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車開進了上海市中心監牢，士兵呼喊著將學生趕下車來，將他們全部都關進了大牢。牢房很大也很臭，一切受不了的學生都在不停的踹著門呼喊著放我們出去。林泰以為方雲舒定會受不了這裡的味道，甚至在想著她可能會哭出來。但是在所有的人都圍在門口呼喊的時候，林泰看見方雲舒走到牢房的裡麵，挑了一塊還算乾淨的地板住了下來，不吵不鬨，什麼話也不說。

林泰走過去也坐在了旁邊。不解的問：“你不會覺得受不了這裡嗎？”

“還好，與其在門口向他們那樣喊著我覺得做在這裡比較好。對了，還沒謝謝你剛剛幫我擋的一下。”

林泰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沒事的，這個什麼，對了，我叫林泰，是男班三班的班長。”

“我叫方雲舒。”

“你怎麼會來參加這個？”林泰自然是知道方雲舒是被拉進來的，但是現在他想找點話題來跟方雲舒聊一聊。

“被拉進來的，沒有辦法。我媽媽在門口沒有接到我應該會很著急吧。”

“想你這樣的大戶人家的小姐被知道參加這種，你回去應該會被罵吧？”

“恩，其實我並不覺像這樣的遊行活動有什麼不好，它更直觀的反應我們當代人的想法和我們要坐的行動。”

“你竟然不排斥，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小姐是看不起這些運動的。”

“怎麼會，我覺的它很好啊，壓製久了總要有人站起來的，礙於我這樣的身份，如果說我不是現在這樣的身份，也許我會很積極的參加這樣的活動，站在最前麵。”林泰看到方雲舒這樣說的時候眼裡的是閃著光的。“但是”很快，眼裡的閃光暗淡了下去。“像我這樣的身份隻能站在看著你們做這些事情。”

“沒事啊，你今天不是參加了嘛，雖然結果是這樣。”林泰無奈的聳聳肩。

方雲舒笑了。

“不過我覺得，如果能過工人和商業界結合的話反響一定會更大。”

“沒有用的，工人也許那一天真的會起來，但是商業街我覺不會，即使國難當頭，利益還是擺在他們麵前最重要的東西，得到越多就越難以取舍。也是因為什麼都沒有所有才不害怕失去不是嘛”

“但是先走這個結果也是不錯的，至少能說明我們的態度。”

“所謂態度其實就是最沒有用東西，就算是商業界知道了所謂的態度也是沒有用的，她們最在意的東西隻要不被破壞，你們要怎麼鬨就隻是警察局的事情，他們根本不會有什麼關係的。”

“那你說，他們最在意的東西是什麼？”

“利益，金錢，你看啊，他們的工廠一天運轉十二個小時，白班和夜班都有人乾，一整天連續不斷的工作就是為了創造出更大的的價值，價值大了，金錢自然就會多，如果能讓工人罷工，讓他們罷工哪怕是一天，那些商人還是有有趣妥協一點的。”

“可是現在隻有學生願意這麼做啊 ，根本不已有工人願意這麼做。”

“對啊，因為學生是什麼都不用考慮的，他們不用在意生計的問題，自然就比較不怕一點，但是你看工人，他們一個月的工資多少啊，很多的企業明確的規定一旦罷工或是曠工一天就會一整個月拿不到錢，其實這樣也是很大程度上的在抑製這種的發生，工人要生活，要吃吃飯，錢對他們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想讓他們去放棄一個月的工資，去抗議，去拚搏一個可能就是失敗的事情，沒有多少人的。”

“你這些話，是我第一次聽到彆人這麼說，”

“那你平常都是聽到什麼？”

“我都是聽到什麼要平等啊，要自由啊，隻要我們學生站了起來就一定行的話。”

方雲舒笑了一下，“可能是我們所處的位置不一樣吧，我經常聽到我一些大伯什麼的這樣說，聽多了，也就知道了。”

“哦，是這樣啊 。”

