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遇害

軒轅淩徹剛剛從學堂出來經過此地，隻見荷亭那邊一道身影倏然閃過，行跡很是可疑，剛準備追上去，就聽見水裡有人在喊著救命，貌似是個女子，情急之下也顧不上男女有彆，軒轅淩徹縱身跳了下去。

拚命遊過去，抓住竇驍驍後背的衣服，慢慢將她拖上岸。

“你怎麼樣？”軒轅淩徹拍了拍竇驍驍的臉，焦急問道。

“咳咳，沒事......多虧你來的及時，咳咳.....”

“你乾嘛，快點放開她！”段臨軒粗魯的將竇驍驍從軒轅淩徹懷裡搶過來，脫下外衫擋住竇驍驍濕透衣服下的春光，很有敵意的看了軒轅淩徹一眼。

軒轅淩徹愣了一下，手臂還維持著抱著竇驍驍時的姿勢，冷風一吹，軒轅淩徹冷的一哆嗦，打了個寒顫，剛才怎麼就沒感覺到冷呢？眼神暗了暗，不著痕跡的將手縮了回來。

“臭丫頭，你沒什麼事吧，你怎麼這麼笨，你不會遊泳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又不是自己跳下去，”竇驍驍鄙夷的看了段臨軒一眼，他以為誰都跟他一樣笨嘛，“我在那裡喂魚喂的好好的，突然有人把我推下去了。”

“你是被人推下去的？”

“不然呢？”

段臨軒噎住了，他這也是關心則亂，竇驍驍又不是傻子，怎麼會自己跳下去，正了正神色，嚴肅的問道，“是誰？你看到那人的臉了嗎？”

“那時候我背著他，怎麼可能看到臉，哦，對了，是一位書生喊我來的，我還記得他長什麼樣，他站在我麵前我肯定能認出他。”

“有沒有什麼特征？”

“嗯......看起來很憨厚，哦，他說他是新來的。”

段臨軒跟軒轅淩徹聽到此都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看來線索要斷了。

“怎麼了？找到那個人就知道是誰害我了。”竇驍驍見他們緊鎖眉頭，疑惑的出聲催促道。

“你真是個笨蛋，”段臨軒真想敲敲她的腦袋看看裡麵是什麼，自然他也這麼做了，“書院每年招生人數有限，招生結束後，不管誰想進來都不行，隻能等到下一年，那人說他新來的，這麼大的一個破綻，正常人早就發現了。”說完，瞟了瞟竇驍驍。

竇驍驍語滯，這種事情她怎麼知道嘛，她是被爹爹逼著來到此處，怎麼可能花心思去了解這裡，段臨軒這個大頭還拐著彎罵她，氣呼呼道，“大頭，哼！”

段臨軒當即火了，像一隻炸了毛的貓，“我可警告你你以後不準說這兩個字，不然，哼！好男不跟女鬥。”

“切，就你還是好男。”竇驍驍癟癟嘴，藐視的看了段臨軒幾眼，不屑道。

“這件事最好還是告訴院長吧，書院裡有人要謀害書生這麼大的事必須調查清楚。”軒轅淩徹道。

竇驍驍讚同的點點頭，段臨軒也難得沒有跟軒轅淩徹嗆聲，低下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書院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除了少數人知曉外，大多數人還一無所知，書院一處的女子寢臥內，杜若雪看著圓鏡中如鮮花般嬌嫩的容顏，如玉般的細手慢慢撫上臉龐，腦海中卻突然想起竇驍驍的臉，自己跟她一比，簡直如雲泥之彆，有她在，自己哪有可能入了太子的眼。越想越生氣，惱怒之下拂去了桌上的胭脂水粉，跌落到地上，紅的白的糊了一地，要是在人的臉上還不是如小醜一般可笑。

站在門外的雲溪聽到屋內傳來的聲響，冷不住抖了抖身體，滿眼恐懼，小姐肯定又在發脾氣了，等下聽到她打聽到的消息，估計更會生氣，丫鬟的命如草芥，反抗是沒有用的，咬了咬下唇還是推開了房門。

杜若雪此時已經恢複了平靜，看似閒情逸致的修剪著盆栽，餘光掃到小心翼翼走進來的雲溪，漫不經心的勾唇一笑，淡淡問道，“怎麼樣？竇驍驍那個賤，人死了沒？”語氣平淡，感覺人命在她眼裡不值一提。

“沒、沒有……”雲溪垂著頭，死死揪著衣邊，聲音好像卡在脖子，猶如窒息。

“哦？”一朵白色開的正盛的花被“哢嚓”應聲剪下。

雲溪的瞳孔慢慢放大，感覺脖子一圈冰涼冰涼的，仿佛那朵花就是她自己的腦袋。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養你們有什麼用！”杜若雪臉色青黑，像是地獄來人世鎖魂的厲鬼。

