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會等你歸來

朝堂上。

“皇上，據前方來報，蜀槐國已經不再送來降書了，攻擊也是一日比一日猛烈，王爺恐怕抵抗不了多久了。”吳元看著高位之上的君王，語重心長的說著。他也是朝中的三代老臣了，難道這波羅國的氣數已儘了？

“大食國的援兵什麼時候到？”東方一鳴怎麼會不知道前方的情況有多吃緊。

“最快後日，臣懇囘請皇上準臣領兵前去支援。”在武官行列的其中一位將士站出來說道。

沉吟片刻，東方一鳴認真的說道：“朕決定親自帶兵前往。”

“這…”此話一出，朝堂之中立刻嘩聲一片。

“皇上萬萬不可啊！”

“皇上請三思！”

“皇上…”

“朕心意已決，眾卿無需多言。”東方一鳴打斷了他們的碎碎念，他是鐵了心的了。

而在此刻隻有吳元跪了下來，“皇上聖明。”他看著東方一鳴從小長大，看著他從牙牙學語到今日的一朝明君，他的心思他怎麼會不懂？這位少年天子，他有他的傲氣和自尊，明知道是以卵擊石，他也要赴死抵抗，這便是他的尊嚴。

在場的人麵麵相覷，最終跟著吳元跪了下來，“皇上聖明。”這樣的人，他們誓死追隨。

“退朝吧。”東方一鳴看著跪在殿上的人，就算是死也要死的光榮，他不能對不起父皇的期望。

夏侯敏宮中。

“娘娘，娘娘，這邊繡錯了。”靜兒看著夏侯敏無奈的糾正，失憶了之後這個也會忘記嗎？他們公主以前的刺繡可是繡得非常好的。

“額…”夏侯敏看著手中的刺繡就頭疼，真不知道她是發什麼瘋才會想要繡。

“敏兒繡這個東西是給我的嗎？”東方一鳴一進屋就看到了夏侯敏手上那副七扭八歪的勉強能成為刺繡的東西。

“啊！你要嚇死我啊！”冷不防的出現，夏侯敏被他嚇了一跳，靜兒也真是的，怎麼都不跟她說一聲，轉過頭才發現靜兒已經不見了，不由得汗顏。

“嗬嗬，是我叫他們不要出聲的。”東方一鳴笑嗬嗬的在她旁邊坐了下來，“你這是要繡什麼？”

“沒什麼。”夏侯敏將手中的東西放到桌子上，“就是想給你做個平安符。”

“平安符？”

“你曾說過，你會帶兵上戰場，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去，但是我想在你出征前做好它。”夏侯敏說著，心裡一陣難受。

“敏兒。”東方一鳴將她摟在懷裡，感動不已。

“我沒什麼能給你，也不能陪你去，我能做的就是在這裡等你回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安心。

“今日我來就是要告訴你，我後日便要領兵出征了。”

夏侯敏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隻能愣愣的看著他，這也太快了吧？

“我知道，這太快了，我也想再多陪你幾日。”東方一鳴愧疚的說著，他們才成婚不久，他卻要上戰場了。

夏侯敏搖了搖頭抱著他，“我知道。”雖然難過不已，但是他的丈夫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她很自豪。

“不過在出征之前我都可以陪著你，敏兒有沒有什麼事情想做的？”

“那，能再陪我出宮一次嗎？”想起之前同他們出宮遊玩的時候，她都因為東方一鳴而沒有儘興的玩過。

“好，隻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會陪著你。”東方一鳴溺愛溺一笑。

兩人換上便服，夏侯敏更是換上了男裝，她一直就想這麼試一下了。

“怎麼樣？可符合美男子的標準？”夏侯敏得意的問著。

“符合，你可不要迷倒街上的女子。”東方一鳴附和著她。

“好咧，那我們出去吧！”

宮外熱鬨依舊，似乎沒有受到戰事的影響，百姓們仍然是樂嗬嗬的一點都沒有緊張的樣子。其實這個國家東方一鳴治理得很好，否則百姓們怎麼會安居樂業呢？就算是開戰了他們也仍然不會慌張，隻是因為他們相信，他們的君上是一位勇猛無敵的人，能夠很好的保護他們。

“你是一位很好的君王。”夏侯敏說道，雖然她一開始覺得他很不靠譜。

“嗬，我一直知道。”

