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相遇的回憶，想要卻逃避

再見到顧楊已經是大三那個冬季的假期，雪紛紛揚揚的伴隨我走在一條寂靜的大街上，兩年的時間讓我忘記單純可愛的白紙，沉穩體貼的夏升，卻獨獨那個時而細心時而可愛的影子一直那麼鮮活的生存著。

天空時不時有一兩朵絢爛的煙花，一閃即逝。

除夕夜啊，那個女人和小叔去了外國，就連阿蛇都去了海南，還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麼。

而這條街，似乎已經很久沒來了，如果不是阿蛇在離開前說的那句話，或許，我永遠都不會再回來這裡了。

這裡，那個人曾說，我是他最愛的人，他會永遠保護我。

不懂愛情的我，終於知道，我真的是他最愛的人。曾經。

他的愛因為我的不可理喻，我的諷刺嘲笑，而悄悄的泯滅，由愛生恨麼？

時間總是能改變一切東西，如果你不好好保護，再美麗的東西也會變質，它們有保質期，它們很脆弱。我甚至無法想像，我保護顧楊的東西，到了他的一字一句我那麼清楚得記得到了一字不漏。而時間，卻也終於讓我明白，原來以前一直說喜歡夏升的我，對於愛情甚至是一竅不通，這樣我還有什麼理由埋怨顧楊，一切都隻是因為我自己的愚昧而被打碎的罷了。

老板，要兩箱煙花。

我從包裡掏出幾百，抬起煙花就走，去那個曾經作為探險出口的地方，而今走進我才發現，以前的一切似乎都是幻想的感覺居然這麼重。地上立著的牌子上的字格外耀眼：荒地。這樣也好，不會有人來打擾我的思念。

腦子裡忽然萌發的念頭讓我辛苦的把一根根煙花插在濕潤的土地裡，手捏著土地的感覺就像是我在哭泣了，淚卻直接掉進地裡。

所有的煙花被我擺成一個“顧”字，彎彎曲曲的像有條蟲子在我的心中爬，想把它拿出來，卻不知道怎麼辦。

我仔細的一根一根的點燃，等我點完第一根被點的已經快要放完，它似乎在嘲笑我說，過去了就過去了，愛過了也就愛過了，懷念了也就懷念了。

可是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傻守在這裡一直回憶。

我期待在天空中看見一個大大的“顧”字，可是當煙花衝上天去時，在地上的格局就被完全打破了，混亂一片，心沒有了守候，似乎就像這樣。

第一根儘了……第二根儘了……第三根儘了……最後一根，儘了。

每一根燃儘的煙火，不斷的有青煙從裡麵冒出來，嫋嫋上升。

又都過了。

什麼都過了。

什麼都完了。

什麼都儘了。

煙花還可以再買，而風景和人卻隻有一次，過了，就回不來了。

荒地旁邊有一條小溪，清涼的水可以讓我心裡不是那麼難受，我脫掉靴子，把腳放進去，溫熱的腳接觸到水時我不禁打了個顫。

但是也不要把腳拿出來，那樣會很難受。

我這樣輕輕念著，躺下去看被煙花遮擋得幾乎沒有了的星星。

然後顧楊的臉就那麼閃呀閃的。

似乎他就那麼出現了。

依然包容我，依然疼我，依然愛我。

腳在不知不覺間忽然被拿出來，突如其來的溫度讓我不習慣的縮了縮腳，我坐起來發現一個男人正用一張手帕仔仔細細的擦腳，我隻看得見他的頭頂，以及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熟悉的薄荷味道。

一直在冷水裡麵泡著不會冷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投入我的心中，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我連忙站起身想要逃避。

我們的回憶似乎在這一刻相遇了，可我明明想享受他的溫度卻抑製不住的想要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