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深夜呼喚

晚上洗澡的時候，林清霜才想起那塊石頭來。自己洗乾淨後，才將漂亮石頭放進澡盆裡，開始仔仔細細的清洗起來。

沒想到，這塊石頭，還有雕花……很高級的樣子啊……

林清霜手裡的“石塊”分明就是一塊精美的玉佩，沒見過玉佩的林清霜當然不識貨啊，隻覺得自己撿到了大寶貝，本想拿給許氏看看，但是，想著這麼晚了，要是拿出來，又得討論好久，還是明天再說吧。

她是最後一個洗澡的，外婆和姨婆說不定都睡下了。

將玉佩貼身收好，林清霜寶貝的不行，出洗澡屋的時候，林清霜並不清楚，屋後有個青衣長衫的男人，濕漉漉的站在窗外，盯著她看……

“女人的洗澡水啊……”男子蒼白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浮起了一絲嫣紅。

甩了甩袖子，濕衣服瞬間又飄逸乾爽了起來。

林清霜拉緊身上的單衣，外頭的涼風一吹，讓她打了個哆嗦。

“這天怎麼這麼涼啊？”

突然，柵欄外傳來男子幽怨的聲音:“唉，我好可憐，好可憐……嗚……”

“可憐啥？”林清霜忍不住應了一句，怎麼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

“嘭……”一顆飛石砸到剛剛發聲的地方，沒了任何響聲。

林清霜想到白天的恐怖事件，害怕的退了兩步，拉緊衣服趕緊往裡屋跑去，被嚇得不輕。

“這丫頭怎麼這麼招這些東西……”青衣男子無奈搖搖頭，停留在她屋外的窗邊。

是夜，隔壁屋突然響起了悲愴的哭喊聲……

原本沉睡的村子，被這哭喊聲給吵醒。

“嗚……”林清霜極不舒服的翻了個身，仿佛置身冰窖一樣難受，隻覺得渾身冷得很。

“乖霜兒，和春姐好好在家睡覺哈，我和你外婆出去看看來。”姨婆披上外衣，和許氏互相攙扶出了房間。

作為鄰居，理應去看看隔壁發生了什麼。

等趕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隔壁家那二十歲的兒子死了，而且身體都已經涼透了。

林清霜睡得不安穩，這會又仿佛被火炙烤著一樣，頻繁的翻身。

模糊的玻璃窗戶邊上，有一道淡淡的青色的影子，正望著在床上翻滾的小人兒。

臉上的表情，冷然卻又帶著一絲溫度。

春姐早就睡得死沉了，任憑林清霜怎麼翻，都沒醒。

青衣男子皺眉，想進去看看那小丫頭，但是，又過不了門神那一關，主人家不請他進去，他是進不去的……

“真是，睡得跟豬一樣……”小聲嘀咕了一聲，男子隻好在外頭站著，時刻盯著柵欄外那個輕飄飄的虛影。

而那虛影，也正死死的盯著壞他好事的青衣男子，雙目嘩啦嘩啦的流血，通紅一片。

林清霜的夢裡，大火終於撲滅，但是，夢裡的場景卻大變。

變成了她來黃土村的山路，她正在路上走著，心裡想著要馬上趕回家去，不一會，卻見一個成年男人突然攔住了她的路。

“你乾嘛啊？為什麼要攔我的路？”

林清霜有些著急，那男人她從來沒見過，躲躲閃閃，他就是不肯讓她過去。

林清霜抬頭，見他頭發剔的都快貼頭皮了，但是不均勻，頭頂上有一塊被剔禿了，露出了頭皮，可見這頭發是自己刮的，肯定不是剃頭匠給理的。

她村裡的人，都喜歡去找李師傅剃頭，不會自己剪發，肯定不是她村子裡的人。

“幫我把這塊石頭搬起來。”那個男人冷著臉，指著旁邊的大石頭。

“我搬不動啊……”林清霜著急的很，她心裡想著的是要回家呢，要是在路上耽誤了，天黑都回不去。

“搬不動？那就給我找根繡花針來。”男人繼續提要求。

林清霜有些生氣，氣呼呼的說:“在山裡，誰隨身帶著繡花針？這不是騙我嗎？”

男子一點都不覺得欺負小孩有什麼錯，反而冷漠的臉上，帶上了詭異的怪笑。

“啊，是嗎，什麼都做不到，那就留下來和我說話。”

男子伸手想去抓林清霜，但是林清霜一貓腰，躲開了。

她懼怕那男子的眼神，心裡很不舒服他的靠近。

“我也不想留下來和你說話。”

林清霜心想過不去，那就往後退，避開他，開始往回走，大不了就回姨婆家裡住。

“那可由不得你……”

男人的聲音很冷，林清霜捏起小拳頭，撒腿就跑。她是真怕了，山裡又沒有彆人，誰知道這人想乾嘛呢。

在她一回頭的瞬間，發現那男人居然搬著一塊大石頭，追她？而且那男人的五官早已經不是正常模樣，雙目淌血，整個腦袋也是烏紫色……

“你乾嘛要追我，不要追我……不要……”