林泰被方雲舒的見解嚇到，他沒有想到會從一個貴族小姐的嘴中聽到這樣的話。說話的當口，一個穿著警察製服的人進入了牢房，後麵還跟著一個女人，林泰認的那個女人是方雲舒的媽媽。

方雲舒的媽媽一眼的認出了一群學生後麵住著的方雲舒，著急的跑過來。

“來，起來。”說著拉起了方雲舒，方雲舒的臉上出現了抱歉的表情。“對不起，媽媽。”方雲舒小心的向媽媽道歉。

“好了，我們回家吧”

方雲舒點點頭，站了起來，又媽媽牽著走站了起來，走了出去。快到門口了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看了林泰。張琪看到自己的女兒停了下來，便轉頭去看她。

“怎麼了。”張琪關切的問自己的女兒。

林泰看見方雲舒在看著自己，愣了一下。方雲舒沒有回答母親的話，轉過頭後跟著母親一起走了。

在車上，張琪對於方雲舒今天的事情沒有半點的責罵，一路上也是少有的安靜，隻是張琪用手上的紙不斷的去擦拭著方雲舒裙子上今天弄臟的地方，快到家門口的時候，用力的緊握了一下方雲舒的手。意味深長的看著方雲舒。然後就拉著方雲舒的手一起走進了家門口。

家裡，方申已經在家裡等待了很久了，今天他正好得空就想著要不要去接一下自己的女兒放學，畢竟最近舉行遊行街上亂的很，於是就打電話回去叫張琪今天不要去女兒了，改成自己去，沒想到，到的時候根本就不見方雲舒的人影，反而是偶遇了很多的學生自發的上街進行遊街抗議的事情，對於學生的這種行為，商人階級的方申將其解釋為都不知道柴米醬醋茶的多少錢的學生搞的無腦運動。方申對其本來就是特彆反感的事情。看到自己女兒不見的當下他是非常著急的，但同時他非常的擔心自己的女兒是不是真的也去參加的這種無腦運動，在後來的三個小時內，有負責去尋找方雲舒的人回來稟報說小姐今天確實是和遊行活動一起，被鵬空抓進了監獄。

張琪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嚇破了膽，方申也把心裡全部的擔心轉為了生氣。坐在沙發上陪著老爺的兩個姨太太更是說起了風涼話。：“沒想到啊，這平常看起來的溫婉的雲舒，有一天竟然也能做起這種激進分子，還讓人給抓起來了。”坐在沙發上摸著貓的二太太陳耳。

“是啊，也是我們大小姐平常嬌慣了很，這種事情士兵來了也跑了跑不過彆人。”三太太葉青也在旁邊說倒。

這次話在張琪聽來時刺耳異常。當下決定自己去接自己的女兒。於是張琪站了起來

“老爺，我去接雲舒回來吧。”

“接什麼，你就應該讓她在牢房裡麵呆一個晚上，讓她看看跟這一群沒有見識的窮學生是什麼樣的下場！”剛剛二位姨太太的話讓方申的臉上更加的掛不住了。

“老爺，我想雲舒也是一時糊塗，她不想是為做這種事情的孩子。”

“行了，行了，你不要再我眼前晃了，快去吧。”方申不耐煩的擺擺手。方申在家對著張琪一貫是這個態度，張琪早已經習慣，現在她全身心都在自己的女兒身上，哪裡還會在意這些，聽到了老爺批準的話，趕忙的就出了家門。

方雲舒知道自己即將麵臨的是什麼，父親極好麵子，這樣的事情她做了出來父親生氣是必然的。方雲舒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看見大廳的沙發上坐了父親和兩位姨太太。

“父親，我回來了。”方雲舒小聲的說。

“你還有臉回來。”

“對不起，父親，我。”這個我字還沒有說出口，方申的巴掌已經落在了方雲舒的臉上。

“你知道這件事情搞出去傳出來彆人會怎麼看我們方家，會怎麼說我們方家，上海名流的小姐現在去做激進分子。還被人關進了監獄，你知道今天看見你的警察局長鵬空我要怎麼去謝他這件事情，我要花多少錢去感謝他今天把你放出來。你知道你今天做的多少事情會被多少人拿來議論，方雲舒你還真是爭氣啊！”

