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生毒計

洛風瑤心底長舒了一口氣，淺淺笑笑，“你我姐妹，何必這麼多虛禮，母親固然是被冤枉，去也是管教下人不力，怪不得你。不過，我有一事尚且不明，我以前從一本書上看過，中了蠱毒的人應該是被奪了心智才對，雅竹怎麼像沒事人一樣？”

“來了。”洛鳳歌眸中閃過一抹流光，她就說呢，洛風瑤隻是替殷氏洗清嫌疑嗎？合著在這裡等著她呢。

若是說雅竹沒被奪了心智是自己做的手腳，那麼一連串的事情，各院主子門前被人倒了黑血的事情也會安在她頭上，她的算盤打得倒是精。

想著便故作惶恐的搖頭，“有這等事，鳳歌從未聽說呢。”

“倒是我的不是了，二妹妹自小在尼姑庵長大，自然不會接觸這些，好了，既然此事不是府裡人做的手腳，這事還是緊著些告訴父親的好，莫是哪家的尋仇，荷香，快些扶了你家二小姐回了竹苑，想是今兒個也受驚了，等會子我會吩咐廚房熬一碗壓驚湯過去的。”

“是，大小姐。”荷香應了一聲，走到洛鳳歌跟前作勢欲扶，卻被洛鳳歌躲過，驚慌道“雅竹扶我就好。”

荷香僵了臉，“二小姐，你是主，奴婢是仆，奴婢扶您是應該的，至於雅竹，她隻是個姑子，還算不得府上的丫鬟，小姐何必為難奴婢。”

洛鳳歌麵上白了白，疑惑的目光落在眸光清澈的洛風瑤身上。

洛風瑤寵溺笑笑，“去吧！荷香說的對，等一會子我會派個教養嬤嬤過去教你規矩的。”

“那好吧，那麼雅竹能跟我走嗎？”洛鳳歌無奈的抬頭，滿臉祈求。

“自然，她本就是你帶出來的。”洛風瑤這次倒也沒為難她。

“謝謝大姐姐。”洛鳳歌歡喜的呼喊了一聲，伸手拉著雅竹轉身走了出去。

等到洛鳳歌幾人離開，殷氏也從地上站起身來，沉下臉開口，“瑤兒，那賤丫頭竟然敢落井下石，你怎麼就這般容易放了她離開。”

“母親，你急躁了，我自然知道我這二妹妹不一般，打她第一天入府，我便瞧著，不過，母親，你覺著這樣更好嗎？”洛風瑤饒有深意的說著。

“瑤兒的意思是？”殷氏聞言也是雙眸一亮。

洛風瑤頷首，一字一頓的開口，“她越好，死的便越早。”

殷氏聞言雙眸一亮，隨即陰測測跟著開口，“倒是為娘的糊塗了，還是瑤兒聰明。”

洛風瑤搖頭，“母親，今兒個可能還要委屈您，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如果不繼續下去，怎麼著也說不通呢。”

“瑤兒有什麼計謀，不妨說來給為娘聽聽。”殷氏見洛風瑤眼波流轉，想是有了什麼點子。

洛風瑤也不隱瞞，伏在殷氏耳邊說了一陣，見殷氏滿意的點頭，這才站直了身子，“二妹妹初來府上，個中規矩怕是及不曉得的，劉媽媽，你且派了人過去教導著。”

“是，大小姐。”柳媽媽作為殷氏的奶娘，卻也是看著洛風瑤長大的，她一生無子，對殷氏母女可當真是上了心的。

兩人正說著，外麵突然傳來其餘丫鬟的聲音，“夫人，小姐，老爺回來了。”

殷氏麵上歡喜，忙著整理儀容，抬步便往外走，卻被洛風瑤一把擋住，“母親可是忘了，你還在受罰。”

殷氏麵色一僵，隨即狠狠的凝了凝眉，“罷了，瑤兒代為娘去接你父親回府吧！”說著轉身朝著偏房走去。

“母親放心，此次定然不會讓她討了好去。”她指的是誰，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

“嗯，瑤兒向來是極有分寸的。”殷氏聞言，麵上才染了笑意。

洛風瑤抬手摸摸雲鬢，理理衣裳，這才在丫鬟朱茵的攙扶下一步三搖的走了出去。

“父親大喜。”她剛出門，遠遠瞧見洛歌大步流星走來的步子，撇了朱茵，緊著上前幾步盈盈對著洛歌拜了下去。

“瑤兒快快起身，為父何喜？”洛歌向來冷硬的臉上微不可查的閃過一抹軟意，伸出雙臂將洛風瑤下拜的身子扶了起來，麵露不悅。

洛風瑤掩嘴輕笑，小女兒姿態顯露無疑，眉宇嬌媚，眼波生輝，端的美人如花，心知父親不喜她這些個禮儀，也不在意，就著他的手起身，順勢挽上洛歌臂膀，這才軟蠕開口。

“父親莫不知府上添了人丁嗎？”

