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十九章 出動

白冰冰追到院子裡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視線竟情不自禁地撞上了填上的圓月。

到底是什麼時候出來的月亮？

雖然白冰冰的這疑惑聽起來有些奇怪，但是，原本應該沒有月亮才是，或是月亮被雲層遮掩了才是。

如果有月亮的話，這麼清晰，大如圓盤，又明亮的圓月，白冰冰的房間裡也不至於漆黑一片。

而且這月亮看起來有些奇怪，居然是橙黃的顏色，仿佛有鮮紅的血液滴在那原本清澈銀白的光裡頭，愣是給它渲染出來了一絲絲血絲。

“娘親。”丫頭怔怔地看著那輪橙黃的圓月，嘴裡喃喃著，小手情不自禁地抓住掛在胸口的一個竹哨。

丫頭拿起竹哨放在嘴邊，清涼的哨聲隨之響起，“吡——”！

寂靜的夜裡仿佛以這聲哨聲為起引，突然間就有一些不安的氣息開始躁動了起來。

“吼！”

白冰冰聽到了，遠處傳來奇怪的吼叫聲，比獅吼要更加尖銳的一種不知名動物的吼聲。

白冰冰突然想起來曾經電視裡邊播放過《魔獸世界》的廣告，裡邊的其中一個不知名遊戲怪物的吼叫聲就是這樣的，仿佛能夠讓空氣裡都彌漫起躁動的，血腥的氣息。

突然，白冰冰仿佛聽到了遠方城門傳來的慌亂的叫嚷：“喪屍！是喪屍！有喪屍！喪屍攻進來了！”

那夾在空氣中，隨著晚上寒風送過來的聲音隱隱約約的，白冰冰一時之間也分不清這是真的有人在講這些話，還是這一切隻是她的幻覺。

她忍不住掐了自己冰涼的臉頰一把，痛的，並沒有身處夢中掐不動臉頰的不真實感。

“冰冰！”李慕晨聽到異常的動靜趕了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少爺！”白冰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剛才是你們在吹哨子嗎？”李慕晨語音剛落，他自己便找到了答案，他一眼就看到了丫頭手中的哨子。

“娘親。”丫頭又叫了一聲，轉過頭來看白冰冰，“姐姐，我們一起去找娘親好不好？”

“丫頭……”白冰冰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的期待。

“姐姐跟那些壞人一樣，也想要殺死娘親嗎？”丫頭睜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定定地仰望白冰冰。

這孩子的心理已經開始有些不正常了。白冰冰看著她的眼，心裡竟然還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應該說，在丫頭娘親發生那種事情之後，丫頭就已經開始變得不正常了。

“小屁孩就是麻煩，大半夜的吹什麼哨子啊！”李永樂有些不樂意地看著這麻煩事挺多的女孩。

“怎麼不把鞋子穿上？”倒是尹誌遠細心地注意到小女孩的身體狀況，親自拿過白冰冰手中的鞋子要給丫頭穿上。

在尹誌遠幫丫頭穿鞋的時候，丫頭扶著他的肩膀，用特彆天真的表情，有些冷颼颼的語氣，特彆爛漫地說：“城主大人，我們一起去找娘親吧。”

這表情，這語氣，這背景，這對白，縱然白冰冰知道她的故事，也忍不住心裡發毛，這怎麼看都是有小孩子的恐怖片的橋段啊！

李永樂也打了個寒顫，他也說不上哪裡不對勁，隻覺得在這樣的寒冬臘月裡，這小女孩感覺特彆詭異，“丫頭，都這麼晚了，要找娘親也得明早吧？你不如先洗洗睡了？明天一大早就讓你的白姐姐跟你一同找去？”

就在這時，有士兵衝了進來，彎腰抱拳便開始稟報，“大人！城西有喪屍出現了！”

“城內嗎？”尹誌遠三兩下給丫頭套上鞋子，刷地站了起來，神情有些嚴肅。

“四禁城來報並未出現喪屍的蹤影！隻有我們五禁城出現了！”士兵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怎麼可能？！”李永樂忍不住驚呼出聲。

喪屍不是都被阻擋在一禁城的城門之外嗎？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越過前邊幾座城池突然就在五禁城出現了？

在場眾人都知道，這絕對是一個比一禁城城門失守還要糟糕的消息。

“趕緊疏散附近的平民百姓！”尹誌遠立刻鎮靜下來，“傳我命令，第一分隊立馬出動！”

尹誌遠回頭頭來對白冰冰一臉鄭重地說道，“白姑娘，你就暫借和丫頭呆在這裡吧。”

“可是……”白冰冰想要說些什麼，但立馬被對方大義凜然地擺手打斷了，“沒有什麼可是的，女人跟小孩向來就是應該重點保護的對象！尤其姑娘還不是武將，還是呆在安全的地方比較好。”

“可是！”白冰冰有些焦急地打斷他，“丫頭已經出去了！”

丫頭趁大家講話沒空留意她的功夫，竟一個人走出了院子。

尹誌遠臉色一變，“追！她一個小孩子，走不快的！”

