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改變

莫樂看到母親俯身開始收拾東西，也急忙走上前去，先將那一大堆色情雜誌和色情光碟一股腦地塞進垃圾桶，季玥看到兒子的舉動，笑了笑道："小樂，偶爾看看這些沒關係，不過不要看太多，按媽的想法，你還不如找個固定的女朋友，要不要媽媽幫你介紹幾個？"

莫樂知道自己在圈子內已經臭名昭著了，雖然很多人巴結自己的父親，巴結外公。但很少會有人願意將自己家的女兒嫁給他。因此，雖然莫樂今年已經二十歲，但正正經經的女朋友卻沒有幾個，在莫樂的記憶力，出現的女子都是風塵氣息很重的女人，濃妝豔抹，煙酒不忌。而另外一些清純的校花之類的，也隻是花錢砸下去，得到之後就棄如敝屣。原本的莫樂是一個內心比較封閉的人，不容易接受外人，因此，雖然狐朋狗友一大堆，與他有關係的女人也不少，但真正能交心的卻一個也沒有。那些狐朋狗友接近他的唯一目的隻是為了他那些永遠刷不完的信用卡而已。

聽到母親要給自己介紹女朋友，雖然知道很少會有真正的好女孩原意跟自己處對象，不過莫樂不想打擊母親的積極性，說道："好啊，媽，你看著給我張羅吧。不過，我要是不滿意，你可不能強塞給我。"

季玥終於確定這個寶貝兒子是真的有所改變了，以前聽到要給他介紹女朋友之類的話，莫樂一定會很激動地拒絕母親的"包辦婚姻"，想到這裡，季玥更加欣慰起來。

兩個人收拾了將近一個小時，莫樂將所有原來主人留下的看不順眼的東西，比如說色情書光碟避孕套甚至一些不明用處的藥物，全部裝進垃圾袋子掉丟了。一個小時候，整個公園看起來清爽了很多，不過經過一個多月沒有住，雖然打開窗戶通了好久的風，空氣中依然有很濃重的發黴氣息。

雖然公寓清爽了不少，但季玥最後依然道："小樂，要不然你回家住幾天，或者你不願意回家，住酒店也行。這裡黴味兒這麼重，對身體不好。"

莫樂拒絕道："不用了，媽，通一會兒風就行了，現在天還沒黑，我可以出去走走。"

"嗯，也該晚飯時間了，走，媽帶你去吃完飯去。在醫院一個多月，醫生說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碰，看看我家小樂都瘦了。"

"嗬，哪裡有瘦啊，我不還是這樣嘛。"在第一醫院，莫樂當然不想季玥說的那樣很多東西你能吃，而是季玥專門讓人給莫樂配的營養餐，味道一點不比莫樂以前吃的東西差，因此，養了躺在床上養了一個多月，不但沒有瘦，反而胖了一些。不過對於一向寵愛自己的母親來說，兒子在醫院就是受苦，當然會瘦了。莫樂也沒有多反駁，跟著季玥一起走出公寓，然後坐車去一家很有名，原來的楊元隻能偶爾路過看兩眼的豪華餐廳，季玥很浪費地點了一大桌子菜，然後母子兩個隻是吃了很少一部分。原來的楊元可是一個一分錢都想要掰成兩半花的人，最後忍不住讓人將一份沒有動多少紅燒魚打包，想要當夜宵，沒想到，季玥手一揮，讓人重新做了一份，而且專門找了一個看起來就很貴的保溫飯盒裝好，給莫樂帶上。

兩人走出餐廳，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季玥在江武市的時候一向是住宅郊區自己家的彆墅裡，因為她有認床的習慣，在彆處雖然也能睡得著，不過總是要經過一番掙紮。

"小樂，你現在也好了，媽就回家啦，你真不跟我回去嗎？"

莫樂雖然對這個母親有了一定程度的接受，不過依然對那個家有些排斥，於是道："媽，你回去吧，我明天還要到學校上課呢，就不跟您回去了。"

季玥忍不住摸了摸兒子的頭，雖然兒子已經比自己高了，不過季玥依然保持著這個習慣，兩個人都沒有什麼不適應。

"暑假開學的時候，你所有的手續媽都幫你辦好了，課本我也讓你的輔導員給你買好了，到時候，你去他那裡跟他要就行。如果感覺不舒服，就多休息幾天，什麼都不急，小樂懂事了，媽很欣慰呢，一會兒我就給你爸打電話。"

莫樂拎著精致的保溫飯盒，道："媽，你趕緊回去吧，現在已經八點多了，晚上還堵車。你到家恐怕已經九點多了，在做些其他什麼事情，就又要熬夜了。女人熬夜不好。"

"嗯，媽這就走，我讓一輛車把你送回公寓。"

莫樂看到母親非要讓自己先走，隻好坐上一輛奔馳，向季玥揮了揮手，然後兩人分開。轉過頭，莫樂看到母親在飯店門口站了好久，直到從視野裡小時。本來作為一個孤兒，楊元從小到大都在孤兒院度過，從來沒有感受過親情，現在憑空多了一雙父母，還有其他一對親人，莫樂暗暗告訴自己，老天爺既然給自己了，就要好好珍惜。

季玥看到兒子坐的奧迪消失在燈火闌珊的街道上，於是上了那輛特製的奧迪，剩下的四輛車啟動之後，季玥毫不猶豫地拿出手機，撥通了遠在美國的丈夫莫永邦的電話。

手機嘟嘟想了幾聲，電話那頭響起了一個有些威嚴又有些沙啞的聲音："喂，小玥，我是莫永邦。"

