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要結婚了

林井色看了一下表，中午11點30分，她剛吃過中午飯，正無所事事地坐在辦公室看著門外，其實也沒什麼看的，隻是她很無聊。

江源拿著手機興衝衝地過來，“井色，今天有球，一起看啊？”

“真的啊？”一說球，林井色就來了興致，“是我科嗎？”

“就是你科。”江源坐在林井色的身邊，倆人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

“哇，科比今天的手感不錯啊，三分球四投三中，我科寶刀未老。”林井色看的這個激動，連連拍手。

江源笑了，“未老也得退役了，等退役賽的時候咱們可一定要看啊。”

一說到科比要退役了，林井色就傷感了起來，其實她一開始喜歡看球還是袁建傳染給他的，最初林井色也看不懂什麼，隻知道什麼是一分兩分三分，彆的一概不知，那些球星在她看來長的都是一個樣，分不出來誰是誰，後來林井色愛上了科比，可是她再也不能跟袁建一起看球了。

當然，林井色傷感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她一直最喜歡的科比，終究還是要告彆球場了，她想不難過都難。

程暮然也是剛吃過飯，想一個人出來走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林井色的辦公室門口，他本想敲門的，卻聽見裡麵傳來說笑聲，借著門縫，他朝裡麵看了一眼，就看到林井色跟一個男醫生很親密地在看著什麼。

其實程暮然一直覺得，林井色還是適合正常的戀愛，不適合跟明星在一起，畢竟她隻是個普通人，娛樂圈的生活，她可能永遠都適應不了，跟一個普通人在一起，不會傷害她，她也會自由。

程暮然把手收了回來，但是沒有走，林井色似乎能感覺到外麵好像有人，她及時地抬起頭來，就看到了偷窺的程暮然。

“你先自己看一會，我出去一下。”林井色起身，走到門外，程暮然自知被發現了也沒有逃跑，就在門口等她呢。

“大明星也會偷窺啊？”林井色關上門，饒有興致地看著程暮然。

“我不是……我就是不小心看見的，應該不算偷窺吧，再說了，門有一條縫，我光明正大地就能看到裡麵，你們又沒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怕什麼。”程暮然一臉的不自在。

林井色笑了，“我怎麼覺得你話裡話外酸酸的呢，是我的錯覺嗎？”

“當然是你的錯覺，我怎麼可能酸酸的，我都要結婚的人了。”程暮然狡辯著。

林井色見他的氣色還不錯，說起話來也很有底氣，“你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出院啊？”

“這麼著急趕我走啊，我又沒在你家住，急什麼，我可不想出院，好不容易歇一歇，難得。”程暮然也覺得最近真是太累了，體力都透支了，要是再繼續那麼下去，容易過勞死啊。

林井色突然想起來了什麼，“誒，我怎麼沒看見你未婚妻來看你呢？”

“我特意沒有告訴她，我工作的時候有時候她去探班我都夠煩了，要是讓她知道我住院了，還不天天過來騷擾我，我想想就煩的不行，還是不要讓她知道了。”程暮然的話裡透著嚴重嫌棄邱瑾的意思。

林井色也是醉了，這麼討厭自己的未婚妻，程暮然恐怕也是頭一個了，問世間什麼事最悲催，大概就是必須跟一個自己討厭的人結婚了，想到這，林井色突然開始同情他了。

“如果哪天她知道了不殺了你？”林井色相信邱瑾絕對有這個實力。

“不說她了，說說你吧，裡麵那位，你們什麼關係啊，看起來好像挺親密的。”程暮然酸酸地說。

“他就是個實習生，我帶著他，剛才是我們倆一起看球呢，對了，他說他原來的女朋友喜歡你跟顧遇卿，整天五迷三道的，你們罪行不小啊。”林井色說。

“什麼叫我們罪行不小，影響他們的感情了？”程暮然不解。

“對被。”林井色笑了笑，倆人站在那，都不說話了。

各個房間飄出來飯香，林井色剛吃完飯又覺得餓了，“你多吃點飯，這樣身體才能受得了。”林井色又囑咐一句。

“知道啦，這話你都對我說了多少回了，井色，我希望你能幸福。”程暮然突然很認真很嚴肅地對她說。

林井色抬頭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說這話，“怎麼了你？”

“沒什麼，就是希望你能幸福，這幸福不是遇卿能給你的，更不是我能給你的。”程暮然說完朝林井色笑了笑，然後轉身走了，“你繼續去看球吧。”

林井色看著程暮然的背影，覺得有些淒涼，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淒涼，算了，不管了，還是繼續去看球吧。

“井色，你看見暮然了嗎？”林井色今晚夜班，就在她要去吃飯的時候，顧遇卿突然出現在門口。

經過了這麼久，再次看到顧遇卿，似乎沒有以前那麼深的感覺了，看來愛情真的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更何況她們之間也沒有相處多久。“沒有啊，怎麼？失蹤了？”

