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兄弟情深

奧裡德斯並不在乎控製什麼軍團，目的隻有一個救出索羅，將意念貫注於水晶球中，黑色霧氣蒸騰霞蔚，珠絲般電弧在球麵閃耀，啪啪作響，能量洶湧顯出索羅的模樣，被泰格所傷的傷口早已結疤，數道粗大的骷髏鎖鏈綁著四肢，亡靈巫師知道索羅怪異，用亡靈鎖鏈將他鎖住，亡靈城怪事頻發，傳來城主陣亡的號角，又傳來城主召集軍團的鐘聲，亡靈巫師無暇顧及索羅，隻將他鎖在水牢中，匆匆離去。

“我們要是能找到這個地方就能救索羅了。”奧裡德斯心急如焚，不知道水晶球顯現的是水牢在哪，向法蘭投去求助的目光，法蘭搖搖頭，雖然在亡靈城呆了十多年，卻都在骷髏山挖洞，沒見過哪裡有水牢。

拉冬白撓著癢癢，“我知道那個地方，我有把握到地牢，將那個大胖子救出來。”

聽到後立即要求拉冬帶路，拉冬搖搖尾巴，“跟著我，這裡的路不好走。”法蘭一步登天的幻想落了空，很不高興慢騰騰的跟在奧裡德斯後麵。

不知是內心焦急的原因還是神殿真的很大，奧裡德斯跟著拉冬沿著圍牆走了好久，終於到了一處出口，螺旋型階梯盤旋而上，法蘭迫不急待的就衝上了石梯，石梯經過歲月的腐蝕，在法蘭急速跑動下，碎石簌簌而落，一節階梯陡然裂開縫隙，奧裡德斯並沒有放在心上，與拉冬輕輕一躍，跳過了裂痕，沒想到腳底下的裂痕，珠絲般向外迅速擴張。

“快點，樓梯要毀了。”拉冬速度飛快，幾個起縱竄到了法蘭的前麵，法蘭麵現驚容，學著拉冬，手腳並用，向上逃跑，奧裡德斯輕輕的用個飄浮術，亡靈氣息至四處湧來，形成團團緊縮的雲狀匍匐在腳下，奧裡德斯腳不沾地，向上飛去。

旋梯儘處有一處已經腐爛的木門，上麵隻有一些鏽跡斑斑的鐵條，木頭全腐爛了，在拉冬撞擊下，土崩瓦解，就在法蘭衝入門中，旋梯完全毀蹋，巨大的石塊沉重的落下，揚起濃濃煙塵，法蘭氣喘籲籲的望著黑黝黝的門框，以為奧裡德斯沒有來得及跟來，損人不利己的笑起來，忽然想到奧裡德斯如果不跟來，亡靈寶典就沒人翻譯了，麵色焦急，趕緊趴在門邊向外張望，灰塵中傳來奧裡德斯咳嗽聲，奧裡德斯捂著口鼻從門外輕盈飄入，法蘭這才想起奧裡德斯是亡靈巫師，會飄浮術，塌毀的樓梯不會傷害到他的，嫉恨的瞪了奧裡德斯一眼。

看著奧裡德斯輕快的身法，法蘭心中充滿了妒意，鼻孔發出重重的哼聲，心底暗自道，你這個小子，等我學會了亡靈寶典，一定要殺了你。

門裡的甬道光線昏暗，奧裡德斯離開時將那枚黑色魔法晶石也帶來了，憑著手中晶石的隱隱閃光隻能照到幾米距離，空氣中傳來強烈的潮氣，牆壁滴滴答答的滲著水滴。

“穿過這裡，就是水牢了。”拉冬並不需要魔法晶石的照亮，雙瞳雪亮，身形快捷，不時的繞過障礙物，奧裡德斯跟著拉冬，腳不沾地，亡靈之風，托著奧裡德斯疾速前進。法蘭走在最後，雖然體內有了魔法力，卻不會任何亡靈魔法，不象奧裡德斯那樣可以用亡靈之風，又看不到眼前的路，隻能憑著水晶的光亮前進，腳底不時踏到早已腐爛的枯骨，發出吱吱碎裂，骨頭中一些蟲蚊受到驚擾爭先恐後的鑽入了牆壁中，法蘭感覺微小的寒磣的蟲蟻充滿了危險，怕它們會爬上身體，不由得躲閃，撞上了突起了石壁，撞得頭破血流，憤怒、驚恐、疼痛，心中咒罵著拉冬，帶什麼爛路。

