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選秀

十年之後，乾隆禪位於十五阿哥永禹，定國號為嘉慶。

選秀女一般三年一次。凡京官官職在滿洲，蒙古護軍領催（正五品武職）以上，漢軍筆帖式（七，八九品不等文職官），驍騎校（正六品武職）以上，遊擊（從三品武職）以上，駐防副都統（正二品武職）以上，此等現任官員之女，年齡在13歲以上17歲以下，身無殘疾，且又沒有纏足者，始能備選。備選之前，不得擅自搶先婚配。官階在前述各職以下者之女，被革職官吏屬員之女，八旗閒散人等及士兵之女，失父之孤女，均不得送選。秀女入宮，妃，嬪，貴人，下至答應等名號，由皇帝賜予。貴人以上的名號，必是選自世代官宦之家的秀女，非常嚴格。

選秀女由戶部主辦。每逢挑選秀女之年，先由戶部行文八旗的各都統衙門、直隸各省駐防八旗及外任旗員，將適齡備選的女子，由族長、領催、驍騎校、佐領參領等逐一具結呈報都統，再彙齊谘送戶部備案。

夜黑風高的夜晚，一個纖細的身影闖進了鈕鈷祿 如月的房間。

她眯著眼睛，眼底閃過一絲銳利的精光，她一把將床上的人拽起，鈕鈷祿 如月，將一把閃著寒光的刀架上她的脖子。

鈕鈷祿 如月一驚，張嘴就叫，“救命啊！來人呐......”

一時間，原本已經黑寂的府中燈火通明，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連衣服的來不及披，披頭散發的帶著一群家丁衝了進來。

“阿瑪。”如月顫動著身子，帶著哭腔對著男人喊道，“阿瑪，救我。”

“如......如月。”他有些結結巴巴，看著眼前一身黑衣的小玉，“姑娘，求求你放了小女吧。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

如月是他的獨生女，他隻有這麼一個女兒，若是出了事情，這可如何是好。

小玉的眼神冷冷的掃過如月，她把到往如月的脖子上靠了靠，鋒利的刀刃在如月白皙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聲音冷冽，“你想救她？”

“姑娘。”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兩隻手緊張的晃動著，“有話好好說，千萬彆傷害月兒啊。”

小玉從懷裡掏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塞進如月的嘴裡，她望著男人，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讓我代替她的身份入宮選秀。”

男人看著小玉，額頭上沁出大滴的汗水，“這......這......”

小玉看著麵露難色的男人，冷冷的哼笑了一聲，“她已經服下了我的毒藥，十日之內沒有解藥，必死無疑。你可想救她？”

“爹。”如月哭著大喊，“爹，救我，我不想死！”

“答應還是不答應？”她冷哼一聲，手中的劍越加靠近如月的脖子，殷紅的鮮血順著鋒利的刀鋒滴了下來，有些觸目驚心。

“我答應！”男人激動的伸出一隻手，“我答應你，你千萬彆傷害月兒。”

現在唯有先答應她，之後再想法子應對了。

小玉的嘴角勾起一絲淺淺的笑意，但笑意未到達眼底，她放下手中的劍，鬆開鈕鈷祿 如月，在她的頸部狠狠的拍了一下。

她走到男人的麵前，將劍重重的擲在地上，劍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她的眼神鎖定在男人的臉上，“記住，你彆指望騙我，否則你的寶貝女兒性命不保。”

“待我成功代替她入宮之後，自會給她解藥。”小玉一晃身子，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如月的身子軟軟的就要倒下來，男人上前抱住她身子。

“快！去請大夫。”他焦急的朝家丁吼道。

大夫一臉凝重的看著床上臉色蒼白，似乎在沉睡的鈕鈷祿 如月。過了許久，他緩緩的背起藥箱，離開床邊，對著男人做了個揖：“大人，恕小人醫術淺薄，小人實在看不出另千金所中何毒。”

男人的身子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他用一隻手手撐住一旁的桌子，另一隻手無力的朝大夫揮了一揮，示意他可以離去了。

這是京城中最有名的大夫了，連他都看不出如月所中何毒，這......

