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槐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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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壯今年已經四十八了，他還是一個老光棍，他性格內向，一般不願意跟人家溝通，見到人他就躲，他什麼手藝也沒有，他隻能靠種地維持生活，他的父母嫌棄他賺不來錢，父母就離他而去，父母的意思是，看你離開我們，你能不能生存，能不能餓死。

大壯內心很孤獨，第二天清晨，那是一個晴朗的天氣，他今天起的晚一點，一看表九點多鐘了，他就拿了兩個大餅子，他就準備下地了，他每天都路過這棵老槐樹，因為這棵老槐樹已經好幾百年了，人們都議論他，人們有什麼困難都跟老槐樹講話。

有的孩子淘氣，老槐樹用斧頭拋了一個大坑，還有的人在老槐樹底下乘涼，還鋪上的褥子。

大壯每天從這路過，他走在老槐樹底下都在看看這棵老槐樹，嘴裡還嘀嘀咕咕的說：“老槐樹，這棵老槐樹跟我一樣孤苦伶仃的，也是一個光棍。”

但是今天可不同，今天他走在老槐樹跟前的時候，這些人圍著老槐樹跟前，他也湊熱鬨，他使勁擠在老槐樹跟前，一看，老槐樹那個窩，裡麵躺著一個小孩，有不少人再說，這個孩子是姑娘小子，有的人好奇，將小被打開看看，是個女嬰，人們都說，要是小子，就抱家伺候，一個丫頭片子，誰家沒有丫頭片子，一個丫頭片子抱家有啥用，七言八語，都在議論著，有的人說，你說這個小孩是誰，誰那麼狠心，將一個剛出生的娃放到這，中間有個老太太說，這個孩子就是鄰村那個胖丫扔的，大家都問：“老人家，你怎麼知道是鄰村胖丫扔的，胖丫不是投河了嗎？”

老人家說：“你們不知道，胖丫的繼父，是不是說對她好，他都超過了親生父親，你們都不知道，有原因的，胖丫懷孕生這個孩子就是她繼父的，後來村裡人知道了，背地講究她，胖丫受不了了投河自儘了。”

胖丫投河之後，這孩子留給她母親了，她母親能養嗎，送給人害怕人家知道底細，人家再退回來。

親生母親一咬牙一跺腳就將她放到大樹底下了。

圍著大樹的人越來越少了，他們都互相說：“你家不是沒有姑娘嗎，抱回家養吧，養丫頭不值啊，咱們農村不是重男輕女，要是一個小子早就有人抱了。”

人們趕著議論趕著走了，你們都說：“這小丫頭還睡，她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來是死是活。”

所有的人都走了，而大壯也扛著鋤頭準備走，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剛準備走，這女嬰突然間醒了，哭起來了，這樣大壯的腿再想往前邁也邁不動了，大壯又轉回了身子，他將這個女嬰抱回了家，還幸好他父母臨走的時候給他留點錢，他到小鋪給女嬰買了一點奶粉，還對了對。

大壯買個奶瓶子開始喂女嬰，女嬰喂飽了，他原以為她不哭了，誰想到，她吃飽了還哭。

大壯就將小被打開了，一看明白了，女嬰拉了，怪不得她哭呢。

大壯給女嬰好一個擦，給她收拾的乾乾靜靜，這回女嬰不哭了，女嬰瞅她在看，大壯這回有信心了，說：“反正我這一輩子都討不到老婆，我就撫養女嬰，我給他取名叫春梅吧。”

大壯抱著女嬰說：“從今天起，你就叫春梅。”

從這一刻起，大壯生活整個改變了，他有信心了，每天他起的很早，他過去懶惰不會做飯，這回也會做飯了，早早的起來做飯。

大壯先將春梅喂飽，然後再吃飯，他將孩子喂飽之後，他鎖上門就上地種地去了。

這個孩子真省心，他中午回家的時候看這個孩子還朝著他笑，他在想，難道一上午，這個春梅沒拉沒尿，他打開一看，孩子尿了，他給他換衣服。

鄰居張大娘這時來了，她看到孩子這個樣子不像剛出生，她好像五六個月，你趕快把一把，說不定她就不往外拉了。

大壯在想，這麼點的孩子，他懂什麼，問題不大，我能將他撫養成人，起碼吃，我給她喂奶粉，她非常省事。

就這樣大壯的生活就是高高興興的跟這個女嬰生活著，他的性格有所改變，見人也願意說話了。

一晃三年過去了，這個春梅在地上走了，這個大壯生活覺得真有奔頭，他給這個女嬰紮著小辮，他每當做飯的時候，這個女孩總在他屁股後邊轉來轉去，她知道我炒菜的時候遞鹽。

大壯一想，老婆有沒有能咋的，有個孩子不比老婆強嗎，沒人管著我，我自己說的算，這個小女孩能給我帶來快樂。

大壯正炒著菜，說：“你等一下，咱爺倆就吃飯。”

因為他非常節約，他炒了一大盆菜，他每次都喂小女孩，之後，他自己在吃。

沒想到他正炒的功夫，這個小女孩突然間說：“爸爸。”

