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心如止水

她這個樣子，無端的讓我在腦海裡浮現了宏遠君的樣子，他也是喜歡把玩著杯子，與我嚴肅的講話。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也不想去想，我現在……很累。”

我的語氣究竟是怎樣的樣子我也不知道，我隻看到了青城眼底的無奈。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周圍的一切都變了，變得讓我們所有人都不在相識，也似乎都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模樣。

“我們沒有什麼好想的，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很多時候，身不由己。”

說完之後，青城就站起了身，“其實我這會兒過來也就是看看你現在好不好，我一個使者，這麼尷尬的身份，實在是不好在這裡在多待。”

看著青城離開的背影，我這才明白，當時年少的我們說的一切，全部都已經不複存在。

三日後，陳國的使者率先到了章國，很奇怪的是，宏遠君分明請的是易衡，在人群中卻並沒有見到易衡的身影。

“不知道陳王殿下是……”

似乎是看出來我的疑惑，連城拉了拉正在東張西望的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是這麼一副樣子，隻能說是我想知道易衡現在怎麼樣了。

畢竟，我對易衡充滿了愧疚。

“王上因舟車勞頓，身體不適，現在前麵不遠處的驛站歇息，對於他不能按時到達宴會，他讓我們跟您和王上道歉。”

聽了這話，宏遠君略帶審視的眼神很快的掃向了我，我被盯得有些煩躁，眉頭緊緊一皺，仿佛是察覺到了我的變化，宏遠君很快轉過了眼神。

“既然如此，那請各位先行進宮。”

“無妨，不急，我們暫且等等陳王。”

正要離開的我們被王上伸手攔住，語氣很是變幻莫測，就好像在訴說著一件和他關係並不大的事情。

王上的語氣讓我無端的升起了一抹不安，深究起來，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情況。

易衡不在，門外守著的那些想要看看這陳國的王上是什麼樣子的人群一哄而散，所有人的臉上全部都是淡淡的神色。

過了一會兒，門口看熱鬨的人已經悉數離開，隻剩下了我們幾個和使者站在門口。

等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我和連城的腳都已經有些累了，因為青城這次也是作為使者實在是不太方便出麵，所以連城就讓她繼續待在宮裡，等著我們回去。

也不知道現在青城那邊現在怎麼樣了，我們把青城留在宮裡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擔心在我們離開的時候，宮裡有什麼問題，好歹有一個人在宮裡鎮著也好。

又等了約莫半柱香，我們才看到了不遠處緩緩駛來的一輛馬車。

等到馬車到了我們麵前，易衡正從上麵下來，看到他的一瞬間，我的心裡仿佛有什麼東西閃過，還有一瞬間的揪痛。

我分明看到易衡下車之後就看到了我，但很快轉過了視線，表情有些強忍的感覺。

宏遠君看了看易衡，卻似乎不知道要說什麼，站在宏遠君身側，我看到了他緊握的雙手，臉色陰沉的可怕。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周圍的氣氛瞬間安靜到一種尷尬的樣子，而我們所有人都知道，宏遠君和易衡到底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們不得而知。

易衡突然輕笑了一聲，走到了我的麵前，臉色微變，向我微微側頭。

“多日不見，你變了許多。”

怎麼現在這些人都喜歡這樣寒暄？之前見到宏遠君他也是這麼說的。

我不禁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也不曉得他覺得是哪裡變了。

“並非模樣。”

宏遠君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絲不滿，眼底多了些奇怪的神色，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見我抿了抿唇，表情上也有些奇怪的感覺。

易衡雙手輕輕揉搓了一下，就看到宏遠君側了側身子讓開了一條路，眼神示意了易衡一番。

見狀，易衡回頭看向了我，這個時候，我也不清楚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分明就是將我置於不仁不義的地步。

怎麼？易衡是徹底的不在掩飾了嗎？

想到了這裡，我的雙手緊了緊，說實話，我不可能在現在這個時候跟著易衡去鬨，我可沒有時間和精力讓他破壞了我的計劃。

“陳王殿下，快請進城，莫要在城門外徘徊，要是被有心之人看到了，還不一定要怎麼說於我們。”

