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要求

“我的要求？不是早就說了？我你對我的身份保密，這件事情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清歡淡淡的道。

“你明明知道這樣的事情我做不到，太子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你覺得，如果他沒有調查過你這個人，怎麼會這麼相信你？”

白軒的一句話，讓清歡有些無奈了。她看著白軒，認真的道：“你知道我的意思不是這個，我現在是一個青樓女子，以後也隻會是一個青樓女子。我希望這件事情以後我們沒有一點兒關係，包括和你的太子！”

“你這樣的要求，我可沒有辦法答應，如果要答應，也要讓太子答應吧。太子對於你，可是很感興趣。”白軒笑眯眯的道，一副無奈的樣子，可是那種戲謔並沒有掩飾。

清歡也不在意，她笑了笑，語氣溫柔，可是眼神冷漠如冰：“是嗎？名妓清歡可以有很多個，如果太子喜歡，想要就要吧！”

“嘖嘖，你覺得你在太子的人的監視下，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嗎？你就這麼有自信，可以跑掉？”白軒這話，既是疑惑，又是試探。

清歡並不在意白軒的試探，隻是淡淡的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雖然沒有說其他的，可是白軒卻在清歡的語氣中感覺到了濃厚的自信。他這次沒有再不正經了，反而很認真的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不想和太子沾染上關係？你要知道，太子以後會是皇帝，而你，如果願意，絕對可以坐到四妃的位置。”

這確實是白軒不解的地方，他不知道清歡為什麼要對付王承遠，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這樣的誘惑，她也不動心。

“四妃？”清歡嗤笑一聲，“說的好聽一點兒是妃子，說的難聽些也就隻是一個妾罷了！在和牢籠一樣的皇宮，和那麼多女人去爭一個男人，我還不如看看這大千世界！”

說實在的，白軒被清歡說的話給震撼了。除了震撼，更多的還是欽佩。

這樣不貪心，不勢利的女子，尤其是她還聰明，透徹，不管怎麼樣，都讓他敬佩。

“好，我從來沒有敬佩過哪一個女子，你是第一個。就憑這一個，我會儘力幫你。但是醜話說在前頭，太子的想法，我不一定能夠扭轉。今天天色已晚，白軒就此告辭！”說完，白軒一個閃身就離開了。

顧如歌還沉浸在驚訝中，她聽到了什麼？太子對清歡有興趣？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啊！

且不說太子他們和清歡算是敵人，光說清歡的能力與清高，都不適合皇宮的生活。清歡應該過得，就是她剛才說的生活，以後踏遍千山萬水，瀟灑的過一生才對！

清歡這麼好的一個姑娘，怎麼能夠在皇宮中終老？

“清歡，要不我們還是離開吧！不管王承遠了，也不管太子了，我們去過自己的生活好不好？為了一個王承遠，讓你進入皇宮，做皇帝那麼多女人中的一個，實在是太不值得了！”顧如歌語氣憤憤，也有些焦慮。

“沒關係，你彆忘了，我也不是那麼容易操控的人。為了王承遠，搭上我的一生確實不值得。太子是嗎，就算他想要我，我也不是不能離開，隻是要多費些心力了。”清歡反而淡定的安慰顧如歌。

顧如歌其實也隻是關心太過，一聽到這個消息太著急了。擁有清歡記憶的她怎麼會不知道，清歡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

想到這裡，她鬆了一口氣，拉著清歡：“我這不是關心你嘛！”

清歡無奈的搖搖頭，可是能夠看出來，對於顧如歌的關心，她還是很開心的。

之後十天，每天王承遠都會到清歡這裡來一次，然而清歡始終不見他。

好不容易，到了第十一天，其實王承遠沒有抱有太多的希望。十天的拒絕，已經快要讓他暴躁了，畢竟以他的身份，誰敢這麼將他拒之門外！他恨不得硬闖進去，可是每次總是猶豫。

這天，他照例來到清歡的小院，卻隻見到小荷給他沏茶。是的，他每次都可以進來，然而每次隻有小荷或者小桃給他沏茶，無論如何清歡就待在房間裡不出來。

而他，每天在這裡坐一刻鐘左右，然後離開，每天如此。

一刻鐘很快就過了，就在王承遠以為清歡不會出來，打算離開的時候，門卻突然開了。

清歡沒有戴著麵紗，慢慢的走到一臉不可置信，卻有掩不住喜悅的王承遠麵前，“元公子，你天天往我這裡來，所為何事？”

這明明是一句廢話，可是王承遠卻特彆的開心，“清歡，你終於肯見我了！我絕對會以正妻之禮迎娶你，你相信我。你現在先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一定會讓父……父親和母親同意我們的婚事！”

“跟你回去？你沒有聽說過聘者為妻，奔者為妾嗎？”清歡沒有什麼表情。

然而，就在王承遠失望的時候，她卻突然改口：“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我隻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你不能做到你所說的，那麼就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我！”

