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門外麵穿來的小梅阿姨的聲音，應該是小梅阿姨要回去了，正在叫陳希。

“你看你媽叫你了，你快回去吧。下次再見，哎呀我真是太困了，我真的要睡覺了。”林泰等不及的在催促的陳希趕緊離開。

陳希本來還想多待一會呢，無奈，隻好走了出去。臨走時還說“那我過幾天再來。”說完就帶上門走了。

終於走了，林泰舒了一口氣似的，跟陳希說自己困的很，其實林泰一點都不困，他清醒的很，腦子不斷的回放著在大牢裡方雲舒在大牢裡跟自己說的簡單的話，和超乎他預料那番言論。還有初次見到方雲舒的那個午後，以及那張雖然不是很愛笑但是卻美麗過分的臉。林泰不知道明天到了學校自己能不能有機會跟方雲舒說上話，她還記不記的自己。在不斷的想象中，林泰進入了夢鄉。

林泰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再次跟方雲舒見麵的機會很快的到來了，上海市的領導在知道學生遊行以後，特彆的開始關心起了學生的思想狀況，於是打著這個旗號組織了一場商業舞會，而舞會上將由學校組織出舞台劇，用舞台劇的方式展現現在當代學生的思想。為了讓更多的人關注這件事情，所以上海市長邀請了很多的商業大亨，其中自然也有方申。能在這麼所的商業大亨以及上海市長的麵前展現才藝是多麼長臉的事情。所以在最初每個學校選人進行參加的時候，方申的通過校長主動的將自己的女兒送了上去。方申認為自己的女兒才華橫溢，舞姿出眾，定是女一號的不二人選，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方雲舒輕而易舉的拿下了當天晚上表演的女一號的角色。獲得的當時在場老師的好評。

女一號選擇完成後，男一號自然要從男班中去選擇。也有不少家境不錯的人主動將自己的孩子送上來，但是大多數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除了一副好皮囊就什麼也沒有了，這樣的人斷然是不能送上去的。林泰是最後被女老師推上去的，他但是並不知道女一號就是方雲舒，還跟老師整整強調了三次自己根本不會跳舞，也不想做這個給人助興的小醜。但是最後還是被老師推上了，不善跳舞的林泰最終還是留了下來，成為一個月後舞會舞台劇的男一號。

之後的時間，林泰每天下課後都必須留下來去到離學校最近的劇場去排練。第一天的時候，因為前麵的兩場全部都是男一號的戲份，所以林泰是到了第三天才知道了自己的搭檔竟然是方雲舒。

“你好。”方雲舒在對詞的時候簡單的跟林泰打了招呼。

“你不認識我了嗎？”林泰疑惑的問。

方雲舒聽到話後頭抬了起來，在林泰的臉上看了好久，林泰都被方雲舒看的不自在了，方雲舒才想起來他就是那天救自己的人。

“原來是你啊，你就是男一號。”認出是林泰後，方雲舒的臉上也並沒有什麼興奮的表情。但是林泰卻是興奮不已。

“你怎麼會來演這個？”

“我父親讓我來的。”方雲舒簡單的回答，並沒有想要聊天的意思。林泰想想也是，像她這樣的大戶人家出演一個舞台劇定是家裡的關係。

“聽說這次還挺隆重的，”林泰一直在沒話找話的了。

“打著噓頭的商業酒會而已，我們無非就是過去助興的。”方雲舒毫不掩飾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卻和林泰的看法一樣。

“可是沒有辦法，既然選上了就知道上了，我也是被老師硬推上來的。我對這種沒什麼興趣。”

“恩”方雲舒就回了一個字。

兩個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大部分的話題都是林泰提起來的，方雲舒也都是淡淡的回答，並不多說什麼。方雲舒在用有顏色的筆把關於自己台詞的部分全部畫起來，方雲舒的戲份是有一段獨舞的，說話的並不是很多，所以方雲舒將它全部畫起來以防自己哪裡漏說了，林泰看著方雲舒細白輕巧的手再紙上畫來畫去。偶爾掉下來的幾根細小的頭發，方雲舒會停下手中的筆將他們重新弄好再動筆，林泰的台詞很多，基本上整張紙都是，所以他根本不打算畫，隻是在坐在旁邊看頭低低的看著台詞本，但其實他大部分的視線都在方雲舒身上，眼睛很少挪開。