“對啊，我找遍了醫院的各個地方都沒有，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想問問你看沒看見。”顧遇卿急的不行，程暮然現在身體還是很虛弱，他很怕他會在哪突然暈倒。

“我跟你去找一找。”林井色放下飯盒，跟著顧遇卿出去了，“咱們分頭找吧。”林井色說完一個人跑出了醫院。

應該不可能是在哪暈倒了，一定會有人看見的，再說了，都過了兩三天了，他應該不會這麼脆弱的，林井色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到底去哪了呢……”

林井色跟程暮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不知道他平時都喜歡去哪裡，所以也不知道應該去哪找，漫無目的地找了一通，林井色絕望了，眼下隻能等著他自己回來了，她想著，程暮然還不至於這麼不負責任一個人跑路吧。

在住院部門口的長椅上，林井色坐了下來，她目不轉睛地盯著每一個進來的人，希望能看到程暮然的身影，兩個小時過去了，林井色看了一下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出入住院部的人越來越少。

突然，幾個護士推著一個人急忙地進來了，林井色的心裡一驚，趕緊上前去看了一眼，還好還好，不是程暮然，林井色捂著心臟重新回到了長椅上，她的擔心是發自內心的，似乎比顧遇卿手術那次都擔心，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心跳可以這麼快。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林井色等的困了，迷迷糊糊的都要睡著了，恍惚中看到程暮然跌跌撞撞地進來了，她揉了揉眼睛，發現竟然真的是他，於是趕緊衝過去，“暮然？你……喝多了？”

刺鼻的酒氣撲麵而來，林井色扶著程暮然，他有些站不穩，不知道這是喝了多少，“你怎麼在這啊？”程暮然問。

“我當然是找你啊，遇卿說你不見了，我們都找了你好幾個小時了，沒想到你去喝酒了，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身體都這樣了，還去喝酒，你到底怎麼想的，你告訴我。”林井色有些生氣，劈頭蓋臉給程暮然好頓說服教育。

程暮然沒有說話，他指著自己的心臟，一直指著。

“你心臟不舒服嗎？你有心臟病嗎？”林井色還從來都沒聽說過他心臟有什麼毛病。

程暮然搖搖頭，“你才有病呢，我心裡難受，我不爽，我要喝酒，除了喝酒，我不知道要怎麼辦，你能明白嗎？”

林井色當然不明白，除了必須要跟邱瑾結婚，也沒什麼了吧，程暮然不是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了嗎，為什麼還要這樣呢，林井色搖了搖頭，“我不明白。”

“真是笨啊。”程暮然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有點呆呆傻傻的，腦筋轉不過來，他的心意已經這樣明顯了，她卻一無所知，程暮然捧起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隻有這個時候，她的眼睛裡才有他。

程暮然長的好看，但是林井色還從來沒有這樣認真地看過，似乎他的每一個毛孔林井色都看的十分真切，在帥哥麵前，一切的免疫係統都是有可能崩潰的，林井色覺得自己的心臟跳的都快飛起來了。

到底喜歡眼前的這個男生嗎？林井色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隻知道，程暮然出事，她是最擔心的一個，他難過，她也是最心疼的一個，他突然這樣靠近，她會亂了分寸，不知所措，但是她從未把這些定義成愛情。

林井色咽了一下口水，程暮然離他越來越近，他的酒氣，他的呼吸聲，都在她的耳邊。

人生需要衝動，不是嗎，林井色覺得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在掌控她，她顧不上什麼了，顧不上周圍是否有人看，顧不上程暮然是否有未婚妻，她抬腳，吻上了他的唇。

時間仿佛靜止了，程暮然說過兩次他想任性一次，卻沒有這次任性，他瘋狂地吻著林井色，過了很久，兩個人才慢慢平息了下來。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顧遇卿突然衝了過來，一把推開程暮然，“你知不知道你都乾了什麼？”

顧遇卿還是第一次這麼大聲地跟程暮然說話，此時他的怒火已經要把這個醫院燒了，他握緊了拳頭，要不是程暮然現在正虛弱著呢，他真想一拳砸過去。

林井色過去扶住了程暮然，“遇卿，你這是乾嘛？”

“乾嘛？我還想問問你們在乾嘛，你們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難道真的如我的猜測，你們早就……”顧遇卿以前真的懷疑過，但是也僅僅是懷疑，他之後還覺得有點內疚，不應該懷疑他最好的兄弟和女朋友，可是今天見到這一幕，他真的有些淡定不了了。

