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斬殺

來者不是旁人，也是二狼山上下來的一個土匪。他和楊順一樣，平日裡乾些偵查的任務。隻是他和二狼山大當家郭大包有些沾親帶故的緣故，平日裡也沒少占楊順的便宜。剛才搶走過往行人的財物後，他便隻顧著自己快活，讓楊順獨自留了下來。可他因為行事匆忙，做事馬虎，把自己私藏的財物在路上不小心搞丟了，等他想起時，這才回來找尋。

此人名叫郭鼠，人如其名，長得賊眉鼠眼，一臉的奸詐模樣。體型頗為瘦小，但力氣蠻大。他剛剛又喝了些酒，滿臉酡紅噴著酒氣就踉踉蹌蹌的朝回走來。

“小順子，你個王八蛋，可曾見過你郭爺爺的錢袋。要是你小子發現了我的錢袋，沒告訴我私自藏了起來，被我抓到後，小心扒了你的皮。”郭鼠搖搖晃晃的走來，手裡還拎著沾著血的鋼刀。剛才的搶劫行動中，這家夥最陰狠，連招呼都不打，直接偷襲對方，將對方砍死，然後原地挖坑將死者掩埋起來。他這所以這麼囂張，也是仗著背後有大當家郭大包作為支撐。平日裡其他土匪，也都不敢招惹他，更何況是楊順了。

楊順知道郭鼠是個麻煩人，平日裡偵查時都不樂意和他呆在一起。這狗犢子懶人屎尿多，一會要去拉屎，一會嫌棄這那，讓楊順敢怒不敢言。

剛才乾完一票，在清理完現場後，楊順耍個心眼，從原先埋伏的地方轉移，就是怕在遭遇郭鼠這個王八蛋。

“狗日的老鼠，仗著背後有大當家撐腰，經常無緣無故的欺負老子，老子暫時沒去處自然脾氣好，需要這二狼山來躲避風雨。所以老子一直隱忍著你，當心老子有一天要走報複你時，你連小命都難保。”楊順雖然發現了郭鼠，可他不敢回應。

要是自己沒估計錯誤，郭鼠的喊聲肯定驚動了顧曉妮和小刹那兩個人。可楊順還是潛伏不動，他心裡暗暗生出一條奸計來。如果讓郭鼠去試探對方，對方實力強大，秒殺了郭鼠，自己也算僥幸逃過一命。要是對方是個軟叉子，先讓郭鼠把男的乾掉，自己在趁郭鼠不備，乾掉郭鼠，獨享美人豔福。事後來個殺人滅口，把所有的罪證都推到對方身上。這樣一來，既滿足了個人欲望，又乾掉了郭鼠，真是一箭雙雕的好主意。

想到這裡，楊順陰冷的吃吃一笑，瞪著寒光一聲不吭的看著郭鼠繼續朝前走去。

二狼山在附近是有名的賊山，這附近的百姓早已熟知。情願繞到多走些路程，也不敢招惹這幫活閻王。所以他們平日裡也隻能逮到一些不熟悉路況的行人。早上的一樁買賣是半個月的頭次開張，按照以往的習慣，不可能有那麼巧合的事情，在遇到一樁買賣後，還有第二莊買賣。郭鼠便偷懶起來，喝了酒吃了肉，在想起這裡兜裡的錢財袋子丟失後，才想起回來尋找。

他倒不怕錢袋真被楊順撿走，這二狼山三十多人，哪一個不給他幾分薄麵。要不是因為這山的名字叫二狼山，隻允許有兩個頭目，他倒是想排名三當家。

吃飽喝足，郭鼠閒來無事。作為一個男人，飽暖思淫欲，他也許久沒碰過女人，身子骨早已開始發癢起來。可因為作惡多端，他也害怕私自下山去鎮上的窯子裡找女人，會被人告發，然後抓入大牢。等到秋後，一刀哢嚓問斬。

