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殷氏被罰

現在呢？院子還沒準備好？

大長公主挑眉。這哪兒行，連個院子都沒有，她的安然來了怎麼辦。

“回大長公主的話，妾身早就準備妥當了，端看合不合二小姐的心意了。”殷氏看到機會，連忙上前，趁著這個機會自然是需要好好獻獻殷勤。

她卻是早早的在洛鳳歌歸家的時候便準備好了竹苑，隻是因為出了事，故而洛鳳歌隻在院子裡住了一日是了。

“歌兒，隨本宮去瞧瞧。”

大長公主抬起手說道。洛鳳歌快步上前扶著她起身。

殷氏有些傻眼了，她根本沒想過，這個大長公主會去看洛鳳歌的院子。她哪裡知道，大長公主是絕對不能容忍自己的寶貝女兒受委屈呢。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竹苑走去，越走大長公主臉色越黑。不為彆的，就瞧著這偏僻的地界兒，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地方。

“罷了，也沒甚好看的，既然歌兒沒地方住，還是跟本宮回去吧，反正安然也舍不得你。”大長公主還沒走到地方就不走了，拉著洛鳳歌的手就要離開。

“大長公主贖罪，我這媳婦兒怕是忙忘了，歌兒父親早早的就囑咐過了，把蝶香院收拾出來給歌兒住，已經都收拾妥當了。”秦老夫人趕忙上前說著。

什麼？蝶香院！憑什麼！殷氏幾乎是尖叫了起來。

大長公主不悅的皺起眉頭，不管各家正室在家裡如何，在外人麵前都是端莊賢淑的，瞧瞧這位的樣子，一個院子就大驚小怪成這個樣子。

秦老夫人厲聲嗬斥這殷氏，讓她趕緊滾下去，省的再衝撞了貴人。

殷氏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被丫鬟扶著離開了。

大長公主毫不客氣的落殷氏的麵子。“老夫人，您這媳婦怕是得看看大夫了。”秦老夫人隻得就著話說，聽出來其中的隱喻，卻不敢多說什麼。

大長公主側頭去瞧洛鳳歌的表情，就瞧見她眸子裡化不開的哀傷。大長公主拍了拍道，“走吧，本宮陪你去瞧瞧，不喜歡，本宮使人給你重新整一遍。”

洛鳳歌躬身行禮，表達謝意，這真的是猶如上天安排一般，她心裡暗自竊喜，但是也有著淡淡的悵然。

不過這些情緒還暫時隻能夠埋在心中，有朝一日才能夠讓人知道她心中真正所想。

蝶香院，名副其實，一進院子就瞧見姹紫嫣紅的花兒朵兒的爭相開放，彩蝶在其中翩翩起舞，處處都透著用心和精致，進了醉蝶樓，裡頭的古玩擺設更是讓大長公主吃驚，這可比起嫡女，甚至嫡母的規格還要高了，這個洛老爺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祖母，這些擺設都太貴重了，歌兒愧不敢當，還請父親收回成命。”洛鳳歌跪在地上。

秦老夫人顯然也是頭一回來蝶香院，已經被驚的說不出話來。她根本不知道洛府裡居然還有一出這樣的地方。她來的時候蝶香院就已經被封了，誰也不許進，誰也不許提起，竟不知這裡麵居然奢華至此。

“這是你母親生前住的院子，東西也都是她在時置辦的，都是你的嫁妝，就擺著吧，都是你母親的心意。”

洛歌說著，心中也多少有幾分悵然，這裡也有他很多記憶，隻是許久沒有再來過了，畢竟是一個傷心處。

洛鳳歌恭敬的拜了拜，從地上站了起來。

秦老夫人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她隻知道自己兒子曾經瘋狂的迷戀一個女子，就是洛鳳歌的母親，卻不知道居然迷戀到這個地步。

“既然如此，歌兒便安心住下吧，有個像樣的院子，安然來找你玩兒，本宮也安心些。”

