一輛倒地的電動車，車邊是個老太太。

我緊張的看著程錦道，怎麼了。程錦輕鬆道，碰瓷的罷了。我懸著的心放下，如果是程錦開太快導致的車禍那就真的完了。既然如此那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

開門一瞬間我驚呆了，紅紅的血液流了一地，這真是的碰瓷嗎？專業啊！程錦也怔了一下，喃喃道，術業有專攻，這哥們是奧斯卡嗎？躺地上那年輕小夥子聽了這話，嘴角微微一抽搐，隨即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從他的嘴角勾勒而出。

旁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這時劇情又發生了逆轉，一個十幾歲的小孩撲了上去抱著倒地的青年哭嚎道，爸爸，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我的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起來，爸爸？這青年也才二十幾歲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性早熟？雖然你們都是專業奧斯卡碰瓷演員，但是這也太誇張了吧。

更尷尬的是，路人竟然相信了，開始紛紛對我們露出鄙夷的神色，連我都有些不淡定了，萬一他們真的死口咬定是我們撞的怎麼解決。不過看著程錦氣定神閒的樣子，似乎對路人口中，無惡不作富二代，仗著有錢欺負人，車好心臟什麼的語言表示統統免疫。我湊上去小聲問道，程錦，你怎麼這麼淡定，他們弄得好像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