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八章：救贖

沒有過多的驚訝，經曆了一係列的事件，如果我不保持這種見怪不怪的狀態，估計早就崩潰了。

“李陽，彆胡來。”

胖大叔對著那個趴在洞頂的屍體吼了一句，那個居然開始慢慢變化，成了一個平頭少年的模樣，看起來十四五歲。

“切，玩下都不行嘛，我都好久沒看到活人了。”

聲音還是挺符合形象的，稚嫩。

“你好，我叫李陽。”

那個少年尷尬地撓著頭伸出手，示意我跟他握手，這時候我還是保持一絲警惕的，看向胖大叔，胖大叔隻是點了點頭，於是我就伸出手跟李陽握手了。

“看你這樣子外地來的吧，居然跑這種地方來了。”

李陽這句話說的有點生硬，而我腦子裡卻在想他是不是就在網吧出現的那個腐爛的東西。顯然李陽看出了我在想什麼，估計他和胖大叔也什麼都知道。隻是對著我搖了搖頭。

“不是哦，那裡出現的不是我。”

聽他說完我腦子裡又是一陣問題，為什麼他能變成那副模樣？

“你剛剛那個是實體還是我的幻覺。”

我疑惑地問李陽。

“實體，而且是我本來的模樣。”

說完這句話李陽眼裡仿佛又暗淡了一些，好像回想起什麼事情。胖大叔也忍不住發話了，又是抽出一根煙，點上狠狠吸了一口才說道：

“他是當年跟我一起存活下來的貨真價實的人類，剛開始他還是一個大人的模樣，就是你剛剛看到的那個，後來身體慢慢腐爛，他很害怕，我也很害怕，有一天回來發現他變成了一個小孩子，不光是身體，心智也一樣，而且能從大人和小孩子之間轉換著。”

我不免感到神奇，這簡直就是返老還童了，隻不過那個大人的軀體看著著實讓人惡心。

“我那個大人的身體已經快爛完了，而且你那裡還有很多跟我一樣的，隻不過他們的都被腦子裡的恐懼打敗了，不能跟我一樣返老還童。”

李陽緩緩說完，從胖大叔那裡接了根煙，而我腦子裡卻出現下水道裡那個女人的身影。

“難道就沒有什麼方法嗎？讓他們返老還童？”

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都能感覺到自己多搞笑了，因為我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返老還童的。

“很奇怪吧，為什麼我能變成小孩子。”

李陽吸了一口煙說道，我點了點頭，他又接著說：

“其實變成那樣子的人，很多都跟我一樣，是個實驗體。”

“什麼？！”

略微驚訝，沒有過多表情。

“你聽我說完，八年前，這裡還是ZG數一數二的科技城市，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當時那個城市，那時候有一個偉大的科學家，我也不知道叫什麼，隻知道彆人都叫她K夫人，她到處找著她實驗所需要的實驗體，而我那時候是實驗自願體。”

“什麼實驗？”

我又忍不住問，李陽白了我一眼，很不滿意我打斷他的話，然後又說：

“關於人類基因進化的實驗，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我隻是被買來的實驗體，每天接受各種打針檢查，就在2015年的某一天，整個實驗室爆炸了，連同這座城市，一起爆炸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城市就變成了這樣，很奇怪，爆炸過了很久我都沒有任何饑餓感，漫無目的地逛了好久好久，我也不知道多久，後來才遇到林，也就是那個大叔。”

說完李陽指了指胖大叔，原來他叫林。

“喂喂喂，小夥子們，現在可沒空跟你們回憶往事了，看門口。”

胖大叔說完指了指門口，門口站著一個紮著馬尾辮，戴著黑框眼鏡，穿著白色禮服的少女，不是白是誰？這時候我看到白已經沒有任何好感了，而是能從她的氣息感覺到一絲恐怖，更多的......是絕望。

“川，你怎麼可以丟下我呢。”

白微笑著對我說道，想到她變成白骨的模樣，我就全身顫栗恐懼。

“川，你怎麼可以不要我呢？”

她又說了一句，慢慢走上來，李陽和林大叔早就退後了，我死活動不了。

“小夥子，快跑！”

林大叔突然吼了一句，看來他也動不了，李陽也是愣在原地。不知道為何白越來越靠近我，我就感到內心越來越絕望，仿佛隨時都會死掉一般。白走到我跟前，撫摸著我的臉，然後她的表情開始慢慢扭曲，變得陰冷恐怖起來，一字一句地說道：

“川，你為什麼不要白！”

說完她猛然把手伸向我的手臂，一股巨大的疼痛感從我手臂傳來，然後整個手臂突然一酸，好像沒了知覺一般，我驚恐地扭過頭，發現整個手臂被白扯斷，鮮血淋漓，而白拿著我的手臂，居然放在嘴裡慢慢啃起來。

“啊，真是美味啊。”

白滿口鮮血，當然是我手臂的血，我整個人徹底崩潰絕望，一下子癱軟在地上，沒有了任何感覺。

“媽媽，我們去哪兒？”