舞台劇的排練很是順利，方雲舒在自己的部分完成度很高，第一次上台跳自己那部分舞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震驚四座的效果了，方雲舒穿的白色的長裙，因為自身的條件好，長裙似乎就是為她量身定做，方雲舒攜長裙款款而上，如同一隻彩衣的蝴蝶，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看的是所有的人都挪不開眼睛。

第三房的姨太太蘇靜是在前些日子進來的，這次並不是什麼野路子上的女人了，是一個剛進瑞豐銀行的小股份作為禮物送給方申的，蘇靜是江南人士，又一副天賜的好嗓子，唱歌唱的極其好聽，方申也是因為這一點並不對她拒絕，也收進了府裡。蘇靜是個性子安靜的女人，很少有慌亂的時候，自打進府，跟張琪的性子也是意外的合拍，兩個人偶爾能說幾句貼心的話，也算有的聊。

這幾天方申並不在家，國外有一個企業很想跟瑞豐銀行合作，為了表示瑞豐銀行對此次合作的重視，所以派出了方申親自去往香港進行合作的商談，一去都已經走了十天的時間，最近雲舒又因為排練舞台劇的事情常常要到很晚才能回家。張琪一個人在家裡也甚是無聊了起來。

於是就經常的到蘇靜的房裡，兩個人也時常的會討論一些繡花的樣子，這一天，張琪在蘇靜的房間裡待了很久的時間，因為方申最近不在府上，所以家裡也安靜了很多，三太太葉青回了娘家，二太太整天的呆在房間裡麵很少出門。張琪在跟蘇靜學著江南人家的繡花樣子。張琪學的很認真，蘇靜經常的取笑她。

“姐姐，這是要把我們江南的手藝全部學走才肯罷休嘛。”

“妹妹真是說笑了，這日子無聊，學來打發時間罷了，我想著要是我自己能做出一件衣服來送給雲舒定是很好看的。”

“姐姐還真的是疼愛自己的女兒，雲舒那麼出眾姐姐一定很開心吧，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有個孩子。”

“會有的，妹妹剛進家門，老爺的性子會有的，妹妹耐心等待就好了。”蘇靜一笑，

張琪看了看時間，差不多方雲舒快結束，自己應該要去接她回來了，於是就打算起身，“雲舒要下課了，我要去把接回來。”說完，放下了手中的活就起身走了。沒發現自己身上的手絹丟在房間裡麵。

“好，”

從蘇靜的房間走到自己的房間是要經過二姨太和三姨太的房間的，三姨太這幾天回娘家了，房間們自然是緊閉著沒有人的，但張琪快走到二太太陳耳的房間的時候聽到了從裡麵穿來了男女嗯嗯啊啊的聲音，張琪聽的疑惑，便走進了幾步，靠近了陳耳的房間門口，陳耳或是心急門竟也沒有全關，露出了一點點的小縫，張琪猶豫了一下畢竟偷看彆人的房間實在是不好，但是裡麵的聲音越來越清楚。

“你輕點，”是陳耳的聲音。

“這個點家裡那有什麼人啊，怕什麼。來”這個傳出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等等，這個聲音。張琪聽的極其熟悉。是管家，沒錯，就是管家。

在陳耳的房間裡麵，窗簾全部都被拉上了，光線很暗但是還是擋不住在床上雲裡夢裡的一對男女。張琪隻看了一眼便覺得渾身難受，趕緊轉身卻沒想到被跟過來的蘇靜嚇了一跳，活生生的叫了一聲。

張琪的手帕落在了房間裡麵沒有拿，蘇靜看見了就打算給張琪送過去，剛出門就看到張琪站在二姨太的房間門口不動，便想過去看看沒想到張琪先一步轉過身來看到自己反而大叫了一聲。蘇靜清楚的看到在張琪的身子背後的房間裡慌亂穿衣服的男女。

