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下山
顧曉妮 和小刹走在林子中間,對於郭鼠的死,他們根本不在意。畢竟對方是個落草為寇的賊人,還當著顧曉妮 的麵口吐狂言,說些下流挑逗的話。即便當時小刹不在現場,顧曉妮 也不會輕饒對方。
“你說我們殺了二狼山的一個土匪,他們的人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立刻派人下山來和我們決一死戰。”顧曉妮 隻當是個笑話說來聽聽,說實話他對這些占山為王的土匪,並沒有太深的印象。
“按照我的理解,這幫人常年在一起廝混,彼此之間也有感情。都說薄情多是讀書人,往往這些滿嘴臟話,行為乖張的人,在關鍵時刻反而會替自己的兄弟報仇。不過他們在囂張,頂多算是一些螻蟻,又豈能和你我二人相比較。”小刹此話絕非刻意抬高顧曉妮 和自己。想想顧曉妮 出身景陽府,師從雙鳳穀的高人。而自己也是昔日的殺手之王,雖然脫離了曾經的組織,也算是技藝在身。莫說他一個小小的土匪,就算在來十個八個,他也不放在眼裡。
昨晚和青衣人的搏鬥中,因為毒發,讓他心有力力不足。在一刀沒有直接殺死趙令後,反倒讓老天爺幫了一個大忙,劈死了腹黑的關黑子來。
現在小刹最喜歡能早點遇到青衣人,在和對方比試一番,讓他知道自己的殺手之王的稱呼,絕非江湖人胡亂贈與,乃是自己名望所歸。
“如果他們有人當時在現場,而你我都沒發覺,而那個溜掉的人也這麼認為,把你殺死他們的人這個消息稟報回去,你覺得現在他們會不會已經在前麵的關卡處設伏了?”顧曉妮 突然轉過臉,衝著小刹笑了起來。
“什麼,當時除了那個死去的人外,還有另外一個活人。這不可能吧,難道對方武藝很高超嗎?”小刹一聽有些著急,他可是昔日的殺手之王,自然愛惜自己的名譽。居然在現場附近,還有另外一個活人,而自己居然一直都沒發現。若是此人心懷鬼胎,想要謀害自己,而自己必定因為疏於防範,而遭到毒手。
“小刹,你不必多慮。這事本來不該怪你,你畢竟體內的毒素尚未完全清理乾淨,而我又急於趕路,這才讓你一時疏忽大意。不過我一直盯著對方,那人看來武藝不高,頂多和死掉的人是同一個水平。所以他才不敢貿然出手,出手就是找死,這個道理那個人很清楚,現在他應該正帶著人趕往附近的關卡出,準備伏擊我們吧。”顧曉妮 心裡早有打算。
這二狼山地勢險峻,自己初次來這裡,環境不熟悉。若是貿然上山去剿匪,必定會耽誤時間,還抓不到幾個土匪。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殺雞儆猴,搓搓對方的銳氣。如果對方知難而退,也算他們命大,讓他們在多活些日子。如果對方急於報仇,率領一幫兄弟下山來,到正好省的自己上山去找人的腳程。順便乾掉這幫人,也算為民除害,替皇上分擔了。
“倒是你想的周全,這幫土匪縱然有不得已上山的借口,可亂殺無辜,終究是剿滅九族的重罪。我們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小刹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林子裡樹木雜草眾多,下了一晚上的雪。厚厚的積雪把地麵坑坑窩窩出填的很平,可走上去後,不小心就容易把腳個崴了。顧曉妮 和小刹也不敢騎在馬上,生怕不小心在從馬背上跌落下來,索性繼續牽著馬走在樹林中。
兩人走了約莫十來分鐘,眼看要走出這片林子,透過林子間的樹木,都能看到不遠處的二狼山的山腳下。
“果然還是尋死來了。”小刹因為犯過一次錯誤,絕不允許在此錯過敵人的行蹤。那邊於小錢率領三名土匪,剛從二狼山上下來,就被眼神銳利的小刹發現。
“如果我當時不放走那個人,他就無法回去報信,如果他不回去報信,我們豈不是要錯過這場真正的好戲。看對方走在最前麵的那個家夥,他腳步穩重,能在高低不平的山石路上行步如飛,必定也是一個武林高手。殺死一個螻蟻般的土匪是在無趣,如今送上門的高手,我到想看看他究竟有何本事,能在這幾年中占據二狼山不被官差剿滅。”顧曉妮 這話很明顯,這一次她要親自動手,來會會於小錢來。
楊順離開二狼山,也知道這此情況是在特殊。那個小刹居然一道斬殺郭鼠,功夫必定極其高強。而自己一方盤踞二狼山多年,即便是官差來圍剿,他們也見過官差裡的高手。大家的武藝上也算不分伯仲,沒想到今天突然冒出的兩人,讓他著實感到害怕。
楊順害怕這是官府請來的高人,特意來圍剿自己。想到自己在二狼山做土匪,本就不是長久之日,好在自己聰明,每次隻是做個偵查任務。即便是殺人時,自己也是蒙著麵,讓受害者看不清自己的麵目。這樣枉死的人,在變成鬼後,才不至於要尋自己報仇來。