夏侯敏無語，真不知他是太自信還是太自戀，關於這點倒是沒有什麼值得她改觀的，想起那時候他說他一定會讓自己成為他的女人，那時候自己還覺得他自戀到太過分了，隻是，他確實是有這個自戀的資本，天之驕子啊！

沒有聽到回答，轉過頭就看到夏侯敏神遊太虛的樣子，東方一鳴不解的問道：“在想什麼呢？”

“沒。嗬嗬…”夏侯敏打著哈哈，要是真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東方一鳴估計會直接黑著臉將她丟下馬車吧？嘖嘖…她才不會自尋死路。

“是嗎？”東方一鳴狐疑的看著她，明顯不太相信她的措辭。

“真的，你看我真誠的眼神。”夏侯敏眨巴著眼睛一個勁的朝東方一鳴湊過去。

按耐住心中蠢囘蠢囘欲囘動的念想，東方一鳴直接把夏侯敏摟在懷裡，“好了，我相信你。”他都不敢直視她了，就怕一個衝動，這次出行就毀了。

“你相信就好。”夏侯敏鬆了一口氣，而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在無意中已經把東方一鳴迷惑得生不如死了。

“到了，下車吧！”車子在東方一鳴常去的一家茶樓門前停了下來。

“這裡是哪裡？”夏侯敏跟著東方一鳴下了車。

“茗茶軒，我常來這兒，這兒的茶很不錯。”東方一鳴領著她便走進去。

“爺，您來了。”掌櫃一看是貴客便迎了上去。

“嗯，還是老位子。”

“好咧，您這邊請。”掌櫃親自將東方一鳴迎了上去，夏侯敏跟在東方一鳴的身旁也上了二樓。

兩人一入座，掌櫃便自顧自的走掉了。

“他去哪裡啊？”他們都還沒有點東西呢！

“你等會兒就知道了。”東方一鳴神秘一笑。

“有什麼好賣關子的。”夏侯敏嘴裡雖然不甚在意，心裡卻好奇得要死直盯著掌櫃消失的地方猛瞧。

不消片刻功夫掌櫃便回來了，手上還端著一個盒子，盒子上透著香氣，上麵雕刻的花紋更是繁複不已，一看就知道是貴重之物。掌櫃將盒子放到桌子上，便退了下去。

“他就這樣走了？”夏侯敏不解。

“因為接下來就不需要他了。”東方一鳴說著邊將盒子打開，那是一套白玉茶具，連夏侯敏這種不識貨的人一看都知道是價值不菲的東西。這要放到現代去賣，她一定一宿暴富，然後邁向了土豪之路。

看著夏侯敏兩眼發光，東方一鳴好笑又無奈：“你可不能把它給賣了。”

被他這麼說夏侯敏尷尬的將頭轉到一邊，她的表現有那麼明顯嗎？她隻是YY一下她的土豪願望而已，在現代的時候，剛畢業就穿越了這已經夠她憋屈的了，如今看到這麼個東西，難道YY也犯罪？那她就太可憐了有木有！

“有時候真不知道你腦袋裡裝的是什麼。”

“反正不會是什麼不好的東西。”夏侯敏哼道。不過仔細一想，她現在可是皇貴妃，雖然這個皇貴妃貌似也當不久了，但她好歹土豪過！雖然是在古代。

說話間東方一鳴已經將茶泡好了，“你嘗嘗。”

“好香。”夏侯敏接過茶杯，不住的讚歎，雖然她不懂喝茶。

“這品好茶，先聞香氣，味鮮爽、濃烈、持久為優。二看茶色，紅茶以紅豔明亮者為優，綠茶以碧綠清澈者為優，烏龍茶以橙黃或金黃明亮者為優。三嘗滋味，紅茶以醇厚甘甜者為優，綠茶先感澀味，而後轉甘，烏龍茶兼有紅綠茶的甜甘醇厚的感覺。最後看葉底，紅茶的葉底呈銅紅色、鮮明、均勻一致的為優，綠茶以翠綠、黃綠、明亮一致的質量為優。”

東方一鳴自顧自的說了那麼多，夏侯敏沒有一句聽懂的，隻是覺得現在喝的茶入口苦澀，而後轉甘清香不已，覺得非常的舒服。“我聽不太懂，但是這茶喝著感覺卻非常好。”

