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征

夏侯敏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在炕上而身邊已經空無一人了，她昨晚就那麼癡癡的看著東方一鳴然後睡著了？真是太丟人了！

“靜兒，靜兒！”夏侯敏爬了起來對著門外大喊。

靜兒一直在門口候著，聽到夏侯敏喊她當即便推開房門進去，“娘娘，您醒了？”

“嗯，皇上呢？”夏侯敏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問道。

“明日便要出征了，皇上此刻祭祖去了。”

“哦，對，他明日便要出征了。”內心瞬間被掏空的感覺，隻剩下空蕩蕩的落寞感。

古時皇帝出征，便要祭祖。

站在高台上，看著台下的將士，東方一鳴本以為自己會激動無比，但沒有想到的是，此刻他的心情是無比的平靜，現在的他不是皇帝而是與台下的人一樣，他也不過是個要守護自己家園的人，“明日我們便要出征，此次不知道還能否活著回來，但是我們的犧牲是為了我們的國土，為了我們的家園，無論如何，我將與你們生死與共！”說完便舉起手中的酒碗，一飲而儘。

“我等願與主上同生共死！絕不退縮！”台下的將士也將手裡的酒一飲而儘。

“好！”東方一鳴將碗摔在地上，“有你們這一句話，死而無憾！”隨著他的碗落地，台下的將士同樣也將手中的碗摔碎在地上，這一站，就是拚死，他們也不會退縮！

站在一旁的吳元看著東方一鳴，眼裡是讚賞，先皇，現在的皇上終於按照你所想的那樣長大了。能夠扛起了江山社稷了。他不禁老淚縱橫。

“祭祀開始！殉陣！”隨著東方一鳴的一聲令下，站在一旁的將士開始屠宰牛羊獻祭祖先、社稷（土地與穀物神）。而全體出征將士列隊，屠宰後的牛羊在隊列左右轉一圈，一圈完畢後，東方一鳴宣告道：“不用命者斬之”。說完接過將士遞過來的牲血並淋在軍器上，待所有軍器都淋上了牲血後東方一鳴便將軍器都交由吳元拿去庫中保存。祭祀便也到此為止了，祭祀結束後被宰殺的牛羊都煮熟了，然後分給將士們享用。

“丞相，朕不在的這段時間，這朝中之事都要你費心了。”東方一鳴鄭重的說著。

“老臣定不辜負皇上所托。”吳元恭敬的說道。

“丞相，為了以防萬一，朕已經把詔書都寫好了，就放在禦書房的牌匾上。”

“皇上，您…”

“丞相，還有一事，若朕真的無法回來了，你就將夏侯敏帶出宮，給她另尋一戶好人家，知道嗎？”

“皇上，這是萬萬不可的呀！”吳元還是頭一回看到有人要往自己頭上戴綠帽子的，而且這也不符合規矩。

“有何不可？朕說了算，你隻需要照辦。”東方一鳴是鐵了心的了。

吳元無奈，隻好應了下來。看著東方一鳴走遠的背影，吳元除了歎息還是歎息。

“靜兒，我的行李呢？我那時候從大食國過來的時候帶的行李呢？”夏侯敏突然想起這公主不是一般的人，那麼她身上所攜帶的東西定也不是普通的東西。或許，或許有什麼東西是東方一鳴能用上的。

“娘娘，您怎麼要找那些東西了？”靜兒很是不解。

“你彆管，你都收到哪裡去了？”夏侯敏很著急，她要趕緊找出來才好，東方一鳴明天就要出征了，而在出征之前她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見他一麵。

“我都給您收到側屋裡麵去了。”靜兒剛說完夏侯敏就好像屁囘股著火一般的衝了過去，靜兒隻好跟在她身後。

側屋裡放著幾個大箱子，都上了鎖，“鑰匙呢？”

“在這。”靜兒說著拿出了鑰匙遞給了夏侯敏。

一個箱子裝的是衣服，並沒有有用的東西，第二個箱子裝的也是衣服還有一些首飾，第三個箱子裝的則是兵器了。各式各樣的都有，夏侯敏滿意一笑，這公主果然沒有讓她失望。

東方一鳴來的時候就看到夏侯敏躲在側屋裡亂七八糟的翻著東西，“敏兒，你在做什麼？”

