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留宿

山羊跑了好幾家，都要身份證。一時間也沒了對策。瓜皮左等右等不見山羊，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葉浩然笑了笑，搭著瓜皮的肩膀，遞給他一根煙，“稍安勿躁。”

瓜皮受了驚嚇似的，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葉浩然。葉浩然看他沒接，自己含在嘴裡點著了，又遞給他。瓜皮乾笑兩聲接過煙，但是不敢往嘴裡送。

山羊也沒敢慢慢溜達，一路小跑著回來，搖搖頭。瓜皮剛想說話，山羊開口罵道：“想死嗎？還不趕緊掐了！”

“哎呀我正要和你說呢！葉哥是不是中邪了！”瓜皮龍飛色舞的和瓜皮說了剛才的事。

“你是說這煙是葉哥給你點的？”

瓜皮一陣猛點頭。馬雄看了一眼坐在馬路牙子上發呆的葉浩然，又看了眼瓜皮手裡的煙，“掐了掐了！”

瓜皮沒吭聲，乖乖把煙掐了。但是掐完煙，兩個人又一臉蒙圈。

“你乾脆再給馬爺打個電話，讓他帶肥子過來吧！”

“喂，你們兩個。”

瓜皮和山羊一個激靈，剛才隻顧著說話，沒注意身後來了個人。山羊打量著麵前的人，確定沒見過之後，問道：“你誰呀？”

“把他倆背上，跟我走。”那人沒有回答山羊的問題，轉身往葉浩然身邊走。山羊敏感的擋了過去，“你到底誰呀，想乾嘛呀！”瓜皮也趕緊湊了過來。

“讓開。”那人冷冷的說。瓜皮一下子感覺要出事，擋的更嚴實了。

“搞事情是不是？”山羊往前迎了一步。

“葉！浩！然！”

“到！在呢！在呢……”那人一字一頓的喊了一嗓子，山羊剛想發飆，葉浩然忽然聲音洪亮的喊了一嗓子。山羊回過頭去看他，他晃晃悠悠的走過來，瓜皮趕緊扶住。

“誰叫我……哈！King，也就，就你敢這麼吼我……”葉浩然嘻嘻哈哈的指著King說：“她，她是我，嗯……我的恩人！救過我的命，恩人！”葉浩然滿嘴的酒氣讓King擰緊了眉毛。

山羊一看，是葉浩然認識的人，而且還是貴人，微微點了個頭，趕緊跑回去把雷雨扶了起來。

“愣著乾嘛！”山羊喊了一嗓子，瓜皮看了看葉浩然，難為情的笑了笑，把葉浩然靠在了King的懷裡，飛奔過去扶起陳東。

King被葉浩然身上的酒氣熏得不行，直乾嘔。葉浩然卻嘻嘻哈哈的不老實，一會指指天，一會又一臉傻笑的看著她。

King不耐煩的架著葉浩然，山羊背著雷雨，瓜皮有些艱難的背著陳東。剛進台球廳的門，瓜皮就把陳東扔了下去，自己也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King把葉浩然扔在椅子上，一臉嫌棄的打量著自己，揪起衣領聞了聞，又忍不住乾嘔起來。全是酒氣。

“啊兮！啊兮！”King一邊有些抓狂的喊了兩聲，一邊推開了吧台後麵的暗門，“把他們仨！扔進來！”King看了眼自己的閨房，咬咬牙喊道。

看著三個臭氣衝天的人陸續進了自己的房間，King不停地搖頭，終於沒忍住指著葉浩然大罵：“姑奶奶真是閒的才會管你！”

山羊和瓜皮愣了一下……互望了一眼，一切儘在不言中。

瓜皮癱在椅子上，感覺身體被掏空。

“姐，你這有盆和毛巾嗎？”山羊看了一眼瓜皮，想踹一腳，看見King在看他之後又收了回來。

山羊一趟一趟的，把葉浩然，陳東，雷雨三人的手和臉擦拭乾淨。期間陳東又吐山羊一身，滿屋子洋溢著惡臭。

山羊胡亂的擦了擦自己的衣服，又把地打掃了。這才鬆了口氣癱坐在椅子上。瓜皮早已經呼呼大睡了。

King一臉笑意的看著山羊說：“你……和他們仨的關係很好啊？”

