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十九章 若柳

蘇雨自然知道他不過是在裝樣子，不過既然自己已經決定也要為他做點什麼，於是很配合的裝成小媳婦樣子道：“不是，爺，人家知道錯了。”說完，還撒嬌的用小手在南宮羿肩膀上搖了搖。儘管現在這個情景有些讓人臉紅，她也確實臉很紅，不過也沒退縮。

見到這樣的蘇雨，南宮羿很是新奇，隻覺得他終於懂了什麼叫心花怒放，不過麵上仍舊繃著，“恩，真知道錯了？”

“是，人家真的知道錯了。”

“那錯了應該怎麼辦？”

“知錯要改。”

“恩？”

“恩？”蘇雨不動，知錯了不就是要改嗎？

“隻是改就可以了？那犯了錯的人都說要改，還要官府衙門乾什麼。”

額，“人家知道了，錯了要罰。”

“嗯哼。”

“爺，能不能罰輕點，不要打板子之類的？”

睜著無辜的大眼，蘇雨擺出一副很怕疼的模樣，這樣子著實逗笑了南宮羿，他怎麼可能真的舍得罰她呢！不過要說罰，自然不是隻有打板子一種方式。

“可以，這麼說你不選打板子嘍？”

看著南宮羿那略帶算計的神情，蘇雨隻覺得自己好像要吃虧的樣子，於是試探的問，“那不打板子的罰是怎麼罰？”

南宮羿笑笑，“爺這就告訴你，不打板子，還能怎麼罰。”

於是，蘇雨真的被南宮羿身體力行的從頭到腳徹底罰了個遍。

等蘇雨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該吃午飯了。南宮羿畢竟有著差事，這會兒早已出去了。對於為什麼向來勤奮的巡查使大人今天竟然起晚了，還沒帶貼身小廝這個事情，一個上午已經傳遍了整個知府府上。聽到這個傳言，劉鐸輝很鬱悶，白送了個美人兒卻沒送到點子上，不過，和親王府小王爺喜歡男子這事兒那是絕對不能外傳的，於是他狠狠罰了嚼舌根的人，打的板子，囧。

當然，這事兒並不是若柳傳出來的，不過那會兒下人跟著一大堆，想不傳出來也難啊。

而從早上就被拎出來的若柳已經可憐兮兮的在蘇雨門外廊下守了一上午了，冷就不說了，主要是她還不敢出神，那位大人已經說了，讓屋裡的主子好好休息，但是要時刻注意動靜，聽見主子起了就要去伺候。可是她也尷尬啊，聽到這個命令的時候，她可是臉紅的和煮熟了的蝦子一樣的，讓她伺候大人的男寵，這算啥事兒啊？

聽到房間咚的一聲，若柳嚇了一跳，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都說了不能出神，不能出神，竟然還是走神了！於是連忙端了一旁的托盤上前敲門：“主子，奴婢若柳，大人吩咐奴婢伺候主子起身，奴婢可以進來嗎？”

蘇雨本想起來拾掇一下，隻沒想到全身酸軟，一個不小心就磕在了凳子上，這會兒正揉著被磕疼的膝蓋呢，聽到外麵忽然有人說話，也嚇了一跳，連忙扶著床沿坐好，想了想便讓人進來了。

聽見讓她進去，若柳也不磨蹭，端著手裡的托盤便進了屋子，可是，她看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恩，主子穿著中衣，一般爺們這樣讓丫鬟伺候已經算很得體了，可是頭發散下來的主子真的好像女人啊！不光是長相，就連胸前也是鼓鼓的！如果若柳上過網的話，她就知道她現在的心情該怎麼表達了，那就是整個世界都玄幻了有木有！

沒化妝沒束胸的蘇雨當然知道若柳在驚訝什麼，不由乾咳一聲，喚回她的思緒。

若柳自知失禮，趕緊行禮道：“奴婢失禮了，請夫人贖罪。”

“恩，起來吧，你手裡拿的什麼？”

若柳連忙將托盤放下，把蓋在布巾底下的衣服拿出來，這麼一拿，她瞬時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一瞬又是懊惱的敲了敲自己的頭，隻覺得自己真笨，剛剛風安侍衛拿東西過來的時候，她竟然都看看，要是早掀開看看，不就早知道夫人是女人了嘛！

蘇雨也很驚訝若柳拿來的是女裝，看樣子南宮羿是要公開她女子的身份了，不過這也沒什麼影響了，反正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他們就要回京了。不過看著麵前若柳的反應，心裡倒是好笑，沒想到這個小美人好似跟她以為的不太一樣呢，這嬌憨的模樣和之前嬌滴滴的樣子真的是一個人？不過那小身板確實長得嬌弱了點。

若柳收回思緒，不好意思的對蘇雨笑了笑，趕忙上前，要給蘇雨穿衣服。雖然蘇雨也被花容她們這樣伺候過一兩回，不過給她穿衣服最多的其實是南宮羿，咳，所以她還是很不習慣讓彆人幫她穿衣服的，南宮羿不在的時候，她大多都是自己穿。“衣服放下吧，你去給我打點熱水來。”

“是。”

若柳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就出去了，再回來便領了一串的小丫頭，頗有些伺候一家主母的派頭了。當然，這是她去稟明了知府夫人討來的人，於是傳了一上午的小王爺好男色的傳言，終於被徹底打破。