他轉頭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如月，臉色有些晦暗。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想找人救她？不過我勸你還是彆白費心機了。”小玉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我下的毒除了我無人能解。”

男人轉過頭，對上一臉冰冷的小玉，正欲開口。

小玉走到桌子旁坐下，倒了一杯水，擺在自己麵前。“大人，你隻有這麼一個女兒，舍得讓她去死？”

“這是我唯一的女兒，我怎麼忍心看著她死。”男人老淚縱橫。

“那就跟我合作。”小玉開口道。

“你入宮的目的是什麼？”男人瞅著小玉的臉。

“目的？”小玉冷哼一聲，“我有必要告訴你嗎？隻是一旦我入宮得寵，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男人靜靜的看著小玉，似乎在考慮她的話。

“我代替她入宮。”小玉死死的盯著男人的眼睛，“一來，你可以保住你的女兒性命，二來，若我得寵，你也可以自此平步青雲。”

“我......”男人猶豫了一下，轉頭看著臉色蒼白的如月。

“嗬嗬......”小玉笑了一下，站起來，緩緩的靠近男人。“你已經沒有選擇了。一就是跟我合作，二就是親眼看著你女兒死。”

“好！我答應你。從明天起，你便是鈕鈷祿 如月。”男人一拳捶在桌子上。

“好。你清楚我的本事，我可以下毒一次，自然可以下第二次毒，甚至第三次毒。”小玉從懷裡掏出一顆黑色的藥丸放到男人的手裡，嘴角微微上翹了一下，眼神淡淡的，“從此你我便坐在一條船上，若是我死了，你也活不成，連你女兒也要陪著你一起殉葬。”

選秀之期，轉瞬及至。

宮裡派來了迎接秀女的馬車，先是初選。

秀女在神武門下車，按照先後順序，由太監引進順貞門由嬤嬤們驗身。

身有異味者，出。

不是處子者，出。

身有惡疾者，出。

......

然後是複試。由太後在體元殿進行。

餘下的秀女被分成五個一組，依次站在殿外，等候太後傳召。

小玉被分在第二組的末尾，一個太監站在殿外，尖聲喚道：“太後有旨，宣下一組入殿。”

太後一襲深色宮裝，坐在高台之上，對著一旁的太監點了點頭。那太監彎腰遮了一聲，上前一步，開始高聲唱名：“第一位，瓜爾佳氏雪柔，年十六。”

隻見一眉目清秀的女子脫列而出，聲音清脆，宛若出穀黃鶯：“太後吉祥。”

太後打量了她一番，點了點頭。那太監高喊一聲：“瓜爾佳氏雪柔，留牌子。”

“謝太後。”那女子行了個禮，退回原位。

“第二位，葉赫那拉氏蘭心。”

......

“第五位，鈕鈷祿氏 如月。”

小玉吸了口氣，微微上前一小步，行禮，“太後吉祥。”

“抬起頭來。”太後威嚴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她稍稍抬頭。

“嗯。”太後點了點頭，“長得倒算清麗。”

那太監高喊一聲：“鈕鈷祿氏 如月留牌子。”

複選結束之後，被選中的秀女由太監引至禦花園，由皇帝親自挑選出中意的。

永禹身穿明黃色龍袍站在禦花園的涼亭內，他慢慢的踱步，依次從眾秀女的麵前走過。小玉低垂著眸子看著那一抹明黃色從自己的眼前晃過。而後他轉身回到涼亭內，皺了皺眉毛，輕咳了一聲，他伸出手，對著眾秀女之間一指。

旁邊的太監立刻高聲喊：“瓜爾佳氏沁元，留......”

“葉赫那拉心蓮留......”

“佟佳氏若雲留......”

“鈕鈷祿如月留......”

......

聽到鈕鈷祿如月，小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微微抬起頭，瞄了一眼涼亭內的永禹，嘴角微翹。

被留選的秀女尚沒有封號，一律住進儲秀宮，學習宮中規矩，等待皇上寵幸之後，再行冊封。

“奴婢恭迎各位小主。”一位年約三十多歲的嬤嬤站在儲秀宮的門口引著一眾奴婢對著剛入選的秀女們行禮。“奴婢名喚彩玉，明日起，由奴婢教授各位小主宮中禮儀。”

“多謝嬤嬤。”一眾秀女回禮。

深夜，小玉披衣而立，獨自站在窗邊，窗外是一片桃花林，如今正是桃花盛開的時節，小玉看著桃花，眼神迷離，她的手緊緊的攥成一團，白嫩的手上青筋暴起。

愛新覺羅 永禹，十年了！

如今你也應該為你曾經犯下的過錯付出該有的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