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斷指上的鑽戒(十)
窗戶一向都是從裡麵扣上的,現在非但沒扣,且兩扇玻璃間還有一個細細地縫隙,“肯定是小偷逃走時留下的!可是,他怎麼能夠從外麵將窗戶打開?”曉音大惑不解的想。
正寂靜無聲,沉靜的如同死了一般,突然聽到外麵的門被推開,她恍然以為是小偷回來了,隨手抓起一根棍子衝了出去,一見人就舉起來欲打!斯盈猝不及防,回過神尖聲叫道:“啊!”並往旁邊閃躲,一棍子落下去,倒打翻了茶幾上的茶具。曉音一看是斯盈,忙將棍子放下,斯盈喘籲籲的道:“你瘋了!”
斯盈惶恐道:“不知道是你,誰知道你會突然進來呀!”
斯盈用腳踢了踢棍子,哼道:“真想不到一向斯斯文文的曉音姑娘也會掂棍子打人啊!看你魂不守舍的,可彆是中邪了?”
曉音冷笑道:“棍子真就是用來防賊的,對不起……我倒不是中邪了……”
“公主都凍著了,等你那件衣服卻那麼久,”斯盈一邊說一邊打開雪蕊的衣櫃,“你在這乾什麼呢?彆是跟齊亞林見了就走不動了。”
“我,不是那樣的,我之所以會……”曉音惶惶然的半吞半吐。
斯盈已找到了衣服,關上衣櫃,回過身欲走,打斷道:“好了,什麼都彆說了,我就當你是中邪了,要不然你的這種反常行為真恨讓我想不通。”門“砰”的一聲從外麵關上,曉音的靈魂都為之震動,因斯盈的提醒,她自然而然的把這件事和齊亞林聯係到了一塊兒。想齊亞林之前的種種可疑行為,他說公主殿的建築格局非常漂亮,他說他喜歡金手指,後來自己答應了領他來,他又不願意了,還說了那些個奇怪的話,什麼若有天金手指丟了,彆賴在他頭上去!這不就是明擺著為自己脫罪嗎?!如此想著,曉音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難不成他對自己說的那些甜言蜜語都是假的?目的隻是為了金手指罷了,和自己套近乎,無非是為了金手指!她既心痛又失望,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感,不由得跑了出去,去尋齊亞林,一定要他給自己一個說法!
而齊亞林卻去尋畢珠了,隻是畢珠在跑馬場,他根本見不到,但有金手指這麼個讓自己沒有安全感的東西在身上,真的是坐立不安。
曉音去了侍衛寢室,結果是白跑一趟,然後又跑了許多個地方,都沒有找到齊亞林的蹤影。齊亞林如今誰也不敢見,便躲進一個花圃,隻等鬥牛賽散了,再出來才好。
曉音一心想找到他問個明白的,可心急如焚又有什麼用,她氣喘籲籲的癱倒在一河邊,為齊亞林的背叛和自己的天真感到痛心疾首,如此又不敢聲張,隻好暫時回跑馬場上。
鬥牛賽正進行的激烈,兩頭人半的黑牛,犄角繞在了一起,好容易掙開了,卻又被另一隻追著跑。雪蕊李趣被逗引的哈哈大笑,撫掌叫好,觀眾席上亦是掌聲雷動,歡呼雀躍!唯有曉音,仿佛被隔絕在這場激動人心的比賽之外,歪著頭悶悶不樂,雙目無神。斯盈見了,以及她剛才的行為,便認為她肯定是遇見上麵不好的事了,遂用手推了推她的胳膊,問是怎麼了,曉音迥然無神,搖搖頭不予回答。斯盈隻好繼續看鬥牛的,想等結束了再問。
鬥牛賽一直進行到中午才可以結束,著急的人有好幾個,首先是畢珠,她早就想離席了,可是雪思成一定要她陪他看完不可,儘管中間她借口上一旁囑咐小廝去告訴齊亞林一聲,讓他在自己製定的地方等著,自己也好去見的,可是好幾個被派去的人,回來都說沒找到人。她急的心亂如麻,恨不得現在就衝出跑馬場,也寧願這鬥牛賽根本不曾舉行。
同樣著急的還有夏琴笙,她想及早將兒子和那個小公主分開,恨不得去打趙羽齡一頓,為什麼不讓他們分開的遠一點?又不是提前沒有囑咐,“真個笨頭笨腦的家夥!”她憤憤地的道,想待會兒一定將趙羽齡辭了,不然兒子遲早會被他縱容壞的。
雪蕊和李趣卻是非常希望時間可以永遠停駐在鬥牛賽上,既快樂又可以開懷大笑,還可以跟自己喜歡的朋友暢所欲言,實在是非常快慰!