洛歌凝眉，見羅峰要麵色並未異常，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這才試探道，“哦，瑤兒可是歡喜？”

“自然是歡喜的。”洛風瑤點頭，繼續開口，“二妹妹姿容傾城，性子乖巧懂事，待人雖然有些生分，卻也是極好的，瑤兒可是盼著妹妹許久呢。”

“瑤兒不氣？”洛歌見愛女眸若星辰，臉色豔若桃李，再次開口。

“瞧瞧父親說的什麼話，妹妹乃是瑤兒的妹妹，瑤兒護她都來不及，怎麼會氣她，莫不是在父親眼中，瑤兒便是這般不能容人嗎？”洛風瑤故作生氣，嘟著嘴，作勢甩開洛歌的手。

洛歌心中歡喜，拉了她一把，“為父便知道，瑤兒向來是極為懂事的。”

“那是自然。”洛風瑤高傲的揚起下巴，語氣嬌憨，惹得洛歌心暖不已。

他雖然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卻也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見慣了阿諛奉承和人情冷暖，府中，這個大女兒卻是極為得他的心的，平日裡她耍些個小聰明，自己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是什麼大事，府上便也由著她鬨騰。

隻是，再過一年，瑤兒便可及卉，到時候，瑤兒的婚事怕是連她自己都做不得主，皇上也會插上一腳，怕是連太後都會插手，所以才有了洛鳳歌的入府，如今看來，自己也算是無形中做了一件對事呢。

“不過，父親，瑤兒尚且有一事不明，還請父親為瑤兒解惑。”洛風瑤撒完嬌，終於提到了正事。

“哦，什麼事，還有瑤兒不懂得？”洛歌寵溺的看著她，兩人說著走進蘭苑，蘭苑裡，卻不見殷氏出來迎接，洛歌詫異，卻也並未多想。

“二妹妹在入府時，曾帶了一個從靜尼庵出來的姑子，二妹妹性子乖巧，卻有些怕生，想著讓那姑子貼身伺候，母親怕那姑子粗手粗腳，又怕亂了尊卑，便想著改日喚了教養婆子去交她規矩。

不曾想，這姑子半夜被人擄倒柴房。先是被打暈，後來又被強行灌了蠱毒，按理說，這中了蠱毒之前，不該被奪了心智嗎？為何那姑子依舊活奔亂跳的，與常人無異。”

洛歌聞言神色凝重起來，“竟然有這等事。”說罷看了故作疑惑的愛女一眼，緩緩開口，“巫蠱與術本是同尊同卻不同源，這兩者皆來自於南詔，巫蠱可救人，亦可害人。

南詔不論男女，皆會與巫蠱結緣，學習巫蠱術和術，巫蠱最多讓人痛不欲生，卻無法真正控製人的心智，除非是屍蠱，而術不同。

所謂術便是用朱砂，符咒，配合屍蠱一舉達到控製人的目的，這也就是為何那姑子還能有完整心智的原因吧！”

“父親可知，那屍蠱最怕什麼？”

“黑狗血。”洛歌不解愛女為何突對這些事感興趣起來，但還是儘責儘職的解答。

“是了，那姑子想必是被人用了術了，隻是有人卻用了黑狗血破了那術，父親不知，昨兒個夜裡，洛府各院主子門前，除卻母親這裡，就連祖奶奶那裡，都被人潑了血。

瑤兒得知之後曾派人查看，那血正是黑狗血，隻是瑤兒還是不解，二妹妹初來府上，與任何人並未結怨，為何有人要害她身邊的姑子。

更重要的是，那人竟然知道二妹妹身邊的姑子遇險，提前破了那人的術，瑤兒還查到，那大黑狗竟然會是三皇子府上專門用來看門的。”

洛歌雙眸一凜，“竟然會是三皇子府的。”說罷起身，甩了甩袖子，“鳳歌人在那裡？”

“就在竹苑，想是今兒個受了驚，瑤兒讓她先回去了。”洛風瑤跟著應著。

“嗯，出現了這般大的事，為何你母親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