陳耳已經被房間門口的聲音嚇了一跳，管家更是一下子就直接坐了起來，穿起了衣服。陳耳直接披了一件衣服走了出去，但是樓道已經沒有人了，但是陳耳看見了大夫人的手帕，她不會認錯，張琪天天帶在身上，那剛剛的那個人就是張琪。

陳耳無疑是慌張的，如果這個是三太太或是剛剛進門的蘇靜就很好的糊弄過去，但是偏偏那個是大太太，張琪一向與陳耳不和，平常的時間尖酸刻薄的話說的很多，多到陳耳自己都忘記了有多少次了，張琪作為家裡的長房太太不跟陳耳計較是如此，但是心裡的討厭是斷然不會少的，這次自己進府又是從張琪的手上奪走了丈夫全部的愛，張琪巴不得有這樣的機會能向老爺告發自己，將自己逐出家門，陳耳明白，已方申的性格，家裡發生這樣讓他丟臉的事情保不齊會直接殺了自己泄憤，陳耳害怕了，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愣神。

張琪在最後的時刻拉著蘇靜躲了起來，其實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要躲，做錯事情是陳耳，自己應該直接站在她的麵前，但是張琪那個時候當下的反應就是躲起來，從小到大的禮教並沒有告訴她如果抓到姨太太跟彆人私通應該怎麼辦，是潑婦罵街的闖進去，對著狗男女大吼大叫還是冷漠的看著淡定的離開。張琪感覺是不小心撞破了彆人的秘密一樣，她也是慌張的。

“媽，你怎麼了，怎麼一路上都不說話，”張琪自打接到方雲舒以後就一直不說話，連方雲舒跟張琪說今天排練的成果，張琪連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就是呆呆的坐著不說話。

“媽 ，媽”方雲舒連著喊了兩遍張琪才回國神來。

“啊，你剛剛說什麼。”

“媽媽，你今天是怎麼了。”

張琪自然不可能將這種事情告訴一個十八歲的孩子。“就是這幾天跟你蘇姨太學江南的繡花，有點累了。”

“媽媽。你學那個乾嘛，不要把自己累著。”

“媽媽學著以後看看能不能給雲舒做出一件漂亮的衣服。”張琪摸著方雲舒的頭說。

當天晚上，在飯桌上陳耳本是並不會跟著張琪母女一起吃飯的，在那天卻破天荒的下來一起，但是陳耳並沒有直接的在飯桌上說些什麼，畢竟孩子也在，下人也在。等到方雲舒吃完飯上樓一句，陳耳便小聲的問張琪。

“姐姐，我們吃完飯能好好的談一下嘛”陳耳想直接的跟張琪聊聊。但是張琪卻似乎沒有哪個意思。

“今天我很累，今天晚上我要幫雲舒做做看衣服，怕是沒有什麼空。”張琪擺明了在這個時候並不想跟陳耳說話。說完，便也上樓了。

但是越是這樣陳耳越是心急，抬頭正好對上了管家，陳耳瞪了一眼搖了搖頭。到了晚上，身旁的雲舒早就已經睡著了，張琪坐在陳耳的旁邊輕輕的拍著女兒，她的女兒的臉，連張琪這個做媽媽的都沒有辦法否認方雲舒這張過分美麗的臉，雲舒打小長的就既不想母親又不像父親，好像是自己要這樣的，突然的就長成了這個美麗的樣子。張琪這個人過於賢惠和安靜，而雲舒雖然從小身在張琪身邊長大，但是張琪看的出來，雲舒的臉上出了安靜溫婉還有一股戾氣，這是常人不常察覺的異樣，在外人看來方雲舒就像是方家的掌中寶一樣，永遠是一張處事不驚的臉和得體的儀態，但是隻有做母親的知道其實這個女兒的心中有著因為身份而被羈絆的東西，她想衝破這樣的枷鎖。所以在張琪知道自己的女兒可能是參加了遊行的時候她雖然有驚訝但是理解女兒的想法，她知道女兒需要一個地方可以發泄自己該有的聲音。所以就算方申對此非常的生氣，但是張琪也並沒有去責罵自己的女兒哪怕一句，反而更多的是理解，是體貼，是愛護。