走到甬道儘頭，一堆混和著骷髏的泥牆，潮濕渾濁，法蘭初為亡靈巫師感覺牆上傳來森森陰氣，不由得毛骨悚然，拉冬用鼓勵的眼神望著奧裡德斯，奧裡德斯立即明白了，這堵牆的後麵就是水牢，伸出手掌輕輕的貼在牆上，並不在乎已經腐爛的骷髏會汙臟手指，法蘭皺皺眉頭，對亡靈巫師的生存環境有點厭惡，但是強大的亡靈魔法無比的吸引著他，亡靈巫師生存的環境肮臟，整日與屍體骷髏為伍，總比自己淪為一具屍體要好得多。

泥牆倏地冒出一陣黑煙，在甬道中悄然凝結，被自大殿中吹來的寒風吹散，泥牆無聲的倒塌了，就象一具被抽去了骨頭的身體，軟軟的成了一堆爛泥，從裡麵傳來亡靈巫師的氣息，還有微弱的囚犯的氣息，奧裡德斯似在冰麵上滑冰，腳下不動，在狂風吹拂下，鑽入了暗無天日的地牢，仔細辯析著每個牢籠的氣息。

進入的地段正是水牢最裡麵，奧裡德斯看了幾個牢寵，所關押的人大多化成了骷髏，半躺在汙水中，負責看守的骷髏兵都不願進來，估計索羅被關在最前麵，從一處破損的木柵欄前漂過，裡麵隻有一堆黑漆漆的汙水，並沒有太在意，邊牢門都壞了裡麵應該沒有人，已經走了數米遠，，從破柵欄裡麵傳來一絲氣息，顯然是經過故意的壓抑，如果是彆人，就算摩多都很難探測出來，奧裡德斯無名鬥氣能夠觀察細微，其人氣息忽急忽緩，似強又弱，是一個受傷的人。

那個人在擔心什麼，深怕有人發現他的蹤跡，將全身的氣息壓到了冰點，因為受傷偶爾控製不住氣息，氣息四散開來，從魔法氣息上看，陰森極寒，與元素魔法師純正的元素氣息迥然不同，此人魔力強大，也不是普通的亡靈巫師，有一點可以肯定，絕不是索羅的氣息，奧裡德斯一心尋找索羅，不願多生事端，身形微微一頓，繼續向前探查。

有幾個牢房中關押著元素魔法師，從破爛不堪的魔法袍上辨認出是高級魔法師，但是魔力已經微弱的就象一隻螞蟻，還有的牢房中關押著武者，昔日銅身鐵骨磨成了枯柴棒，身上爬滿了黑蛆，空洞沒有生機的望著從牢門閃過的奧裡德斯等人，麻木不仁，已經喪失了生存的意識，被關在亡靈城中的人可不是一般人，他們可都曾聲名顯赫，縱橫大陸，一但入了水牢，天神恐怕也會被折磨成僵屍。

“混蛋，放我出去,等我出來了，我要吃了你們，”一道粗大的咒罵聲在前邊響起，底氣十足，震得空曠的水牢嗡嗡不絕，奧裡德斯心中一喜，是索羅，隻有他才會有這麼大的嗓門，趕緊來到了發聲處。

奧裡德斯正要開口安慰，卻大吃一驚，發現牢籠裡麵，被關押的人是個矮個子少年，並不是索羅，赤著上身，渾身肌肉虯結，雖然有著人形，但是頭頂長著兩條長長的觸角，耳朵尖長，雙瞳墨綠，雙手隻有三根手指，手指間相互聯結著肉膜，指甲鋒利細長如刀，散發著強大妖氣，四肢被亡靈鎖鏈綁著。

它散發出的氣息令奧裡德斯感覺不安，不僅是嗅覺上的難受，心理上也承受著強大的壓力，是妖氣的效用，就象亡靈巫師散發出亡靈氣息一樣，不過妖族它們是天生的，沒有絲毫修飾，無意而發，亡靈氣息則是為了給敵人壓力，提高自己的優勢故意而發，奇異的妖氣令水中專食人血的血虱也不敢靠近。

少年妖精同樣被奧裡德斯驚呆了，手指著奧裡德斯愣愣的問，自言自語，自已尋找合理的解釋，這是被關押的人通病，在無聲的寂寞中，將自己分成兩個角色，一個提問，一個解答，人格分裂典型的症狀。

“你是什麼人，亡靈巫師？囚犯？我怎麼沒見過你？你身上有元素氣息，應該是個魔法師，但是，但是沒有魔法師能夠進到這裡。”

