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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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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在?”沈嶼剛把車開出車庫,就看到酒吧門前有兩個熟悉的身影,忍不住暗自嘀咕了一句,瑟瑟的寒風因為車窗被搖下便直直灌入車廂中。

而車外的應玲和容嫣更是敗在了初春的冷風之下,看那顫抖的樣子就知道了。

應玲算是累極了,不僅要牢牢扶住容嫣的胳膊,還要一邊幫忙拍背,時不時問:“還要不要吐?沒喝過就不要喝啊,看這樣子到底是喝了多少呢?”

可顯然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容嫣完全聽不到她的話,反而將全身的重量都靠在應玲身上,雙眼閉合著,呼吸十分均勻地睡著了。

應玲還是很期待地問了句:“不會已經睡著了吧?”說著便將容嫣扶著坐在花壇旁邊,本想讓她獨自坐著,先去欄一輛出租車來,可是誰想等她的手一離開,容嫣就馬上倒下。無奈之下應玲隻能一直充當容嫣的依靠,嘴裡少不了抱怨一通:“有沒有搞錯,就這樣在這裡待上一整個晚上,不是死也是殘廢啊。”

就在她抱怨的時候,突然間身上的重量奇跡般地輕了,一抬頭就看到沈嶼將容嫣打橫抱在懷裡,他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呀?

“……沈總,您怎麼還在?您還沒走啊?”

“上車再說。”沈嶼丟下一句話,就把容嫣抱走了,應玲隻得跟上去。

沈嶼將容嫣在後座放好之後,就問應玲:“你們是一起住的嗎?”

應玲趕緊從另一側上車,防止容嫣繼續往下滑,然後挑重點關鍵回答:“是的,我們住在海天花園那裡。”

回答完之後,她又補充了一句:“沈總您怎麼還沒走?我還以為您早走了呢。”

沈嶼不答反問:“這個問題好像應該由我來問吧?”

應玲聽了這話略顯尷尬,笑著看他係著安全帶:“出門之後,容嫣她又吐了,實在是……沒辦法啊。”

沈嶼揚聲重複了一句:“容嫣?”

應玲反應過來:“就是她,我朋友。”

沈嶼按上玻璃窗,開了暖氣,將車子發動起來,繼續發問:“你們關係很好?”

“她是我大學同學,在同一個寢室裡住了四年。”應玲一直以這段友情為豪。

沈嶼接著卻說了肯定句:“聽她說話好像不是本地人。”

說著說著應玲就越發驕傲起來:“沒錯,可以說她是被我拐到這裡來的。大學畢業當天,她就落到我手上了……”

沈嶼不免覺得這個容嫣還真是獨立:“就她一個人?”

應玲很耐心地回答:“對啊,她在這裡幾乎不認識什麼人,也就我這麼一個要好的朋友。”

這之後兩個人就沒有再說話了,應玲晚上也喝了酒,又因為被容嫣折騰得死去活來,所以這會兒馬上就困了,單手撐著頭靠在窗邊,打算抓緊時間養精蓄銳一番,一會兒到了海天花園,還要打一場相當硬的硬仗。為什麼?因為她們倆住在十三樓,就算是有電梯這種便利的東西,那長廊也夠應玲受的了。當車子在沈嶼的操控下,於道路上平穩行駛的時候,突然安靜的車廂裡想起一句囈語:“男人男人。”

聲音雖然很小,但還是被聽得一清二楚,說話的明顯是正在睡夢中的容嫣。應玲立馬就醒過來了,無奈地在心裡說:“我的大小姐,拜托啦!這可是我老板的車,你睡得可歡,我可就慘了。”

伸手搖著容嫣的肩膀:“容嫣快醒醒,咱們就要下車了。外麵風大,下車會感冒的。”

容嫣熟睡的樣子,安靜乖巧,看上去倒是很可愛,可怎麼張口閉口就是男人男人的呢?人果然還是不可貌相啊,透過車裡後視鏡觀察某人睡姿的沈嶼這麼想。

可應玲還是捏著好幾把汗呢,再不敢放鬆下來,萬一待會兒容嫣來個突發狀況,她這張老臉可再也丟不起了,所以隻能跟她的老板沒話找話說:“那個……沈總,我今天這個狀況實在是太突然了。其實容嫣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可能是因為喝酒反常的關係。”

沈嶼卻突然開起了玩笑:“不是這個樣子?是說不喝酒,還是說不找男人?”