今天發生的事情始終讓張琪沒有辦法入睡，說是肯定要說的，這種事情自己作為方家的大夫人不可能熟視無睹，但是要怎麼跟老爺說，怎麼告訴他是自己偷偷的站在彆人的房間門口撞破了這件事情，張琪有點迷茫了。

再說蘇靜，蘇靜再被張琪拉開以後，張琪因為太過於震驚所以什麼話都沒有跟蘇靜說就直接離開了。徑直下去找了司機上了車去接方雲舒了。蘇靜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間裡麵，一個待到晚上也沒有下去吃飯，方申對待這個剛剛進家的姨太太並沒有多大的熱情，所以下人們並沒有那麼快的就把她當成是自家的主子，所以就算她不下去吃飯也是沒有什麼人管的。蘇靜的房間裡麵沒有人來，隻到了半夜，整個方家大院所有的燈都暗下了，所有的人幾乎都睡下了，有人敲響了蘇靜房間的門。

第二天一早，方申的就回來了，張琪果不其然的將事情全部捅到了方申哪裡，方申這次在香港的合作完全的失敗，氣急敗壞的方申回來得知了這件事情以後非常的生氣，當下就把兩個人帶了麵前。

方申心裡知道，張琪自己雖然不喜歡，但是張琪並不可能欺騙自己。但是這種事情從張琪的嘴裡說出來方申到底是疑惑了一點。而且是在家裡最受寵的二姨太，方申心裡難免嘀咕。但是這些隻是方申心裡很小的一部分，張琪這樣的大小姐沒有騙人的理由。

陳耳一個勁的跪在地上哭，說根本沒有的事情，是張琪誣陷自己，自己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哭的那叫一個慘啊。加上一個勁的說，都快說成真的了。

“你自己做什麼事情你自己知道，我沒有理由在這裡誣陷你。”

“怎麼沒有，自打我入家以後，老爺幾乎晚上都到我的房間裡麵睡，再沒有去過你那裡，你就沒有不甘心，老爺，那天我就是跟姐姐吵了一架，也就是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那想啊，現在姐姐就編出這樣的一套話來要趕我出家門。我。老爺，你看我以前在家裡都沒和管家說過幾句話，怎麼可能會和管家做出這種事情。老爺啊，你要相信我啊。”陳耳說的聲淚俱下，很難讓人覺得她是在騙人。

加上方申本來就偏愛陳耳，對於她的哭腔和說的話竟然有點相信了。竟然轉過頭去問張琪有沒有什麼證據。

“老爺啊，你能因為我沒有一雙會說的嘴就不相信我，我是方家的大夫人，我沒有理由做這種事情的。”

“證據呢，當時就你一個人看到嘛。”

張琪萬萬沒有想到，方申會這樣不相信自己的話。“有，當時有人跟我一起看見了。”

“誰啊，叫她出來”陳耳跪在地板上大喊。

“是蘇靜，”蘇靜慢慢的從樓上走了下來，所有的人的眼睛都盯著她，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直接得到答案。想把她的臉直接看破似的。

“你說，蘇靜你快點告訴他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陳耳比張琪搶先一步走到了蘇靜的身邊，用力的抓住了蘇靜的手，因為用力過大蘇靜都皺起了眉頭。

身後的張琪也說了話，“蘇靜，你就把你那天看到的事情說出來就好了。”

蘇靜站定，聽了一會兒，才慢慢的開始說：“那天我和二姨娘在一起，大夫人想學點江南繡花，我不小心忘了時間在二姨太的房間待久了一點，沒有想到大夫人就直接過來跟夫人吵了起來，說什麼一定要把二姨太趕出去這樣的話，他們吵了好久，大夫人才氣呼呼的走了。”

“你”張琪吃驚的瞪大了眼睛，蘇靜低著頭說完了這些事情，根本不敢正眼的看張琪一眼。張琪根本沒有想到蘇靜會說出這樣的話。“蘇靜，你，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啊，你那天不是就在我旁邊嘛。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張琪走過去想抓住蘇靜的手，想問問她為什麼要這樣說。可是她還沒有走過去。陳耳就已經走到老爺身邊了。

“老爺你看，蘇靜才來我們家幾天她是不會騙人的，連她都這麼說老爺啊，你要相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