“公子一番茶論說得是相當有理啊！看來公子是個懂茶之人。”在一旁的老者聽到東方一鳴的理論讚不絕口，現在很少有人對茶理研究得這般透徹了。

“先生廖讚。”

夏侯敏上下打量了老者一番，老者衣著普通，但一雙眼睛精光抖擻，氣質非凡，直覺告訴她，眼前之人絕非普通人。

“不知老朽可否有這個榮幸跟公子一起品茶？”

“您請。”夏侯敏都能察覺的事情，東方一鳴怎麼會不知道？

“謝謝公子。”老者便坐了下來。

“看先生不像是本國人。”東方一鳴倒了杯茶放在老者麵前。

“老朽倒是覺得公子麵熟。”老者端起茶喝了一口，讚歎道：“果然是好茶，這好茶就要配好的茶具才能凸顯出本身的價值。”

“先生話中有話。”東方一鳴輕笑，如果他沒有記錯，這位便是蜀槐國國君一直很倚重的人。

“公子既然已經猜出來了，何必又問老朽呢？”老者放下茶杯，看著東方一鳴眼裡滿是讚賞，能在短短的時間裡就認出他來，這位被馨蘭看上的少年君王果然也不是個簡單的人。

看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夏侯敏都懵了，感覺他們像是認識又像是不認識，像在打啞謎一樣，“你們認識？”

“有過一麵之緣。”老者先回答道。

“如今正是兩國交鋒的敏感時期，先生這樣一人前往這裡，真是膽識過人，難怪他會如此看重你。”東方一鳴難得的會讚賞彆人。

“嗬，不是我膽識過人，而是我相信您是一個正人君子。”老者自信的說著。

“先生是來招降的？”

“我知道您不會投降的，寧戰死也不願做亡囘國奴，您的這份氣概老朽佩服。”

“那你…”如果不是這樣，那麼他就猜不透老者的意圖了。

“老朽前來隻是為了探望一位故人。恰巧在這裡遇見您罷了。”

“故人？”

“馨蘭。”老者隻說了簡單的兩個字，卻直直的刺進東方一鳴和夏侯敏的心裡。

“您跟馨蘭是什麼關係？”夏侯敏率先問道，剛才東方一鳴說道兩國交鋒，那麼老者就是蜀槐國的人了，如今又提到了馨蘭，老者的身份必定不簡單。

“她隻是我的一位故人罷了。”老者歎道，雖然那孩子死後被追封為貴妃，但因為她的身份，終究沒有葬到皇陵裡。她始終跟東方一鳴隔了一道鴻溝。

“蜀槐國遲遲沒有一舉進城，是不是因為馨蘭？”東方一鳴問著，他早就懷疑了，按照蜀槐國的兵力，他們不可能還能抵擋至今，而且降書還是一封接一封的送。

“是的。”這是事實，老者並不打算否認。

夏侯敏已經驚訝到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馨蘭愛得如此的熱烈，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老朽想知道，馨蘭在最後死的那一刻，是否在公子的懷裡？”

“是。”東方一鳴說道，這輩子他欠她的，恐怕到了下一世都還不完了。

“那就已經足夠了，馨蘭那孩子這一輩子過得夠苦的，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如若能死在公子的懷裡，她一定滿足幸福了。”老者說完便走了。

夏侯敏看著東方一鳴，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東方一鳴隻是握著她的手。“如今他們進攻猛烈，恐怕是已經耐心耗儘了吧。”

“馨蘭是希望你能平安無事。”

“她的好意，我隻能浪費了。”東方一鳴苦笑，她又何必做到這一步，為了他這樣一個人。

“我什麼都幫不到你。”跟馨蘭一對比，夏侯敏覺得自己弱爆了，反觀那些穿越女主，個個穿越過來不是文武雙全就是聰慧無雙，更甚者還可以幫皇帝打天下，要不然就自己做女王，自己呢？文武全廢，廢材一個，真是唾棄死自己了！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現實。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做得最好的事情就是留在了我身邊讓我無後顧之憂的上戰場。”看她一副沮喪的樣子，東方一鳴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你不用安慰我了。”知道他說的是寬慰的話，夏侯敏更加鬱悶不已。

“敏兒，不要讓我擔心你。”東方一鳴看著她，憂慮道。

夏侯敏看著他，她幫不了他的忙，也不能給他拖後腿，振作起精神，她扯開一個笑容，“你無需擔心我，我會等你回來，一直等，一直等。”地老天荒也不怕。

“敏兒，我好久沒有吃你親手做的菜了。”