大長公主說話毫不客氣，其實就是在敲打聽話的人，彆打什麼歪主意。

秦老夫人本來還有的幾分心思立刻就熄火了。小郡主要來？彆說這個院子了，就是讓她讓出她的院子她也甘心。

秦老夫人立刻表示，這都是她們應該做的，小郡主肯來，那就是他們洛府天大的臉麵。若是有什麼地方小郡主不滿意，他們就立刻修整。隻要洛鳳歌開口，一切都好商量。

送走大長公主一行人，秦老夫人才算是送了口氣，今天差點被殷氏那個賤/人給害死了。要是讓大長公主再把洛鳳歌給帶回去，明天滿尚京都不知道怎麼編排他們洛府苛待庶女了。

洛歌忽然覺得洛鳳歌這麼大了，日後還與大長公主府交好，若是三無千金傳出去也不好聽。若是再大長公主和小郡主麵前失了禮數更是得不償失，邊開口讓她日後跟洛鳳瑤一起學習。

洛鳳歌立刻恭敬的回話表示大長公主已經給她和小郡主請了女先生，自己以後每日都要去大長公主府上學習的。

洛歌一愣，倒是沒想到洛鳳歌居然這麼得大長公主的歡心。也罷，自己女兒與大長公主府交好，自己也是受益的。又說了些勉勵的話，交代了要好好待小郡主，準備些小禮物什麼的，這才離開。

秦老夫人雖說不再惦記院子了，可心裡還是不舒服，也沒多說什麼，直接離開了。

殷氏那邊算是鬨翻了天，一屋子的古董玉器都砸了個粉碎，那個該死的賤/人，生前霸占了老爺，就算老爺再恨她，居然也沒有動她的院子一分一毫。要不是今天老太太說，她竟然還不知道蝶香院開了，而且還給了那個賤/人生的小賤蹄子。

這是在胡鬨些什麼？

洛歌一進門差點被一個飛過來的杯子砸中，眉頭皺成了個八字，實在是太不成體統了。

殷氏一愣，這才察覺滿屋子的狼藉，自己也是衣衫散亂，發髻更是淩亂不堪。她在洛歌麵前可一直都是溫婉的形象啊。可此時她哪裡還管的了那麼許多，嫉妒讓她已經沒有精力思考了。

“老爺，你還想著她是不是！還想著你的柔兒是不是！哼！可是她不愛你！還不是跟彆人跑了！”殷氏幾乎是發瘋般的嘶吼。

洛歌直覺一陣氣血上湧，柔兒是他一輩子的逆鱗，誰都不能碰。洛歌兩三步上前一把掐住殷氏的脖子，雙目赤紅，牙齒都要咬碎了，手越來越用力。

按理說殷氏這種深閨婦人哪裡是洛歌的對手，可殷氏卻不是什麼普通的深閨婦人，感覺自己已經呼吸不到一絲空氣了，反手一指點在洛歌手上。洛歌手一陣痛麻鬆開了，後退了一步，瞧著殷氏的目光明滅不定。

“封了殷氏的院子，任何人不得進出。如有違抗，即刻杖斃！”洛歌沉聲訓斥。

洛歌一鬆手，殷氏就捂著脖子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來，聽到洛歌開口這才意識到自己暴露了。

殷氏趕忙追了上來死死的拉住洛歌，拚命的搖頭想要為自己辯解。

洛歌抬腳便踹了過去，二話不說就離開了院子，隻留殷氏在身後哭喊不止。

卻說這從大長公主來，又出了殷氏的事情，洛鳳瑤不可能不聲不響的，到這會兒都沒動靜十分不正常。可這也怨不得洛鳳瑤，她應了將軍府小姐的邀請前去赴宴了，自然就錯過了這些事情，才讓殷氏鬨出這麼大的簍子。

等她回府知道了事情始末的時候已經都晚了，她去求洛歌見見殷氏，劈頭蓋臉的就被訓了出來。從前洛歌可是從來都舍不得對她說一句狠話的。一定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了，不行她得去打聽清楚。

秦老夫人那裡是不用想了，她本身就跟殷氏不對付，現在更彆指望她能替殷氏說什麼好話了。對了，洛鳳歌，洛鳳歌不是回來了嗎？

洛鳳瑤理了理心緒，往洛鳳瑤現在住的蝶香院走去。一進院子，洛鳳瑤心裡的嫉恨就忍不住的往外翻湧，從小到大，她洛鳳瑤樣樣都用最好的，什麼時候一個小賤蹄子居然住著比她院子奢華十倍的地方。

