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尚宮局——

“婷兒，明天是張司製的生辰，我們想想湊些銀兩為張司製慶生辰，你跟我們一道嗎？”

提到銀子，張婷兒為難的問道，“要多少錢啊？”

“奧，一兩銀，餘錢還能買個小花瓶送給她呢！”

“一兩銀……”張婷兒左右為難的看著來給她登記參加的人！

“怎麼，一兩銀子也閒多嗎？”林七巧從左邊走來！

“當日就是不承認自己是冒名頂替進宮，高郵首富之女，會是這個樣子的嗎？”她滿臉鄙夷的看著張婷兒！

張婷兒沒跟她多計較，她轉過頭看著那給邀她參加的宮女，如實的開口道，“夏河，我最近急需用錢，不能參加了！”

聽張婷兒這麼說，叫夏河的宮女連忙道，“婷兒，你是直接歸張司製所管，助個興也是要的，你說要是晚宴上看不見你，張司製有何想法？”

“是啊，不怕官，最怕管，這些應酬是少不得的，再說一兩銀耶不多嘛！”旁邊的另一名宮女也接著說了起來!

“我還要存錢買樂器，趕考樂工局，張司製的晚宴，我就不參加了，至於她生辰，我會想辦法送禮物給她的，我相信她也不會怪我的！”

“哼！”林七巧很不屑的哼了一聲！

“那好吧!”夏河走去了林七巧那邊！

“林七巧，你們要參加嗎？”

“當然！”她從袖中掏出一兩銀子遞給夏河，她旁邊的幾個宮女見她參加，也都紛紛遞銀子給夏河！

“我要參加！”

“我也要參加！”

“好，就算上你們三個！”收過銀子的夏河那種筆開始往本子上記了起來！

林七巧看著夏河把銀子放進荷包裡，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夜晚，兩個宮女手中端著盤子！

“你怎麼帶我從這裡走啊，這裡可是吳皇後的寢宮啊！”

“怕什麼，又不是我們害她的，給林司正的點心送晚了，輕則被罵，重則被打！”另一個小宮女說道！

“那就快點!”

忽然吳皇宮宮中的燈被熄滅了，帳幕也放了下來，兩個小宮女頓時被嚇得瑟瑟發抖!

“皇後娘娘，你不要來抓我啊，不是我害的你！”其中的一個小宮女害怕的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啊，還不快走！”

第二天！

“聽說吳皇後的寢宮昨晚鬨鬼呢！”

“不會吧，我也聽說了，是林司正那邊的菊兒和蘭兒看到的，兩個人現在還呆呆的呢！”

“就是啊，太可怕的……”

“你們在說什麼？”這個時候萬貴妃正好從她們身邊路過！她嚴厲的看向這些攪舌根的宮女們！

宮女們看見萬貞兒，連忙對她福了福身，“參加貴妃娘娘！”

“本宮在問你們剛才說什麼？”萬貞兒怒吼的看著剛才說得滿臉興奮的宮女們！

小宮女們被她嚇得瑟瑟發抖起來，都不敢說話！

看著她們一個個的都不說話，萬貞兒怒了，“剛才本宮聽到你們一個個說得津津有道的，怎麼現在就在本宮的麵前就不敢說了啊？”

“什麼前皇後宮中鬨鬼，真是無稽之談，本就沒有的事，在加上你們添油加醋，傳出去了又要擾亂宮中秩序，汪直，給本宮掌她們的嘴！”說過，她從宮女們麵前走去！

“是！”在萬貞兒走後，汪直看著剛才談論的宮女們，他伸出手就朝她們打了過去，“叫你們亂說，叫你們亂說……”

入夜之深，夜黑天高，貴妃宮中！

“不要，不要……”

“愛妃，愛妃……”

“就算你是皇後又怎樣，誰敢攔我，一樣都得死！”

“愛妃，你怎麼了？”朱建幀滿臉擔心的看著萬貞兒！他是被她吵醒的！

“皇…皇上，剛才臣妾是做了個噩夢，夢到山賊要搶劫臣妾”被噩夢驚醒的萬貞兒滿臉是冷汗的看著朱建幀！此刻她有些害怕又有些心虛，她不知道皇上是不是聽到了她做夢說得話！

“真是這樣嗎？”朱建幀有些懷疑的看著萬貞兒，剛才她明明有聽見她做夢時說了一句“就是你是皇後又怎麼樣擋我的一樣要死！”

“皇上，驚擾到皇上，是臣妾的不是！現在還早，皇上，您就先睡吧!”她扶著朱建幀躺下！

躺下的兩人個懷鬼胎的想著自己的心事！

翌日——

朱建幀在禦花園裡散步，昨晚他被萬貞兒的噩夢給驚醒了就在也沒睡著！

“二喜啊，你說吳皇後的寢宮鬨鬼一事是不是真的？”

“這…奴才也不知道！”

“哪裡有什麼鬼啊，都是宮中人在胡說八道！”

走著走著他們就來到了“景仁宮”，朱建幀停了下來！他愣了好久，提起腳正要進去！

“皇上，這是前皇後的寢宮，您不還是不要進去的好，不吉利啊！”二喜在一旁好心的提醒著！

“朕是九五之尊，難道朕還怕她嗎？”