“妖精，好強大的妖氣，你是妖族的高手，請問有沒有見過一個又高又胖的武士被關在這裡。”奧裡德斯很快的看出對方的身份，妖精們並不喜歡人類，它們以狡猾凶狠著稱，奧裡德斯並沒有抱著對方回答的希望。

“見過，我可以告訴你他在哪，但是你要幫我一個忙，請你先告訴我，你是誰？”少年妖精很快的恢複鎮定，仔細的觀察著奧裡德斯，不斷的搖頭，很快的尋找了十幾種答案又都一一否決了。

“我是奧裡德斯，一個魔法師。”

“我小妖精比克，請你將我被關這裡的消息告訴妖精族人，如果我有一天我能出來，我會感謝你的。”少年妖精平談的說。

奧裡德斯內心有如萬鼓齊擂般狂震，麵上仍然古井不波，比克？在幾十年後比克就是妖精王，誰會想到它會被關在亡靈城的地牢，“我會將你的消息通知給你的族人。”

“我聽到過那個人的聲音，他是個傻小子不知道節省體力，還和亡靈巫師們對打，已經有好長時間沒聽到他的聲音，估計已經被亡靈巫師製服了，他被關在水牢最外邊，你可要快點去，晚了，恐怕性命難保。”

奧裡德斯得知索羅的方向加快速度向前衝，拉冬與法蘭路過比克的身邊，法蘭觀察著比克，妖精很少出現在大陸，被人類視為邪惡的野獸的化身，法蘭也沒有見過妖精，感覺很好奇。

比克被他看得煩了，綠瞳一瞪，“看什麼，小子，再看我擰斷你的脖子。”嚇得法蘭一哆嗦，麵色鐵青，不敢再看，低著頭跟追向奧裡德斯，比克不知正是這一嗓子，未來妖精族差點毀滅在法蘭的手中，也因為妖精族的危機，它才能夠成為妖精王。

“索羅。”奧裡德斯感覺到一陣熟悉的氣息，從旁邊的牢籠中傳來，立刻呼喚著，果然從裡麵傳來一聲呻吟的回應，正是索羅的聲音。

奧裡德斯透過粗重的牢門，看見了索羅被浸泡在齊腰深的黑水中，無數血虱爬在索羅身體上麵，吸吮著索羅的血液，四肢被腕口粗的鎖鏈扣在四根鐵柱上，儘管有巨人鬥氣的護身，大量的失血，被亡靈巫師無情的折磨，索羅非常疲弱，麵色蒼白，嘴角擠出一絲困難的微笑，終於見到了奧裡德斯。

看著飽受折磨的索羅，奧裡德斯麵現痛苦的表情，手指深深切入木門之中，粗大的木門在奧裡德斯的怒氣下染成了黑色,升起一股輕煙，如同被吸乾了汁液的樹木枯萎縮小,在甬道寒風中斷折成了幾截，落地刹那粉碎如塵，牢門在亡靈氣息的腐蝕下完全消溶了。

汙水沒到索羅的腰處，皮膚被水泡的浮腫，似塊塊破爛的饅頭，奧裡德斯麵上青筋暴起，跳入水中，他的個子比索羅要矮得多,差點沒頂，黑水中的黑蛆嗅到了新鮮的血氣，瘋狂的向奧裡德斯身上吸來，奧裡德斯顧不得這些，遊向索羅，一道黑色氣息自氣脈中湧處，將索羅全身包裹，是魔法亡靈的複活，它可以修複索羅失血過多症狀，黑氣在索羅身體上一閃而過，將死死吸附在身上的血虱震死，撲籟籟落下，水麵上浮了一層。

奧裡德斯默念咒語，綁在索羅四肢的鎖鏈應聲而斷，索羅爬出了水麵與奧裡德斯緊緊擁抱在一起，奧裡德斯差點被勒得喘不過氣，“好了，索羅，放開我。”

奧裡德斯感覺渾身巨痛，這才發現光顧著將索羅身上的血虱震死，無數黑蛆已經附在自己身上，死命的咬破皮膚吸食自己的血液，奧裡德斯無名鬥氣透體而出，強大的震力將血虱倒卷回汙水之中。

“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那天你怎麼丟下我，自己走了。”索羅激動的說，象個孩子，委曲的揪起嘴。

“我曾經說過，絕不放棄，隻要我不死，我也會來找你的。”

法蘭對奧裡德斯與索羅熱情相擁露出不屑的表情，催促道：“這裡很快就要有亡靈巫師來了，既然救出來了，就快點走吧。”

“這個人長得好像大耗子，他是你的朋友？”索羅這才看見法蘭，法蘭骨瘦如柴，尖嘴猴腮的樣子，讓索羅想起了老鼠。

“哼，有些時候老鼠比笨豬更容易存活。”