進了醉蝶樓，洛鳳瑤的指甲都嵌近皮膚裡了。

大姐姐這是怎麼來了？洛鳳歌笑著從書桌後麵起身，來到心事重重的洛鳳瑤身旁，關切詢問。

洛鳳瑤親昵的拉著她的手，“看妹妹說的，咱們姐妹好些日子不見了，這妹妹好不容易歸家，我這個做姐姐的卻沒有在家迎你，還望你不生姐姐的氣才好。”

洛鳳歌由著她拉著，笑著表示大姐姐又不似她是個閒人，有很多事情要料理，現在還替母親掌家裡裡外外都要忙活。她哪兒敢勞動大姐姐相迎。隻是她初次歸家，又好些日子不在府中，還希望洛鳳瑤不要與她生分了。”

洛鳳瑤又拉著她寒暄了幾句，話裡話外都是十分擔心她這個妹妹，也十分想念她。日後她們姐妹是要好好相處走動才是。

洛鳳瑤也是第一次如此自己的大量著眼前的少女。十一二歲的少女，臉上的膿包退淨，露出原本嬌俏的容顏。小小的年紀就看的出一副美人胚子的模樣，果然是個狐媚子。洛鳳瑤心裡怨毒的想著。

洛鳳歌由著她打量，引著她到桌邊坐下，倒了一杯茶給她。

這可是那青鬆茶？

洛鳳瑤喝了一口，細細品味，茶葉香甜，帶著一抹苦澀，卻是很清淡，十分討女孩子喜歡。

“正是，這是大長公主賜下的，若是姐姐喜歡，歌兒這兒還有些，等會兒給大姐姐帶回去。”

洛鳳歌說著給站在一邊兒的雅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去拿茶葉。

洛鳳瑤趕緊阻止，“嗨，還用拿走，我就是每天都賴在妹妹院子裡喝，妹妹還能不歡迎不成。”

洛鳳瑤有些嗔怪的說著，心裡卻是恨的咬牙切齒，看來這個小賤/人真是討得了大長公主的喜歡，如此珍貴的茶品都送給了她。

洛鳳歌淡淡的笑著，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怎麼會不歡迎呢。打了這麼一會兒機鋒，她還真有些不耐煩了。看來自己的忍耐真的是很有限，這樣怎麼能報仇？修心，忍耐。洛鳳歌不斷地在心裡默念這兩個詞。

洛鳳瑤又喝了口茶，突然開口，“妹妹，姐姐今天來，還是有件事要請妹妹幫忙的。”

“恩？何事？歌兒能幫上什麼忙？”洛鳳歌眨眨眼睛問道。

洛鳳瑤咬動紅唇，半天才開口，“母親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錯，父親居然讓人封了她的院子，我要去探望，還被父親給罵了出來。姐姐實在是擔心母親，所以想請妹妹去求個情。”

洛鳳瑤拉著她的手，一臉的真誠，帶著幾分楚楚可憐，眼睛都有些泛紅了，看起來真的會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錯覺。

“這…大姐姐素來最得父親的心意，你去求情都被罵了出來。歌兒一個剛剛歸家的女兒又能說上什麼話。況且要去求情也得知道是什麼事情才好開口不是。妹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啊，到時候怎麼跟父親開口。若是說錯了什麼火上澆油，母親被罰的更重可如何是好。”洛鳳歌有些惶恐，就像是一隻驚慌失措的下兔子。

洛鳳瑤心中冷笑，小妮子，出去了幾天連話都學會說了。幾句不軟不硬的話就把自己給頂了回來，不過她說的卻也有些道理。父親正在起頭上，不知道什麼原因貿然去求情，說不定隻會適得其反。更重要的是，現在父親把這個蝶香院給這個小賤蹄子住了，難道是已經原諒了那個女人？這對她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倒是姐姐相差了，還以為妹妹在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呢。”洛鳳瑤隻得陪著笑臉，心裡卻在思慮著這丫頭是不是故意的。

今日祖母說父親把這個院子給我的時候，母親似乎是不大高興。在大長公主麵前失儀了。歌兒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住不得這樣的院子，已經請父親和祖母收回成命了。可又舍不得這裡都是母親的回憶，父親說這是我娘在世時住的院子，這裡麵的東西也都是給我置辦的嫁妝，叫我就住在這裡。洛鳳歌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臉的內疚。