“小順子，你龜孫子死哪裡去了，還不冒頭和你爺爺搭腔，莫非是忍不住尿性，私自下山去找娘們快活去了。”郭鼠嘴裡叫罵著，手裡握著鋼刀不是拍打身旁的樹乾來。

“自己尋思就由不得彆人了。”看到郭鼠用刀柄故意拍打樹乾發生聲響，楊順更是暗暗慶幸，他還生怕顧曉妮和小刹發現不了他。如今主動製造噪音來暴露位置，不是找死嗎。

郭鼠的舉動，自然早就引起了顧曉妮和小刹的注意。

隻是這裡人煙稀少，誰也不能直接確認對方就是二狼山上的流寇。畢竟人臉上也沒刻下土匪的名諱來。

“顧曉妮，你覺得來者何人？”兩人剛才酒也喝了，肉也吃了，也算休息完畢，正準備繼續趕路，小刹便把東西收拾妥當，準備穿過林子，隻奔向二狼山腳下。聽到這郭鼠肆意的叫嚷，他便詢問其顧曉妮來。

“此人言語猥瑣，也是個粗魯之人。雖沒見麵，估計也是個狗頭鼠輩之人。二狼山的賊人雖然可惡，可我們畢竟還有其他事情要做，耽誤不的。等我們救回男1後，在聯合周圍的官差，一舉消滅這夥賊人，為百姓除害，為皇上分憂。”顧曉妮牽著馬，準備開始騎乘。

這林子麵積雖大，可四周一片靜悄悄，郭鼠雖然囂張，可也算有幾分真本事。他豎起耳朵，到也聆聽到幾分聲響，等他在仔細瞪大眼睛後，居然看到一個貌似天仙的女人，正牽著馬兒，緩緩朝自己走來。

“天女下凡了？”郭鼠還以為自己喝花了頭，連忙俯下身子，伸出肥碩的手掌，從地上捧起一把雪來擦在臉上。

冰凍的雪接觸到郭鼠紅潤的臉蛋，立刻把他刺激的清醒許多。

“好美的妹子，看她氣宇軒昂的身姿，定是大家閨秀，今天要是能把她辦了，這輩子也算沒有白活。”郭鼠也是自私之人，按照二狼山的規矩，凡是發現山上有行人後，應該立刻通知同夥，好一起下山來劫財。

這樣做，一方麵是防止有人私吞財物。二來也是仗著人多，害怕遇到武藝高強之人時，可以充充場麵。畢竟武藝再高，遇到敵人人多勢眾時，也要掂量幾分。

可郭鼠以前也乾過吃私貨的事情，隻是他做的巧妙，不被外人熟知。如今他看到楊順不在，還以為這家夥私自下山，不知跑到哪裡快活去了。

“天賜良機，讓我有豔福享受這嬌滴滴的美人。”郭鼠仗著酒膽，根本不把顧曉妮和小刹放在眼裡。手裡拎著鋼刀，便惡狠狠的朝這邊走來。

顧曉妮和小刹自然看在眼裡，可因為還不清楚對方的身份，自然不好直接動手。

“這位大哥，為何手裡拎著鋼刀，堵住我們二人的去路。”顧曉妮牽著馬，態度溫和的笑聲問道。在她眼裡，郭鼠果然如自己所料，長得像是鬼畜投胎一般難看。

顧曉妮本是恥笑之意，譏諷他連個人都不配，還耀武揚威的站在自己麵前。可落在郭鼠的眼裡，卻是另外一番見解。他分明是酒精上頭，精蟲控製大腦，還誤會成對方想要和他套近乎。

“美女，你二人行程艱難，何必那麼辛苦，不如留在我二狼山，每日早晚伺候我舒舒服服，也能包管你有口飯吃，餓不死你。”郭鼠說白了就是個目不識丁的粗魯漢子，如何能理解顧曉妮的胸懷。

莫說此時他不是攔路的劫匪，即便是通行之人，也會因為眼界的狹窄，會被顧曉妮恥笑，而不肯與其通行。

“什麼人，好大的口氣，還不快快讓開。”小刹可不是什麼好脾氣，尤其是對方當著他的麵，公開對顧曉妮說著帶有挑釁味道的話語，這讓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要不是怕顧曉妮誤會自己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此刻他就會手起刀落，讓郭鼠立刻死於當場。

郭鼠平時也是蠻橫慣了，哪裡把小刹放在眼裡，他冷哼一聲，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把鋼刀順手插入地上。居然開始騰出雙手，解開自己的褲腰帶。