方雲舒被父親的一巴掌打的發懵，這是父親第一次動手打自己還是在兩位姨太太的注視下，方雲舒清楚的看見在父親的巴掌落下來後，身後的姨太太們露出的微微的笑容。

“老爺，我想雲舒隻是一時的腦子糊塗。老爺就不要生氣了。”張琪走過去拉住方申的衣袖想替方雲舒求情一下，沒有想這樣的行為反而讓方申將矛頭轉向了張琪，方申反手一推就將張琪推到在了地板上麵。

“你看看你平時交出來的女兒成什麼樣子，”

“媽”方雲舒爬過去抱著母親。

“你教出來的女兒，在街上遊行，跟我還要專門托關係去找警察找關係，你看看你們，明天傳到彆人的耳朵給彆人，要怎麼說，給我麼家裡麵丟臉。”

“父親，”方雲舒打算說自己根本就不是非要去的，是被拖去的。但是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母親阻止了。張琪的手就已經死死的拽著方雲舒的手。

“今天晚上你就在這裡跪一個晚上，不到天亮你不許起來，還有你張琪你趕緊給我上樓去，在這裡看的我實在是心煩。管家，把夫人給我帶上去。”

“是。”管家過去扶著起來張琪。“老爺，”張琪還在哭喊著，但是方申跟沒有聽到的樣子，走到了樓上。張琪依依不舍的看著方雲舒，也被管家帶到了樓上。

二太太和三太太看著老爺和大夫人上了樓，於是站起來整理自己的衣服也打算走了，今天的這場鬨劇她們看的實在是過癮。

臨走時葉青還不忘說幾句：“這大小姐平日也是安靜，一做出事情來就是這麼驚歎啊，哈哈哈哈。”那醜惡的嘴臉方雲舒根本就不想抬起頭來看。

陳耳也在補充道：“大小姐，晚上冷可不要著涼了。”走完兩個姨太太就上樓去了。

剛剛圍住旁邊的下人們也漸漸走光了，整個一樓的大廳就剩下了方雲舒一個人了。夜晚漸漸涼了，跪在地板上的方雲舒感覺到了從地板上傳來的寒意，應該跪的太久了，腿上已經沒有任何自覺了，就是感覺特彆的冷，冷的瑟瑟發抖。

樓上走下來一個人，可能是怕被人看見，所以聲音特彆的小，方雲舒抬起頭來看是母親。

隻見張琪輕手輕腳的走進方雲舒，將手裡的毯子輕輕的披在方雲舒的身上，毯子上的暖意瞬間的傳忙了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媽媽”方雲舒弱弱的叫著。

“噓，小聲點，不要給人聽見了。”張琪在調準方雲舒身上的毯子，希望能夠蓋到方雲舒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今夜隻能委屈在這裡待一個晚上了，明日，等你父親氣消了就沒事了。”

“媽媽不怪我今天做的事情。”方雲舒疑惑的問。

“為什麼，媽媽剛剛我想告訴父親根本就不是我自己自動要去的，我明明是被拉進去的。可是你為什麼不讓我說出來。”

“在那樣的情況下麵，如果你非要去解釋，在你父親看來這就是一種狡辯的行為，他隻會越來越生氣，根本不會去在意你說的這些話是真的還是假的。隻會是火山澆油的事情，所有啊，你有的時候說話要看情況的，懂嗎？”張琪在摸著方雲舒的頭。

“那媽媽你怪我今天的事情嗎？”剛剛張琪沒有回答，所有方雲舒再問了一遍。

張琪搖搖頭，衝著自己女兒微笑。“媽媽知道你心裡有一團的火，這樣的運動在媽媽看來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好，你有你想做的事情這很好。”

