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應玲現在正和一個帥哥聊著天,好半天才意識到容嫣是在衝自己嚷嚷,嚷嚷著:“啊,已經26年了嗎?騙人!”
看她手上還拿著酒杯,而且像是喝了很多杯的樣子,應玲轉身對帥哥笑了笑:“真是抱歉,我朋友好像喝醉了,我得去看看她。”
與帥哥告彆之後,應玲奪過容嫣手裡勞動酒杯,搖了搖她:“沒事兒吧你?”
可某人的眼神明顯已經開始渙散,雖然嘴上喊著:“沒事兒,我會有什麼事兒?”看這症狀,連表情都開始呆滯了,思維早就不見了吧?這得喝多少啊?
“還走不走的動呢?”
容嫣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後麵竟好像睡著了:“沒事,沒事……”
應玲抻開雙臂,扭轉脖頸,十指對握,嘎嘣嘎嘣,關節響動,十分地躍躍欲試,可正當她要把容嫣扛起來的時候,她退縮了:“這個……容嫣啊,我尿急,先去上個廁所。你好好睡吧,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等到容嫣悠悠醒轉的時候,覺得自己喉嚨好像有一把小火在燒,抬起頭來立馬覺得天旋地轉,腹中不舒服極了,一陣一陣的惡心襲來。站起身來的時候,一個不穩,就撞到了站在旁邊的服務生。
“小姐你沒事吧?”服務生問。
容嫣捂著頭說:“洗手間在哪裡?”
服務生關切地說道:“需不需要幫忙?洗手間就在前麵,左拐就行了。”
容嫣搖了搖頭,徑自往服務生提示的方向走去,服務生知道這又是個醉酒的,剛想走開,就聽她幽幽開口說了句:“26年了,你能幫上忙嗎?”
腦袋越來越沉重,腳步越來越飄浮,容嫣在往洗手間走的路上想,洗手間他媽的怎麼那麼遠啊!
應玲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發現容嫣怎麼不在了?她隻是因為大姨媽拜訪,所以在裡麵多呆了一會兒,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一個原本還在睡覺的大活人怎麼就消失了呢?應玲急的不得了,逐漸在酒吧裡找了起來。
容嫣暈忽忽地從洗手間出來,就聽到應玲在喊她的名字,剛想甩頭答應一聲,誰想頭疼更加嚴重,連帶著胃裡越來越翻騰,看來這回是真的要吐了。眼看酒就要溢出嘴角,她疾步就往洗手間奔去,可還沒跑幾步呢,突然一下子就撞到一個結實的東西,她潛意識裡覺得這是堵牆。來不及去衛生間,容嫣就地就吐了。
吐完之後,神誌稍微有些清明,隱隱聽到這堵牆居然悶哼出聲?她不是在做夢吧,眼前還因為剛才那結實有力的一撞布滿了小星星,啥都看不見。這邊應玲老遠就看到容嫣弓身乾嘔的樣子,急忙跑過來,輕拍著容嫣的背:”吐出來就舒服了,全吐出來吧。”
聽到熟悉的聲音,容嫣立馬耍起賴來:“應玲,我想要個男人,再不然就有27年了。”
應玲嘴角扯著苦笑,聲音卻是輕柔的:“世界這麼大,男人有的是,咱們容嫣才貌俱佳,當然找得到。”
沈嶼冷眼看著麵前這兩個女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聊得那叫一個忘我。再看那個剛才把他吐了一身的人,卻隻能看得到因為弓著身體而垂下來的頭發,眼睛裡麵浮滿了無奈和厭惡的情緒。可等他聽到應玲那句“吐出來就舒服了”,就又生出幾分惱怒的情緒。
應玲這才發現旁邊有雙腳,馬上明白剛才容嫣做了什麼事,二話不說就從錢包裡掏出幾張大頭,光顧著照顧容嫣,沒有抬頭就直接把錢遞過去了:“真抱歉,我朋友她喝多了,你再去買一件吧。”
沈嶼將這話聽在耳裡,明明是道歉,卻一點也沒有慚愧的語氣,一股無名火頓時燒了起來:“友情提醒一句,這點錢要想賠我這件,還少個整數。不過,看來黃小姐在我們‘朝陽’的待遇不錯嘛。”
就這麼一句話,就把應玲雷得外焦裡嫩,這人認識我?而且這衣服怎麼那麼貴啊。不會是遇到什麼獅子大開口的人了吧?應玲忐忑地抬起頭來,這一看馬上就喊了出來:“沈總?怎麼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沈嶼挑了挑眉毛。
應玲反應還算快,忙將手抽回來,乖乖,對於沈嶼總經理來說,這點錢確實還不夠一塊布的。但是道歉的話還是要說:“沈總,真不好意思啊。不過還真是巧……我……我朋友確實是喝醉了,你身上這……這怎麼辦?要不我幫你拿去洗?”
