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放長線，釣大魚

嘭的一聲，鵬天已經坐著在椅子上。

“聽說你把她放走。”

“嗯。”月天不情願地回答，他沒有想到消息會傳達得那麼快，最少亦要給他時間想借口吧。

“原因？”

“嗄？”月天裝聾作啞，希望拖延時間。

“你不是聽不明白吧我相信你做每一件事都有原因。”月天聽出鵬天對自己挺有信心，腦筋一轉，一個想法在腦中形成。

“我這樣做，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鵬天邪惡地大笑的同時，門口響起了腳步聲。

“你來得正好，我想找你作翻譯。”鵬天說。

“翻譯？”那女孩疑惑地問，轉而一問：“你說的是‘戶籍冊’？”

光更加摸不著頭腦，問：“‘戶籍冊’需要。”

“難道你沒有聽說，黑客不能看‘戶籍冊’的內容嗎？”鵬天大聲地說。沒有理會月天的反應，對他吩咐：“你，依她讀出的內容，謄寫一份。”

二人點頭，鵬天著人帶他們到書房。

太陽由天空中間逐漸降下，到了夕陽西下的時間：

“終於，完成了。”那女孩說著，勾起一個迷人的笑容。

光被她的笑容吸引，半晌才回答：“對喔。”

“鵬天想你回到大廳，聽說他們想攻打風族山。”

“哦。”月天頓了一頓，“為什麼你會知道那麼多事情、連我也不太清楚的事情？”

“因為。”她淡然一笑，笑的背後有不為人知的苦。

光抬頭看著她，原本想追問的念頭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無言以對，默默離開。

寶踏入大廳，就看到桌上放著一張地圖。

鵬天背著他，“月天，我們已經派了五人在風族山附近守候，一有什麼風吹草動。”

“我明白。”

“今次你不需要出場。”鵬天說。

“為。”

“你隻要在搜索隊來到之前，把那女孩。”

“哪個女孩？”月天感到強烈不安。

“惜寒梅。”鵬天用他一貫平板語氣說，“要她完全信賴你。”

“好。”月天忍氣吞聲地點頭。

“明天，我們會攻打風族山。”

“知道。”月天當了鵬天的手下多年，首次有想把鵬天痛打的衝動。

“你退下。”月天唯有默然退下。

為什麼黑客內部有太多他不知道的事？連那本地女孩都知道，鵬天就是不告訴他！他感到自己的地位日益下沉，以往他是鵬天的心腹，可是現在！哼，他冷笑一聲。他笑自己的無知，任誰也知道鵬天是“用完即棄”的人；他笑自己的愚蠢，誰叫自己拿出真心來對待鵬天！

“鵬天，請你告訴我，我把戶籍冊翻譯之後，有什麼事需要我乾。”那女孩說。

“你把亞馬大地上的單身人口調查一下，看看哪些上沒有高堂、下沒有妻兒的。”鵬天吩咐。

她彷然大悟：“你是否想把黑客混入本地人當中？”

“沒錯，馬上去辦。”鵬天點頭，對她的聰穎感到滿意。

待她一走，鵬天馬上對助手發號師令：“請所有黑客好好休息，明天，我們會以七成兵力攻打風族山！如果成功，離統治全大地的日子就不遠了！”　時分，傳出一聲驚恐的叫喊。“綺夢會長！”

“會長，我收到母親的飛鴒傳書，黑客要求他們投降。”水蓉慌亂地拿出一張紙，字體十分潦草，看得出時間緊急。

“憶香，請綠地會的副會長帶同三十人前往協助。”綺夢果斷地說，“注意要避免傷及風族人。”

“是。”不久，一批忍者便離開了。

“會長。”水蓉試探地問：“人數是否太少？”

“不，足夠了。”綺夢疲憊地合上眼睛，未幾又如在腦中看到什麼般，猛然打開雙眼。

哲美關注地望著綺夢，說：“是一個預言嗎？”

“可能不是，我從未見過如此的景象。”綺夢苦笑一下，“應該說，是我希望它不會發生。”

梓馨遲疑著，打算開口問綺夢，卻又吞回肚裡，再度思索，再把問題提出。

“其實，我並不是另有所指。為什麼你會把戶籍冊拱手讓人？”

