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優越的表演

就在她今天而要繼續擔驚心怕何時會被人責罵時，便發現到另一旁也正在彩排中，於是她悄悄走到另一邊。

前方站著一位很高貴的長發少女，古典的曲發和寶紅色的裙子恰當地配襯在她身上。

她說：“現實是悲痛的。”

模糊的表情和徘徊在眼眶的眼淚使花靈突然間有所啟發。

結果她之後在彩排時優越的表演，令夏默斯停止了換人的念頭，也減少大吼大叫的次數。現在，花靈坐在椅上有點興奮地等待著自己的演出，因為她那雙像精靈一樣的眼睛已看見父親站在旁邊留心觀看，經過多月來她已經進步了不少，不但出錯大大減少，而且表現還受到眾人讚賞，之前被人怒視的情景已不複見。

夏默斯上前望著花靈，害得她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但原來他隻是問：“你樣子好像很殘，近來很辛苦嗎？”

她苦笑道：“沒什麼，隻是太早起床。”

“小孩子是喜愛睡多點兒。你覺得辛苦嗎？”

她聽完後立刻搖搖頭，而夏默斯則笑著說：“成熟的小孩嘛！”

雖然她已彩排了一段日子，但還是有點害怕經常大聲叫喊、笑聲大而且滿臉胡須的夏默斯。

“花靈，到你了”

“到我了！”花靈心裡說著。

她開始唱歌，清澈甜美的聲線響遍整個場地，可是氣量明顯地不足夠，以致高音地方有點不穩定。花靈也心知自己的缺點，她微微望向父親，但他表情仍然沒變，她暗自盼望之後的彩排會更好，可惜父親卻在此時走了，之後的表演沒法看見，這令她感到萬分失望。

離開時，謝爾比少有地和女兒一同坐車回家，沿路上，花靈急不及待地問她自己剛才的表演如何。

他平淡地說：“還未足夠。”

花靈有點不滿道：“你隻是還沒看到我之後的部分。”

“我不理後麵有多好，但我看時還未足夠。”

她知道自己的缺點，但被人漠視的努力使她感到內心怒氣正在快速燃燒著。“你當然看得容易，但完全不知練習時要多麼辛苦！”

“是嗎？”他仍然平淡地說，不過突然很認真地卻加重語氣說：“你一定要把握這次機會。”

“嗯。”花靈胡亂答道，然後連再見也沒說便一聲不響地回到家中，卻被她發現稀客蓋麗雅竟在大廳中。

花靈疑惑地望著她問：“你在這裡乾什麼？”

“我的父親要談點事情，所以留我在這裡。”她邊吃邊說：“這零嘴很好味道，要不要嘗一嘗？”

花靈聽到她竟然表示善意先有點呆了一會兒，然後便答道：“啊，好啊。”

她在花靈伸出手時，裝作把零嘴給她，但卻快速送回自己的嘴裡笑說：“哈哈！騙你的！真笨！”

花靈即時轉頭氣憤地踏上樓梯，心裡正想像著蓋麗雅被自己一拳轟落地板下。她問自己為何今天就這樣的倒楣！

當她入房時，已見琳兒站在那兒向她打招呼道：“嘿！”

“琳兒！”

她興奮地說：“我進到了電台工作了！”

花靈開心地笑說：“真？果然厲害嘛！”

“雖然是小型的電台，但也有百幾人收聽。”

花靈皺眉地邊想邊說：“百幾人確實小了點，不過你做得好可能之後會越來越多人收聽。”

“你應該說一定才對啊！還有，聖誕節就快到了，所以我和菲德拉出外買一些糖果回來，你要不要一起？”

“我……”花靈想著今天要做的事，很明顯地說她沒有其他空餘時間，但她又不想拒絕。

“要上堂？”

“不過我走堂也不要緊吧？”花靈試探地問，希望獲取彆人的支持。

“不要緊啊，但為此並不值得，我們幫你買也是一樣啊，你放心吧！”

花靈望著他們的背景離開房門，然後便轉頭歎氣地整理上堂的書本，她心裡也很渴望可以外出，但為何琳兒可以而自己卻不能呢？

課室中彌漫著沉悶陰暗的氣氛，雖然她一直聽著山德斯的講課，但眼睛卻受到魔力般一直盯著窗外遠處玩著石子的一堆小朋友。

他們好像很快樂，沒有功課也沒有壓力。一大堆人玩耍的感覺究竟是怎樣的？在被綠色和陽光所環抱下，能夠獨自和一群人一起外出又是怎樣？

六時起身，六點半吃早餐（已經不是整家人一起彆，因為某些是七時正起床，隻有妮兒有時和她一樣）七點排練直至下午一時，三時半上課直至五時，之後是一個休息，然後再上唱歌和劇戲課合共兩小時，七時正彆晚飯，然後休息時間，之後要做基本練習和功課，跳舞課則一星期二次。她的時間呢？為何？