"知道你是莫永邦，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句話，都不會換點新鮮的來騙騙老娘。"季玥拿著手機，一邊看著公路上長長的車流，一邊說道。當年莫永邦追求季玥的時候，第一次見麵就是這麼說的，你好，季玥，我是莫永邦。因此，每次聽到電話那頭莫永邦說這句話，季玥總會想到兩人談戀愛時候的溫馨場景，當時從天河省名不見經傳的靈溪村掙紮出來的愣頭青。季玥為了丈夫，曾經一度跟家裡鬨翻，直到兒子莫樂出生之後，父親季興盛看到了外孫，才終於認可了兩人的關係。但季家人對莫永邦真正認可，還是在靈溪投資由一個小公司變成大財團之後。

"嘿嘿，這不是習慣了嘛。娘子大人大清早打來電話，有什麼事嗎，我一會兒要去繼續跟摩根士丹利派的老雜毛談判，那廝鬼精鬼精的，這筆業務雖然我們不會賠，但能賺的也不多，我還得繼續爭取，一點也不給洋鬼子占便宜。"

季玥嗔道："少給我說你的生意經，回來給老娘帶一堆名牌回來就好，還有，不要開口閉口就說臟話，什麼老雜毛的。爸以前就說，我都被你給帶壞了。"

美國紐約現在剛好是上午，莫永邦一邊拿著電話，一邊取出自己的西裝穿上，單手係著紐扣。聽了老婆的話，莫永邦道："沒辦法，小地方出來的人，這輩子都改不了了。你打電話什麼事情啊，不會是查崗吧，我這次帶到美國來的可都是大老爺們兒，這不，連衣服什麼的都得自己動手。"

"呸，難道你還想要個貼身丫頭不成，你這輩子都彆想，我給你打電話是說兒子的事情呢。"

"哦，那小兔崽子出院了？回去我再教訓他，要不是從小到大你這麼寵著，會變成這個樣子，現在很多人都等著看我莫永邦的笑話呢，虎父犬子。"

季玥有些不滿道："你怎麼說話呢，怎麼說都是我們兒子，我辛辛苦苦生出來的。我是想給你說，我們家小樂終於開竅了，今天……"季玥拿著電話，興奮地將今天發生的事情細細地給莫永邦說了一遍，不免添油加醋，說莫樂主動提出不再開車啦，要去學校好好念書啦，甚至連去趟飯店，都知道將剩飯打包了之類的。

莫永邦細心地聽季玥說了十多分鐘，最後聽對麵妻子終於停了下來，下意識不相信地冒出了一句："難道狗真的改得了吃屎麼？"

季玥一聽這話，噌的一下就火了，毫無貴婦形象地衝手機話筒吼道："莫永邦，你這個沒良心的，說什麼狗改不了吃屎，你是說你是公狗，還是我是母狗！"

手機那頭的莫永邦知道自己這個妻子真的生氣了，連忙道歉道："老婆，消消氣，你血壓有點高，不能生氣。我這不是……嗯，高興嗎，兒子懂事了，我哪裡會不高興呢。說來還是老婆這些年教導有方啊，我讓人打聽了，最近紐約有個世界珠寶展覽會，我已經吩咐過了，給你帶一麻袋回去，咱們隻挑貴的，不挑對的。"

季玥聽著丈夫的話，心裡也有些消氣了，不過嘴上不饒人，說道："呸，你就是給我帶一集裝箱珠寶回來，我也不稀罕。好了，到家了，我要細細睡了，你也去忙吧。嗯，彆太累。"

"謝老婆大人關心，你早點休息，你現在唯一的工作就是睡覺睡到自然醒，然後可勁兒花老公我的錢，最近有什麼行程沒有？"

季玥道："嗯，本來打算和幾個閨蜜一起去歐洲逛一圈的，不過小樂出了這事兒，也就隻好算了。掛了，拜拜。"

"再見。"莫永邦掛了手機，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領帶，他聽了妻子詳細的描述，心想，難道兒子怎麼變性了。能走到這一步，將靈溪投資集團發展到如此壯大的規模，莫永邦的智商和情商無疑都是出類拔萃的，因此他能由兒子的行為準確判斷出兒子性格的轉變，而且他知道兒子莫樂不是裝的，因為從小到大，這個兒子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從來不會做作，處在他的位置，也不需要做作什麼給人看。那麼這無疑都是真的了吧。

雖然工作很忙碌，但莫永邦對自己這個兒子還是無時無刻都在關心著的，畢竟，這是自己唯一的接班人，將來，不過爛泥糊不糊的上牆，都注定要接自己的事業，因此，跟隨在莫樂身邊秘密保護的保鏢們，不但負責莫樂的安全，還按照老板的要求，記錄著太子爺的行為舉止。可以說，莫樂身邊隱藏的保鏢，從來沒有少於過兩個，一些特殊時期，甚至會有超過十個保鏢隱藏在莫樂身邊，不過以前的莫樂非常厭惡有保鏢呆在自己身邊，因此，他明知道不可能甩掉父母為自己安排的保鏢，不過還是要求，所有的保鏢不得出現在自己眼前，也就是說，你們不能讓我認出來，不然就滾蛋。而夫妻二人，對莫樂這個要求，也是儘量滿足的。

"但願那小兔崽子真的改邪歸正了，這樣老子老是提著的心，也能放下一點，虎父犬子，虎父犬子，哎。"莫永邦站在鏡子前，喃喃地歎了一口氣，然後打電話召喚隨從，趕赴一個與摩根士丹利的談判，開始忙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