白冰冰突然有些糾結，她不知道該不該將她知道的信息告訴他們。

李慕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留在這裡。”

他自己是必須要到前線上去的，他有責任，也有想要確認的事情。

“少爺，我跟你一起去吧。”白冰冰眼神堅定地看著他。

李慕晨想要拒絕，但看著白冰冰堪比男人堅韌的眼神，不知為何，拒絕的話竟說不出口。

喪屍出現的地方，居然正正在白家村附近的那個小山坡。

雖然說是小山坡，但從山底爬到山頂，少說也要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

古時候的山路並不好走，都是崎嶇不平的泥濘小路，這還算是好的，走的人多了才走出來的“好路”，還有一些，就隻能自己深一腳淺一腳地慢慢摸索了。

有“神駕”這樣逆天的存在，白冰冰他們壓根兒無需像普通士兵那樣靠著雙腳在寒冬的夜裡在山林摸索。

出乎大家的預料，丫頭明明隻是一個看上去還不到六歲的小女孩，但是大家卻是怎樣都找不到她的蹤影。

“真是奇了怪了！”駕駛著“神駕”的李永樂甚至啟動了車上的照明裝置，就像一個小月亮一樣在半空照亮大地，但就是沒有找到那個小丫頭片子，“那丫頭果然夠詭異的。”

“要快點找到她！”白冰冰倒是開始有些焦急了，“一定要趕在她找到她‘娘親’之前找到她！”

“如果她能夠順利找到她娘親的話不是挺好的嘛。”李永樂頗有些漫不經心地回應道。

“她娘親！”白冰冰內心掙紮了一下，目光瞥到窗外的夜色中去，“已經喪化了。”

“什麼？！”李永樂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兒方向杠都要握不住了，“她娘親是喪屍？！你她娘的怎麼不早說啊！”

“永樂！”李永輝語氣有些不太好地開口示意他，對女孩子用語那麼不文明可不好。

“靠！”李永樂忍不住又怪叫了一聲，在李永輝冰涼的目光中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那是她的消息太驚悚了啊。”他小聲嘟囔著，聽起來還有些小委屈。

白冰冰心裡默默歎了歎氣，“丫頭她爹戰死沙場了，留下她跟她娘親相依為命。”

想到不久前丫頭用那種讓人憐愛的稚嫩童音，卻是過分淡薄的語氣講述的話，白冰冰心裡就一陣難受。

“丫頭說她娘親很會織布，到一個大莊子裡頭織布去了，白天就讓她待在鄰居家裡。”白冰冰說，“晚上很晚才回來。”

一般正值大好年華的婦女，特彆是那種有一股彆樣成熟韻味的少婦，夜歸晚歸，都是特彆容易出事的。

但是，為了生計，為了她唯一的女兒，在古代，可沒有寡婦帶著孩子回娘家的說法，就算那寡婦很年輕，也隻能再嫁，或是獨自一人撫養孩子。在某些封建愚昧的時代，寡婦似乎不投井上吊都不能表明自己的貞潔之誌。

於是，年輕的寡婦被有心人盯上了。

白冰冰接著說道，“丫頭說，她那天等到鄰居家都要睡覺了娘親還沒有回來，她便一個人偷偷溜出去找她娘親，走到那個用來埋葬死人的山坡的時候突然看見有東西從天上掉了下來，那天月光很亮，她看見那個從天上掉下來的東西上，好像隱隱約約有她娘親的樣子。”

李永樂打了個寒顫，“奶奶的，太嚇人了吧！”

“丫頭跑了過去，發現真的是她娘親，被裝在了一個布袋裡頭，腦袋從布袋口露了出來，頭發亂起八糟地蓋在臉上。”白冰冰說著說著，自己的雞皮疙瘩也要起來了，“丫頭叫了好幾聲她娘親都沒有答應，她撥開了那些亂發，發現她娘親的臉上有很多傷，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仿佛要掉出來似的。”

“她娘親被人殺了？然後拋屍野外？”李永樂接話道。

“丫頭抬不動她娘親，隻能回去找鄰居幫忙，”白冰冰接著往下說道，“可是，就在她把鄰居找來了以後，發現她娘親不見了。”

“我滴個娘呀！”李永樂嚇得叫了起來。

“專心駕車！”李永輝忍不住語氣有些嚴厲地提醒他，少爺可是坐在車上的呢，萬一有什麼閃失，那李家也要跟著倒下了。

“丫頭在鄰居家呆了好幾天，她也跑出去找過，但還是沒有找到她娘，後來鄰居就把她送到孤兒院去了。”白冰冰說。

“她是認出了陳會長的‘神駕’了吧？”一直沒有開口的李慕晨一開口便直中把心，“是陳會長把她母親殺害了？奸殺？”

“……”白冰冰一時語塞，她瞅了李慕晨一眼，“少爺您真是料事如神。丫頭就是一次偶然的機會在陳會長的車上發現了她娘親的耳環，然後認定了陳會長就是殺害她娘親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