“我知道有一條地下通道可以離開亡靈城，跟我來吧。”拉冬示意一處黑暗之地，那裡隱藏著無儘的秘密。

“嘿嘿，尼克，你還養了條狗，藍色的毛真好看，我喜歡它，讓我抱抱吧。”拉冬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索羅粗大胳膊抱了起來，麵上泛起怒氣，不管怎麼說，自己可曾是地獄三巨頭之一米諾斯的坐騎，怎麼能讓凡夫俗子抱著，剛要發作，索羅身上傳來一絲熟悉的氣息，拉冬微微驚異，安靜的趴在索羅懷裡。

奧裡德斯也覺得意外，拉冬是一隻神秘的狗，居然感應不到它身上的氣息強弱，但奧裡德斯肯定它身上潛伏著巨大的力量，它絕不是普通的狗，但它肯安靜的讓索羅抱著，又是怎麼回事？

“好溫馨的場麵，你們是來旅遊的嗎？”狂風吹過，奧裡德斯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外麵進來，正要躲藏，摩多出現在眼前，他手中拿著亡靈權杖，身著金色魔法袍，肩頭、胸口、關節處鑲嵌著骷髏護鏡，枯瘦的身體在魔法袍反襯下顯得結實，臉上充滿得意之色，將眾人堵在角落中。

奧裡德斯驚訝，摩多體內傳來的力量比上次見到時強上幾倍，奧裡德斯並不知道摩多已經獲得了山德魯一半的力量，魔力已經跨越中級亡靈巫師境界到了高級魔法師中階，奇怪摩多經過了什麼修煉，手中亡靈權杖也是熟悉不過的，帕爾米斯戰役中，自己就是依靠亡靈權杖的增幅施展了亡靈禁咒，毀掉了魔法師軍團，對這柄權杖不禁有了份懷念的感覺。

法蘭驚恐的捂著胸口，擔心亡靈寶典被摩多奪去，藏在了索羅龐大身軀之後，索羅與奧裡德斯神情凝重，摩多是個可怕的敵人，全身散發出的魔力澎湃如濤，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奧裡德斯感覺自己的魔力與他相比脆弱得多，需要法蘭那部分魔力的幫助，法蘭卻躲在最後麵，又不好言明，心中暗暗焦急。

“小子，你真夠頑強的，不僅從骷髏神殿跑了，還救出傻大個，不如成為我的部下如何，我可是真心邀請你的，我現在是亡靈城主，埃拉西亞大陸亡靈長老，作為我的部下可是非常光榮的哦，快點投降吧。”

“無恥，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怕你。”一提起亡靈長老，久久壓抑在內心的憤怒被點燃了，自己也是名長老，等級比摩多還要高，在自己的字典中找不到投降兩個字，帕爾米斯，麵對整個大陸數個種族軍團圍攻，眉頭都沒有皺下，投降是懦弱的代表，奧裡德斯堅決的回絕了。

“我從來沒有殺過人，但是我很想殺你。”索羅受到奧裡德斯情緒的影響，愣愣的說道。

“哈哈，你們隻是一堆垃圾，枉想跟我戰鬥，隻怕我一出手，你就知道後悔了，彆說你們，就連前亡靈長老也敗在我的手下，你們再不投降可就沒有機會了。”摩多一付不屑一顧驕傲的神情，奧裡德斯麵上泛出冷笑，作出備戰的姿勢，心中暗暗發誓要與摩多決一死戰。

忽然奧裡德斯感覺身後傳來若有若無的強大氣息，不穩定，時斷時續，是剛才那個角落中傳出的氣息，經過了刻意的壓抑，不想令人察覺，它令奧裡德斯心情更加沉重，在亡靈城的亡靈巫師大都是摩多的幫手，對付一個摩多已經很困難了，那個人傳出的氣息非常強大。

奧裡德斯動了,快速的發出一記死亡波，奧裡德斯沒有魔法杖的增持，完全依靠自身的魔力，死亡波閃耀著烏光，驚起滿天勁氣，整個水牢在氣流中震蕩，枯朽的爛木在狂流中碎裂，牢籠中的水流陡然爆起，衝上半空，水流湍急猶如掀開了狂風驟雨的帷幕，水流與狂風卻不能靠近奧裡德斯與摩多的身邊，一旦靠近立即被強大的魔力激發灼熱的溫度氣化，水牢間水氣嫋嫋，激流回旋，死亡波蘊藏著驚人破壞力，浮光掠影砸向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