方雲舒流著眼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會這樣同意自己。護著自己。母親走後。方雲舒因為跪著的姿勢根本無法閉眼，在母親來過後，方雲舒清醒的沒有任何的困意。她抬頭看著整個方家的大廳，覺得十歲以前的方家沒有了，隻從爺爺去世，隻從家裡進來了兩個姨太太就什麼都變了。在父親的眼裡方雲舒看不到有對母親半點的愛，甚至對自己似乎都隻有利益的存在。那兩個沒有任何禮數就知道說風涼話的姨太太倒是很得父親的歡心，就算她們不聰慧沒有端莊的樣子還是輕而易舉的打擊到母親在家裡的地位。方雲舒的心裡怎麼能甘心。

就這樣，方雲舒在大廳裡麵整整跪了一個晚上，等到第二天二姨娘陳耳慢悠悠的從樓上來下的時候，方雲舒依舊還跪在大廳裡。

“喲，這是跪了整整一個晚上啊，我們的大小姐還真的聽話，說跪一個晚上就跪一個晚上。快起來吧，這天都大亮了。”方雲舒像沒有聽見的樣子，沒有任何想要動的樣子。隨後，方申也打著哈欠走了下來。隨後張琪也跟在老爺的後麵下了樓。

“老爺，雲舒已經在下麵跪了整整一夜了，可以了吧。我能把雲舒帶上去嗎？”

“行了，把你女兒帶上去把。這兩天就少給我出去丟人現眼，在家給我好好呆著。那都不許去。”

“是，老爺。”得到方申的批準後，張琪趕忙的過去扶起方雲舒，因為一整個晚上都在跪著，方雲舒的腿早就沒有任何的直覺了。起來的時候感覺不到任何的力氣，是被母親用力的拉起來，又母親用力的攙扶上去的。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從每個人的身邊走過去，方雲舒感到異常的丟臉和不甘。方申的氣顯然還沒有消，徑直走到了餐廳拿起了報紙去看準備吃早飯，二太太陳耳也跟了過去，三太太葉青倒是才剛剛從樓上下來，張琪扶著方雲舒過去的時候真好路過，經過的時候葉青身上那股刺鼻的香水味讓雲舒皺起了眉頭。這種味道讓方雲舒想起來了有的時候站在學校門口等母親的車來接自己的時候，也會路過一兩個這樣的味道的女兒，衣服穿的更大膽一點，像極了給人唱歌助興的舞女。

林泰和一群學生也並沒有在牢房裡麵呆多久，政府隻是想給他們一個警告而已。關了一個晚上再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就將全部的學生放了出來，林泰並沒有馬上回家，想著母親肯定已經知道這件事情，反正回去都要挨罵，還不如先去學校呆到下課再回去。能躲一會是一會。其實林泰是有私心的，經過了昨天他料想自己應該已經跟方雲舒成為了朋友，他想來學校看看她今天有沒有上課，想問問她昨天晚上回家又沒有被父親責罵等等。

但是林泰到達學校後，才發現因為昨天的遊行暴動事件，學校今天竟然宣布停課了一天，學校裡麵竟是一個人也沒有，無奈之下，林泰回了家。

林泰的家在上海滬寧路上的一座偏僻居民區內，居民區上是有寫著希社小區幾個字，進去之後就是一大排一大排連在一起的民房。每個人的衣服往往都掛著連路都看不見，這裡住的很多種人，有工人，也有街上的小販，有賭徒，更有一些打扮漂亮的舞女，總之社會的底層有著一些什麼樣的人在這裡都能看個遍。

林泰的家在這裡麵正對麵的民房裡麵的三樓，林泰和母親兩個人住，林泰家的經濟情況本是不錯的，林泰父親在世的時候，是一個警察，家也不住在這裡，是在另外一個較為安靜乾淨的地方，隻從父親與人發生衝突意外去世以後，家裡主要的經濟來源就徹底的斷了，父親的賠償金並沒有多少，因為父親也動手打了人在賠給彆醫藥費以後根本就沒有剩多少了。在住在哪裡已經是根本不是負擔的下去了，於是在母親思考之下決定搬走來到了這裡，這裡每天都非常的吵鬨，因為住的人太多太雜，上班的時間都不一樣，每個人占據一點時間這裡就每天都像菜市場一樣的吵鬨起來。偶爾還會有人因為覺得實在太吵了動起手來的事情。就更亂了。