聽了這話,應玲得出一個結論,這個沈嶼沈總經理絕對不是個善茬兒,你看現在就開始報複了吧?應玲偏頭看了看在睡夢中的容嫣,決絕地決定出賣她。這可不能怪她呀,要怪就怪容嫣自己一直搞出狀況來,或者也可以怪這個老板狡猾得跟個狐狸一樣?

於是應玲裝作很嚴肅的樣子:“沒錯。”

沈嶼一時沒回過神來:“什麼?沒錯?”

應玲說:“從不喝酒,也從不找男人。”

這個答案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原本他隻是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居然真是這樣。透過車內後視鏡再看容嫣睡覺的樣子,和剛才保持一致,真是不明白這個人啊。所謂人不可貌相,說的也許就是這種人吧,從不喝酒?從不交男朋友?還真是不可貌相啊。

沈嶼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為什麼?”

“她說她自己是千杯不醉,所以就從來都不喝酒了唄。”

沈嶼一聯想到某人今天的樣子,眼裡就藏不住笑意,這個借口也太不高明了吧?“有人信?”

應玲跟倒豆子似的:“因為我是南方人,剛來北方上大學那會兒,一切都覺得不熟悉,陌生得很。而且普通話說得也不大好,就隻能和同寢室的容嫣處得來,還記得又一次想家了,叫上容嫣就要出去喝酒。可是啊,那時候我們倆都隻是兩個窮學生,隻能夠在學校附近的小飯館裡喝酒,容嫣一杯之後就倒下了,我就在飯館裡自己一個人喝到大天亮……對,那時候她也是睡了一整個晚上,等到我終於醉了的時候,她卻醒了,一個人把我背回了寢室。就是從這個時候起,她就有了個“千杯不醉”的封號,都說她喝了一整個晚上的酒,居然一點事兒都沒有呢。她自己也常說自己是‘獨孤求敗’,說什麼酒友難覓之類的,最後決定封杯,這牛吹得喲!”

“沒有被拆穿過?”沈嶼問。

應玲笑了:“因為我沒有拆穿她啊,除了我就沒人知道這事兒了。不對,應該說是今天之前都沒人知道,她之前有跟我說那是她第一次喝酒,後來也還真沒見她喝過。”

“那男朋友呢?”

“其實吧,容嫣在大學的時候長得漂亮,氣質又很不錯,而且還擔任文藝部的部長來著,那人氣肯定高。那會兒她身邊不知道圍了多少個學長學弟,可結果吧,她一個也沒看上。”

“要求很高?”

應玲來回斟酌了下用詞:“不應該說‘高’吧,隻是她的眼光比較怪。還記得有次有個人跟她表白,她立馬就給拒絕了,脆生生的。問過她原因,她卻說‘這個人長得太黑了,將來生的孩子肯定也黑;那個人更不行了,長得那麼矮,以後孩子肯定沒救;這個人也不行,花成這個樣子,你想我以後守寡帶孩子嗎?那個人不行,你沒瞧見他平卷舌都是問題嗎,將來孩子說話可怎麼辦啊?’你瞧瞧她這思維,南方人的普通話當然不順溜了,她居然這麼覺得,而且初戀還一定就能成老公?而且生的孩子還完全遺傳爸爸?”

應玲的話越倒越多:“這些就是大學那會兒的事兒了,可等到工作之後,連理由都不知道是什麼了,可能她覺得自己是聖鬥士吧。”

應玲總算是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可轉頭看到容嫣的睡姿,又自我安慰:“沒什麼啦,容嫣睡得這麼熟,能知道什麼呀?再說了,這人是我的老板,又不是容嫣的老板,兩個人那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我這就像是在跟神父告解咯。”

沈嶼也覺得奇怪,自己平時根本不是個好奇八卦的人,可今天也一直忍不住出口詢問,這一路收獲了相當豐富的信息量,這還是平時那個讓人覺得冷漠沉穩的自己嗎?