“你這是作何？”顧曉妮有些不明，這人無力，怎麼能當著自己的麵，掏出男人的不二物，分明是故意聊騷自己。

一旁潛伏的楊順也是暗暗得意，這郭鼠囂張跋扈慣了，如今碰到了刺頭，看來一場火拚在所難免。為了怕打草驚蛇，楊順慢慢從原地起身，又挪動了位置，更方便的來觀看一場龍龍虎惡鬥。

“老子愛在哪裡撒尿就在哪裡撒尿，美人莫非是看中我本錢大，想來嘗試一番。”郭鼠一邊搖晃著本錢，肆意噴灑黃色的濁液，一邊兩眼色迷迷的盯著顧曉妮來。

顧曉妮自然早已把身子轉了過去來避嫌，這郭鼠站立的位置，隻好卡在一個樹林路口。兩旁都是歪倒的樹木和些石頭，形成了天然的屏障，讓他處於有利的位置上。要麼自己和小刹從歪倒的樹木上翻越，要麼從對方那裡經過。可自己能過，那馬兒卻不好跨越。這林子裡到處是雪，不知哪一堆積雪下麵是個陷阱，顧曉妮也害怕萬一中招後果難料。

郭鼠自己暴露身份，讓顧曉妮心裡早已生了殺機，可因為不明白他周圍是否有同夥，也不敢貿然出手來。

顧曉妮和小刹眼神對視一眼，小刹便明白對方的意圖。

“這位大哥，你為何一個人獨自在林子中行走，你的兄弟們知道你想吃獨食嗎？”小刹自然明白郭鼠的用意，占山為王的流寇他見識的多了。可很少見到敢一個人出來偵查的賊人，何況他不是來偵查，而是直接冒了出來，想直接搶劫殺人。

在聽他語氣張狂，估計在這山上也算有些勢力，小刹想在宰殺他之前，多少有些了解對方，做到知此知彼而已。

小刹的謹慎，落在郭鼠的眼裡就是懦弱。他還以為對方懼怕自己手裡的鋼刀，撒完野後將鋼刀猛的攥在手裡，嘴裡淫笑道。

“先殺了這個男人，然後老子在和小美人慢慢玩一玩。”

若是郭鼠此時說些彆的話題，小刹到也會推讓幾步。可他出嘴便是占取顧曉妮的便宜，讓小刹從心裡厭惡至極，何況他手握鋼刀氣勢洶洶的模樣，分明是想直接殺死自己。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小刹冷冷一笑，手掌慢慢朝後腰的一柄利刃摸去。

郭鼠自然不知道麵前的顧曉妮是雙鳳穀出身，而那個不起眼的瘦子小刹是昔日的殺手之王。彆說他孤身一人，和兩大高手對戰。即便是喊來二狼山所有的兄弟，集齊了人馬，全部出動來和對方決一死戰都是如同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何況他一個區區的二愣子，簡直是雞蛋碰石頭自取滅亡。

“小子，你是想橫躺著死，還是豎躺著死，今天爺爺我高興，給你個選擇的餘地？”郭鼠叫囂著，手裡拿著鋼刀揮舞的虎虎生風。

他這把式功夫，以前倒是嚇唬過不少不懂功夫的外行人。

不過當時郭鼠一方也是人多勢眾，加上他麵目可憎，實在讓人到胃口。

可他如今是塊破鐵，遇到了兩塊真金，如何不會出醜。

對於結果如何，最高興的還屬躲在一旁，冷眼觀望的楊順。不管誰死，誰勝利，他都是得意一方。此刻他也拉弓搭箭，做好了準備。

如果小刹被對方一刀砍死，楊順就會射死郭鼠，自己下去霸占顧曉妮。反之如果郭鼠一刀砍死小刹，他也不會放過對方，等事情完畢後，在滅口一了百了。

想著自己的陰謀即將得逞，楊順咧著嘴巴，冷冷暗笑一聲。

“橫躺怎麼死法，豎躺又是怎麼個死法，我不太明白，要不你教教我們吧。”顧曉妮覺得這郭鼠無知到可憐的狀態。

凡是功夫有一定修為的人，即便不和對手直接過招，隻需看對方的精氣神和基本功，也能判斷出雙方的實力來。

那郭鼠就屬於三流還要向下，九流之類的功夫，連人們常說的三腳貓功夫都不如。武藝如此差，還敢口吐狂言，要麼是平時殺戮無辜百姓太多，讓他長期的久經血腥，誤以為自己也是武林高手。看來此人平時沒少作惡，今天遇到自己，也算他好日子到頭了。