好容易鬥牛賽結束了,畢珠推說不舒服,急急忙忙的離開了跑馬場。夏琴笙也急忙過至對麵去,一把抓住李趣的手,把他從座位上拉起來,雪蕊愣了愣,不知他的親娘對他也是這樣粗魯的,不知自己的親娘還活著的話,會對自己怎麼樣呢?“娘娘。”趙羽齡忙拱手道。
夏琴笙竟在這種場合做了個非常不合時宜的舉動,“啪”的一聲響,一個巴掌打在趙羽齡臉上,隻聽夏琴笙斥道:“狗奴才,叫你好好看照小王子,你都做了些什麼?!”
趙羽齡不知所措,李趣掙開她的手,附著趙羽齡,問:“大叔做錯什麼了,你就打他?”
夏琴笙更其惱了,隻針對趙羽齡,狠狠地訓斥了一番。雪蕊怔怔的看著這幅情景,待夏琴笙住了口,她上前勸道:“阿姨,大叔做的很好,對小王子沒有照顧不周的。”
夏琴笙俯眼看著她,冷笑道:“原來你就是小公主呀,天怪冷的,怎麼不怕吹複發了舊病?後母也真夠狠心的,這些事宜,應該早早地安排妥當,不等公主臥床不起了才後悔。”
聽如此說,雪蕊臉紅了半邊,斯盈等聽了都非常不高興,隻聽雪蕊伶牙俐齒的:“後母就是後母,對我從來都是漠不關心的,隻是不知道阿姨口裡的【舊病】,是從何說起?”
夏琴笙怔了怔,冷笑道:“本宮聽人說,公主身上,大病小病那是一堆的病,偶感風寒,就會舊疾複發,怎麼,本宮這麼說有錯嗎?”
雪蕊道:“阿姨沒錯,不過什麼大病小病,一身的病,那些都是傳聞,若有病,也隻一兩個罷了,阿姨彆聽那些人胡說八道,信不得的。”
李趣接道:“是啊母後,人都說雪兒病魔纏身,現在才知道那些都是謠言而已。”
“哦?平白無故的編派這些個謠言乾什麼?”夏琴笙不相信的皺眉問。
斯盈笑道:“回稟王後娘娘,因公主殿下素日跟許多宮人不和,所以就趁公主殿下心情不好悶在屋子裡的時候,故意惡語中傷吧。”
夏琴笙聽了,冷笑:“想不到公主小小年紀,就跟許多人都結了仇的?”
斯盈低頭不語,曉音也無話可說,覺得這種人真真的不可理喻,李趣道:“肯定有原因的。我猜,第一個原因就是雪兒漂亮,她們嫉妒,所以才背後說她壞話。”
夏琴笙瞅李趣道:“彆插嘴,你又不是小公主,怎麼會知道小公主的境遇?真胡鬨!”李趣不服氣的扭過臉去,嘴裡咕噥著什麼也聽不清。
斯盈笑道:“王後娘娘,就王子殿下說的是對的呢!”
這時候,李淳雪思成過來了,夏琴笙忙裝成一副慈愛的模樣,摩挲著雪蕊的頭,假意對雪思成阿諛道:“正誇小公主呢,現在看了公主,再看陛下,真好像!怪不得都說小公主是水晶做的小美人兒!”雪思成聽了甚是高興,雪蕊等人卻是親眼堅定了夏琴笙是個瞬息萬變的女人!