可將大壯高興了，他想，我的姑娘怎麼會叫爸爸了。

大壯一拍腦門的想，哎呀，按正理，她早就會叫爸爸了，你說我多糊塗，我怎麼就不教她說話。

鄰居王大娘，他一天撿破爛，很忙，她挺長時間沒到我家了，說著說著，哎呀，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王大娘來了，王大娘說：“我煮了兩個雞蛋，給你家的春梅送來。”

大壯拽著大娘說：“大娘，你快過來，我給你說個好事情，大娘今年七十八，耳朵不聾，眼睛不花，他待不住，嫌不住，天一亮就撿破爛。”

大娘說：“啥好事？”

大壯說：“春梅會叫爸爸了。”

大娘說：“我怎麼就忘了呢，我家搬遠了，不在這跟前了，我是不是兩年沒去你家了，我今天是惦記看看你姑娘，我特意來的，這不拿兩個雞蛋，我要在你跟前住，你這個春梅早就會叫爸了，我忘告訴你了，孩子說話是大人教，你說你天天下地乾活回來，你一句話不教，這個孩子她上哪會叫爸。”

大壯問大娘：“那我從來不教他，為啥他今天會叫爸，是不是你抱她出去買過菜，她聽見彆家的孩子叫爸，她學會了？”

大壯說：“是，我總共就抱她一次，所以她就學會叫爸爸了。”

王大娘說：“大壯，你命好，這是老天爺送給你的，我看這個女孩很聰明，也好養活，從現在起，你吃啥，他就吃啥。”

這時，王大娘將兩個雞蛋拿出來了扒皮給春梅，她想喂春梅，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春梅的小手一下子將雞蛋搶過去了，自己拿的雞蛋就往小嘴裡送，吃的那個好看。

大壯做的飯菜，這個小丫頭不吃了，王大娘又將另一個雞蛋扒皮，說：“咋的，小丫頭這能吃，一頓竟吃了兩個大雞蛋。”

大壯問王大娘：“她為啥這麼願意吃雞蛋？”

王大娘說：“她從抱回來吃過雞蛋嗎？”

大壯說：“沒吃過，剛開始，我喂她奶粉，後來奶粉漲價，我喂不起了，我就開始喂飽麵粥，喂大米，現在好了，能跟我一塊吃飯了，糟了，你喂她雞蛋吃，她以後管我要雞蛋怎麼辦？”

這時，隻聽小女孩說：“蛋蛋。”

這一下子大娘樂的，我多送來幾個就好了，這個小丫頭不光叫爸爸，怎麼從哪又學了一句蛋蛋。

大壯看著春梅這個高興。

時間真快啊，眨眼間這個春梅就長到十六歲，那水靈靈的大姑娘，大壯現在有點老了，他撿她的時候四十八了，現在大壯已經六十多歲了，種地也有點吃力了，大壯父母始終沒露頭。

大壯在想，他的父母可能去國外了，春梅現在已經在一所高檔學校讀高三，春梅的成績特彆好，但是春梅這個姑娘懂事孝順，能吃苦，春梅一亮天就出去賣報，賣到七點多鐘才去上學。

中午趕快吃飯，吃完飯也去賣報，就這樣懂事的春梅自己養活自己，春梅放學了高高興興的拿著獎狀飛快的往家跑。

沒等著進屋，他就喊爸爸，你看我哪到獎狀了，爸爸沒有吱聲，爸爸有病了，她看到爸爸撿的紙殼子還在院子裡，春梅哭了。

實際春梅背地也聽到過同學和鄰居議論，她爸爸不是自己的親爸爸，是從老槐樹下撿回來的。

春梅子這時候在想，當時，我的姥姥給我送到老槐樹的時候，聽人家講，當時圍著很多人，那些人有年老的，有中年人，他們都是女人撫養個孩子，是非常簡單的。

但是那些人因為我是丫頭片子，沒人給我抱回家，隻有我這個養父給我抱回來了，養父雖說是內向，說話嘴笨，但是養父心地善良，是他給我抱回家的，給我撫養成人。

一個男人沒結過婚，想撫養一個孩子多難，養父家的親戚嫌棄他軟弱無能，都離他而去，最可恨的是，我那養父的父母咋心那麼狠，也拋棄了他出國享受去了。

春梅心裡越想越難過，她在想，養父撫養我，一把屎一把尿，真難為我的養父了，養父活這一輩子不容易，鄰居都不搭理她，孤立她，聽養父講過，就有個七十八歲的老奶奶來了幾趟，養父的命運真慘啊。

春梅想到這裡，她就招呼爸爸，你怎麼了，爸爸睜開了眼睛，說：“我的好女兒，你回來了，我拿著獎狀讓爸爸看，因為爸爸不是病了，爸爸太累了，爸爸今年都六十五歲了，按常理應該享受晚年了，但是他為了幫助我，他出去撿紙殼子，他看到女兒賣報紙太辛苦了。”

春梅將爸爸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