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處置靜會

雅竹本想著跟著去的，可是突然讓他去清掃大殿，無奈，兩人隻好分開乾了。

洛鳳歌抱著盆子，身邊是一大推需要洗乾淨的衣服，她卻沒有動手，坐在河邊，看著涓涓的河水，她的心從骨子裡涼透了。

主持雲遊四方，想必也該回來了，因為不久之後便是皇後帶著尚京貴婦在庵裡祈福的時間，作為主持自然不可能不在。

而且最主要的是主持最是注重麵子，因為靜尼庵隸屬於皇家，一舉一動代表皇家，若是被人傳出什麼，作為主持第一個遭殃，她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將所有的做那個衣服放在河邊，拿起一個有一下每一下的捶打著，看著衣服順著河水慢慢飄遠，洛鳳歌嘴角拉出一抹冷笑。

她耳朵束的高高的，聽著四周的動靜，那日雅竹告訴她救她之人名字，她自然知道是慧明大師，慧明大師俗家名字崔言，她說的崔，自己故意曲解，就是等的這時候呢。

不過休養幾日也不是沒有效果的，她偷偷去找了慧明大師，慧明大師對她向來照顧，她央求大師收她為徒，大師應了，並幫助她打通了任督二脈，她可以說也算有武功的人了，坐在這河邊半響也不必以前差勁。

聽著山腳下似乎有細微的腳步聲傳來，洛鳳歌趴在地上，耳朵貼著地麵聽了一會，才反手將盆子打翻，將所有的衣服都丟進河裡，自己倒在河邊。

主持走上前來看到的便是這般景象，她怒火中燒，三步做兩步走上前去，一把將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洛鳳歌抱在懷裡，在看看河裡已經有些飄遠的衣裳，眸子微暗，便進了庵門。

“主持回來了。”靜會帶著一眾姑子出門迎接，卻在觸及主持懷裡半死不活的洛鳳歌時擰了擰眉。

“主持，鳳歌她怎麼了？”不等靜會來口，雅竹急聲問道。

“回大殿再說。”主持斜了靜會一眼抱著洛鳳歌走進大殿。

靜會心頭不安，卻也沒有反抗抬步走了進去，到了大殿，主持將洛鳳歌放在椅子上躺著，冷眼看了底下的姑子一眼。

“她是怎麼回事？”靜會凝眉，“靜會不知主持何意。”靜會乾脆來個裝聾作啞，反正洛鳳歌膽小懦弱也說出個所以然來，而且聽聞她自從落水後連腦子都不正常了，竟然將‘仇人’當做恩人。

“貧尼在上山途中發現她暈倒在河邊，所有的衣服都被河水衝走，靜會師太，庵裡的一切雜事向來由你負責，她為何會暈倒在河邊，難道貧尼不該問你嗎？”

主持語氣帶上了冷冽，她常年在外，庵裡並不多待，但是也知道這個丫頭的，當年她娘帶著她逃難到此，臨死孤托，說是終有一日，會有人來接她女兒回去，這才讓她做了靜尼庵俗家弟子，平日裡做些粗活，怎麼就暈倒了呢？

靜會暗暗吃驚，衣服竟然被衝走了，接下來她們穿什麼，心底想著，嘴上卻道“回稟主持，鳳歌前幾日不小心落水，高燒三日，後來醒了過來，貧尼也曾讓她休養幾日，貧尼見她身子大好才讓她去洗衣服，誰知…….”

後麵的話她沒說，卻也說的很明白了，落水高燒，自己給了她時間休養，如今暈倒，隻能怪她自己，怪得了誰來。

主持凝眉，“被河水衝走的衣服很多，為何隻有她一人再洗，其他人呢，都做什麼去了。”

靜會低頭，“是貧尼管教不嚴，請主持責罰。”她倒是聰明，再辯解隻會讓人生厭，以退為進，就算懲罰也不過罰掃大殿罷了。

雅竹看著靜會巧舌如簧，忍不住站出聲來，“請主持做主，還鳳歌玉佩。”

主持低頭看她“這又是怎麼回事？”

“回稟支持，鳳歌前些日子落水，被慧明大師所救，慧明大師俗家崔姓，鳳歌問起，雅竹自然說了，隻是沒想到她竟然把慧明大師當做翠竹姐姐，將自己的玉佩給了翠竹，說是要答謝翠竹，翠竹也堂而皇之的收了，請主持明察。”

翠竹一聽事情牽扯到她身上，不由一陣心虛，那塊玉佩已經給了靜會了，自己哪裡會有，當下又覺著理直氣壯起來。

“雅竹可不要胡亂說話，鳳歌的玉佩我可不曾見過。”