“好，好！”王承遠忙不迭的應道，對於一個月的期限，他根本就不在乎，反而急切的問道：“那，你是今天和我回去嗎？”

“三天後。”

得到一個確切的時間，王承遠也很滿意了，而對於清歡所想的，他也大概能夠猜出來，無非是和其他人說一聲。

畢竟兩天後就是清歡又一次登台的時候。

“好，那我三天後來接你！”王承遠喜滋滋的道。

“這三天不要來找我。”清歡淡淡的道？

“好。”王承遠居然也答應了下來。

王承遠想的很簡單，他回去好好的布置一下，要給清歡一個舒適的環境。至於三天不能見清歡也沒有關係，反正他們會在一起一輩子的不是麼！

如果王承遠的想法被清歡知道了，恐怕她會笑吧，王承遠哪裡來的這樣的自信，就一定會讓皇帝同意他取一個青樓女子？！

而如果讓顧如歌知道他的想法，估計會笑的肚子疼。在一起一輩子？他王承遠有資格這麼說嗎？有資格這麼想嗎？

很快，又是清歡登台的時候了，現在顧如歌多了一個興趣，就是給清歡化妝。嗯，雖說她一般隻能過過嘴癮。

但是這也不能打擊她的樂趣，今天，她又給清歡畫了一個梅花。嗯，就是在她眉心加了一朵梅花。

不得不說，人美，怎麼化都美！隻要不要太手殘。

清歡是手殘的人嗎？不是！顧如歌是手殘的人嗎？也不是！

所以說，清歡這一次出場，又一次驚豔了眾人。

不出意外的，在清歡彈琴的時候，看見了坐在下麵很顯眼的位置的王承遠。顧如歌看的更遠，看到了白軒！

白軒待的地方不顯眼，而且看起來也不是在看著清歡，而且……顧如歌有些猶豫，這是看著她的嗎？

不是除了清歡就沒有人能夠看到她的嗎？那這又是怎麼了？

心中疑惑的顧如歌，看著白軒，決定去試試。

還好，就算白軒坐的地方比較偏，總歸還是沒有超出顧如歌所能到的十米範圍之內。所以她直接走到白軒麵前，當然，其中也不得不穿過了幾張桌子。至於人，她還是儘量避過了，畢竟就算也能夠穿過人，她心理上還是會不舒服的。

所以，她本來打算走直線的也不得不拐了幾個彎。而這拐彎的時候，她也注意著白軒，真是越來越疑惑，白軒的視線跟著她在變？

終於，她走到了白軒麵前，用手在白軒麵前晃了晃。雖然白軒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可是他眼中笑意深了幾分，眼神玩味。這一次，顧如歌是真的確定，白軒能夠看見她了。

不過，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伸出手，想要去碰一下白軒，沒想到從白軒身體中穿過了。顧如歌有些失落，難道不是所有的能夠看到她的人，都能夠碰到她嗎？

此時，清歡也已經彈完了琴，此時的她沒有如同以往，彈完琴就直接離開，反而是站了起來，淡淡的道：“多謝眾位的捧場，這是清歡最後一次彈琴，從此以後，清歡會離開了。為了感謝各位，清歡再撫琴一曲，聊表謝意。”

這個消息，確實讓很多人驚訝了。他們沒有想到，清歡這是最後一次演出了。不說清歡的美麗，光說她的技藝，就已經非常出色了，以後不能聽到這樣的琴聲，也是讓人遺憾。

突然聽到這樣的消息，這個大廳頓時吵鬨起來。可是當清歡的琴聲響起的時候，他們卻又默契的安靜了下來。畢竟如果清歡說的是真的，這可是最後一次聽她彈琴了，這可得珍惜。

一曲終了，清歡頭也不回的就要離開。而顧如歌，看了看白軒，道：“我知道你能夠看見我，如果你能夠聽到我說話，你晚上來清歡這裡吧！不過希望你晚一點，最好是等清歡睡著之後。”

說完，看著白軒輕輕的點頭，顧如歌放心了，也跟著清歡走了。

她不知道白軒會不會來，可是她希望他來！

清歡一離開，挽香閣中頓時喧嘩起來。

“清歡姑娘怎麼突然就要走了？之前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對啊對啊，清歡姑娘這是要去哪裡，可以說一聲嗎？”

“我們以後能不能再找到清歡姑娘？”

“好了好了，”老鴇風情萬種的走到了台上，笑道：“奴家知道你們喜歡清歡，可是這次清歡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人，所以才要離開。媽媽我啊，就在這裡，希望大家可以祝福她！各位客官，你們也不要隻看著清歡啊，我們這裡可還有很多姑娘都很漂亮，很有才呢！”

老鴇說著，就招呼眾位姑娘出來，很圓滑的挑動著氣氛。等到氣氛好了，她才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