哲美搶著說：“因為戶籍冊有一個咒語，會把黑客一舉消滅。”

“其實我並不相信。”綺夢笑了笑，“就算他們有戶籍冊又如何？”

“他們。”哲美想指出他們會混入本地人。

“我知道。但依現在的情況來說，是不可能的。”綺夢說，“因為他們需要大量兵力，加上鵬天是一個急進的人，他可不打算用太多時間來取亞馬大地。”

此時自外麵傳來一聲巨響，眾人均望出去，驚見風族山的紫色旗幟緩緩降下，仍代之的是黑色旗幟！

此時有一忍者跑進來：“報告兩位會長，風族的族長一家被殺，族人群龍無首，唯有投降。”

綺夢和涵亮互相對望，像是不相信剛才所發生的事；惜寒梅沒想到亞馬大地會發生一連串可怕的事，更沒想到黑客的控製範圍已擴展到那麼遼闊；水蓉臉色剎那間變得灰白，不住地搖頭，口中念念有詞。後來，口中的聲音越來越大，成了哭叫：“風族山。族長。我因為成了忍者而免於親眼目睹他們的死。我是否應該感到幸運？”

梓馨嚇了一跳：“你是族長的什麼人？”

“我是他的姪女兒，族長的姪女兒呀。”水蓉傷心地哭。

“水蓉。”

“我知道又是‘人死不能複生’嗎？”水蓉歎一口氣，“我知道戰爭中必定有人犧牲，但是。”水蓉望向綺夢和涵亮，“會長，你們要答應我，無論如何也要把黑客殲滅！”

“請你放心，我們會儘力的。”涵亮肯定地說，“大家回到自己的崗位吧！為了亞馬大地而努力、為了殲滅黑客而努力！”

“綺夢姐。”水蓉在一旁叫住綺夢。

“嗯？”

“為什麼我們要把黑客驅逐？如果我們不是和他們對抗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死傷。”水蓉絕望地說。

“難道要我們向黑客屈服嗎？我相信，所有本地人絕不會這樣做！”綺夢驚訝地說。

“唉。”水蓉說：“綺夢姐，我感到自己有一些變化。好像我不是我所認識的自己。”

綺夢一笑而置：“傻女孩，彆把事情想複雜了。我準許你休息一天，惜寒梅會代替你的工作。”　惜寒梅剛往外走就遇見散步完畢的夜玉。

“早晨！”今天的夜玉好像特彆精神。

“這麼早就起床散步了？”惜寒梅問道。

“對呀！”夜玉笑著說，“從高處望向的鐘樓，比平時更美呢！”

“鐘樓？”惜寒梅皺著眉頭。“長輩們不是叫我們要遠離它嗎？但自少，你對它便有十足的興趣，還時常闖入鐘樓。”

“哈哈！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好奇心極其豐富嘛！”夜玉哈哈大笑，“你有沒有回家探望父母？”

“就在新年時見過麵，都快一年了。”

她好像有什麼想說，但看到步近的梓馨趕緊閉上嘴。

“如果我是惜寒梅的話，我一定會回家探望父母。”她輕輕地加上一句，留下疑惑的惜寒梅，和逐漸步近的梓馨。

“惜寒梅，她是。”梓馨總是不太喜歡剛才那女孩。

“她是夜玉，我們自少就認識了。”

“有一個一起長大的朋友真好。”梓馨羨慕地說，“我因為想不起童年，同樣也沒有有關童年好友的回憶。慢著，我有一件事要問你。”她神色凝重地說。

“你以前是不是住在海旁？”

“嗯。”惜寒梅也緊張起來，“有什麼事嗎？”

“我看見綠色那間屋子燃燒起來，那是你的舊居對不？”

“是呀，但是內裡已經沒有人居住了。”惜寒梅說。

“但是我看見有黑客進入你家。”

“什麼！”惜寒梅三步併著兩步離去。

梓馨立即把她攔著：“難道你打算就這樣去？惜寒梅，不要去！這可能是一個陷井呀！”

“但是我不可以坐視不理啊！”惜寒梅不安地說。

“我們可以先和綺夢姐商議。”梓馨看到惜寒梅開始動搖，更加催促她：“就這樣好了。”