林泰的母親現在是以幫彆人洗衣服為生，最近又多了一個保姆的工作，林泰的母親總是盤算著什麼時候能夠攢夠了錢就從這裡搬出去，這裡的人在林泰的母親看來都非常的不堪，林泰的母親想搬走很久了。

林泰輕手輕腳的走進去，院子裡又有人吵架，聲音非常的大，林泰覺得隻要自己小聲點加上外麵的聲音母親定是不會知道自己已經回來的了。

“你還知道回來啊！”林泰的母親背對的林泰厲聲的說。

林泰苦笑了一下，走過來站在母親的後麵，“媽，這點聲音你都聽的到，厲害。”

“你當你媽是聾子是吧。說”林泰的母親轉過身來。“昨天是不是遊行去了給人抓了。”

“沒有，我就是到朋友家玩了一個晚上忘記回來了。”林泰解釋說。

“是嗎”林泰的母親露出一副很奸詐的表情。伸手就抓起了林泰的耳朵，用力的擰起來，

“啊”林泰痛的大叫。

“還想騙我，隔壁的賣茶的陳媽都跟我說，她在路上親眼看見你舉著旗在哪裡叫喊著，還說沒有。”

“好好好，有有有，你快放開，疼死了。”

“你說說你，平常的機靈勁哪裡去了，這種事情士兵進來抓人你不會跑啊，平常打你跑那麼快一溜煙就不見了，今天就這麼倒黴，還給人抓了起來關了一個晚上，你個沒用的東西。”

林泰見母親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就放下心來。抓起桌子上的包子邊吃邊說：“媽，你不知道，我是為了保護我們班的女同學。”

“你少騙我，你上的是男班，哪來的什麼你們班的女同學，你就編吧你。”

“真的，她是女班的一個女的，長的特好看。”

林泰的母親搖搖頭，“兒大不中留啊，現在就為了什麼女的害自己被關起來，以後怎麼辦啊。”

“媽，我跟你說。”林泰還想繼續說下去，但是林泰的母親顯然沒有什麼心情聽下去，她對於兒子平常做的事情都是很放心的從來不去乾涉什麼，她也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想法多，什麼事情越去阻止他他越是想去做，林泰學習成績不錯，能拿獎學金的那種，林泰的母親也就放心了。對於其他的事情隻要不出格，林泰的母親更願意按孩子想法去走，而且在林泰的母親看到自己還有更加的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攢錢然後從這裡搬出去。

“好了，趕緊進去洗個澡，今晚你小梅阿姨要來，你可不能再穿成這個樣子，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快點，洗澡去。”

見母親並沒有生氣，林泰也就放心了。走進自己的房間隨便拿了一套衣服就進去洗澡了。還沒有洗完就看見媽媽在外麵招呼了起來，想想應該是小梅阿姨來了。

小梅是媽媽算是閨蜜的朋友，年輕的時候就很相熟，林泰的父親出事的時候，小梅阿姨明裡暗裡幫了不少的忙，小梅阿姨的丈夫也是了林泰父親的同事，所以兩家的關係非常的好，小梅阿姨也經常回來家裡做客。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就聽見媽媽在外麵就聲音，“小梅啊，來啦，坐坐坐。來了這麼多次就彆客氣了，每次來都要帶禮物，這是乾嘛咧。下次不許再從啦，哎呀，希希也來啦。快坐。”

等林泰擦著頭出來的時候，小梅阿姨和她的女兒希希已經做在位置上，打算吃飯了。

“來來來，快過來坐，林泰最近也是長高了。”小梅阿姨看見林泰出來便招呼著他過來吃飯。

林泰被媽媽推著坐在希希的旁邊。晚飯後，兩個大人在外麵聊天，希希待在了林泰的房間裡麵，東看看西看看，老是在房間裡麵走來走去讓林泰覺得很煩。

“你能不能不要走來走去的，看的我頭暈。”躺在床上的林泰終於發起了牢騷。

“好”聽到林泰怎麼說，希希就停了下來，所幸拿出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反正本來就是因為沒有地方去突然的進來顯的有點尷尬而已，林泰搭話倒讓希希覺得舒服不少。