清和園，老鴇走了進來。

此時的她沒有了之前在台上的風情，反而收斂了所有的風塵之氣，靜靜地等在院子中。已經梳洗好的清歡換了一套舒適的衣服，這才走到院子中。

“月娘，我很快就要離開了！”清歡淡淡的吩咐老鴇月娘。

“是，主子。”月娘應道，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問什麼。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清歡自然注意到了月娘的小動作，月娘也本來就沒有想要隱瞞，

“主子，你真的要跟著那人離開嗎？你就不怕那人騙你？”月娘猶豫了一下，還是道。隻是說完，她就跪了下去：“月娘自知逾越，請主子責罰！”

“我不怪你。”清歡一笑，反而真實了許多：“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而且，你可以提出你的意見，隻要不要瞞著我去做什麼，我就不會怪你。我說的離開，並不是和他離開，我以後可能不會回來京都了，可能去看看大漠，看看南疆。”

說著，清歡笑得更柔和的看了看顧如歌，才對月娘道：“月娘，以前確實是我救了你，可是，你幫了我這麼多年，如果是報恩，也已經報完了。我希望，你以後能夠找個對你好的人嫁了，好好的生活。”

月娘年齡其實不大，她隻是特意化妝，化成了三十多歲的樣子，其實她真實年齡也就二十五六。當初，她是和夫君來京都的時候，遇上了山賊，而她的夫君拋棄她，獨自離開。

然而就在她差點被糟蹋的時候，當時還隻有八歲的清歡讓人救了她。而那次以後，月娘就說以後這條命就是清歡的了。而且，月娘拋棄了以前的姓名，反而讓清歡為她取名。清歡給她取了一個月字，說她想月亮一樣的可以放出自己獨特的光芒。而在清歡說要掩藏身份，要開青樓的時候，她二話不說當老鴇，為清歡儘力。

然而，就算如此，月娘的一顆心在被她夫君拋棄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一般。所以，聽到清歡說的話，月娘隻是低頭：“主子，月娘一個人過就好了。隻是希望您可以找個可以陪伴您一生，不離不棄的人。月娘想好了，以後就開著這挽香閣，不愁吃不愁喝，如果主子您以後經過京都的時候，還可以再來看看我。”

月娘的態度很明顯，可是清歡淡淡的一句話，卻讓她眼淚流了出來。

“你難道不擔心你的父母嗎？”

月娘瞬間泣不成聲。

怎麼會不擔心父母，怎麼會不想父母。可是她又能以什麼身份回去？她是被夫家拋棄的人，回去以後也隻是給父母抹黑而已。

畢竟，她現在在父母心中，是為了夫君，而喪生在山賊中，至少名聲好一點。如果她就這麼回去，那麼那些人會說，她已經被山賊糟蹋了，那麼她的父母的臉麵往哪裡放。

見到月娘的反應，清歡繼續道：“你明明就擔心你父母，可是為什麼就不願意承認。你八年沒有回去，你父母為你傷心了八年。你為什麼不想想，到底是名聲對你父母重要，還是你活著對他們更重要？”

“我知道，你利用了手中的權力去打聽你父母的狀況，這表明了你是關心他們的。如果你是怕名聲不好，我可以幫你。你難道不想讓你的那個所謂的夫君付出代價嗎？以你現在的能力，讓他後悔，也是很簡單的事情啊！”

清歡的語氣柔和，實則是在誘惑。

果然，月娘心中情緒起伏很大。

其實，月娘能夠在京都這個地方，把這樣一家挽香閣開了這麼大，這麼有名，而且背後沒有特彆大的勢力。畢竟她能夠動用的人手不多，尤其是剛開始的時候。可是她到了現在，京都已經有了她不少的人。

而且八年的鍛煉，月娘的能力也越來越好。就算清歡沒有特意去打聽，可是她也知道不少月娘家裡的情況，包括她的夫君。

月娘家其實是在江南一地，那裡富戶很多。而月娘家是其中一戶不大的富戶，她的夫家也是差不多的，隻是比她家好一點兒而已。

而以現在月娘的能力，想要報複她夫家，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畢竟能夠應付得了京都的達官貴人，還不能應付其他人嗎？

而且……“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你的夫家現在在隱約的打壓你的娘家，如果不是你的弟弟能力不錯，恐怕你家已經落沒了。”

清歡給她下了一劑猛藥。

果然，她瞬間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道：“怎麼會？”

可是清歡沒有理由騙她，所以她沉默了。她一直以為，就算她被拋棄了，她夫家應該也有內疚。就算兩家不能結親，也不會結仇。而她打聽到的，是兩家不再來往，其他的完全沒有查到。

清歡沒有再逼她，而是道：“月娘，你先回去吧！我一個月後離開，如果你願意，和我一起離開吧！我會經過江南，你可以先回去看看，到時候你願意留下就留下，不願意還可以跟我離開。”

說著，清歡站了起來，沒有管月娘，而是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