說著朱建幀就提起腳往裡麵走了進去！他推開大門，對著身後的太監們開口，“你們都彆跟過來！”

“是！”眾人們應了一聲！

朱建幀來到吳皇後的寢宮，看著那昔日的燭台，他的思緒也跟著回到了以前！

那時是吳後剛被冊立的為皇後的日子，他和她喝著交杯酒！

手扶上那曾經擺滿了他最愛吃的糕點，輕輕閉上眼，朱建幀竟然哭了起來！或許他對吳後是有感情的，儘管她在他眼中是一個為了爭寵而出手打貞兒的凶悍女子，但她畢竟和他拜過堂，是他的妻子！被廢已是他對她的懲罰，但是他沒想過她會因他而死，或許如果當初他聽母後的沒有廢掉她，那麼現在她是不是還是這後宮中的皇後？

眼淚已經滑過朱建幀的麵頰，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做錯了？

從吳後寢宮裡回來的朱建幀就一直不停的喝著酒！

這個時候走來的一個公公，他對著朱建幀微微彎下了腰，“啟稟皇上，剛才門外有人過來通傳，說萬貴妃叫您今晚一起看那開放的夜百合，並且請您移駕後花園！”

朱建幀放心手中的酒壺，“就跟她說，朕明日還有早朝，不想出去了！”

“這……”見他這麼回絕萬貴妃，二喜有些為難的看著他！

“還不快出去？”朱建幀淡淡的道！

“是！”

門外，汪直一把抓住了二喜！

“皇上怎麼說？”

“你回去告訴萬貴妃，皇上說他不去？”二喜如實的回答他！

聽到他說皇上不去，汪直有些迷惑了，“皇上他怎麼了？”

“唉！今天下午，皇上他自從吳皇後的宮中回來之後就一直鬱鬱寡歡！”

見他這麼說，汪直用手托著下巴，似做思考的樣子，隨即他又很快的看著二喜道，“那好，我得趕快回去稟報貴妃!”

“好，你快去吧!”

貴妃宮中，萬貞兒在聽到汪直的話，就怒氣的將桌上的東西全都虎在了地上，她憤怒的看著汪直，“豈有此理！”

“一定是白天那些宮女攪的舌根，去傳李尚宮淩司正來!”

“是！”汪直立馬從地上起來往尚宮局的地方跑去！旁邊的小丫鬟們也被萬貴妃這怒吼給嚇得一個個瑟瑟的發抖！

不一會兒，汪直把她們給請來了！

“回娘娘，李尚宮和淩司正她們來了！”

李尚宮和淩司正來到了貴妃宮！

“李淑玲！”

“淩靜雲！”

“參加貴妃娘娘！”李尚宮和淩司正對萬貞兒鞠躬著身子！她們不知道這萬貴妃找她們倆來乾什麼？

“哼，你們尚宮局眼裡還有我這個貴妃嗎？”萬貞兒憤怒的看著她們兩個！

被萬貴妃這麼一說，李尚宮和淩司正連忙弱弱的說道，“貴妃娘娘息怒，如尚宮局中有人冒犯貴妃娘娘，請貴妃娘娘名言，下屬一定嚴懲不涉！”

李尚宮看著萬貞兒說道！她不知道這萬貴妃為何生氣，找來她和淩司正！

萬貞兒見她這樣說，也不拐彎抹角的，就直接開口道，“前皇後宮中鬨鬼一事，可是你尚宮局裡宮女傳出去的，此事已經驚擾到皇上與本宮，你們可知罪大？”

萬貞兒憤怒的看著她們二人！

“下屬也聽有此聞，並下令不準在提此事！”

“哼！一句不許在談此事就已了解，就是你們尚宮局刑罰太過輕浮，以至於所有的宮女們不知禮法！”萬貞兒伸手指著李尚宮！

“此事以訛傳訛，實難知道誰是源頭啊！”李尚宮實話實說！

“大膽，依你的意思就是此事就此作罷了？”

萬貞兒伸手往桌子上狠狠的一拍！冷冷的看向李尚宮！

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淩司正連忙開口道，“這事，屬下會派人層層追問，定會給貴妃個說法！”

“好，既然，淩司正你這麼說，本宮就做等你的消息！好了，你們下去吧！”萬貞兒把視線轉向淩司正！

“是!”