“回去給你做。對了，我們去寺廟吧！”想到自己準備給東方一鳴做的平安符，裝平安符的袋子她是在做了，平安符果然還是自己去求比較好，暗影求來的那個還是讓靜兒自個兒帶吧。

“去寺廟做什麼？”

“去求平安符。”

“… …”東方一鳴無言以對，感情這丫頭連平安符都沒有就要給他做平安符嗎？

夏侯敏才不管東方一鳴心裡的想法，她現在滿心滿意隻有趕緊去寺廟求平安符。

“到了。”東方一鳴率先下車。

“真宏偉。”看著眼前的寺廟，夏侯敏感歎道。

“這是曆經數百年的戰爭和歲月所留下來的，年代已經很久了。”

“嗯，雖然質樸破舊，也正因如此才能體現出它的肅穆和高貴。”自相矛盾的詞彙用在這樣的一座寺廟上卻能取得相當的平衡感。

“你要向佛祖許什麼願？”看著夏侯敏雀躍的樣子，東方一鳴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你平安便好。”

大雄寶殿內的佛祖金漆裹身，氣勢非凡。夏侯敏跪了下來，佛祖，您老人家都安排我穿越過來了，那必定就是另有安排，如今我已經認命了，現在他就要出征，我隻希望他能平安歸來。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連在現代選修的課程都是商業類的，行軍打仗之事雖然在那些書上看了個遍，但是國情不同，實踐跟理論總是有區彆的，估計我是史上最接地氣的穿越女了，所以現在我能做的就隻有誠心祈禱了。佛祖啊佛祖，求您一定要保佑他平安歸來！

看著夏侯敏虔誠的祈禱，東方一鳴心中暖暖的，他也跟著跪了下來，佛祖，我就要出征了，此戰無論生死，無論敏兒往後有沒有我在身邊，我都希望敏兒能夠平安，一生快樂無憂。

“不就是個平安符麼？至於樂成這個樣子？”看著她傻笑的樣子，東方一鳴滿是溺愛溺。

“這個是你親自求給我的，天下隻有這麼一個。”我當然樂啦！

“那我的你什麼時候能給我？”東方一鳴笑道，雖然他能預計到那個成品應該會很醜。

“我一定在你出征前給你。”夏侯敏認真的說道，就算不眠不休她也要趕製出來。

“我等著。”東方一鳴摟著她滿足的說著，其實有她的心意，他也足夠了。

回到宮裡，已經是傍晚了，回去之後夏侯敏連衣服都不換，一頭就紮緊了廚房裡，靜兒一旁也隻好打打下手了。

做飯這事她本就熟練，加上靜兒在一旁幫忙燒火添柴做起來也就事半功倍。“好了，這就成了。”

“奴婢幫娘娘端出去吧？”靜兒在一旁拿了個托盤過來。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下去吃飯吧。”說罷便自己將菜都放在了托盤上然後端著離開了廚房。

人未到飯香卻已經飄了過來，“敏兒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那是必須的。”這人一被誇也就飄飄然了。

吃飯完畢，夏侯敏便開始要跟那平安袋做鬥爭了，雖然有靜兒在一旁指點，但是她的手藝卻還是強差人意，看著東方一鳴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夏侯敏簡直就想把手中的東西丟到天涯海角去，最好永世不再相見！

“無論如何，隻要是敏兒繡給我的，我都喜歡。”看著夏侯敏惱怒的表情，東方一鳴還是決定好言相勸一下。

“哼。”夏侯敏冷哼一聲，假好心，剛剛是誰在那憋笑來著？

一旁的靜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在這樣折騰下去，他們一整宿都不用睡了，便提議道：“娘娘，要不然您就在這袋子上繡上平安二字可好？”

夏侯敏看著那慘不忍睹的花紋感歎，算了，人家都找個台階給她下了，她就領情吧！便說道：“好。”

靜兒鬆了一口氣，便開始指導夏侯敏繡字。

小心翼翼的做了個收尾，夏侯敏興奮的望向東方一鳴，正要開口卻發現他已經在位子上睡著了，而靜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退下了。雖然有點惋惜不能立刻跟他分享，但是看著他的睡顏，夏侯敏卻覺得幸福。拿起放在身上的平安符，輕輕的將它放了進去，然後縫好，這樣就大功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