我往宏遠君身邊側了側身，讓開了一條路，故作低眉順眼的伸出了手，低垂著頭，讓人看不透我的表情。

看著宏遠君滿意的點點頭，似乎是有些讚賞我選擇站在他這一邊。

如果是這樣想的話，那還真是想多了，連城站在王上的身邊，一直都是半低著頭，也不曉得她是怎麼了。

要說是禮儀的話，連城做的確實是多了，因為我們都知道，像連城這樣的身份，自然是不必這麼“低聲下氣”，更何況我們之前還相識。

連城這番樣子，定是王上又多說了什麼，才讓人連城成了這麼一番樣子。

易衡衝著我們幾人微微點頭，便走到了僅在王上的身後。

我走在易衡身後，看著他仍舊是那個單薄的身影，心裡無端的有了些心疼，不管說什麼，易衡終究還是那個故作堅強的陳國王上。

從他們陳國戰敗之後，易衡要承受太大的壓力，不光僅僅是陳國的一切，還有一直在高位的惠後，也在給他施加。

一個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的人，現在卻要為自己一直以來不喜歡的東西到處奔波，怕是換做我，早就會瘋了。

“你發現沒有，易衡身上似乎多了一種很奇怪的氣質，這是他之前從來都沒有過的。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宏遠君突然在我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臉上的神情有些嚴肅，雙手輕輕扣住了我的手腕。

我不知道宏遠君這突然謹慎起來是因為什麼，可我隻知道我的手腕已經被拽的生疼，下意識的，輕哼了一聲。

聲音不大，卻正好能讓所有人聽到，但是在我出聲的瞬間，宏遠君已經鬆開了我的手。

王上上上下下打量了我的一番，臉上的表情愈發的不滿，似乎是有些責備我的失態。

看著王上的表情，又是宏遠君含笑的眸子，分明，他就是為了陷害我。

但是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我隻好微微低頭，向王上行了一禮。

我自來到了章國，向來是不給王上行禮的，可是就今天我卻已經行了這麼多次，還都是拜宏遠君所賜。

隱藏在寬大袖子裡的雙手緊緊的攥起，臉上的不滿越來越多，可是我卻沒有任何表示，仍舊是低著頭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許是我這個樣子讓王上仍舊有些滿意，他得意的揉搓了雙手，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就走。

我跟在他們身後亦步亦趨，卻不敢多說一句話，要是宏遠君再次整我的話，我怕我真的會忍不住大發雷霆。

看到了一邊宏遠君含笑的眸子，我就一陣窩火，我總覺得他們分明就是約定好了要整我，我怎麼可能會不生氣？

到了宴會外，當然是使者先進去，我看到易衡和青城微微頷首算了打了招呼，隨即便坐到了他們的位置。

我正要踏進去，手臂一緊，卻突然被人拽到了一邊，等到我回頭看去的時候，卻發現拉走我的果然是宏遠君。

他很是強勢的將我拉到了一個小角落，假山正好擋住了雙方的視線，讓我們就像是在一個封閉的小空間一樣。

“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的雙手被緊緊的抓著，透過他的眸子，我看到了自己臉上的慌亂。

“易衡今日看你的眼神分明還是不對，我說他身上不同尋常的感覺就是因為我覺得他還對你處處留情！”

這番話讓我一肚子的火根本無處安放，狠狠的掙紮了一番，在宏遠君的腿上狠狠的踹了一腳。

宏遠君吃痛，鬆開了我的雙手，臉上的神情有些陰翳。

“我告訴你，他看我的眼神不對是他的問題，和我又有什麼關係？你方才就在不停的無理取鬨，和一個小家子氣的女人又有什麼關係！”

許是我的話觸到了宏遠君心裡的什麼想法，在我轉身要出去的一瞬間，宏遠君直接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腕，狠狠的將我扔了回去，直接堵上了我的嘴。

我怒氣衝衝的拍打著宏遠君，可是他沒有一點兒動作，甚至是力氣越來越大。

我心中的委屈越來越多，曾幾何時，我在陳國的時候，雖然不受惠後的待見，可是我從來沒有受過委屈，易衡總是能把所有的關係調節的很好，可是現在……

一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人，卻總是這樣對我，一時間，我的心像是跌進了冰窟裡，再也泛不起任何波瀾。

或許是察覺到了我臉上的淚水，宏遠君鬆開了我，給我擦乾淨了臉上的淚，一時間語氣又換上了落寞。

“棠兒，是我的錯。”

“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