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醉酒

莫永邦的反應幾乎與季玥剛剛看視頻的反應一樣，先是懷疑，然後驚訝，震驚，最後，這個自從獨自把自己拉扯大的母親在自己二十歲的時候去世，就再也沒哭過的中年男人也忍不住流出兩行清淚，拿起電話，對妻子喃喃道："像我，像我，像我啊，不愧是我莫永邦的兒子，看這次誰還敢說我莫永邦虎父犬子，哈哈哈，要是這樣的兒子都是犬子的話，那肯定是長白山森林裡能跟東北虎撕咬而不敗的守山犬。哈哈哈。"莫永邦毫無形象地用那身昂貴的意大利定製西服的衣袖，隨意抹乾臉上的淚水，發神經似的哈哈笑了起來。

季玥看丈夫得意地模樣，不由忍不住罵道："彆玩你臉上貼金了，這麼多年，你除了事業還是事業，那裡管過咱們兒子。說什麼像你，我看比你年輕的時候強多了，兒子還是我教出來的，你還總埋怨我太寵著兒子了。"

"哈哈哈，老婆大人這些年辛苦了，是我不對，我以後一定多在家呆一些時候，多陪陪你們母子。嗯，我現在就把這視頻發出去，讓那些想要看我們莫家笑話的人看看，虎父犬子，真他嗎的笑話。"

季玥卻勸道："彆，你這樣不是把小樂推上風口浪尖嗎，小樂現在還在上學，你這個樣子，會讓本來對小樂沒有警惕之心的人，對小樂產生歹念。這些年之所以沒有小樂身上沒發生過什麼綁架之類的事情，我看很大程度都是彆人覺得小樂對他們沒有威脅。你要是發出去了，難保小樂會出什麼事情。"

莫永邦道："嗯，老婆說得對，還是不發了，扮豬吃虎什麼的最有愛了。就讓咱家小樂慢慢脫穎而出，把那些等著看我們莫家笑話的人一個個眼珠子掉一地吧。"

正在這個時候，莫永邦的房門被敲響了，得到允許之後，一個看起來三十左右的男子推開門，道："董事長，該動身了，如果再不動身，今天的談判可能會遲到。美國人時間觀念很強，遲到了對我們公司的影響不好。"

這個年輕人叫厲邵元，莫永邦沒有女秘書，因此多了一大堆男助理，負責協助莫永邦處理公司事務。他在房門外就聽到了董事長猖狂的大笑，還說什麼扮豬吃虎之類的話，不明所以。其他幾個助理都有些不敢開門提醒莫永邦要遲到了，董事長雖然不是喜怒無常動輒遷怒的人，不過有時候也會發一些小脾氣。最後實在是太晚，這個厲邵元的年輕人隻得硬著頭皮敲響莫永邦的房門。

沒想到，莫永邦看過兒子視頻之後，突然豪氣大增，大手一揮道："小厲，你去跟美國佬說，老子不談了，２０億美元的小生意，正正拖了老子一個月，你就說昨天達成的協議是我的底線了，其他的一個子兒也彆想讓我退讓。老子回家看老婆兒子去，嗯，你讓人現在就訂機票，我今天就回去。"

厲邵元嘴巴張的老大，感覺像是看到了火星人。雖然公司都知道，這個董事長出身草莽，身上有一股江湖習氣，動不動就自稱老子之類的。不過這一次，也太兒戲了吧，２０億美元的……小生意，回家看老婆兒子。厲邵元那曾經考上過江武大學少年班的腦子都有些轉不過來了，不過他知道，在集團裡，莫永邦從來就是一言九鼎，做出了決定，就不會再更改，不過厲邵元還是兢兢業業地勸道："要不，董事長，您吃過早飯再做決定，我跟美國代表聯係一下，就說今天堵車太厲害。"

"不用，"莫永邦道："就這麼跟摩根士丹利的人說，他們要是簽約，我們肯定是長期合作，如果不願意，不是還有高盛嘛。沒必要在一個坑裡蹲到死。談判到現在大局都已經定了，剩下的都是小節，美國人如此扣扣索索不大氣，我也懶得跟他們廢話了。你現在就去安排吧。"

厲邵元隻好應了一聲，退出房間，將莫永邦的決定傳達下去，然後很多人都動了起來。

莫永邦想起兒子在課堂上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好奇，嘿嘿傻笑了兩聲，再次跑到筆記本電腦前，將視頻細細地看了一遍。

電話這頭，季玥依然沒有掛電話，她也聽到了對麵丈夫孩子氣似的決定，不過也沒說什麼。對於莫家來說，２０億美元的生意確實不然兒子重要，這個是不，對麵的丈夫再次看完一遍視頻，突然對季玥道："兒子現在在哪？我有些想跟他說說話了。"

季玥道："我也不知道，你等下，我問問，不過兒子願不願意來跟你嘮嗑還不一定呢，咱們兒子的夜生活可比你豐富。"

"嘿嘿，那是，人不風流枉少年嘛。我有了老婆你，就足夠了，我那一份兒，讓兒子替我享受就好。"

季玥嗔道："什麼你那一份，又不正經了，我先掛了，等下哦。"