雪蕊默默的與侍女兩個離開了跑馬場,雪思成卻在那裡眉飛色舞大肆說自己女兒的好,而將她的缺點一概不提。夏琴笙李淳就奉承的聽著,附和著。李趣趁他們不注意,一溜煙跟雪蕊他們去了,趙羽齡怕事後自己又挨打,便也不顧一切的跟了去。
雪蕊卻對李趣說:“你回去吧,彆跟著我,她好像很怕你跟我一塊兒,你就彆頂撞了。”
李趣卻道:“不,你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管他們說什麼,我才不管。”又見趙羽齡也過來了,笑道,“大叔,快過來!”
趙羽齡麵紅耳赤的道:“我就跟你同進退,不管他們說什麼,都憑自己樂意與否。”
李趣笑道:“這就對啦。”
雪蕊卻失落的道:“可是,你們很快就會離開了,你們的家,離蓮城很遠,怕是分開了就再也見不到。”
李趣想了想,笑道:“大不了不離開蓮城,不回家了,這兒就是我的家!”他脫口而出,趙羽齡卻為這句話深思。
雪蕊擰眉道:“你說的都是胡話,我不聽!”隨即轉過身跑走了。李趣追去,一直到公主殿,眾人都一塊兒進去了。
“你說會給我看一樣東西,那東西是什麼?”李趣迫不及待的問。
雪蕊吩咐曉音:“去拿來我的寶貝。”
曉音一下子手足無措,楞怔怔的站了片刻,斯盈催道:“越來越懶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公主殿下,還是我去吧。”說著便去了裡間。曉音一頭的冷汗,並不去阻止,隻屏住了呼吸,怔怔的看著,怔怔的聽著,知道斯盈會發出驚叫匆忙的聲音。不出所料,斯盈發現金手指不見了,吃一大驚,急忙跑回來,喘籲籲的道:“公主……公主……”
“發生什麼事了?”雪蕊擰眉問。
斯盈驚慌道:“公主殿下,你的寶貝不見了!!”
眾人大驚失色,雖然李趣趙羽齡並不知道其寶貝究竟是什麼,卻從她們的駭異程度看出那一定是是個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雪蕊急忙親自去看,梳妝台上果然失去了往日那道最亮麗的風景線――水晶盒!她翻箱倒櫃的找了許久,曉音皺眉哭喪著臉道:“彆找了,金手指可能是被人偷了去。”
斯盈恍然大悟,過來指著她質問:“怪不得你總愁眉苦臉的,我還不明白你為了什麼事,現在才算明白了,曉音,你是不是早就發現金手指不見了?”
雪蕊急的一臉通紅,也過來了,瞪著曉音道:“什麼,曉音姐姐,你居然早就知道了,那為什麼不告訴我?不說出來呢?”
“你倒是出個聲,你是不是知道小偷是誰?”斯盈追問。
曉音難為情的道:“我早知道了是沒錯。斯盈,就之前我來給公主取外套發現的,所以才遲遲沒回去。至於小偷是誰,我真的不知道。”
“你為什麼不及時說出來,這可不是小事呢!”斯盈道。
曉音為難道:“今天公主好容易開懷大笑了一回,我想說,卻又顧忌你們的心情,所以想遲些再說。”
李趣忍不住攙和進來,問:“金手指是什麼東西?”
雪蕊兩隻眼睛水汪汪的,回過頭來道:“就是那個給我係上了打不開的心結的人的手指。”
斯盈曉音一看她哄了眼眶,都先哭了出來,哀勸她:“公主殿下,都是我的不對,心裡有什麼不快,隻管發泄出來,打我罵我,都隨便。”
雪蕊啜泣了一會子,隻憋紅了臉,倒沒哭出來,趙羽齡他們不知所以然,李趣卻勸道:“雪兒,想哭就儘情的哭出來,憋著不哭,才會憋出病來呢!”