“我在找東西啊！”夏侯敏隻顧自己找得歡樂，絲毫沒有察覺問話的那個人就是東方一鳴。

“你在找什麼？”

“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一鳴帶上的。”夏侯敏頭也不回的答道，這些日子，她叫一鳴叫得可順溜了，當然，這也對虧了某人的教導。

“你心裡有我便足夠了。”東方一鳴笑道。

“我…”不對，那把聲音，夏侯敏僵硬的轉過身，果然，東方一鳴正站在她的身後，笑得非常的欠揍。

“那你倒是找出了什麼？”看著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東西，東方一鳴真的很懷疑她能找出什麼來。

算了，這廝欠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夏侯敏決定不跟他計較，“這個，給你。”

是一把短刀，東方一鳴將刀抽囘出，刀鋒很是鋒利，刀身泛著冷光，“好刀。”他不由得讚歎道。

夏侯敏得意一笑，“這個你可以放到靴子裡。還有這個，你拿著。”

“暗器？”東方一鳴伸手拿過暗器，這是戴在手上的，衣袖一遮誰都不知道，死囘於囘非囘命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對，還有這些個東西你都一並帶去吧！”將手裡亂七八糟的一大堆東西都塞到東方一鳴的手裡，夏侯敏才覺得大功告成。

看著懷裡的東西，東方一鳴嘴角抽蓄，“敏兒，這些東西你都是哪裡來的？”

夏侯敏聞言一愣，隨口編道：“來的時候，父皇讓我帶著的，說是來的路上防身的。結果一路上倒是平安無事，就一直保存至今了。”

“真的？”東方一鳴還是不太相信，這東西拿來造囘反還差不多。

看著東方一鳴的表情，夏侯敏就知道他又開始多疑了，算了，這個時候還是演一下戲吧！便裝出一副悲傷的麵孔，“你不相信我？我如果要害你，還用等到今天？如果我要害你，我還會拿出給你用嗎？”說完還故意抹一下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額…我信你，信你。”無奈的是手上抱著一大堆東西，不然東方一鳴早就將夏侯敏擁在懷裡好言哄著了。

此刻，皇後所住的行宮。

“皇後娘娘，皇上明日便出征了。”

“本宮知道。”皇後閉著眼睛，此刻他正在夏侯敏那裡她也知道。

“娘娘，您不去見皇上嗎？”

“嗬，隻怕他不會想要見到本宮。”現在整個皇宮裡誰不知道東方一鳴對夏侯敏的溺愛囘愛，在臨行前的最後一刻，他定是想要跟夏侯敏溫存，她又何必去惹他不快，徒增自己的悲傷。

“你們都退下吧！”這一戰，也是決定她的生死，這波羅國從不留下先皇的妃嬪。

她尤記得她十五歲初見他時，他在園中舞劍，一舞劍器動四方，那渾然天成的氣勢瞬間便迷了她的眼，迷了她的心，自此之後她便入宮伴在他的身邊，從此她的世界裡隻有他，可惜的是，他心裡並沒有她，東方一鳴對每個女人的態度都是一樣的，這多少讓她有點安慰，至少她可以欺騙她自己還有機會，直到夏侯敏的出現，東方一鳴那顆冷卻的心才開始真正的跳動起來，她便知道，她的一輩子是真的就這樣過去了。她想過去爭去搶，可是這麼多年她為東方一鳴做過多少事情，換來的也不過是他的冷眼，她已經沒力氣去搶了，現在的她已經麻木了。生死都已經不重要了，如若你能平安歸來，我便繼續為你活著，如若你不幸戰死，那麼我們黃囘泉路上再見。

說到底，身為皇後的她不過也是個可憐人，在這後宮之中，你不爭你不鬥，你如何活下來？

翌日，東方一鳴帶領著大隊人馬終於是踏上了征途，夏侯敏站在城樓上，目送他的身影一點點的消失。

“靜兒，宮外的七名暗影可成功混進去了？”夏侯敏問道。

“已經成功混進去了，按照娘娘所說的，他們會好好保護皇上的。”