季玥掛了丈夫電話，然後喊來李旭，李旭撥打了李奇微和黃越兩人的手機，詢問了一邊，然後回來跟季玥說了一些話，季玥臉色有一些詭異，說不出是什麼情緒。不過還是走回房間，再次撥通了莫永邦的電話，說道："小樂肯定不會來跟你嘮嗑了。剛剛我問過，他……他剛剛把胡家喝醉的閨女拖回公寓去了。"

"啊？"莫永邦也有些驚訝道："不會吧，你不是告誡過他胡家那個小妮子的身份嗎？"

"我說過啊，不過以前好好地，誰知道兒子這次是怎麼想的？"季玥答道："要不，我現在離開打電話給小樂，讓他彆亂來？"

莫永邦想了想，道："不用，我看了這個視頻，才發現這小混蛋深藏不露，不會做這種明顯的蠢事的。你在那邊靜觀其變吧，再說了，就算最後怎麼樣了，大不了我們把那閨女娶了就是了，這閨女人長的漂亮，又聰明伶俐，這幾年來可是江武市的女混世魔王，胡建義這幾年對這個女兒的終身大事可是操碎了心，那閨女對親戚給她介紹的相親對象都是毫不理睬。我們兒子要是能把她拿下，也算是門當戶對。到時候就算是不能拿下，但胡家雖然龐大，但是越龐大，人心就越不齊，不可能跟我們魚死網破。大不了我到時候給他們一些補償就是了。胡家政界勢力很大，商界勢力卻異常薄弱，我們兩家，是合則兩利，爭則兩害的關係。所以我們都不要管了，讓守護兒子的保鏢看好兒子的安全就好，如果再出現上次車禍之類的事情，你告訴李旭，老子下次一定扒了他一層皮。"

季玥聽丈夫說的有道理，於是道："好吧，都聽你的安排，現在也有些晚了，我休息了，你回來的時候注意安全吧，掛了。"

季玥掛了丈夫的電話，雖然心裡有些不放心，但還是忍著沒做什麼行動。

……

而天堂會所裡麵，莫樂和一群狐朋狗友相談甚歡，這一次聚會下來，莫樂已經將這些人的性格都摸清楚了。因此，莫樂知道今後該如何與這些人更好地相處，之後，莫樂還在眾人的起哄中，和一個女孩唱了幾首歌。

這期間，那對姐妹花林思雯和林思語無疑是最尷尬的，這兩姐妹雖然市儈，但心機沒多少。最後似乎一大群男孩都知道了在天堂門口，兩姐妹對莫樂怠慢的事情，莫樂車禍後的這次聚會，讓本來一盤散沙的小圈子有了向自己聚攏的跡象，不再像以前那樣，完全是酒肉朋友關係。而且無形之中，莫樂成了小圈子公認的領袖，兩姐妹最後鼓起勇氣上前給莫樂敬酒道歉，不過莫樂酒是喝了，對她們兩個的態度卻沒有太大的變化，實際上莫樂對她們兩個也沒人什麼想法了，他現在急於要做的事情，就是熟悉周圍的一切，穩固自己在小圈子裡的地位，然後努力給自己充電，現在擁有這麼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資源，要是不好好利用，就太暴殄天物了。

胡琬卻一反常態地沒有跟男孩子一起瘋狂地唱歌聊天劃拳，而是坐在角落裡一個人喝悶酒。她看到了莫樂的變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男朋友，那個男孩曾經在學校是如此自信，如此誌得意滿，沒想到跟著自己回了一趟家，就變成了一個經不住壓力的窩囊廢。胡琬越想越難受，越想越生氣，突然覺得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東西，都不是好東西。

不知不覺中，這個夜場女混世魔王竟然醉了。

一行人瘋狂到淩晨十二點多，終於曲終人散，都起身準備離開天堂，然後發現胡琬一個人躺在角落裡，竟然睡著了。

"胡琬家的電話誰知道？打電話讓人來接她。"莫樂看到這種情況，向眾人說道。

一群人麵麵相覷，如果是胡琬的電話，還是有幾個人有的，不過胡家的電話，沒人知道，一個女孩子說道："看琬姐的手機不就知道了。"

說著，這個女孩走到胡琬身邊，從胡琬的小手包裡拿出一個精致的翻蓋手機，看了看，失望地對眾人搖了搖頭道："沒電了。"

莫樂再次問道："沒人知道胡琬家在哪嗎？"

一邊的顧文斌道："肯定是市委大院了，不過，我們現在把她送去，也沒人會讓我們進市委大院的，需要通行證。"

莫樂一陣頭疼，說道："要不，找個酒店，開一間房，讓她住一夜吧。"

"不行啊，萬一出事了，我們這些人都要吃不了兜著走。酒店不安全，要不，樂哥，你把她帶走吧，你自己有公寓。帶回去湊活一晚就行了。"一個男孩開始出"餿主意"，卻奇跡般地得到了眾人的附和，蚊子更是麵帶猥瑣地慫恿莫樂將胡琬帶回家，他認為雖然自己這些人沒有資格把胡琬吃掉，不過莫樂還是有資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