洛鳳歌低著頭，緊緊咬著嘴唇，生怕殷氏會因此討厭她一般。

洛鳳瑤趕忙拍著她的手表示殷氏是一個當家主母，怎麼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生氣呢。讓洛鳳瑤彆多想安心住下，並表示自己日後宴飲交際都會帶著他，也好讓她多幾個玩兒伴，日後能嫁個好人家。洛鳳瑤笑的真的像一個關心庶妹的長姐一般。

洛鳳歌揪著衣角，表示自己十分想去逛街和宴飲，但是自己還要去學習。那進退兩難的小模樣實在是讓人無話可說。

洛鳳瑤狠命的掐著自己的掌心，讓自己不要動怒，“是嗎？總會有休息的時候，總不能日日都在學習啊。那等歌兒空閒的時候吧，大姐姐讓母親給歌兒辦個宴會可好？到時候也請小郡主來。”

洛鳳歌乖巧的點頭道謝，兩人也跟著又寒暄了一陣，無非就是些平日的瑣事，洛鳳歌耐著性子與她說著詞不達意的話，一口一口的喝著茶。直到洛鳳瑤臉上的笑再也裝不下去了，臉都要僵掉了也沒套出什麼有用的話來，這才起身告辭了。

洛鳳歌將人送到門口，送走了洛鳳瑤，看著她的背影，露出了一抹笑意。再怎麼偽裝，也是終究會露出馬腳的！

“二小姐，這夫人真的被關起來了？”看著洛鳳瑤走遠，雅竹小聲問道。

“不知道，不過就是叫了一聲，父親不至於將人關起來。連洛鳳瑤都打聽不出來什麼消息，就可能是發生什麼大事了。等天黑了我去瞧瞧，若是來人找我就說我在沐浴。”

洛鳳歌輕聲叮囑著，看來不在家的這段時間，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情。沒想到這洛鳳瑤竟然求到了她的頭上來。

雅竹認真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一定完成任務，有叮囑她自己小心一些。這才去吩咐底下的粗使丫頭抬來浴桶放進了房間裡。

用過晚膳，天剛一黑，洛鳳歌換上一襲黑衣，還不忘梳一個男人的發髻，又往臉上抹了許多黑灰，手和脖子也不忘了都塗黑了，戴上黑色的麵巾，從浴室窗戶瞧瞧翻了出去。

等她摸到殷氏窗戶底下的時候，正好看見有一隻手從窗戶縫裡伸了出來，嚇得她一動也不敢動。

忽然聽見一陣撲棱棱的聲音，就瞧見一隻鳥飛了出去。隨後窗戶就關上了。

這是給人送信？難不成這個殷氏還有同夥兒？洛鳳歌撿起地上掉的羽毛小心翼翼的揣進懷裡。以她的功夫，叫她去跟蹤一隻飛的很快的小鳥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隻能先按下來。

洛鳳歌在外麵聽了半天，確定屋裡沒什麼動靜了，才瞧瞧的爬上屋頂，貓著腰，躲進兩處屋簷交彙的地方，本身身量就小，穿著一身黑衣躲進暗影裡，若不是仔仔細細的瞧，完全看不出來。

洛鳳歌瞧瞧打開一塊瓦片，往屋裡看去。

隻見殷氏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了一副洛鳳歌娘親的畫像，掛在了床邊，隨後拿起一壺酒喝了起來，“嗬嗬，你活著跟我搶不過老爺，你死了就想弄你的女兒回來跟我的女兒和兒子爭家產？你想的美。老爺是寵你，更是愛你。可那又怎麼樣，老爺有多愛你，現在就有多恨你。你還不知道呢吧，老爺打算拿你拚死生下的女兒給我的女兒鋪路呢。哈哈哈哈…”

洛鳳歌努力的平複自己的呼吸，不被人發現。這個殷氏可是會武功的，若是被發現了就大事不妙了。

“你等著瞧吧，洛府的一切都是我兒子的。而你女兒早晚會替我女兒去死。她若是不聽話，我有一百種法子讓她生不如死，就像你一樣。就算你再不肯又怎樣，中了我的蠱還不是得乖乖的聽我的話。”殷氏邊說邊笑出了眼淚。

洛鳳歌強忍著衝出去跟人拚命的衝動，咬著牙，蹲在屋頂上繼續聽這殷氏斷斷續續的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洛鳳歌看見那隻養在殷氏屋子裡的小鸚鵡飛了回來，殷氏利落的取下腿上綁著的字條接著燭火看了起來，隨即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