尚宮局——

張婷兒和暗香正在練習樂器，突然就聽到不遠處有幾個宮女在爭吵！

“我們…我們真的沒有造謠生事！”

“快走，快走，彆說了！”在一旁伸手壓著兩個宮女的司正厲聲的對那兩名小宮女說道！

“馬掌正，這是菊兒和蘭兒，造謠生事，說前皇後宮中鬨鬼，搞的現在人心惶惶的，被淩司正判進了浣衣局，你要好好看管啊！”

“是！”

兩個小丫鬟聽到有人這麼說自己，她們立馬反駁道，“馬掌正，我們真的沒有造謠生事，我們真的在前皇後宮裡看見了鬼了！”

“啪——”

馬掌正甩了那反駁說話的小丫鬟，“不想活了，想死是嗎，進去！”

“嗚嗚~~~~”被那個人打得捂著臉的小丫鬟哭著不敢在說什麼了！

馬掌正看著其他的人道，“帶走！”

不遠處的張婷兒看到這一切，她皺著眉頭對暗香說，“菊兒和蘭兒都是七巧的好朋友，所以都被調去服侍淩司正了，這下她們放了錯，還是被調到了浣衣局！”

她一直認為，當初如果貴嫦跟林七巧好的話，她出事了，林七巧一定會求她姑姑淩司正幫她，那麼她就不會死了，但是今天她看到菊兒和蘭兒的下場，她就明白了，這宮中有時候不是什麼事能說得清楚的地方，李尚宮當初打了她一把掌，她還以為李尚是不想救貴嫦，現在看來，李尚宮當初是為了她好！

暗香看著她低著頭不說話了，她就開口道，“我早就說過，就算貴嫦和七巧她們一夥的，也改變不了她的命運，在後宮之後除了自求多福之外，誰也救步了誰！”

聽暗香這麼說，張婷兒轉過頭來看向她，點點頭，“是啊，你說的對，是要字求多福，所以，我們倆個更加要好好努力，爭取一起考進樂工局，改變我們的命運！”

“恩，我一定會儘力而為的，如果不行，你也不要為我太難過？”

暗香也暗自在心中下了決定！隨後，她又皺起了眉頭，“婷兒，可是，你的月俸平時都已經為我買東西花得差不多了，現在哪還有閒錢給我買琵琶呀？我不想你為了我吃了那麼多的苦！”

暗香心裡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張婷兒，她沒想到婷兒不但把月俸拿來給她買一些東西，現在還要為了她趕考樂工局而省錢給她買琵琶！

看著暗香因自己給她買樂器而內疚，張婷兒笑了起來，她抓著暗香的手，“暗香，你是我的好姐妹，現在貴嫦不在了，我們就更加要好好的對待自己，把貴嫦的那一份也活出來！”

“恩！”暗香感到的眼眶紅了起來，她對著張婷兒點點頭！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們還是趕緊練習吧，下個月就要開考了！”

貴妃宮——

萬貴妃拿著酒杯一直在喝酒，旁邊站著的小丫鬟看著萬貞兒一直喝酒，她不忍心的拉著萬貞兒開口道，“娘娘，彆再喝了！小心身體啊！”

“閉嘴，給我出去，出去！”

林七巧等人見勸萬貴妃不要喝酒，她反而對自己發火，索性她就和其他的宮女們一起準備出去了。她走到門口看見了汪直，就停了下來！

“汪公公，你去勸勸娘娘吧！”

汪直為難的看看她，再看看萬貴妃，“勸是沒有的，隻能是皇上回到貴妃娘娘的身邊，娘娘才會消氣的，除此沒彆的辦法！”他低著頭小聲的跟林七巧說著！

萬貞兒看他們臉=兩在們口不走，她更生氣的說道，“汪直，七巧，你們在嘀咕什麼呢？”

林七巧連忙狡辯道，“娘娘沒有啊！”

見她還不承認，萬貞兒更氣了，她一把將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甩，“你們當本宮是聾子嗎？”

她冷冷的看向汪直，“汪直，你說，你們在背後講本宮什麼呢？”

汪直見這下萬貴妃正氣頭上，現在火氣正沒處發，恐怕他這下要當出氣筒了！他走向前一步，鞠躬的答道，“回稟娘娘，奴才剛才說，皇上已有多日未到娘娘的宮中，看來是對娘娘有所不滿，情況實屬有所不妙啊！”

聽汪直這麼一說，萬貞兒激動的立馬從榻上站了起來，踱步的走到汪直的麵前，“你是說本宮將要失寵與皇上嗎？”

一聽萬貞兒這麼說，汪直連忙顫抖擺擺雙手，“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奴才隻是擔心，自從奴才進宮伺候娘娘的開始，已將娘娘的榮與辱係於我一身！”

看著汪直一副討好的樣子，萬貞兒不屑的掃了他一眼，“哼，你配跟本宮相提並論嗎？”

“絕對不配，一世都不配不過，奴才隻知道，如果貴妃在宮中榮耀，我們這些做奴才的走路也可以抬起頭來！如果貴妃受辱的話，我們也會被人看不起！我們跟貴妃就像坐在同一條船上，貴妃就是船上的貴客，我們就是船上的船夫，做船夫的也希望將貴客無風無浪，平平順順的送到彼岸！”

萬貞兒轉過身來看著他，“好一張利嘴，好，本宮現在越到險阻，你可有良策？”

見萬貞兒沒有追究自己，汪直就大膽的走上前，“回稟娘娘，奴才年長入宮，雖讓走的不如他們快，力氣沒有他們足，但是，我有可取之處，就是要花娘娘一點時間來計謀啊！”

“說來聽聽!”

“此計叫以退為進！”

貴妃宮中，二人臉上各出現了不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