“小姐，小姐，都是奴婢沒用，奴婢、奴婢現在就打自己巴掌，打自己……”清脆的巴掌聲不絕於耳，雲溪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五指掌印清晰鮮明。

“嗬，那人沒留下什麼把柄吧？”

“奴婢打聽到的消息，他們沒有發現任何線索，不會懷疑是我們做的。”

“是我做的？”聲音不鹹不淡，雲溪卻好像聽到了死亡的聲音。

“不是，這是奴婢嫉妒竇驍驍的美貌，串通殺手前來暗殺竇驍驍，跟小姐一點關係都沒有。”腫脹的臉連說話都有些困難，但是雲溪還是連忙改口，生怕小姐再想出什麼方法折磨她，果然，她的命就是來給小姐抵命的，有什麼差錯意外，她需要立馬出來擔下一切責任。

許是心情好了些，杜若雪恩賜般的讓雲溪下去了。

窗外狂風來襲，拍的窗欞木門“啪啪”作響，大有入室席卷一番的意思，殘枝敗葉在空中肆虐。

杜若雪撿起落在地上的白花，瞧著出了神。

她隻是一個妾的女兒，在家中本就矮人一出，更何況她的娘親出身青樓，更是落人下處，想在她小的時候，娘親也很是得寵過幾年，後來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納了新的妾，軟香在懷，早就忘了她娘跟她，半絲情分也不講，家中的下人見風使舵，苛刻她們的用品，她跟她娘隻得住在破敗的小院內，吃著殘羹剩飯，饑一頓飽一頓，仰人鼻息，殘喘苟活。

嘗過甜頭的人哪會再甘心過苦日子，小時候的錦衣玉食，人人簇擁的生活她還記得清清楚楚，所以，她受夠了現在這樣的苦日子！再這樣下去注定一輩子出不了頭，哪怕嫁人也不會是什麼好人家，所以在無意中聽到太子在皇家書院的消息，她按捺住內心的狂喜，機會來了！

她故意儘其所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現在杜尚書的麵前，杜尚書愣了許久也沒想起她是誰，直到身邊的管家提醒他才記起他還有這個女兒，女兒是用來乾嘛的？聯姻鞏固拉攏關係唄，杜尚書眯著精明的小眼睛，混跡官場多年，他怎會連杜若雪這點小伎倆看不出來，想到最近朝廷局麵，太子所在之地，心下立馬有了主意。

杜尚書給杜若雪下的死命令是，必須攀上太子，成為他的妃子，不管用什麼辦法，哪怕主動獻身。

庶女是沒有資格成為妃子的，但是如果太子喜歡杜若雪，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她信心滿滿的來到皇家書院，離開了那個刮風漏雨的小破院。

杜若雪對自己的容貌是有信心的，至少她娘以前就是冠絕櫻城的名妓，名聲大噪之時被杜尚書納做妾，一個青樓女子能被杜尚書這樣的高官納做妾，還寵了幾年，可見其容貌之美，當然作為她的女兒，杜若雪也不會差到哪裡去，至少在見到竇驍驍之前杜若雪也是這麼想的，可是，見到竇驍驍之後她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畢竟她能夠引起太子注意的隻有容貌，突然來了個比自己還要美的人，她怎麼能不著急？更讓她心急的是太子根本不理睬她，她多次試圖接近他，可是太子雖彬彬有禮卻是拒人千裡之外之感，儘管對自己冷淡，但是她經常看到太子的目光落在竇驍驍身上，她心裡哪能不警鈴大作？

事情一直沒有進展，她連跟太子話都說上幾句，恰逢杜尚書送了書信來催促她快點動手，杜若雪眼裡閃過絲絲怨恨，她這哪裡是女兒，但是回到小破院真的是噩夢，所以她偷偷聯係了殺手，給了對方書院的路徑圖，本以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竇驍驍殺死，誰知她的命那麼大……手裡的花早就被蹂躪的不成樣子，“嗬，”杜若雪冷冷一笑，時間還是有的不是嗎？

竇驍驍被人謀害這件事最終還是沒有被查明，書院院長知道了事情，並沒有告知全書院，怕引起書生的恐慌，所以，竇驍驍隻得暗自將全書院的人偷偷看了一遍，然而找遍了全書院，連書院的送貨夥計都瞧過了，也沒有找到那天的那個人，問了當天保護書院安全的護院，他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麼混進來的，除非書院裡有人把書院地圖繪製出來，泄露出去，那麼，陷害竇驍驍的人也一定還在書院內，或者，在書院肯定呆過，段臨軒雖然什麼話都沒說，卻一直默默關注，除了竇驍驍在寢臥的時間，他都與她形影不離。

竇驍驍開始也很是擔心了幾天，畢竟自己的腦袋也是懸在繩套上，誰能說準下一次的謀殺在什麼時候，膽戰心驚的過了幾天，竇驍驍實在是受不了這種神經質的生活，她自認為沒有得罪任何人，行得端坐得直，她也就漸漸鬆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