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莽哥

莽哥和雪姐是有些俗套的師生戀，但也不完全是，當時雪姐在實習期之前，想回家鄉實習，當時還沒有支援家鄉經濟建設的崇高目標和人生價值觀，心裡想的就是把學校學的理論運用到實際，先掙錢養活自己，然後再談贍養父母，最後找個合適的人把自己嫁了，在家相夫教子，等到兒子成家了就在家頤養天年，當然，這也是現在大多數女性的願望，但是家鄉去沒有企業要招實習生，想了想還是在成都實習吧，好歹離家近一些，但是麵試了幾個用人單位，人事部都不要，不是嫌她長得有多嚇人，而是酒店不需要女廚師，客房銷售什麼的又不需要她，小企業吧雪姐又看不上名氣不大的企業都不好意思都其他同學說，還好有一家中檔酒樓需要她，讓她在涼菜間做涼菜，這個工作清閒又不累，但是學不到什麼東西，雪姐感覺沒多大前途，於是剛開始的熱情經過時間的打磨也就慢慢的懈怠下來了，想想總不可能一輩子呆在這個十幾平米的空調房了，雪姐主動去了前台做起了服務員，這個可比女廚師強多了，既有開瓶費服務費什麼的，還可以和不同的客人打交道，雪姐也就慢慢圓滑世故了不少，等到畢業時，看到自己的老家有學校前來招聘，毫不猶豫的報了名，就是現在我所呆著的學校，所以說雪姐也算是老員工古董級彆的教師了，當老師可比廚師舒服多了，一周雙休，寒暑假也有，雖然工資比酒店少了點，但總比彆人在家過年，自己在酒樓服侍客人強多了。

剛來的時候，跟我們一樣，什麼也不懂，那就找一個前輩來帶他，校領導再三決定，莽哥是學校重點培養的對象，但是沒多少文化，讓他跟著雪姐學習文化知識，雪姐跟著他學習管理能力，搞不好兩人對上眼了，還能了卻莽哥父親的一樁遺願，也就可以把雪姐牢牢地綁在這個學校做貢獻了，一舉N得，校長為自己的決定自鳴得意，當然，最後的結果也確實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話說莽哥文化水平不高，雖能說會道，但那都是在酒桌上撿來的葷段子打油詩，陪陪領導搞好氣氛是小菜一碟，但是在書本上的東西也就是理論他卻了解不了多少，如果雪姐每次看著書讀出來的像文言文，那莽哥說得話就像翻譯文言文的白話文，用術語他不是太懂，但是一旦解釋他也會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然後反過來教你個子醜寅卯來。學校裡會實操的人不少，但能將實踐轉化為理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能將實踐用英語將給國際友人聽當時也就雪姐一個人了，雪姐是本地人，也許是雲貴高原氣候輻射的原因吧她皮膚跟雪這個字好不搭嘎（毫無關係）遠看像礦工，近看更像礦工，但她是這個學校來的第一個大專生，具才女、處女於一身的傳奇女人，當然，不是美女。因為沒有教學經驗，而莽哥又要貫徹校長的最高指示：要不惜一切代價壯大師資力量，留下專業人才，所以經常下課就急匆匆的趕到辦公室捧著書虛心求教，其三月不知肉味，廢寢忘食的好學精神當然讓雪姐佩服，看著莽哥的成長，雪姐心裡也特有成就感，其實她哪知道，莽哥這隻老狐狸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個問題問三遍也不覺得自己臉皮厚，何況莽哥自己的臉皮確實厚呢，看到辦公室其他同事躍躍欲試的狀態和嫉妒的眼神，莽哥知道要早下手為強，不能便宜了這幫光棍餓狼，終於決定要出手了。

距莽哥的回憶，那時候純情的莽哥工資還不是很高，畢竟還不是辦公室主任，油水少，身體也還清瘦，偏偏打腫臉充胖子，求愛那天晚上特地在遠方表親那裡借來一身結婚才用的西裝（莽哥的工資每個月都如數交給守寡的老母親了，唉，大孝子啊），去街邊理發店剃了一個三七開的發型，噴了一點在當時代表時髦的定型啫喱水弄得頭發一根根的立起來像憤怒的刺蝟，美中不足的是沒有一雙皮鞋，看著腳上的回力膠鞋，莽哥思考良久，想想晚上烏漆麻黑燈光昏暗的情況下雪姐應該是不會注意到這個細節，下定決心，捧著一束花了一個下午在學校後麵的小山上摘得黃色小花，貌似野菊花吧，一副奔赴刑場大義凜然的表情叩開了雪姐的宿舍門，那時候學校女的教職員工不是很多，所以雪姐為了防患於未然，房門緊閉，捧著專業課本伏桌備案，聽到敲門聲，半天不敢應門，莽哥因為太過於緊張和激動，生音有些變化，可憐的學姐最後還是開了一條縫，看到是莽哥，鬆了一口氣，打開門放莽哥進屋再說，平時能說會道的莽哥就像可憐的傻子一樣隻是嘿嘿乾笑，突然想到來此行的目的不是喝茶討論班上哪個學生調皮的，雙手把花往雪姐胸前一送，然後從褲包裡掏出皺巴巴的情書往雪姐手裡一方，急匆匆的退了出去，下樓梯是還因為激動摔了一跤，但這不妨礙莽哥的滿心歡喜，感覺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革命的火種依然代代傳，徒留呆滯的學姐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集驚訝、羞澀、茫然於一身，後來，雪姐跟我說，黃菊花是給亡者靈堂布置的，那封情書還是用鉛筆寫的，字跡都已經模糊了，當然，還有不少錯彆字，不過既然是第一次有男人獻花，而且莽哥也不醜，還是自己的輔導老師，一時衝動，兩心相悅，三分歡喜，四分羞澀，最後對莽哥的印象來了個滿分十環。校長的良苦用心也起到了作用莽哥不但幫她排除了生活上的一切困難，到最後還順帶解決了雪姐生理上的困難，仰天長歎發誓以後凡是有單身女教師，都讓男教師幫助管理學習吧，作用是互相的，男女搭配，乾活不累，工資不加，效率翻倍，校長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