沈嶼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把惱怒強行壓下來,扔下一句話:“不能要了。女孩子家的,早點回家。”
可就在沈嶼要走開的瞬間,容嫣突然把頭給抬了起來。這麼一來,沈嶼馬上就看清她的臉,本來嘛容嫣和應玲的身高差不多,可是今天容嫣穿的是平底鞋,相比穿高跟鞋的應玲來說自然矮了一些,她揚起的臉就這麼靠在應玲的肩膀上,帶著酒醉後的誘惑,雙眼迷蒙著,微微眯起,眼底有氤氳的霧氣升騰,秀挺的鼻子,尤其是那張紅唇,頓時就讓沈嶼心樓跳了半拍。當然,也隻是半拍而已,而能讓見慣大場麵的沈嶼有這麼一瞬間的失神,已經是相當不容易的了。
沈嶼皺了皺眉頭,轉身就要走,不料自己的衣袖竟被人拽住了,還是那個吐了他一身的女人。那個女人抓著自己的衣袖,卻不是跟自己說話:“應玲啊,怎麼牆也會說話呢?太厲害了,今天我就找這堵牆跟我說說話吧,反正我找不到男人了。來來來,讓牆來聽我傾吐一下心聲。”
應玲和容嫣在一起久了,很快就能捕捉到敏感詞,比如傾吐心聲的這個“吐”字,她有些崩潰,又覺得有些好笑,隻能尷尬地望著沈嶼笑。
沈嶼卻沒有理應玲,隻是一把將容嫣拖過去,在容嫣耳邊說:“心聲,要相互傾吐’才夠味嘛。以後說不定會有這個機會!”說完露出一種很邪魅的笑容,將容嫣推給應玲,說了句:“把她看好了,還有,早點回家。”
看著沈嶼轉身離開的背影,應玲早就呆在一邊了。說實話,雖然和沈嶼沈總經理共事也很長時間了,可是從來沒搞清楚他老人家的性格,今天可算是大開眼界了。想剛才沈嶼把容嫣拖過去的樣子,她這心裡可是立馬就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呢,不過幸好沈總很快就把容嫣鬆開了。雖然他已經走遠了,應玲還是十分狗腿地補了一句:“沈總再見。”這才攬著容嫣的肩膀,亦步亦趨地朝大門方向挪動。
可另一邊,沈嶼往前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往大門方向看去,就見應玲和那個女人的身影,他莫名地勾起嘴角,一絲玩味的笑容掛在了臉上,就在這時,不知怎的容嫣猛的回頭看向他,眼睛裡依然迷蒙著一層霧氣,定定地看著沈嶼,甚至還伸出一隻手,往沈嶼的方向虛空抓了兩把。就這麼一個動作,就讓沈嶼喉頭一緊,隨之嘴角玩味的笑容加深了許多。
應玲沒有回頭,當然不知道這兩人悄無聲息的互動,隻是苦哈哈地歎了口氣,反手把容嫣的手抓回來,繼續辛苦地挪動著。
孫海峰忍不住打趣沈嶼:“我說你這人可真討厭啊,雖然說自己家的酒不花什麼錢,可也不帶往自個兒身上倒吧?這可浪費了多少呢,嘖嘖。”
“今兒沒心情,拿你件衣服穿。”沈嶼眼神犀利地看他一眼,隨後眼皮垂下來,臉上的神情十分倦怠,丟下幾個字就往裡間的屋子走去。
孫海峰覺得沈嶼之所以心情不好,一定是因為他家老爺子,輕輕搖晃著紅酒杯,問了出來:“是不是你家老爺子找你了?”
沈嶼換了一件黑色暗條紋修身長袖襯衫,手裡還拎著一件鐵灰色西裝外套,從休息室裡走出來,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嗯,說好下周一回去。走了。”
“明天有沒有過來?”孫海峰問了一句。
”當然,下周就要坐牢了,要抓緊時間。”沈嶼挑了挑眉毛回答。
孫海峰無奈笑了笑:“喝那麼多酒,還能不能開車?”
沈嶼回頭與他對望:“我說我沒喝酒,你信不信?”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誰也沒有說話,隨後默契地笑了。然後沈嶼就轉身走開,孫海峰乾掉酒杯裡的紅酒:“不送了。”
沈嶼沒再回頭,隻是將手揮了揮,連句再見都懶得說,徑自往車庫方向走去。沈嶼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本來想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可是隻要閉上眼睛,腦中就自動回放早上回家的時候和沈文山劍拔弩張的畫麵,這讓沈嶼不勝其煩,眸光頓時變冷。
可是耳邊又傳來方姨勸解的聲音:“他是你父親啊!”
“父親。”沈嶼低吟一聲,嘴角浮起一抹無奈的笑容,踩下油門,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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