“到了。”沈嶼輕啟唇。

應玲邊說邊下車,繞到容嫣那一邊,想要將容嫣扶下車,可容嫣這家夥睡得也太沉了,動都不動,正僵持著呢,就聽沈嶼說:“我來吧,你去按電梯。”

應玲仿佛大赦一般溜走:“謝謝沈總,麻煩啦。”

沈嶼走到後座,目光停留在容嫣臉上,想想這一整個晚上,看到的不是她緊閉雙眼的樣子,就是微眯雙眸的燕子,就沒有過清醒的時候,他突然間伸出手指輕掠過她的睫毛,鬼使神差地想,她應該有一雙大而有神的眼睛吧?容嫣突然動了動,雙臂縮了縮,但依然是一副好睡的模樣,看這個樣子,沈嶼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女人還真是能睡啊。想著便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容嫣裹緊,再打橫將她從車裡抱出來,往公寓裡走去。

容嫣在沈嶼的懷裡調整了一下姿勢,因為夜風冰涼的關係,電梯廳裡還是很清冷,所以容嫣下意識地就將雙手往他腋下穿過,直接把他當做一個隨時取用的暖爐,臉還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根本一點也沒有醒過來。

應玲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暗自嘀咕:“容嫣啊容嫣,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麼一個色女,枉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你可知道我們老板是多少美女眼裡的香餑餑啊?你居然這麼容易就占到便宜了。”想歸想,可看到沈嶼依舊是一派淡然的樣子,目不斜視,眼睛直直盯著不停變換的樓層數字。

隨著叮的一聲,電梯到了十三樓,應玲帶領著沈嶼走到她們門前,儘可能迅速地將鑰匙掏出來開門。因為她心裡急啊,就算容嫣再瘦再輕,可這麼一路抱著得多累啊?彆看沈總經理現在將紳士風度發揚地如此光大,可難保以後不會讓自己吃癟。

在門打開的時候,應玲馬上指向沙發:“沈總,把她放在沙發上吧。”

沈嶼沒有按照她說的做,鞋子也沒有換,直接抱著容嫣走進房裡,嘴上問著:“她的房間在哪裡?”

應玲當然是趕緊跟著進來了,鞋子也顧不上換了,心裡想著明天要讓容嫣擦地:“就是樓上左邊那一間。”

沈嶼抱著容嫣抬步往樓上走,順便將她們的小家掃了個滿眼,這是一套客廳上方挑空式的精致複式小公寓,上下兩層加起來不過七八十平,客廳牆麵以米灰色為基調,家具以藍灰色和白色為主色,略有點現代簡約地中海的感覺,小巧卻不失溫馨。樓上隻有兩個臥房,沈嶼背身倚開左手邊房間門,把容嫣輕放在床上,又轉身打開門口牆上的一盞精巧白色壁燈,柔和燈光盈滿房間,容嫣輕“嗯”出聲,翻了個身,居然還沒醒,容嫣無奈一笑,不知道是喝得太多還是真的嗜睡。

沈嶼以最快的速度打量了下容嫣的小房間:整個房間不大,牆麵以銀色暗花牆紙貼麵,在視覺上能略將小巧的房間空間感延伸,家具不多,一張白色書桌,一把精致的透明塑材單椅,上麵斜靠著一抱米黃色暗花靠墊,一個小小白色衣櫃,應該是和書桌配套的,卻有一張大床,很大的床,幾乎占滿了房間餘下的空間。床上米白色床單配有兩個淺咖啡色暗花枕頭,還有兩個湖藍色方形緞麵抱枕,床中橫搭一條灰藍色絲絨毯,當然了,現在床上還多了一個微微蜷曲的醉酒的女人,不知怎麼的,沈嶼有種預感,這床應該很好睡!

沈嶼隻是猶豫了一下,就又走回窗邊,把自己的西裝外套取下,再幫她蓋上一條放在身旁的絲絨毯子,然後才轉身走了出去。

應玲剛才是去泡茶了,見沈嶼從樓梯上走下來,急忙把泡好的茶放到茶幾上:“沈總,今天晚上真的太謝謝您了,先喝杯茶吧。”

沈嶼卻沒有停留,徑直往門口走去:“不用了,現在已經很晚了。你也早點休息吧,對了,待會兒上樓去看看你朋友。”

不可說不感動啊,平時那麼嚴肅沉穩的老板,居然這麼關心她這個下屬。不過隨後沈總的一句:“明早例會,照例提早半小時上班,彆遲到了”又將她打回了原形。

應玲亦步亦趨地跟在旁邊,等他走出去之後,就順手把門關上了,臉上帶著笑:“沈總慢走,開車小心。”

可一轉頭就說:“切,就知道剝削我們勞動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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