“小川川，當然是帶你去玩啦。”

“媽媽，你為什麼要帶著一把刀啊。”

“嘿嘿，媽媽等下要切了小川川哦。”

“媽媽你為什麼要切了我啊？”

“因為你，太討厭了。”

“啊！”

我猛然驚醒，原來隻是一個夢，我醒來的時候隻發現我整個手劇痛，手臂斷開的地方被纏上了繃帶，似乎還有點感覺。

“醒了？”

李陽坐在我旁邊，抽著煙，說實話他那十四五歲的小個子抽著煙看起來非常滑稽，但是我已經沒了笑意，這是愣愣看著我被重新接上的右手。

“你放心吧，林不知道給你注射了什麼東西，你會恢複得很快的。”

李陽說道，然後起身倒了一杯水給我。

“胖大叔呢？還有......白呢？”

我焦急地問道，一想到白變成那個吃人肉的模樣，身體就忍不住顫抖。

“林他去現實世界找吃的了，至於夢魘，在你昏倒之後她就消失了。”

李陽簡直是個人精了，我腦子裡想什麼他好像都知道一樣。

“她不叫白，她叫夢魘，是大爆炸之後才出現的東西。”

“東西？”

皺著眉頭我問了這倆字，白明明和我現實存在過一些邂逅的，東西？

“恩，她不是人，也並非實體的，至於為什麼叫她夢魘，因為已經有很多個跟你一樣的人被她殺了，你看到那個牛肉麵館的老板沒？他早就是個死人了，知不是夢魘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讓他變成行屍走肉一樣。”

這時候我才回想起剛進來這個城市吃的那家牛肉麵館的老板，想到是個行屍走肉我胃就一陣翻騰，那個麵估計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做的吧。我艱難地起身喝了口水，整理了下情緒冷靜下來，今晚發生的一切全部都太超乎我想象了，讓我沒接受的了，也是，這種事在任何一個人身上發生他都接受不了。

“那個，李陽啊，現在估計也六點多，應該天亮了啊，怎麼？”

我唯唯諾諾地問了下，因為我怕李陽嫌我太煩。

“天亮啊，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

李陽歎了一口氣。

“因為這個城市，已經跟我們所在的世界脫軌了，意思也就是，這個城市本來就是不存在的，是在另一個我們所不知道的次元裡，如你所見，這裡什麼都是顛倒的。”

我並沒有過多的驚訝，也隻是歎了一口氣，然後又輕輕問李陽。

“既然這樣，你和胖大叔怎麼不去現實世界生活呢。”

李陽聽我說完，抬頭看著鎢絲燈，看了很久，才緩緩說道。

“現實世界啊，算了，過陣子你回去就知道了。”

他沒有再回答我任何問題，我也識趣地沒去再問。在這裡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第一，就是這個被接回去的手，那股劇痛真的是常人無法想象的；第二，這裡不管白天黑夜，整個天空都是暗紅色的，兒所有在這個大地上的東西都發著光，根本分不清。而我很快了適應了這顛倒的世界，每天起床都會跟李陽出去逛一下，當然我們不會接近市中心的，隻是在周圍的郊區逛幾圈。說真的，如果沒發生那樣的事情我個人認為這裡還是很美的，簡直跟夢境一樣；任何東西都發著光，那光芒雖然不溫暖但是很暖眼，一點也不刺眼，沒有風，沒有太陽月亮，暗紅色的天空偶爾傳來幾陣轟隆隆的巨響而已。

“傷也好的差不多了，等林來讓他帶你出去，你就知道我們為什麼要生活在這裡了。”

李陽指著我已經拆了繃帶的傷口道。這時候林大叔也回來了，手裡拿著一袋麵包和幾瓶酒。

“藍川，你傷好了麼，等下我帶你出去，至於你要在外麵生活還是在這裡由你自己決定，我絕對不乾涉。”

林大叔對我說道，我點了點頭，他把東西放下就把我往外麵帶。我跟林大叔走了很久，來到一個重力正常的空地，空地上有一個扭曲的洞口，變幻不定的扭曲，裡麵則是無儘的黑暗。

“跳下去。”

林大叔說完馬上就跳下去了，我這才看清這不是一個洞，而是一個在地麵上扭曲的黑暗空間。看到林大叔跳下去，我猶豫了下，也跟著跳下去，全程我都是閉著眼睛的。

“啪。”

我能感覺到我雙腳踩在地上了，而這裡剛好就是網吧門口。

“進去吧，找回屬於你自己的救贖。”

林大叔說道，然後躲在角落，我自己進去了。老板坐在吧台，看到我的時候疑惑了下。

“那個，老板不好意思......”

“你是要上網嗎？”

沒等我說完，老板打斷我對我問道。

“什...什麼？老板，我是阿川啊，藍川。”

我開始驚慌起來，難道老板把我忘了？

“藍...川？不認識，你是不是要上網？”

老板再次問了問，這時候林大叔走進來一把把我拉出去。

“沒用的，你的存在已經被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