山德斯大聲說：“集中精神！”

她微微轉過頭來，又轉過頭去，害得山德斯突然啪一聲把書本放下，嚇得花靈回過神來，然後山德斯望著她不滿道：“休息十分鐘，我待會回來，那時你再是這樣我就要處罰你。”

花靈走近窗邊一直望著那班小朋友，不知為何突然感到淚水慢慢地增加，然後徘徊在眼眶中。

漫天的白雪卻在此時突然由空中飄落，她完全被分了心，隻懂讚歎地望著後花園漸漸被白色所包覆蓋著的情景，然後便衝下樓梯去到後花園之中。她蹲在地上，然後不單感受到雪的飄落，還有五顏六色的糖果也從天而降，她望向上方，看見琳兒朝她大聲道：“給你的！”

待琳兒氣喘喘地拿了一桶糖果下來時，花靈口齒不清地笑道：“整啦！”

琳兒掉出一支氣很粗的雨傘棍糖說“隻有兩條啊，很珍貴。”

她伸出手來接著。“當然！”

花靈抬起頭若有所思地說：“很漂亮。”

琳兒也望著天空說：“嗯”

雪景溶化了花靈那刻間的傷感，山德斯站在窗前望著她倆，於是決定改變主意，把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延長至二十分鐘。 “你夠暖嗎？用不用穿多件衣服？”菲德拉細心地問。

“不用了。”花靈在心內想著隻要在表演前那天痊越便好了，現隻剩回一星期的時間。

花靈邊想邊跟著菲德拉後方，但到劇院大門前時，菲德拉突然轉頭攔截她說：“你又想裝作和我一起出去來避過保安員的眼光，然後再偷偷溜去彆處嗎？”

“啊……是的，你就當幫幫忙嘛！”

菲德拉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如再這樣做我就會被人罵的。你乖一些留在家吧！”

“我才不會乖，難得可以也休息！”花靈不停地在房間來回走動，想著有什麼逃離家中的方法，她有點抱歉讓麥克爾在怪人聚集地空等一場。

“喂喂！”過了三十分鐘後，她卻看見麥克爾在窗前向她揮手

她快步走到窗邊說：“你真聰明，知我被困著。”

麥克爾說：“用回上次那招吧！”

他們快步地沿著舊路，忍受著寒風向麵部狂烈地吹打。花靈牙震震地說：“你不如…給我這工具，我已經懂用了。”

“還是待你熟習後，才給你獨自用吧！”

他們去到怪人聚集地後，花靈眼見這裡沒有以前的熱鬨，隻有寧丁數人在喝著飲料。“怎麼這裡少了那麼多人？”

“通常晚上才最多人的。”他們坐在椅上後，麥克爾立刻大聲對老板說：“二杯黑汁！”

他們喝了飲料後終於覺得身體有回些暖氣，麥克爾在此時懶懶地問：“你好像很忙，每次也說沒空出來啊！”

“嗯，沒法子了，我常常要為音樂劇排練。”

麥克爾驚訝地說：“什麼？”

花靈突然咧嘴笑道：“我沒說給你知了，‘愛的傳奇’將在下星期一上畫，而我就是那主角。”

麥克爾淡淡地說：“哇，這可是大新聞。”

“你不覺得很棒嗎？”她還以因為麥克爾聽到後一定會瞪大眼地讚賞她，但照他的語氣看來卻不是這回事。

“我不覺。”他滿麵不肖地說：“舞台上隻是虛假的，到頭來你也會變成虛偽的人。”

花靈氣衝衝說：“我才不會！”

他神情不悅地問：“當你身處在那種環境，然後所扮演出來的都是為觀眾，而不是自己，究竟又有什麼意思？”他說完後大口地喝著黑汁，而花靈則被他這番說話弄得心裡相當混亂和憤怒，然後試探地問：“你認為我隻是娛樂彆人？”

“沒錯。”

花靈的心沉了下來，然後冷冷地說：“你那些魔術又何嘗不是。”

他平淡道：“我隻是討好我自己。”

花靈提高了聲量說：“我也是能由音樂劇裡得到滿足感！”

她見麥克爾沒有回應，便平靜下來說道：“我已經練了很久，我不像你那麼有空閒時間。”

麥克爾聽到她的話，隻眼定定地望著她，然後繼續平淡地說：“我才不想像你一樣，我愛做什麼就什麼。”

“我覺得無需要和你再多說了。”

麥克爾望著她問：“生氣了？”

花靈沒說什麼，便轉頭回家，很明顯地她感到很生氣，為何還要多此一問？她想不到自己歡樂的時光就是這樣被糟蹋。而且原來心目中一直以為那祟高的表演－一音樂劇，彆人卻把它當成是隻為了討好觀眾，毫不高貴，甚至虛假的玩意，歌唱演員也隻是這種價值。但她仍然確信音樂劇是漂亮，是令人心激蕩的。自己也沒可能因為音樂劇而變成另一個人。