雅竹冷笑，“你自然是沒見過，就算見過也是沒見過，你可是早早的將玉佩送了人巴結去了，哪裡還等到旁人搜你的身。”

翠竹臉色漲紅，“你不要含血噴人。”

雅竹卻存了勢在必得的決心，在靜尼庵她就認可鳳歌一人，如今鳳歌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主持，平素翠竹便與靜會師太走得近，你在外遊曆，鳳歌做的活要比庵裡其他人多得多，而且吃得正好相反，前幾日她醒來的時候言道肚子餓，雅竹去廚房卻隻找到半個冷硬的窩窩頭。

就算是在休養期間，鳳歌也是有一頓沒一頓，與其說她是病暈的，不如說她是餓暈的，還請主持還鳳歌一個公道。玉佩我想肯定是在靜會師太身上，即使不在她身上也決計會在她房裡。”

“此話當真？”主持大怒。

“千真萬確。”雅竹無視靜會幾人傳來的怨毒和憤恨，繼續開口。

“主持，你不要聽她胡說。”靜會急忙開口，她想不到雅竹竟然還有這麼淩厲的一麵，說的她無地自容。

主持卻不理她，看向翠竹，“鳳歌的玉佩到底在那裡，你若是說了什麼，我便隻罰你一個月的打掃大殿和河邊洗衣服，若是不說，靜尼庵也容不下你這樣的人。”

翠竹聞言，“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低頭道“主持饒命，不要趕我離開，我說，我說。”翠竹慌了，若是被趕出靜尼庵，她還能去哪裡，靜尼庵是皇家的，油水自然不少，若是離開，自己還能做什麼。

靜會死死的盯著翠竹的頭頂，好像要將她看出一個窟窿出來。

翠竹心一橫，咬牙道“玉佩是鳳歌給我的，雅竹說的都是真的，平日裡靜會師太沒少為難鳳歌，鳳歌前幾日落水也是 因為靜會師太，她想要鳳歌身上的玉佩來換錢，所以讓我們幾個去搶，卻不想將鳳歌推進了河裡…….”

翠竹還在一一數落靜會的“罪狀”，靜會臉已經黑的不能再黑，若非主持再場，她一定好好的將這妮子抓起來暴打一頓，敢出賣她，真是活膩歪了。顯然靜會還沒意識到自己的情況。

“玉佩到底在那裡？”主持有些不耐。

“被我送了靜會師太了。”翠竹再次咬牙開口。

“靜會，你是庵裡的老人了，你還有什麼話可說？”主持看向靜會，目光平靜。

“主持，冤枉啊！我並沒有見過翠竹的玉佩啊！”靜會還在辯解。

主持卻已經不想再聽她開口，直接吩咐幾個力氣大的姑子將她摁住，不一會兒從她懷裡掏出一塊玉佩出來，眾人鄙夷，靜會臉色這才難看下來。

“靜尼庵，戒律第五十二條，庵內不得私相授受，違令者永遠不得接近前院，終生不得離開後院半步，靜會，人贓俱獲，你還有什麼可說？”

靜會聞言這才慌了，可惜今日主持打定主要要殺雞儆猴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她，“翠竹也一起去吧！”

翠竹聞言一驚是感激涕零了，不敢再多說一句。靜會還在求饒，主持卻已經吩咐幾個年老的姑子將她架下去了。

嗬嗬，永遠不得踏出後院半步，不得靠近前院，這懲罰可是比殺了靜會還難受啊！畢竟後院才是真正的吃齋念佛啊！對於靜會不安分的模樣，這樣的懲罰極好。

“雅竹，你且送鳳歌回去歇著，近日便不要做活了，往後你負責靜會負責的所有雜活，能勝任嗎？”主持開口。

“多謝主持栽培，雅竹定不負主持所托。”雅竹連忙應著，心底卻著實歡喜，這樣，鳳歌就不用再受氣了，也可以多休息一陣。

鬆了洛鳳歌回房間，雅竹首先跑去了廚房，給洛鳳歌找吃的去了。原本‘昏睡’的洛鳳歌猛然睜開雙眼，眼中一片複雜。

她從來都不是好人，隻要能達目的便可以不擇手段，她了解雅竹的性子，承認利用了雅竹，這出戲，沒有雅竹沒辦法演下去，可是偏偏就有。

看得出雅竹是真心待她，可惜這世上的真心又有幾分，她不是不信是不敢信，罷了，若是往後洛府來人，她願意跟著自己便帶著她，不願跟著，靜尼庵這地方很適合她，最起碼不用害怕隨時得罪人而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