曉音斯盈忙道:“萬萬使不得!”
雪蕊冷笑了一聲:“我也不想以此作為威脅,隻是金手指不能丟,一定要找回來!”
曉音點頭道:“是是。”因想將最大的可疑人物――齊亞林,揭發出來!斯盈又問:“你發現的最早,那當時有沒有什麼線索?叫人追查去沒有?”
曉音淚眼道:“實話告訴你們,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齊亞林,剛才去鬥牛賽之前,我就找了好幾遍,可是都沒找到那個家夥!”
“什麼,你說是齊亞林?!”斯盈雪蕊無不詫異。
“對,有許多問題都可以證明就是他,至於具體的,就以後告訴你們,現在趕緊去尋,怕他彆是出宮去了!”曉音忙道。
於是雪蕊急忙叫人去追查齊亞林。
等一切吩咐妥當,隻等著收消息,李趣才終於了解了金手指的故事,一個是童話,一個卻是現實裡的童話。
“雪鴻,原來是個侍衛,就像我跟大叔。”李趣說。
雪蕊看了眼趙羽齡,道:“才不是你跟大叔這樣呢。”
斯盈卻道:“怎麼不是?公主難道忘了,以前,雪鴻都是像大叔抱著小王子那樣抱著公主的,成天的逗公主開心,給公主講故事,引的公主誰都不願意跟來了,越來越離不開雪鴻。”
雪蕊想了想從前,還真是那麼回事,擰眉道:“難道他是我的大叔嗎?”
斯盈淡淡的笑了笑,李趣笑道:“難道不是嗎?隻是……你不該送給他那枚戒指。”
“為……為什麼不能?”雪蕊本想駁斥他,語氣卻沒有心理想的那股子強烈。
“因為他隻是你的大叔我!我就不會送給大叔那種東西。”李趣道。
“因為你和大叔一樣是男子……”雪蕊說。
趙羽齡隻不由得將目光停在了斯盈身上,斯盈卻故意不與他相看。
李趣說:“不,你也不行,戒指,是母後和父王才能帶的。大叔,你說對嗎?”
趙羽齡才回過神,忙道:“對,對!”
雪蕊瞅了他們一眼,暗自歎道:“看來,你還沒有我懂得多,算了,我的鳥兒,應該遲早會飛回來的,到時候……我就是他的新娘子!”
李趣聽見了,立刻橫眉怒目的,想與他爭論,卻人忍住了。
這邊齊亞林得知畢珠出來了,趁暮色時候,他輕輕地溜了出來,與畢珠會麵。
畢珠見了他,可算定了定神,拍了拍胸脯,鬆了口氣,道:“死東西,你怎麼到現在才出來,本宮都急出火來了!”
齊亞林道:“我聽見公主正讓人抓我,我自然得等安全了才出來。”
“金手指呢?”畢珠忙問。
齊亞林小心翼翼的將金手指逃了出來,畢珠見了,一把奪過去,拿在手裡如獲至寶,貪婪之色儘顯,如一隻對肌肉垂涎已久的狐狸終於吃到了夢寐以求的肌肉。
齊亞林忙問:“你看這個能值多少錢?”
畢珠瞅他道:“一時半會兒的怎麼好看出來?況且,本宮也不是買主,自然不能斷定的。”一邊說一邊把玩,喜不自勝。齊亞林忙道:“彆被人發現了。”
“你怕什麼,出了什麼事兒,自由本宮做主。”畢珠笑道。
齊亞林生怕她發現上麵少了戒指問自己要,所以非常不安,畢珠左右賞玩,雖沒有看出上麵的鑽戒沒有了,卻開始覺得不對勁,卻聽齊亞林問:“什麼時候才能出手?”
畢珠皺眉道:“放心,不會少了你的。隻不過,本宮怎麼覺得這個金手指跟上次吃飯時見到的不一樣?你沒偷錯吧?”
齊亞林冷笑:“自然不會錯的,難不成還有兩個金手指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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