花靈去到家門前，才知道忘記了要從窗口進入房間，幸好剛好有歌劇上演，保安員忙著辦事，結果她很輕易地便混入人群之中。不過她感到自己外出回來後，感冒又好像更加嚴重了點。

晚上時分，花靈在眾人開餐的時候，沒忘記收聽琳兒第一次做電台主持的節目，她調教到冷門的電台，然後放大聲量給所有人聽。

“你怎麼開電台了？”娜兒奇怪地望著正調教收音機的她問：“這個台好像沒有人收聽的。”

“沒人收聽？沒那樣誇張吧！”花靈說：“這是琳兒的電台節目啊！”

眾人望著其他人，同時驚訝地發出“啊”一聲。

一把很熱情的聲音首先傳出來：“歡迎大家收聽５１２頻道，今晚有我肥肥和一位可愛的新拍檔－琳兒陪伴大家，你介紹一下自己吧！”

琳兒說：“哈吧！大家好，其實我自己也沒什麼好介紹，不過倒是我第一次到電台工作時遇到些倒倒倒倒倒倒倒倒……楣楣楣楣……”

花靈疑惑地問：“是收音機有問題嗎？”

妮兒答道：“也可能是電台問題啊！”

肥肥的聲音再度傳出：“機械故障！機械故障！”

“讓我繼繼繼繼繼續吧，我芝芝……鍋去電台時，來了個狗吃匙……”

收音機播放的聲音此時不單隻有雜聲和重覆字詞，連琳兒的聲音也變得古古怪怪。花靈忍不著笑了出來。

“有沒搞……錯……啊，這龜蛋機械！殺殺殺殺殺……了它它它……”

“笨蛋，播出了你的聲啊！”

“我……”收音機最後播放了琳兒這個字後，便隻剩回沙沙聲。

眾人也在咯咯地笑，連謝爾比也笑笑口地搖搖頭，桑兒首先開腔笑說：“她真是個笨蛋！”

毫無疑問，當琳兒回來的時候是滿臉的沮喪。“肥肥開除了我。”

花靈苦笑地儘力安慰說：“隻是有點倒黴，你初初還是乾得很好。”她決定還是不說給琳兒知道其實她最後的部分才是最精彩。

琳兒攤在椅上沒精打采地說：“桑兒和娜兒一定會笑我了。”

“你以後還有很多機會，有什麼好怕！”

琳兒咧嘴笑道：“你這樣說我心情回升了不升。”花靈也以微笑來回敬她，但突然她自己卻不由自主地咳得很厲害，咳到連臉也變紅了，喉嚨好像有東西塞著使她十分辛苦。

“你怎樣了？”琳兒有點驚慌失措，然後便大聲叫道：“菲德拉！”

菲德拉連忙跑過來拍拍她的背部，並遞給她一杯水。

她漸漸冷靜了下來，並感到舒暢並說：“咳咳……咳……已經好多了。”

菲德拉擔心道：“我提醒老爺明天請醫生來看看你。”

“我會很快沒事吧？”她說：“一定要在演出前好回來。”

琳兒點點頭道：“當然，你現在就是休休息便行了。”

但世事當然不曾這樣簡單，今早花靈的病情越漸惡劣，不單感到整身疲倦，還有頭痛和一直徘徊在想嘔吐又嘔不出來的痛苦邊緣。

她躺在床上，然後被醫生斷定為隻是普通的感冒，剛才她父親擔憂地詢問著醫生她何時能夠康複時，雖然她當聽到答案隻是幾天後刻感到非常放心，但卻發現父親還是一臉露出懷疑的神色，還再三問她是否整天也需要休息，而她當然是點點頭。連續幾天躺在床上眼光光望著天花板不是什麼美好的滋味，身體出現了說不出的毛病令她感到很不舒服和難受。

沒有胃口進食午餐，隻能吃一些菜和喝水，睡得太多使她再也睡不著，無聊和辛苦的時間不知如何渡過。她在想著麥克爾這一刻會否來探她？會否害怕了她而不敢再找她玩了？當她回想起之前的脾氣時，其實也感到十分抱歉，並真的希望能再像那天一樣能像鳥兒般飛翔。

生病後第三天的早上，她去了洗手間長達二十分鐘，然後感到身心也舒暢了不少，身體好像又重生了，如花靈所想，事情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

“喝！”全體音樂劇的演員和工作人員也齊聲地大叫以增強自己的士氣。

“後天我們要做場好戲！”導演快樂地說：“你身體複原得不錯，那天一定沒問題的。”

“當然。”花靈肯定地回答。 “太不可思義了！”明早的時分，花靈感到全身精力充沛，好像幸運的事即將會降臨一樣。她穿過劇院大廳時，看見有著自己樣子的海報正醒目地掛在當眼的位置，令她感到有點尷尬但又很快樂。她很喜歡海報的一切，例如頭頂的帽子，後方各種各樣的玩具和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