“那就好。”那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事情。而夏侯敏不知道的是，東方一鳴也同樣留了七名暗衛下來保護她順便注視著宮裡的一舉一動。

“靜兒，他已經走了幾天了？”夏侯敏望著陰沉的天空，從東方一鳴走後，她總覺得這日子過得甚是煎熬。

“回娘娘，已經是第五天了。”靜兒歎氣，看著夏侯敏一日一日的消瘦，她心裡也不好受。

“最怕害相思。”夏侯敏歎息，在現代那會兒跟他男朋友分手時她都沒有這樣難受過，真是矯情，心裡唾棄自己卻又無法控製。

“皇上一定會平安歸來的，您放心吧！”知道她心中所想，靜兒也隻能在一旁寬慰了。

“最近這宮中很冷清啊！”她本以為東方一鳴走後後宮中的妃子會來刁難於她，沒想到沉寂了這麼多天，連個影子都沒有。

“如今這宮中人人自危，誰還有心思勾心鬥角呀！”

“什麼意思？”夏侯敏隱約聽得出來，但是還是不太確定。

“這後宮的妃嬪都收到消息，說是這蜀槐國怕是不用多久便能攻破防衛進城，現在人人都計劃著要逃離皇城。”說到這個，靜兒都憤怒了起來。

“嗬，這便是現實。”夏侯敏倒是沒有靜兒那般憤怒，這種事情，她早就知道會發生，人一世不過是為了活命，螻蟻都尚且貪生。

此刻，前方戰線。

“剩下的兵馬糧草還能夠我們抵擋多久？”東方一鳴看著地圖問著身旁的人。

“恐怕抵不過半月了。”其中一位將軍說道。

“大食國的援兵和糧草呢？”東方孤獨問道。

“據探子來報，大食國已經被攻陷了。”

一片沉默。

“如今我們隻能靠自己了。”東方一鳴的雙眼布滿血絲，蓬頭垢麵，經過戰爭的洗禮，如今他已不是當初那副白白囘嫩嫩的豆腐皮相了，可見這場仗有多難打。

“皇兄，無論如何，我都會陪著你。”東方孤獨拍著兄長的肩膀堅定的說著。

“我們也定當追隨聖上！”

入夜，東方孤獨營帳中。

“皇弟，你可休息了？”東方一鳴站在東方孤獨的帳門口問道。

“還沒有，您進來吧！”東方孤獨還在研究著布陣圖。“您有什麼事情？”

“我是你的兄長。”東方一鳴看著他，突然說道。

“哈？”東方孤獨一時弄不清楚他的意思，大半夜不睡覺過來就是來跟他討論兄弟這個問題？

“身為兄長，理應保護自己的弟弟。”

“您是什麼意思？”東方孤獨好像明白了什麼。

“我會在最後護你全身而退。”他說得很認真，絕不是一時兒戲。

東方孤獨謔的就站了起來，很是不滿，“我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

“父皇就我們兩個兒子，身為君主，此戰我必定是身先士卒死不畏懼的，但是你不可以，你若死了，我們東方一脈就斷了。”東方一鳴站了起來，拍著他的肩膀，安撫道，也把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那身為弟弟的我就能看著兄長去送死了？”東方孤獨冷笑，這種事情，他也做不出來。

“誰讓我們身在帝王家，孤獨，這不是玩笑，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決定要這麼做的。”東方一鳴苦笑，這便是命。

“我不認命，這場仗要麼一起死，要麼一起活，絕不苟且一人，我也乏了，皇兄你也早點去休息吧！”東方孤獨也是鐵了心的，他們兩兄弟從某方麵來說還真是一模一樣。

“孤獨…”東方一鳴還想說什麼便被東方孤獨給推了出去。“唉！為兄的苦心，你怎麼可以無視？”

東方孤獨才不管東方一鳴是好心還是苦心，反正他就是有種被看輕的感覺，心中十分不快！

到了第二天，東方孤獨依舊沒有好臉色給東方一鳴看。

“孤獨。”東方一鳴無奈隻好跟在他身後轉，“你怎麼還像小時候似的。”小時候也是，隻要他惹東方孤獨不快，東方孤獨便這樣擺臉色給他看，又是軟硬不吃，弄得他撓心撓肺。當時誰都以為在這宮中最不能招惹的是他這個冷麵王，實際上最不能招惹的根本就是東方孤獨這個笑麵虎。