林泰不喜歡希希，希希的名字叫陳希，但是她卻喜歡彆人叫她的小名，希希。每次念到這個名字林泰總是會想起每天路過門口的時候水果攤上麵賣的西瓜。這並不是林泰亂想的，在林泰看來，希希確實是很想西瓜，林希的臉很大，人長的也不白，臉上還有一點雀斑，整個人咋咋呼呼的，沒有女生的樣子。跟林泰所喜歡方雲舒是一點都比不上的。甚至有的時候越比還會生出一點討厭的情緒來。這一點討厭的情緒其實跟母親對待兩個人的關係有很大的關係。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小梅阿姨便開始頻繁的來到家裡，而且一來就是會待好久，經常就是兩個女人在外麵聊天，媽媽總是會將陳希硬塞進來跟林泰在一起，無論林泰在做什麼，甚至有的時候還會主動給錢給林泰讓林泰帶著陳希出去玩。林泰和陳希倒是出去過一次，但是隻有一次，兩個人興趣完全不一樣，陳希總想的去什麼公園裡麵滑滑船，或是學的上流社會的人去咖啡店裡麵坐著，什麼也不乾，就是坐在裡麵，看著各式各樣的人走來走去，這些在林泰看來實在是非常的無聊。所以後來，母親再叫林泰帶著陳希出去，林泰總是以各種理由推脫，最後覺得說其實待在房間裡麵挺好的，林泰至少能做自己的事情。

“林泰，你昨天是不是去參加遊行了。”

“恩”林泰不冷不熱的回答著。

“看樣子，你是被抓了，”

“什麼叫，看樣子，你是被抓了？”

“昨天我就來過你家了，本來想找你去看最新上的電影的，可惜你不在，你媽說你八成是去遊行去了。後來看你一個晚上沒有回來，我就知道你應該是被抓了。”

聽到陳希這麼說，林泰開心了一下，幸好沒有回來不然還要陪他去看電影。

“不如我們今天去吧”陳希興奮的抓住林泰的手。“我聽我班上的女生說，特彆的好看，真的。你一定會喜歡的。”

“什麼片子。”

“愛情片，講的是一個窮人家的孩子愛上了一個商業的大小姐最後兩個人”陳希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林泰直接打斷了。

“哎哎哎 ，停。愛情片。愛情片你怎麼知道我一定喜歡。”

“因為我喜歡啊，我覺得我喜歡的東西你一定會喜歡的。”

林泰徹底無奈了。“大小姐，姑奶奶，我昨天晚上再牢裡待了一整個晚上，現在才回來一下子，你就不能讓我休息休息啊，一定非要現在出去嘛。”

“可是我就是想讓你陪我出去嘛。”

“陳希，我很累啊，你知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昨天剛給人抓了吧。”

“對啊，我怎麼給忘了，你昨天剛剛被警察抓了，哎呀，那算了，你今天就休息吧。下次，不然明天吧，明天我們一起去。”

“明天我要上課啊。你不是也要上課。你不上課的呀？”林泰有點不耐煩的說道，上課兩個字都拖的特彆長的音去說。

陳希似乎對這個結果特彆的不滿意，“這也不能那也不行，你究竟要怎麼嘛。”

“我有一個好辦法，可以去看？”林泰突然坐起來說。

“什麼。”陳希睜大眼睛興奮的看著林泰。

“那就是，”林泰特地的停頓了一下才回答“你換一個人陪你去。”

“什麼不行啊，我要你陪我嘛。你就不能陪我，一起去嘛。我特彆想去看，你就陪我吧。”

‘“反正那種什麼愛情片我一點都不喜歡，而且我最近啊特彆的忙，就算我沒有課也是沒有空的。所以啊，你換個人，換一個有時間又愛看這種什麼愛情片的人去看。多好，你看看，我給你想的辦法”’

“可是人家想跟你去。”

“哎呀，一個電影而已，跟誰不是去。一樣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