吃過午飯，蘇雨便收到了知府夫人品茶的邀請，說實在的，蘇雨是不會品茶的，頂多她能喝出來苦不苦，至於那什麼齒頰留香她是感覺不出來的。不過她也明白知府夫人根本不會在乎她會不會品茶，不過是驚訝，好奇，再加拉攏罷了。

之前作為一個外男，蘇雨隻在第一天入住，知府夫人拜見南宮羿的時候見過她，這會兒還是第二次見麵。

劉夫人一見麵就把她讓到上座，她自然是不能坐的，劉知府雖然沒南宮羿身份高，可人家劉夫人那是有誥命的，她說白了也不過是南宮羿的一個侍妾而已。

劉夫人也知道，能這樣帶出來還女扮男裝這樣拋頭露麵的，也不能是正室夫人，因此也就順著蘇雨的推辭坐了。當然，也不能怠慢蘇雨，畢竟這樣帶出來，說明了得寵，既然自家夫君說了要巴結那位小王爺，她自然也得把這女子拉攏好了。

“夫人跟隨巡查使大人一路辛苦，又為百姓們奔波勞苦，我竟沒好好款待夫人一番，真是罪過了。”

蘇雨笑笑道：“不敢當劉夫人一句‘夫人’，婢妾不過是爺的姨娘而已。”

劉夫人心下了然，但想著女人自是愛聽好話的，何況聽說南宮羿並沒有娶妻，竟然已經是姨娘了，那想必這女子是極為得寵了，於是笑道：“也不過是個稱呼，我怎麼看都覺得夫人是個有福氣的，想必成正式的‘夫人’也是不遠的。”

劉夫人這樣說，當然不是在說蘇雨能成正室，畢竟一個姨娘，在身份上肯定是不夠的，何況也沒有從侍妾裡扶正的道理。但是除了正室，還有側室也是能被稱為夫人的，對蘇雨來講，也是一種恭維。

蘇雨笑笑，也不答話，隻淡淡抿了口茶，品她是不會了，但是裝相她可沒問題。

和劉夫人墨跡了一下午，實在覺得無聊，何況她確實也累著呢，便謝了劉夫人留她吃完飯的意思，徑自回了暫住的院落。

若柳的身份則從伺候南宮羿的變成了伺候蘇雨的丫鬟，而劉夫人又挑了六個大小丫鬟撥過來伺候，這才算罷。

被蘇雨正式開了葷，南宮羿這幾天可沒少折騰她，每天都日上三竿起來，加上渾身酸痛，蘇雨自然是不會跟著南宮羿出門了，而這幾天便都是若柳在她跟前伺候著。

和若柳相處了幾天，蘇雨倒是發現，若柳並不像她想象中被調教出來伺候男人的樣子，也許是因為伺候她，反而她流露出了幾分真性情，少了弱柳扶風的嬌媚姿態，多了幾分爽利直白。蘇雨倒是有些喜歡她這種帶著三分聰明的爽朗。

“若柳，你伺候我這幾天，也算是儘心，看六爺的意思過不了幾天我們就會回京了，你自己可有什麼想法？”

若柳原先也是個有什麼就說什麼的人，但她並不傻，加上被人調教過，自然也懂得察言觀色，隻猶豫道：“奴婢聽夫人安排。”

蘇雨想了想，認真道：“我雖隻是爺一個侍妾，替你做個主還是有這個能力的，既然我瞧著你好，便不想虧待了你。這樣吧，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等我們走了，仍舊把你送還劉大人，總歸你也不是爺的人，劉大人把你收回去定然是還做你之前的差事了。第二便是我向劉夫人把你的賣身契要來，放你自由身，你想做什麼便隨你了。”

若柳猶豫了一下，帶了絲愁容道：“不瞞夫人，奴婢原本是一農家女兒，因家中小有資產，也是從小有個丫鬟伺候，嬌養長大的。然而一場無情的洪水，不僅衝垮了家裡，還衝走了我的親人，是爹爹拚了命把奴婢放知道屋頂上，奴婢才活了下來。”

“這麼說，你是災民？”蘇雨有點訝然，她身上可是看不出一點災民的氣質。

看出蘇雨的疑惑，若柳解釋道：“奴婢一個小女子，從前不諳世事，就算活了下來也是難易度日，不久便被一個人販子發現，那人販子倒也不算惡人，隻是告訴奴婢，若是願意跟他走，那就有飯吃，也不會被人欺負。夫人也能想到，像奴婢這種模樣，若是落到了難民裡自然也不會有好下場的。其實奴婢那時候也不懂，可看到周圍許多男子看奴婢的目光都怪怪的，現在想來，那時大家都顧著逃命呢，就算有什麼想法也沒有命重要，可若是後來奴婢跟著一起逃難，必然落不得好。”

蘇雨點點頭，這點她能夠理解，那些難民一開始不會有什麼想法，但是災難加上挨餓，壓抑和苦難之下，命都快沒了，還怕作惡嗎？彆說都這樣，可一群人裡總會出現幾個的，再加上惡人也有活下來的，那麼結果不言而喻。

若柳繼續道：“奴婢後來才知道，洪水退後，一些有權有勢的大人們便派人到受災的人裡搜尋了，自然也會挑些好的買進府裡，可奴婢這樣的便會被集中起來，找人調教，等調教好了，好一些的便會被主子收房或者送給貴人，而剩下的便會被賣入青丨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