“這…”看著東方一鳴在東方孤獨身邊眼巴巴的轉的時候，將軍們都很無奈，這過了多少年人的脾性也不容易改啊！隻是不知道這皇上又做了什麼惹二皇子不快了。

“報！”而就在此刻，前方傳來了戰報。

“說。”大事為重，東方一鳴也隻好將東方孤獨暫且放到了一邊。

“蜀槐國派人送來了降書，說…說這是最後的機會。”

“哼，你讓他直接滾吧！”東方一鳴冷笑，事已至此還要送來降書，這對他們都是一種羞辱！

“是！”

東方一鳴拿出地圖，“現在我們所處的位子易攻難守，如果要突圍，恐怕沒有那麼簡單，現在糧食短缺，這也是致命的…”東方一鳴分析著，東方孤獨也在一旁聽著。

“這裡會是他們的突破口，我們或許可以在這裡想辦法，勝他一場也是好的。”東方孤獨說道。

“這裡是斜坡，我們可以用土攻，朕記得這裡有大塊的石頭。”東方一鳴說道。

“好，末將們這就去辦。”將軍們都退了出去，這帳篷裡又隻剩下他們兄弟二人。

“皇兄什麼都不必說了，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我的脾性皇兄也是最清楚的，你不必多言。”東方孤獨堅決的說道。

“好吧！”東方一鳴無奈，不過沒事，口上答應便可，到時候，他也一定保他全身而退。

蜀槐國，秦沁陽營帳中。

“君上，我們派過去的人回來了，他們仍然不願意投降。”秦恒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他就是弄不明白，這區區小國還要君上親自出征。

馨蘭，這便是你看上的人？果然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退下吧！”

“是。”

“前些日子，老奴去了波羅國，有幸見到這位少年天子。”

“你很賞識他。”從老者的語氣裡，他聽到了讚賞。

“如能為我們所用，必定如虎添翼。”

“那樣的一個人，想要他服從，隻怕是不可能的。”從他的抵死反抗，秦沁陽就能猜到結局了。

“但若是放虎歸山，始終就是個隱患。”但若殺了他，便違背了秦沁陽對馨蘭的承諾。

“君王之言，不能兒戲，況且那是我答應她的。”不殺他，不傷他。

“那君上打算如何？”

“我隻承諾了不殺他，不傷他，卻沒答應不禁錮他。”他可以監禁他一輩子。

“君上認為可以便可以。”老者雖然是這樣說，但是秦沁陽聽得出他不是很滿意這個結果。

“不然你認為呢？”如果這樣不行，莫非他還有更好的辦法？

“老奴隻是覺得這樣子太浪費，嗬嗬，君上莫要見怪，老奴也不過是個愛才之人罷了。”

“那你倒是說說你的辦法。”

“據我所知，東方一鳴有位非常深愛的女子。”

“你要我將那女子挾持過來，逼他投降？”秦沁陽不太讚同，這太卑鄙了。

“不，君上若此刻將那女子挾持而來，依舊東方一鳴的性子寧願拚個魚死網破也斷然不會投降的。老奴雖然隻見過那女子一麵，但老奴看人的眼光是不會錯的，那女子也是個烈女子，到時候她隻怕也是寧願生死相隨。”

“那應當如何？”

“他們戰敗之後，他必定隻能成為我們的俘虜，到時候再將那女子挾持而來，這便能起到作用。戰敗的他是死是活都無所謂了，但是那女子他卻是斷然不希望她出事的。”

“你還真是機關算儘，步步為營啊！”秦沁陽也不得不佩服他，幸好這樣的人沒有與他為敵。

“不然老朽也不會還留在君上身邊了。”他仍然記得這位王的準則，他的身邊從來都不留下無用之人。

“好，那便按照你說的辦，最快一天，明天就能攻破他們。”秦沁陽胸有成足。而此刻，東方一鳴他們們都不知道自己都已經被人都算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