“我們沒有，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林井色不允許有人侮辱她的人格。

“那現在呢？你跟我有過一段，你知道我還沒有忘記你，然後你就跟我最好的朋友……”顧遇卿簡直恨的咬牙切齒，“這樣真的好嗎？你們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程暮然你彆忘了你已經有未婚妻了！”

程暮然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是啊，他已經有未婚妻了，他們很快就要結婚了，他什麼都給不了林井色，雖然此時他真的很想去爭取一下，但是他知道，這件事的結局一定是對他們不利的，他不能再傷害林井色了，也不能再讓她經曆輿論的壓力。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喝的太多了，井色，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遇卿，對不起，我真的是喝多了沒有控製住，其實我並不喜歡她的，你知道的，男人一喝多了就會失控。”程暮然狼狽地道著歉，可是那句話卻讓林井色聽進去了，“我並不喜歡她……”

原來是這樣，林井色覺得自己真是個大傻子，難道能期待從一個酒鬼的口中得到愛情嗎？這不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奢望嗎？

“我要去值班了。”林井色幾乎是倉皇逃離這裡，回到值班室的時候，她的心臟還是快速地跳動。

林井色把門鎖上，強迫自己什麼都不要去想了，她剛剛萌發的愛情也被她給硬生生地扼製了，沒有愛情，沒有期待，沒有幻想中的一切，什麼都沒有，都沒有……

從那以後，林井色很久都沒有見過程暮然，他們之前接吻的第二天，林井色休息，再來的時候，程暮然已經出院了，從那以後，他們就沒有再見過。

“井色，快過年了，是不是快放假了？”江源小聲地問。

“對啊，咱們也不是正式員工，能多放幾天。”林井色說道。

“太好了，這下可以好好看球了。”江源興奮地說。

“真是個鐵杆球迷啊……”

林井色收拾了一下東西，再過幾天就過年了，她先把該收拾的收拾好，這時電話響了，她拿出手機，是個陌生的號碼，“你好，我是林井色。”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林井色以為是惡作劇或者是打錯了，於是把電話掛了。

電話又打了過來，林井色猶豫了一下，又接起來，不過這次她沒有說話，果然，過了一會，那邊開始說話了，“井色，我是程暮然。”

這倒是稀奇了，都多久沒有聯係沒有見麵了，突然給她打電話，“哦，有什麼事嗎？”

程暮然明顯能感覺到林井色的語氣不像從前那樣了，變得冷冰冰的，連他的電話都沒有存，看來真是生他的氣了。“在上班嗎？”

“恩。”林井色淡淡地說。

“我想問問你，你……會來參加我的……我的婚禮嗎？”程暮然吞吞吐吐地問。

婚禮？我去，不會這麼快吧，林井色的心裡震驚了一下，但是表麵上還要表現出很不在乎的樣子，“哦，婚禮就不用了吧，我們也不怎麼熟。”

“井色……我希望你能來……”程暮然用一種近乎請求的語氣，讓林井色毫無理由拒絕。

思想鬥爭了一下，林井色答應了下來，“好吧，你到時候把地址和時間告訴我。”

“正月十八，在皇家酒店，中午十一點。”程暮然說道。

“好，我知道了。”林井色說完掛了電話。

要結婚就結嘛，為什麼還要告訴她，還讓不讓人過個消停年啊，林井色鬱悶的要死，坐在椅子上，嘟著嘴，手裡不停地玩弄著鉛筆。“真是太討厭了，太討厭了。”但是答應了，又不能不去，。

林井色現在真的可以用心亂如麻來形容，得知程暮然要結婚了，她覺得心都要碎了，她終於知道，她是喜歡程暮然的，隻是以前，她有顧遇卿，程暮然有邱瑾，所以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跟程暮然有任何可能，可是他要結婚了，這個消息真的刺激到林井色了，早就知道他們要結婚，但是這個日子一定下來，就好像有什麼事板上釘釘了一樣，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林井色下班了，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醫院附近的一個酒吧，她經常來這裡的，找了一個角落，她坐了下來，要了兩瓶酒，開始一個人喝悶酒。

雖然買醉什麼都解決不了，但是除了這個方法，林井色不知道還要怎麼做菜能讓她覺得好過點，酒精發揮了作用，往事一幕一幕地湧上心頭，雖然她跟程暮然之間沒有什麼轟轟烈烈的愛情，但是從很多個細節，她可以感受到，程暮然也許對她也是有情的，有時為了她，他會奮不顧身，如果這不是愛的話，那又是什麼呢？

林井色拿出手機，刷了一會微博，看來結婚這件事還挺低調的，並沒有找到什麼有關程暮然的新聞。

“醉過知酒濃，愛過知情重。”林井色瞬間就喝完了兩瓶酒，度數都不低，喝完之後她覺得眼前都開始晃了。

林井色扶著桌子起來，好歹走出了門口，她坐在台階上，像個門神一樣，把頭埋進胳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