天蒙蒙亮，林清霜和揮舞著小手臂，喊出了聲來。

這麼一折騰，春姐也被鬨醒了。

“霜妹，好霜兒，你怎麼了？”林春花握住林清霜的手，試圖叫醒她。知道她這是被夢給魘住了。

林清霜迷迷瞪瞪醒來，見到春姐一臉關切的望著她。心中的害怕瞬間變質，都變成了委屈。

哇哇大哭起來。

“春姐……有人攔著我，眼睛還流血了，不讓我回家……嗚……”

林春花以前哄過彆家的小弟小妹，摟住林清霜熟練的拍著她瘦小的背部，輕柔的哄著。

“乖哈，霜妹隻是做噩夢了而已，一會姐給你蒸甜雞蛋羹吃。”

雖然都是農村人家，家庭條件並不好，但是作為農村人，這些土貨倒是富足的很。幾乎每家都養了豬，養了雞鴨或是大鵝。

“好呀……”

林清霜一聽有甜雞蛋羹吃，瞬間抖落了渾身的疲憊，精神奕奕起來。

早餐吃了個半飽，林清霜留著肚子等雞蛋羹吃。

“是不是蒸雞蛋羹了，這麼香！”

姨婆和許氏疲憊的走入廚房，來看兩個小家夥在乾啥。

“奶，我給霜兒蒸了甜雞蛋羹，她做噩夢，早上還在那大喊大叫咧。”林春花趕緊跑過去邀功，她對這個妹子倒是挺喜歡的。

林清霜笑嘻嘻的說:“春姐蒸的蛋羹，好吃！”

許氏愁的很，問:“霜兒，又做噩夢了啊？”

林清霜可不是一次兩次做噩夢了，很多時候都會夢到一些可怕的事情，但是好在每次都看不清楚，也記不清楚。

小時候就有人說，霜兒可是兩隻腳踏入了棺材的人，又活過來了，命輕著呢，容易被一些臟東西找上門，讓許氏最好去瞎眼林婆婆那求個護身符，說林婆婆可是陰山娘娘的門生。

所以許氏在她剛來家沒多久的時候就去村裡的瞎眼婆婆那，給她求了個護身符帶著。

有了這個護身符後，還算是有驚無險，磕磕絆絆的長大了。

“外婆，這次做噩夢我記得很清楚，可害怕了。是在咱回家的山路上，有個男的攔著我，不讓我回去。對了，他頭發很短，都貼頭皮了，頭頂上一塊又剃禿了。”林清霜將記得的一切都說了。

許氏心驚，頭頂剔禿了？昨晚黃氏不敢給她兒子剃頭，可是喊得她姨婆給剃的啊，她就在一旁看著，正是頭頂給剃禿了一塊。

不僅許氏有所察覺，連著姨婆也覺得有些巧合，兩人對視一眼。

忙問:“是不是左臉上有個痦子？紅的？”

“有的，他還叫我搬石頭，還要我找繡花針給他，不給他辦到，就不讓路，還要我留下來，後麵來還變成鬼臉來嚇我……”林清霜委屈的戳著蛋羹，覺得夢裡那人就是耍她玩呢。

“這……”許氏還想講什麼，卻被姨婆拉住。

“好了好了，昨晚老妹也累了，咱先回房休息。”

林清霜繼續吃蛋羹，不再想這個噩夢，從小到大，不知道做了多少奇怪的夢了。

“大姑啊，那人可不就是隔壁家那個？”

“那孩子是橫死的，從山裡摔下來的，撞到了頭，自己以為沒事，回家躺著，結果腦殼裡頭一直在出血呢，慢慢的流死的，這是不是想……想拉咱們霜兒去墊背啊？”姨婆顫抖著手，也覺得這事太詭異了。

“不會的，不會的，霜兒福大命大，小時候都沒去了，現在肯定沒事。隻是巧合……巧合……”

許氏踉蹌了兩步，跑去找林清霜的臟衣服，突然想起她的護身符還裝在她的衣兜裡呢。

可等她找到的時候，黃色布條上的朱砂紅畫早就融成了一坨。

“怪不得……怪不得哦……我老糊塗了。”許氏自責的很，忘記囑咐林清霜要記得把護身符收好了。

“老妹啊，這是乾嘛？”

姨婆見許氏開始收拾東西，有點不解，她這時候趕回去，不知道身體吃得消麼。昨晚可是折騰了半宿沒睡啊。

“帶霜兒回家，去找林老太再求一道護身符。”

“可是，你這身體，吃得消嗎？”姨婆覺得這神鬼之事，信則有，不信則無。

“霜兒從未見過那個人，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夢到他啊，這就是撞到不好的東西了，老姐啊，我還是得帶著霜兒回去一趟。”

許氏可是把林清霜放在心尖尖上疼呢，舍不得她出一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