“好吧！”但一轉身，就被人攔截。夜玉擺出一副分明阻止她們前進的姿勢。

“你。”梓馨驚訝地指著她。

夜玉並沒有理會她，隻是對惜寒梅說：“如果你再不去救你的父母，他們就死定了。”對惜寒梅來說，此話就像魔咒一樣，她竟不假思索地奪門而出。

“你究竟在做什麼？”梓馨不解地問夜玉。

“我？”夜玉無辜地反問：“我。”

“你的目的是什麼？”飛亞質問夜玉。

“難道我破壞了你的計劃？”夜玉瞪大雙眼，“真想不到原來是你出賣我們。”夜玉失望地搖頭。

“什麼！”梓馨激動地說，“你的意思是我，我是黑客的間諜？”

“在音樂會當天，你做了什麼，我們都心知肚明。”夜玉用銳利的目光望向梓馨，梓馨頓時臉色一沉。

“怎麼了？被我識破了吧！”夜玉再說。

“我。我才不會是間諜！”梓馨生氣地說。

“算吧，不要再狡辯了。你應該早向綺夢會長自首，以免死在你手上的本地人再度添加。”說罷，夜玉便走了。

梓馨不安的跌坐在地上，她氣自己為什麼不為自己辯白！

躲在兩旁的二人剛巧把所有對話聽進耳內。哲美認為妹妹梓馨一定不會是黑客間諜，而水蓉則比較相信自己的好友。其實在她們四人之中，隻有一個人知道一切的陰謀，不過其他人何時才會知道呢？

走在半路的惜寒梅，想著想著竟感到事情有些古怪。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不聽梓馨的勸告，為什麼會不作思考而離開了？

但是，路都走了一半了，沒有理由就這樣回去吧？

再者，她的雙親的性命可能危在旦夕。

就在此時，她看到她的舊居正在燃燒。

那麼多“客人”到她的家吧！可能他們是黑客。

惜寒梅再顧不著什麼了，她急忙使出“快步走”到自己家前。

在抓著手把的前一刻，她停下來，她看著自己的舊居：原來米白的外牆已經被熏黑，火舌在屋子旁不斷蔓延著。

難道黑客和她有什麼仇恨？為什麼何事也會選中她？問題在惜寒梅腦海盤旋，卻沒有人可以解答。如果可以選擇，她會避免和黑客的一切接觸。包括月天。

如果和月天一起，就要失去她的父母朋友的話，她寧願放棄他的愛。

惜寒梅的心猛然一動。

如果她現在放棄的話，事情還有挽救的機會嗎？

她的腦袋迅速轉動。

不。沒有可能。

她自知已經陷得太深，如果強要抽離的話，隻會傷到他和她的兩顆心。

她歎一口氣，隻好隨遇而安吧。

然後她扭動手把。

第一步踏入家門，惜寒梅還來不及四周張望，她已經被一個麻布袋困著，跟著有一人在後腦施了一拳，她便昏倒了。“綺夢姐！”水蓉氣呼呼地跑進會長的房間。“我懷疑我們這裡有。有內鬼！”

“你怎麼會這樣想！”綺夢有點生氣。“那麼你認為是誰？”不過她也有點好奇。

“我認為。”水蓉吞吞吐吐地說。“我不知道。”

綺夢腦海忽而閃過一些零星的畫麵。

一名穿著鮮紅色衣服的女孩在說話：“你，是不能逃離我的掌心的。”

另一名穿著海藍色長袍的女子說：“不用救我。”

一把童稚的聲音說：“就是她，就是她令我們失去家園！”

這，是什麼意思。

“綺夢姐？”水蓉在綺夢那雙的失神的眼睛前揚了揚手。

“嗯，你認為真的有必要嗎？”綺夢思索過後再問水蓉。

“有。”但是回答的並不是水蓉，而是一直站在門外的哲美。

“哲美？連你也這樣認為。”綺夢小聲地說，臉容愈顯擔心。

“對呀！”真金不怕洪爐火。

“好，我今次就順應民意。”綺夢不甘心地說。

“要替你把所有忍者都叫來嗎？”哲美問。

綺夢思索一會，然後說：“隻把女忍者叫來就可以了。”

“用不用叫綠地會的人？”

綺夢心裡並不希望有間諜，更加不希望此事和同心會的人有關。

“把她們都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