山羊一愣，有些害羞的笑了笑說：“雷哥他們真心對我，我不能不知孬好，你說是不是。”山羊把臭氣洶天的外套脫了下來扔在一邊，看見King有些欲言又止，山羊笑了笑說：“我、關平、東哥、葉哥，還有好多人，其實都是因為雷哥才聚到一塊的。”

“為什麼這麼說？”King饒有興致的說。

“就拿我來說吧。初二那年我家裡出了事，我轉眼從個公子哥變成了喪家犬。曾經巴結我的人，轉眼就成了欺負我的人，那時候我終於明白，錢是買不來朋友的。我的手表、腳踏車，都讓高年級的幾個人搶了去。我那時候隻會哭，除了哭我什麼都做不了。是雷哥，是他幫我搶了回來，還告訴我是男人就彆流眼淚。從那時候我就認定他這個大哥了。”

King沒有忍住笑，山羊一愣，旋即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很幼稚。”King聳聳肩沒有說話。

“其實東哥和葉哥，都不如我認識雷哥早。但是我敬他們為大哥，因為他們仗義、有魄力。我楊山打心底的敬重他們。”山羊說完，目光忽的一閃，“我很好奇，姐是怎麼認識葉哥的。”

King聽得津津有味，忽地被山羊提了一句，抿抿嘴轉了轉眼珠子，“雷雨他們沒和你提起過我？”

山羊一愣，原來King不僅僅是認識葉浩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搖搖頭，“我和他們不同校。”

King聳聳肩，“反正就是很狗血的劇情，總歸是認識了。你還是叫我King吧，我聽著舒服一點。”

山羊微微一愣，應了一聲，也沒再多問。

“今晚就在我這湊合吧。”King說著走向吧台坐了下來。山羊點點頭，被King這麼一點，確實覺得很乏。

“我關燈了。”King說話間四周一片漆黑，隻能聽見瓜皮微微的鼾聲。山羊微微一笑，也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雖然環境比較艱苦，但這一宿，所有人都睡的很安逸。

山羊早上被手機鬨鈴吵醒，踹了一腳瓜皮。

“乾嘛！”瓜皮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嗓子。

“你今兒還去不去學校？”

山羊的話說完有十秒鐘，瓜皮蹭的一下坐了起來，“現在幾點？”

“七點半。”

“我靠！我死定了！”瓜皮緊緊抱著腦袋，一臉的生無可戀。

“那就彆去了，你一身的酒味，去了事情更大。”山羊說著又閉上了眼睛。瓜皮傻嗬嗬的一笑，也換了個姿勢接著睡。

馬雄早上到學校沒看見雷雨三人，心裡不踏實，給雷雨三人輪番掫電話，不是沒人接就是關機，心裡毛燥燥的，又趕緊給山羊和瓜皮打電話，都關機。剛想翹課出去找，何欣卻進了教室帶早讀。馬雄隻能如坐針氈的等著。

“唐家，葉浩然今天沒有來學校嗎？”

何欣站在講台上，掃著底下整個班級，卻隻看得到葉浩然沒有來。

“葉浩然、雷雨、陳東，他們三個今天都沒有來。”唐家翻著手中的班級日誌說，“劉子超今天遲到十分鐘，馬佳鑫遲到十四分鐘，還有……”唐家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馬雄，馬雄喃喃嘴，也捧著語文書站到了教室後邊。

“馬雄遲到二十分鐘。”唐家接著說。

馬雄壓著火，他現在一心想著等結束了早讀就溜出去找雷雨他們。馬雄心裡不禁有些埋怨自己昨晚沒有趕過去，現在他們五個人怎麼樣了都不知道。

唐家微微轉頭看了一眼馬雄，心裡也暗自犯嘀咕。馬雄今天沒有和他爭執，沒有拍桌子，也沒有揚言要廢了自己，就乖乖站到了教室後邊。唐家隱隱覺得要出事，因為馬雄和雷雨三人的關係，他多少能知道點。如今雷雨三人沒有來，唐家歎了口氣，也大概知道馬雄今天為什麼會這麼反常了。

何欣在帶著大家讀《沁園春·長沙》，馬雄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隻希望早讀能快點結束，或者五人中的其中一人可以回給他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