情況不明,唯有跑路最明智的選擇。
楊順可不會跟著這幫土匪眼睜睜被人家打上門來,他原本想趁著下山的機會,直接開路走入。可沒想到剛走兩步,後麵的於小錢就帶人乾了上來。
大難之際,要是讓於小錢知道自己想跑。不管 他是否懷疑郭鼠的死和自己有關,都會因為氣憤一刀宰殺自己。
看來逃跑不是辦法,也隻能先暫時跟著對方下山去看看。
好在自己的任務是偵查,一有情況需要趕快回去稟報郭大包。倒是可以趁著這個機會,來想辦法逃跑。
於小錢武藝不俗,踩在坑窪 的山石路麵上也如履平地般。
走到山腳下時,正好看到從林子裡走出的顧曉妮 和小刹來。他連忙吩咐身邊的兄弟,沒有自己的命令萬萬不可動手。
“二當家,要不要我現在回去把這裡的情況稟報給大當家,讓他好提前做計劃。”作為見證人,楊順到現在還心有餘悸。想著小刹一刀砍下郭鼠那血淋淋的場景來。他可不想成為第二哥郭鼠,所以他要想儘辦法來給自己尋找機會逃跑。
“暫時不用,你先去樹林裡,把郭鼠的屍首看管好,然後背回二狼山,千萬不能讓野獸吃了他的屍身,否則我就砍了你的腦袋。”於小錢也是氣的懵了頭,從二狼山下來時,都是惦記著先把郭鼠的屍首搬回去。可一路上又想著,這二狼山附近也不是什麼重要小鎮,為何今天會路過如此兩位高人。難道真是官差請來的高人,準備要徹底剿滅自己,還是完全就是一場誤會。
這個世上沒人不怕死,尤其是對手的實力明明高處你一大截,讓你根本沒機會獲勝時。你就知道那種被折磨的痛苦,所以於小錢必須搞清楚一件事情。這兩個人來此的真正目的,是純屬路過和郭鼠之間發生的誤會,還是另有圖謀。
郭鼠已經死了,可他們這幫人還活著,他們雖然也想為郭鼠報仇。可也不會愚蠢到不分敵手實力,就胡亂尋人報仇。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郭大包了。自從他占山為王一來,每天都在思考到底是什麼人在謀害自己,害的自己家破人亡。自己的媳婦雖說平日喜歡貪占小便宜,可周圍的鄰居和商家,哪一個沒在自己這裡看過病抓過藥。
不看僧麵看佛麵,即便是和自己媳婦有過節的人,也不至於要殺死她來泄憤吧。反過來說,自己的媳婦一個家庭主婦,平日裡除了買菜做飯,就是上街玩耍,能和什麼人有如此血海深仇,以至於要被人害死。
更令郭大包奇怪的是,媳婦投河自儘後,懷裡還帶著一份遺書。上麵竟是控訴自己,在外麵養了小老婆的事情。
要說這事,郭大包更是冤枉的很。他和老婆結婚多年,平日裡除了在藥材鋪裡,給人看病抓藥外,就是呆在家裡看書寫字,根本不外出。
要是自己真有這個心思,他媳婦早就和自己鬨翻了。
可事發當日,兩人吵嘴打架的原因是因為偷竊一事,完全和這件事無關。
娘家的人怨恨自己,完全是被人蒙蔽所致,他倒也不怨恨。最氣人的是那個出來攪局的婦人,居然還帶著孩子,說是自己的親骨肉,而且那孩子居然還有幾分和自己相像。這到讓郭大包是有嘴講不清楚了。
後來有鄰居曾私底下跑到二狼山,把自己聽到的一些傳聞說給他聽。告訴郭大包,很有可能是那些附近幾個鎮的藥材老板,故意聯合起來對方他。這才讓郭大包恍然頓悟,可即便知道了事情真相,他又能如何。
他生存的唯一法寶,便是仰仗二狼山的獨特地理環境。一旦離開二狼山,他很快就會被附近的官差圍困致死。
所以他這些年,隻能呆在山上,過著苟且的日子。
想到郭鼠的死,他也是左右為難。郭鼠搭救過自己,也算自己的恩人,他也是知恩圖報的人,可要是為了郭鼠一人,讓手下的兄弟貿然送死,豈不白白犧牲。
好在有二當家於小錢在,彆看於小錢平時笑嘻嘻,毫無脾氣。一副沒有主見的樣子,可心裡亮堂的很。知道什麼場合下,該說些什麼話。
讓於小錢下山,把事情經過查探清楚。反正人都是要死的,既然要死,也要死得其所,要有價值。想郭鼠那樣,不分青紅皂白,連對手的身份都沒搞清楚,就和人家拚刀法。結果走錯了眼,被人家一刀砍掉了腦袋。
“你放心,小的一定照辦。”楊順巴不得聽這句話,他趕緊一拱手,後退幾步,然後飛速的轉身離開。
雖然小刹殺了郭鼠,不管郭鼠生前多麼窮凶極惡,終究是化作一趟血水,融入積雪之中。也算了解他塵世中的冤孽,歸於虛無狀態。小刹手腳利索,在一個樹下替郭鼠挖了一個深坑,將他的屍首放在一起掩埋。並用利刃刻了一個無名氏的牌位給郭鼠,也算了解一樁塵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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