郭鼠剛才雖然用雪清洗一把臉部，也算稍微清醒一些。可他看到顧曉妮傾國傾城的容貌，完全忘記自己的實力了。都說癩蛤蟆也能吃到天鵝肉，他便苦思亂想起來。可他，沒想到，自己麵前的兩個人和自己的武藝相比較，一個是在天上九重天之上，一個在十八層地獄之下。

隻需一招，顧曉妮和小刹任何一個，便能取他郭鼠的項上人頭，可他偏偏要尋死，隻能怪他倒黴。

“橫著死就是這個樣子，”郭鼠做個了示範，他還暗自高興，以為對方被自己嚇著，美人即將到手。

小刹可不會和他囉嗦，他剛才觸犯自己倒是可以原諒。但是乾對顧曉妮口吐狂言，讓小刹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早已起了殺機，在看他如同跳梁小醜般的表演，早已惡心至極。

“哪裡來的渾人，真的是不想活了嗎，在胡言亂語小心你吃飯的家夥飛出去喂野獸。”小刹怒喝一聲，蹭的一聲把背後的利刃拔了出來。

“原來你也帶了兵器，想必也是武林中人，敢不敢和老子比試一番。”郭鼠死不悔改，握著鋼刀，便搖晃著身子朝小刹走來。

“看招。”郭鼠嘴裡喊著，手上的鋼刀便準備朝小刹頭上砍去。

小刹早已忍耐他多時，隻等他主動出擊，自己好一擊必殺。他本身作惡多端，殺了他也算為民除害。

“嚓。”一聲清脆的聲響，好似樹上的積雪壓斷了枝條般利索，可在一旁躲避的楊順眼裡，卻是無比驚恐和害怕。

他知道郭鼠手裡有些功夫，即便這兩位也是武林人士，雙方至少要打鬥幾個回合才能分下高地。可實際情況讓他大跌眼鏡，。整個過程猶如行雲流水般暢快淋漓，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痕跡。

“僅僅一招啊。”楊順原本拉滿的弓箭也慢慢放了下來，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場景。

郭鼠即便在二狼山的眾位兄弟中，武藝排不上前列，可要想戰勝他，還是破費些周折。可眼前的男人隻是一個側身閃避的同時，手腕一動，便將郭鼠的腦袋削平，留下碗口大的疤痕在那裡噴著鮮血。

郭鼠的身體還站在原地不動，手腕還保持緊握鋼刀的姿勢，身體機能完全沒從身首異處的突發狀況下反應過來。

惟獨那腦袋飛了出去後，還一臉迷惑不解，自己隻是喝醉酒而已，怎麼回體驗到飛一般的感覺。

“美人，來。”郭鼠顯然沒搞清楚狀況，他仍舊長著破嘴，想要對顧曉妮進行一番挑逗，可這嘴巴一張，說起話來卻是含糊不清。好像口腔裡還漏著風，從下方正朝裡麵灌輸這冷空氣。

“砰。”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郭鼠的腦袋直接撞到一棵樹乾上，然後滑落到雪堆裡。

“砰。”郭鼠失去腦袋的身體，現在反應過來了。機械的朝前挪了兩步距離，可因為缺少大腦的指揮，變得毫無章法，直接栽倒在雪堆裡。

“好厲害的刀法，這人是誰，怎麼會如此強大。”楊順大氣不敢喘息一聲，生怕被對方瞧見。在看自己手上的弓箭，也是趕緊放到背後。

額頭上滿是冷汗，連後背的衣服都浸染濕透。這寒冷的季節裡，楊順分明感到體內有股熱流用來。

殺人他看到過太多，可從沒見過人如此冷靜，出手如此迅猛，簡直就是一個真正的刀客。

“還是回去稟告大當家的吧。”楊順咽了一口口水，輕輕呼出一口熱氣，想讓自己平靜下來，還挪動腳步時，兩條大腿還是不時的胡亂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